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被刺杀是哪一集

李承鄞被刺杀是哪一集,第1张

李承鄞被刺杀是《东宫》第40集。

相关剧情:小枫前来探望李承鄞,谁知忽然冲进来一个杀手,关键时刻,李承鄞奋不顾身挺在了小枫面前,杀手长剑直驱,狠狠地刺入李承鄞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小枫大惊失色,高声呼唤阿渡,阿渡赶紧闯进来,黑衣杀手夺门而逃,阿渡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猛烈地厮打起来,阿渡渐渐不敌,被打倒在地,幸而被随后赶到的裴照救下,送回宫中,但是经太医诊治,阿渡的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很难存活。

李承鄞的情况也很不妙,他伤势严重,陷入了久久的昏迷之中,小枫悲痛欲绝,她绝对不允许李承鄞死在自己面前。

小枫和李承鄞至今都令人意难平:

李承鄞从没有郑重地对小枫表白过,小枫也不知道李承鄞爱自己。李承鄞对赵瑟瑟的宠爱,整个东宫无人不知。所有人都知道赵瑟瑟才是他的真爱,小枫也始终这么认为。

一方面,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亢丽情深,另一方面,只看到了李承鄞的占有欲,小枫怎么会想到李承鄞爱自己?她要真这么想的话,不是自恋就是精分患者,谁叫李承鄞的演技好得能骗过所有人呢。

李承鄞唯一一次对小枫说“我喜欢你”,是在被太皇太后下药的情况下,神志不清,意乱情迷,小风自然不信。李承鄞和小枫仅有过的两次夫妻之实,都是在小枫不情愿,被李承鄞用强的情况下,毫无温存可言。

留给小枫的是痛苦、屈辱的回忆,她甚至用“就当被狗咬了”来形容和李承鄞的亲密,可见心中反感至极。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有好结果,比起一个悲剧结尾更让人难以释怀的是,爱情中留下的那些遗憾。

        第33集:六曲阑干偎碧树,谁把钿筝移玉柱

                减字浣溪沙        宋·贺铸

        闲把琵琶旧谱寻,四弦声怨却沉吟。燕飞人静画堂深。

        欹枕有时成雨梦,隔帘无处说春心。一从灯夜到如今。

        第33集,因为小枫要相赠护身手串,李承鄞终于意识到,裴照对自己挚爱的意义。他慌乱无比,先是试图隔开裴照与小枫,又试图插入二人中间,在小枫面前取代裴照的地位。李承鄞终于发觉,他不能再沉默地爱小枫了,他应该暗示小枫,让小枫慢慢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眷恋,自己对她的好,才不会被自己派去保护小枫的裴照“钻了空子”。

        同时,从这一集开始,早已意识到李承鄞对小枫的偏爱的瑟瑟,终于在李承鄞的反复打压下,想要反戈一击了。她开始一门心思地构陷小枫,争取她在李承鄞心中的地位。因为小枫是李承鄞的底线,李承鄞又向来慧眼如炬,瑟瑟的这点小心机,自然是不值一提。李承鄞囿于前朝局势,没有对瑟瑟发作,但是瑟瑟在他心中的地位,却随之一落千丈,他不仅仅是防备瑟瑟,更是开始试图敲打瑟瑟,让她安分守己度日,不得去打扰他挚爱的生活。

        小枫心思单纯,她想对一个人好,会实实在在地表现出来,可是李承鄞与瑟瑟则完全不同。这也是我为第33集定名为“六曲阑干偎碧树,谁把钿筝移玉柱”的缘由——在李承鄞与瑟瑟这样的心机颇深的聪明人眼中,爱一个人,就是要弯弯绕绕,就是要以心机经营与他(她)的关系,就是要切断他(她)所有可能对自己变心的可能性,引导他(她)把自己放在心里。可是,爱情又不像权力,是靠算就可以算来的东西;当然,随之而来的,只能是“欹枕有时成雨梦,隔帘无处说春心,一从灯夜到如今”的岑深与寥寂。

        米罗笑问道,“那你平时喜欢喝那些酒?”

        珞熙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没喝过酒。”

        珞熙是规规矩矩长大的皇室公主,从小就循规蹈矩,很有教养,她当然没有喝过酒,更没有喝醉过。这是豊朝皇室与西州王室完全不同的地方,小枫虽然也是嫡公主,却是快快活活地在草原上长大的,她还可以一个人在离人坡等顾剑三天三夜,碰上要把她掳走的朔博骑兵都毫不惧怕,这对永宁、珞熙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米罗这个西州姑娘听了,大吃一惊,这天底下还有不喝酒的女子,“不会吧?你没喝过酒?”米罗接着就有了主意,“今天你生辰,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个痛快!”说着,她就要带珞熙进去。

        米罗性格爽朗,她听到珞熙没喝过酒,还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便立刻想要让珞熙在她生辰这一天,做一些她平时不会做的事,释放一下真性情,所以,米罗便想请珞熙喝一顿酒,珞熙也顺从地想要和米罗进去。

        裴照见米罗这么随便地对待珞熙这个皇室公主,当然就忍不住了,于是他一把拉住了米罗的胳膊,制止道,“米罗,不可!”珞熙见裴照都拉着米罗了,当然就很惊讶了——原来,你俩真的关系匪浅。

        米罗问为何不可,裴照只能回答道,“她跟你不一样。”这句话,又把一旁的珞熙给说愣了。珞熙早就为裴照只肯把她当公主,不肯把她当喜欢他的女人而难过,结果,你还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你那么闷的人,都可以拉扯米罗,见到我,却像见到菩萨,一副顶礼膜拜的姿态,是不是?!

