王蒙 的《蝴蝶》的原文是什么?

王蒙 的《蝴蝶》的原文是什么?,第1张

王蒙 《蝴蝶》原文

北京牌越野汽车在乡村的公路上飞驰。一颠一晃,摇来摆去,车篷里又闷热,真让人昏昏欲睡。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呻吟。这是痛苦的、含泪的呻吟吗?这是幸福的、满足的呻吟吗?人高兴了,也会呻吟起来的。就像1956年,他带着快满四岁的冬冬去冷食店吃大冰砖,当冬冬咬了一口芳香、甜美、丰腴、而又冰凉爽人的冰砖以后,不是曾经快乐地呻吟过吗?他的那个样子甚至于使爸爸想起了第一次捉到一只老鼠的小猫儿。捉到老鼠的小猫儿,不也是这样自得地呜呜叫吗?

汽车开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抛在了后边。眼前闪过村庄、房屋、自动列成一队向他们鼓掌欢呼的穿得五颜六色的女孩子,顽皮的、敌意的、眯着一只眼睛向小车投掷石块的男孩子,喜悦地和漠然地看着他们的农民,比院墙高耸起许多的草堆,还有树木、田野、池塘、道路、丘陵地和洼地,堆满了用泥巴齐齐整整地封起了顶子的麦草的场院,以及牲畜、胶轮马车、手扶拖拉机和它所牵引的斗子……光滑的柏油路面和夏天的时候被山洪冲坏了的裸露的、受了伤的砂石路面,以至路面上的尘土和由于驭手偷懒、没有挂好粪兜而漏落下的马粪蛋,全都照直向着他和他的北京牌扑来,越靠近越快,刷的一下,从他身下蹿到了他和车的身后。指示盘上说明越野小车的时速已经超过了60公里。车轮的滚动发出了愤怒而又威严的、矜持而又满不在乎的轰轰声。车轮轧在地面上的时候,还有一种敏捷的、轻飘飘的沙沙声,这种沙沙声则是属于青春的,属于在冰场上滑冰,在太液池上划船,在清晨跑步的青年人的。他仍然在坚持长跑,穿一身海蓝色的腈纶秋衣秋裤。该死的汽车,为什么要把他和地面,和那么富有,那么公平,那么纯洁而又那么抵抗不住任何些微的污染的新鲜空气隔离开来呢?然而坐在汽车上是舒服的。汽车可以节约许多宝贵的时间。在北京,人们认为坐在后排才是尊贵的,驾驶员身旁的那个单人的座位则是留给秘书、警卫人员或者翻译坐的,他们时时需要推开车门,跳下去和对方的一位秘书、对方的警卫人员或者对方的翻译联系,而作为首长的他,则呆呆地坐在车后不动。甚至当一切都联系好了的时候,当他的秘书或者别的什么人打开后车门探进头来,俯着身向他报告的时候,他也是懒洋洋的,没有表情的,疲倦的和似乎是丝毫不感兴趣的,有时他接连打两个哈欠。许多时候他要等秘书说了两遍或者三遍以后才微微地点点头或摇摇头,“嗯”一声或者“哼”一声。这样才更像首长。倒不是装模作样,而是他实在太忙。只有行车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才能返身想一想他自己。同时也还有这样的习惯:所有的小事情他都无须过问,无须操心,无须动手甚至无须动口。

那是什么?忽然,他的本来已经粘上的眼皮睁开了。在他的眼下出现了一朵颤抖的小白花,生长在一块残破的路面中间。这是什么花呢?竟然在初冬开放,在千碾万轧的柏油路的疤痕上生长?抑或这只是他的幻觉?因为等到他力图再捕捉一下这初冬的白花的时候,白花已经落到了他乘坐的这辆小汽车的轮子下面了。他似乎看见了白花被碾压得粉碎。他感到了那被碾压的痛楚。他听到了那被碾压的一刹那的白花的叹息。啊?海云,你不就是这样被压碎的吗?你那因为爱,因为恨,因为幸福和因为失望常常颤抖的,始终像儿童一样纯真的、纤小的身躯呀!而我仍然坐在车上呢。

他稳稳地坐在车上,按照山村的习惯,他被安排坐在与驾驶员一排的单独座位上。现在他在哪里都坐最尊贵的座位了。却总不像十多年以前,那样安稳。离开山村的时候,秋文和乡亲们围着汽车送他。“老张头,下回还来!”拴福大哥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大嫂呢,抹着眼泪,用手遮在眼眉上,那样深情地看着他。其实,并没有刺目的阳光,她只是用那手势表示着她的目光的专注。秋文的饱经沧桑,仿佛洞察一切的悲天悯人的神情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期待和远眺的表情,他们的分别是沉重的。他们的分别是轻松的。这样,如秋文说的,他们可以更勇敢地走在各自的路上。路啊,各式各样的路!那个坐在吉姆牌轿车,穿过街灯明亮、两旁都是高楼大厦的市中心的大街的张思远副部长,和那个背着一篓子羊粪,屈背弓腰,咬着牙行走在山间的崎岖小路上的“老张头”,是一个人吗?他是“老张头”,却突然变成了张副部长吗?他是张副部长,却突然变成了“老张头”吗?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抑或他既不是张副部长也不是老张头,而只是他张思远自己?除去了张副部长和老张头,张思远三个字又余下了多少东西呢?副部长和老张头,这是意义重大的吗?决定一切的吗?这是无聊的吗?不值得多想的吗?秋文说:“好好地做官去吧,我们拥护你这样的官,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官,我们期待着你这样的官……心上要有我们,这就什么都有了。”她缓缓地、微笑着说,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悲凉,她说得那样平稳,那样从容,那样温存又那样有力量。一刹那间,她好像成了张思远的大姐姐,她好像在安慰一个没有放起自己制作的风筝因而哭哭啼啼的小弟弟,其实,她比老张要小好几岁呢!其实,老张已经是快60岁的人了。快60的人了,在他那个圈子里却还算作“年轻有为”。古老的中国,悠久的中华!这些年,青年人的年龄上限正像转氨酶实验阳性反应的上限一样,大大地放宽了。过去,转氨酶120就可以确诊肝炎,现在呢,转氨酶200还不给开病假条呢!

离开山村,他好像丢了魂儿。他把老张头丢在了那个山乡。他把秋文,广义地说,把冬冬也丢在了那边。把石片搭的房子,把五股粪叉,把背篓和大锄,草帽和煤油灯,旱烟袋和榆叶山芋小米饭……全都丢下了。秋文和冬冬,这是照耀他这个年轻的老年人的光。秋文便是照耀他的无限好的夕阳,他把夕阳留在了长满核桃树的云霞山那边。夕阳对他招着手,远去了。一步一远啊。这是文姬归汉时所唱的歌词。而有了北京牌越野汽车,车轮的旋转使变远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冬冬呢?冬冬什么时候才能理解他呢?冬冬什么时候才能来到他的身边呢?为了冬冬的母亲——海云,那棵颤抖的、被碾碎了的小白花,这一切报应都是应当的。然而他挂牵着冬冬,冬冬还只是一颗在地平线上闪烁,远远还没有升起来的小星星。这颗星星总会照耀他的。他完全知道,所有的老年人对于下一代的过分的关心,过分周到的安排,给下一代提供的过分优越的条件和为了防范下一代而划地为牢的一切努力不仅注定是徒劳的,而且往往是有害的。然而他仍然默默地祝福着冬冬,这个连他的姓都不肯姓的他的唯一的儿子。他为冬冬的思想的偏激而忐忑不安,虽然他知道要求青年人毫不偏激无异于要求青年不要是青年,何况这一代青年成长在颠倒和错乱的年代,他们受了太多的骗,他们有太多的怀疑和愤怒。但是,冬冬是太过分了。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够了解历史,能够了解现实,能够了解中国,能够了解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他希望他的儿子不要走上歧路。他希望儿子的可以原谅一部分的偏激不致于向害己害人害国的破坏性方面发展。

1、简介:《蝴蝶》是王蒙的一篇充满反思力量的佳作。小说的主人公张思远,是一个带着自审自责意识反思灵魂异化的独特的艺术形象,是一个真诚的少见的反思主体。

2、作者简介:王蒙是当代中国创作力最旺盛、影响力最大的作家,本书则是他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作品精选集。

王蒙作品的最大特点,是创作主体并不穷尽于任何一部或一个阶段或一种文体的作品中,作家王蒙的整体形象犹如百变蝴蝶,是不断被创造出来的、丰富复杂、难以定型的存在。因此,本书的编辑方式最能反映王蒙五十年来的创作实绩。

本书精心汇集王蒙各体文学创作凡九十九篇,八十余万宇,分小说、散文随笔、怀人小品、国外游记、学术杂俎、作家论、文学与文化综论以及诗歌,共八辑。编者根据自己的长期探索,同时吸取了学术界近三十年来王蒙研究的成果,在每一辑之前都撰写了认真负责的导读,因此本书不仅给读者提供了系统而精深地读解王蒙的机会,也具有相当的学术参考价值,值得爱好和研究中国当代文学的广大读者收藏。

《蝴蝶》是王蒙的一篇充满反思力量的佳作。小说的主人公张思远,是一个带着自审自责意识反思灵魂异化的独特的艺术形象,是一个真诚的少见的反思主体。

张思远原是八路军的指导员,进城以后,由军管会副主任一直到市委书记,职位一天比一天高,生活一天比一天舒适,头脑中的阶级斗争的弦也一无比一天绷得紧,而与人民的距离却一天比一大远,这是一个由人民的公仆异化成了人民的老爷的过程。

一切使他有恍若梦中之感,自己到底是低头认罪面目可惜的走资派,还是气宇轩昂、神采飞扬、大权在握的张思远,也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一场噩梦,一场差错,是一次恶狠狠的玩笑。”

当他走出监狱的大门,是一只孤独寂寞的蝴蝶,他不再是什么了也什么也没有了。在那个遥远的小山村中,他是背着粪筐走在崎岖山路上的老张头,是爱吃老乡家那缸民国十八年老汤腌的老咸菜的老张头。

在劳动中,他发现自己真实的存在,发现躯体中奔突的生命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与乡亲们亲如一家,是名副其实的老张头。恢复工作以后,重进市委大院,不断升迁,一阔脸就变,他又拉长声音说话了,当时,他的脸红了。

他发现自己变了,于是,他要找回他失去的东西,找回他的魂。“他是‘老张头’,却突然变成张部长吗,他是张部长,却突然变成‘老张头’?”人生沧海桑田,官场升降沉浮,这一切使人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说,“庄生梦蝶”。

扩展资料:

王蒙作品特色

王蒙的作品一直贯穿着理想主义的主题,理想主义精神特色在王蒙的作品里体现得最为鲜明突出,他在创作中对理想的反思和执着也在同代人中最具典型。

曾经是“少年布尔什维克”的王蒙,在屡经劫难之后,依然没有抛弃早年的理想主义精神,平反复出的遭际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对历史理想主义的认同,王蒙相信,不管实现理想的道路有多么曲折,但前途总是光明的。

也正因为这样,王蒙在对他心中的理想主义精神讴歌的同时,也冷峻的指出了实现理想的艰难性与反复性。正如王蒙在小说《蝴蝶》中的主人公张思远,他一直渴望实现自己的理想生活,却不得不在文革的夹缝中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各种问题。

从省委高官到被打倒的反革命,再下放到农村改造,看上去张思远似乎离他的理想越来越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样的努力却依然触碰不到他的理想,但是最后,文革结束,他不仅平了反,还升了职,重新得到了党和人民的信任与尊敬。

张思远远在天边的理想又再次回到指尖。小说中的张思远多少有些王蒙自己的影子,也影射了王蒙在实现理想主义精神的时候所经历的曲折与反复。

-王蒙

王蒙(濛)参加的综艺有《非凡搭档》(2016)、《冬梦之约第二季》(2021)、《濛主驾到》(2018)、《运动者联濛》(2022)、《沸腾吧!冰雪》(2021)、《全能60分》(2017)。

《运动者联濛》节目是一档跨界星素结合成长式运动推广类节目,节目以独特视角关注和推广全民运动,科普科学健身模式,普及运动知识。

王濛带领明星MC在实战中展现学习成果,弘扬中华体育精神,建设体育强国。节目将以专业性为主,娱乐性为辅,剖析不同体育项目背后的学习方式、训练难度、提高方法等。

《非凡搭档》江苏卫视环球竞速真人秀非凡搭档,由著名电视制作人易骅领衔的团队制作;从北京出发经6个国家和12座城市;参与录制的嘉宾在比赛中了解对方和认识自己,去寻找非凡搭档。

《冬季之约第二季》由北京冬奥组委指导,北京广播电视台出品的大型冬奥运动体验真人秀,节目推广冬奥运动,讲述冬奥故事,发扬冬奥精神,全面致力于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的预热宣传,对充分展示北京冬奥会筹办工作的重大成果,宣传推广北京2022年冬奥会和冬残奥会具有积极意义。 

偷肉 某甲去京城卖肉,在路旁一厕所前停下来解手,把肉挂在外面。某乙见此,忙把肉偷

去。还没来得及走远,甲已经走出厕所,抓住乙,问乙是否看见有人从厕所旁拿走了他的

肉。乙恐甲识破,早把肉衔在嘴里,不耐烦地说:“你真是个笨蛋!把肉挂在门外,哪能不

丢?如果像我这样,把肉衔在嘴里,岂有丢失之理?”

——魏·邯郸淳《笑林》

姓名游戏 北齐的西阳王徐之才极有口才,尤善于文字游戏。在他未封王时,尝与尚书王元景戏

耍。王元景嘲笑徐之才的名字,说:“你的名字叫‘之才’,这又有什么讲法?依我看来,

叫‘乏才’还差不多。”徐之才听了,不恼不怒,立即嘲弄王元景的姓:“‘王’这个字,

左边加上言为‘ㄍ摆俊保拷愠闪恕瘛由暇弊闶歉觥怼恚

出角、尾就变成‘羊’。”王元景听了,张口结舌,尴尬万分。

又有一次,徐之才宴请客人,卢元明也在座。席间,卢元明戏弄徐之才的姓说:

“‘徐’字也就是未入人(“未”字加上“彳”和“入”)。”徐之才当即嘲弄元明的姓—

—“卢”(繁体为“卢”)字:“‘卢’这个字,安‘啊印稹悺

生男成‘虏’(虏)’,配‘马’(马)成‘驴’(驴)。”直说得卢元明面红耳赤,无言

以对,满座人笑得前仰后合。

——旧题隋·侯白《启颜录》

燕窝与牛犊 侯白后来做了唐朝的官员,经常跟人们在一块猜谜语,侯白先对众人约法三章:“所猜

之物,一、必须是能看见的实物;二、不能虚作解释,迷惑众人;三、如果解释完了,却见

不到此物,就应受罚。”接着他先出谜面:“背与屋一样大,肚与枕(车后横木)一样大,

口与杯子一样大。”大家猜了半天,谁也没猜中,都说:“天下哪里有口和杯子一样大而背

却和屋一样大的物件?定无此物,你必须跟我们大家打个赌。”侯白跟众人打完赌,解释

说:“这是燕子窝。”众人恍然大笑。

又有一次,侯白出席一个大型宴会。席间,大家都让他作个谜语助兴。所猜之物,既不

能怪僻难识,又不能抽象不实。侯白应声而道:“有物大如狗,面貌极似牛。这是何物?”

众人竞相猜个不停,有的说是獐子,有的说是鹿,但都被大家否定了。便让侯白说出谜底。

侯白哈哈大笑道:“这是个牛犊。”

——旧题隋·侯白《启颜录》

贺知章乞名 唐玄宗天宝初年,文名颇著的秘书监贺知章,上书朝廷,欲告老致仕归故乡吴中。玄宗

李隆基,对他非常敬重,诸事待遇异于众人。

贺知章临行,与唐玄宗辞别,不由得老泪纵横。唐玄宗问他还有什么要求。知章说:

“臣知章有一犬子,尚未有定名,若陛下赐名,实老臣归乡之荣也。”玄宗说:“信乃道之

核心,孚者,信也。卿之子宜名为孚。”知章拜谢受命。

时间长了,知章不觉大悟,自忖道:“皇上太取笑我啦。我是吴地人,‘孚’字乃是

‘爪’字下面加上‘子’字。他为我儿取名‘孚’,岂不是称我儿爪子吗?”

——宋·高怿《群居解颐》

不知诗为何物 艾子喜欢作诗。一天,艾子漫游到齐魏之间,下榻在一个旅馆。夜间,他听到邻屋里有

人说话:“一首。”不一会儿又说:“又是一首。”艾子莫名其妙,困意全无,一夜无眠。

躺到拂晓,共听到邻屋那人大约说了六七次,亦即六七首也。艾子以为邻屋那人一定是个诗

人,在静静月夜里专心吟诗,心里油然产生敬意,又爱那人文思敏捷,便决定结识一下此人。

一大早,艾子就披衣下床,整好冠带,站在门口迎候。不一会儿,邻屋里走出一个商贩

模样的人来,身材瘦弱,一脸病相。艾子感到很失望,心想:就凭这副尊容,哪像个诗人?

也许,人不可貌相,不能盲目揣度。便走上前拜问道:“听说先生诗篇甚多,能否让学生我

看一下。”那人说:“我是一个做生意的,从来不晓得诗是什么玩意儿。”始终拒绝拿出诗

来。艾子固执地说:“昨天夜里听到您在屋里说‘一首’,不一会儿又说‘一首’,难道那

不是诗吗?”

那人听了,不觉哑然失笑:“您误会啦。昨夜我肚子不好,每泻一次,夜里找不到手

纸,于是就用手揩。一夜腹泻不止,差不多污了六七次手。我说的‘手’,不是诗篇之

‘首’。”艾子听了,羞惭不已。

——旧题宋·苏轼《艾子杂说》

文字游戏 苏东坡听说王荆公的《字说》刚完成,前去荆公处祝贺,并戏言道:“大作中说:以

‘竹’鞭‘马’为‘笃’。但我还有个疑问:“不知以‘竹’鞭‘犬’,又有什么可‘笑’

的?”荆公笑而不答,却反问道:“‘鸠’字以‘九’从‘鸟’,难道也有什么证据吗?”

东坡立即作答:“《诗经》上说:‘尸鸠在桑,其子七兮’,加上它们的爹娘,恰好是

九个。”

王荆公听了,欣然点头应允。时间长了,才知道苏东坡又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宋·苏轼语明·王世贞次《调谑编》

三分诗,七分读 秦少章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诗人郭祥正有一次路过杭州,把自己写的一卷诗送给苏东坡鉴赏。未等东坡看诗,他自

己先有声有色地吟咏起来,直读得感情四溢,声闻左右。吟完诗,征询东坡的意见:“祥正

这些诗能评几分?”

东坡不假思索地说:“十分。”郭祥正大喜,又问何以能有十分。东坡笑着答道:

“你刚才吟诗,七分来自读,三分来自诗,不是十分又是几分?”

——宋·苏轼语明·王世贞次《调谑编》

免税 苏东坡被朝廷贬谪黄州时,监管黄州的贸易税收工作。有一个书生给东坡写了一封信,

请求减免他家的税收。信中说:

“我的船上没有什么货物,因此无法纳税。一切听凭大人您的指挥,请求您让我到荆南

府取回亡父的灵柩吧。”

众官员看了,笑得前仰后合。

——宋·苏轼语明·王世贞次《调谑编》

好了你 苏东坡生性豪爽率直,内心最存不住事,他曾说:“比如食中有蝇子,必欲吐之而后

快。”晁美叔(晁端彦字)每次往见东坡,东坡都说这样的话。

有一次,东坡对美叔说:“我被昭陵选拔在贤科,当时的文魁俊彦,往往相结为知己。

皇上在便殿召群臣策对,我每每直陈时事,都蒙皇上赞许采纳。不久,我便屡屡呈上章疏议

事,词旨虽然很剀切直率,皇上也从不怨怒。假使不是我给朝廷提建议,又有谁能提中肯的

建议呢?我现在所担心之事,只不过害怕朝廷杀我罢了。”美叔闻之,默然无语。

东坡长叹良久,又说:“朝廷如果真要杀我,我这条小命又有什么可惜的。只是有一件

事,杀了我以后,反倒好了你。”

二人遂相对大笑而起。

——宋·苏轼语明·王世贞次《调谑编》

瓦学士 诗人石曼卿(石延年字)性嗜酒,有李谪仙(太白)之奇才。曼卿举止放荡,善为谈谐

幽默之语。

有一次,石曼卿乘马游览报宁寺,牵马人一时失控,马惊走,曼卿不慎坠马落地。侍从

人员连忙把他搀起来扶上马鞍。行人见此,都聚拢来围观,都以为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把这

个牵马人痛骂一阵。不料,石曼卿却慢悠悠地扬起马鞭,半开玩笑地对牵马人说:

“幸亏我是石学士,如果是瓦学士的话,岂不早被摔碎啦?”

——宋·邢居实《拊掌录》

换羊书 黄庭坚开玩笑地对苏轼说:“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字被世人戏称为换鹅字;今人韩宗

儒为人贪得无厌,每得到您的一幅字,便到殿帅姚麟那里换取十斤肉。如此来说,可以称您

的书法为换羊书了。”

一天,苏轼在翰林院撰述正忙,这时韩宗儒派人送来一封信,目的是想让苏轼回信,以

便拿他的字换肉。来人站在门庭下,督催甚急。苏轼笑着对他说:“回去告诉你们的上司,

今天就断了他的肉食吧。”

——宋·邢居实《拊掌录》

老婆子涂面 晋人王蒙清约自守,家中每有来客,必是清茶相待,时人戏称为“今日有水灾”。

苏东坡早年曾到一家做客,主人热情好客,一遍遍地劝茶,东坡不胜受窘,笑对主人

说:“正所谓老婆子涂面。”主人不理解此意——搽(茶)了又搽(茶)。

——宋·邢居实《拊掌录》

延年术 蒲传正任杭州太守时,一天,有个方术之士前来拜谒。这方士大约九十多岁,然而面容

却像婴儿一样鲜嫩。蒲传正愉快地招待他,二人谈得甚是投机。传正便向他请求延年长寿

术。方士回答说:“我的长寿术极为简便易行,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禁忌的,只有一件须牢

记,必须禁绝性欲。”

传正听了,俯首沉思良久,感叹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寿逾千岁又有什么益处

呢?”

——宋·范正敏《遁斋闲览》

忌说“落”字 唐代的柳冕秀才,生性最是多忌讳。早年参加科举考试时,举子们跟他说话,有不注意

而说“落”字的,便忿然而怒,出语不逊。如果是仆人误犯“落”字,他便用棒痛打。因

此,仆人对他说话时,常常把“安乐”说成“安康”。

这一天,他忽听人说榜书贴出来了,连忙派仆人前去观看。不一会儿,仆人就跑回来,

柳冕慌忙迎上前去问道:“榜上有我的名字吗?”仆人唉声叹气地答:“秀才康了。”

——宋·范正敏《遁斋闲览》

贞洁娘子 许义方的妻子刘氏,常常以正派贞洁自诩。有一次,许义方出发在外一年多,刘氏在家

独守闺房。

一天,许义方处理完事务后突然回到家里,对妻子说:“我出门在外,一年有余,你在

家中独居无聊,岂不经常和邻居亲戚们走动走动吗?”

刘氏告诉他:“自从郎君外出后,我就像没了头魂一般,每天只是闭门自守,从来没出

过家门。”

许义方听了,连连叹息不已。又问妻子平时如何自寻乐趣,刘氏答道:“哪里有什么乐

趣?只不过经常作点小诗以寄托情性罢了。”

义方闻之甚喜,便让妻子把诗取来观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开卷第一首

诗的题目就是:《月夜招邻僧闲话》。

——宋·范正敏《遁斋闲览》

艾子杖孙 艾子有一个孙子,年龄有十多岁,性情懒惰顽劣,不爱读书。艾子非常讨厌他,经常用

楸木杖打他,但他老是不改。艾子的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时常担心孩子禁不住杖打而死

掉,因此,每当父亲杖打孩子时,他都在一旁含着泪求情。艾子看到儿子的可怜相,愈加愤

怒,教训他道:“我替你管教孩子难道不是好意吗?”边说边打得更厉害了,儿子也无可奈

何。

一个冬天的早晨,下着鹅毛大雪,孙子在院子里抟雪球玩。艾子发现了,脱光孙子的衣

服,命他跪在雪地上,冻得他浑身发抖,直打寒颤,煞是可怜。儿子也不敢再求情,便脱去

衣服跪在其子旁边。艾子见了,惊问道:“你儿有过错,理当受此惩罚;你有何罪,跟他跪

在一块?”儿子哭着说:“你冻我的儿子,我也冻你的儿子。”艾子不由得笑了起来,饶恕

了他们父子。

——明·陆灼《艾子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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