        米罗往裴照的方向逼近了一步,质问道,“哪里不一样?”珞熙又竖起耳朵来听了。

        裴照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她没喝过酒。”

        裴照当然不会直接告诉米罗,珞熙是公主,所以,他只能说珞熙没喝过酒。珞熙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明白,裴照的深层意思是什么——不就是你把我当公主,唯唯诺诺、敬而远之吗?!

        米罗趋近于裴照,又把裴照吓得后退的这个动作,落在了珞熙眼中,对她的震撼也是很大的。珞熙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子还可以这样直来直去地对待一个男人。所以,后来的珞熙就学会了,在她与裴照成婚以后,她也越来越放得开。故事结尾处,珞熙去为父皇祈福,顺便来看她的夫婿,直接就对裴照说,“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吓得裴照说,“珞熙,我当值呢!”珞熙笑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当真啊?”

        面对米罗与裴照为了自己争执不下的情况,珞熙下定决心道,“没关系,我可以喝!”裴照一脸的震惊,珞熙则第一次对裴照露出了赌气的神情,她才不肯让裴照把自己当公主,那么敬畏,那么客气,她想要通过饮酒来证明自己,她与和你关系匪浅的米罗姑娘是一样的。

        其实,裴照对珞熙公主的态度,非常像李承鄞大多数情况下对小枫的态度(为了小枫和顾小五私奔而发癫发狂的那一个星期除外)。可能珞熙觉得裴照对自己太客气,很失落,可能小枫觉得李承鄞对自己很平淡,不如对瑟瑟那么柔情似水,但这恰恰都代表了裴照与李承鄞对对方的真心——因为我敬畏你,所以,哪怕我是一个男人,可以胁迫你,我也不会这么做。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真正忍受,李承鄞在那一个星期里对小枫的所作所为——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凌虐。

        永宁在喝多了以后,变成了她从来都没有的模样,“我是一只小兔子,我要把自己关起来!”说着,她就开始满场乱爬,像一只真的小兔子一样,吓得小枫和阿渡赶忙就去搀她。

        永宁又说,“我不是小兔子!我是一只鸟!”说着,永宁又站在了桌子上,满场乱飞起来,小枫和阿渡又赶忙把永宁拉下来,叫醉倒的永宁睡在自己的怀里。

        永宁对自己的这两个比喻也要说一说。永宁先是把自己比作了小兔子,当然是因为永宁公主虽然冰雪聪明,却没有害人的心思。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呢?当然是因为她恐惧皇室里的尔虞我诈,她不想成为权力运行的筹码,她只想独善其身。

        后来,永宁又把自己比作了一只鸟,还要满场乱飞,当然是因为永宁的灵魂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编剧实际上在这里就暗示了永宁必会出家的结局了——她只能靠皈依佛门、终身不嫁的方式,远离皇室的尔虞我诈,避免成为权力运行的筹码,实现自己灵魂上的自由。

        这也是在这部剧中,我最喜欢永宁公主的最根本理由——我希望我可以像永宁公主一样,挣脱人性的枷锁,活得更自在;我希望我可以像永宁公主一样,舍弃小情小爱,慢慢地心怀大爱——包容、宽宥众生的宗教之爱。(除了李承鄞,我绝对不会原谅任何一个像李承鄞一样的人。)

        永宁撒完了酒疯,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点,一直很文弱的珞熙公主,突然有了大动作。她高高地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酒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念了2句有关饮酒的诗作后,彻底醉倒、神识不清的珞熙又道,“月……月……永宁,下一句是什么来着?”编剧在这里,暗示永宁即将靠念诗的方式撒酒疯。

        裴照见到珞熙公主真的喝多了,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他移开了目光,瞧向了另一边。当然了,裴照从小的教养,也决定了他只会尴尬,只会惴惴不安,不会有别的。

        珞熙睁开了迷茫的眼睛,看到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正端坐在自己跟前,于是双手托腮,含笑道,“裴将军,我念诗给你听啊!”在场的米罗、小枫、阿渡、顾剑,都彻底地愣了,这是什么节奏?!

        米罗喜欢裴照,所以,她虽然坐在边上,却是除了裴照以外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她目光炯炯地瞧了一脸尴尬的裴照一眼。

        裴照则是有点吓坏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继续坐在那里,看着珞熙公主表露出他见所未见的模样。

        裴照垂下了眼眸,只听珞熙含笑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再念诗给你听啊……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喝醉酒的珞熙,再也不是那个含蓄缄默的皇室公主了,她开始直言不讳地表达起她对裴照的相思之意来,还一连念了两首诗,惟恐裴照听不明白。

        米罗喜欢裴照,米罗也猜出珞熙的身份来了,她知道,裴照与珞熙,是门当户对,比自己和裴照更般配,她当然心里不是滋味。

        但是米罗潇洒惯了,她也不太把自己失恋放在心上,于是她举起了酒杯,和顾剑碰了一杯,开始继续饮起酒来。

        这里有1处细节,就是当珞熙念道“天涯”二字时,米罗与顾剑碰杯,暗合之前米罗与顾剑第1次见面时,说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情节;暗合之后米罗在顾剑身死后,祭奠完顾剑远走天涯的情节。

        珞熙公主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是喝醉了酒的她,变成了一个大话痨,她还能认出人来,对搀着她的小枫说,“小枫……小枫……我跟你说!这是我喝酒最开心的一次!”珞熙又嘱咐小枫道,“千万不要告诉父皇!”

        珞熙公主喝醉了,她都记得宫规,我虽然很开心,但是此事万万不能让父皇知道,他要是知道我这么不讲体面,会发怒的!

        永宁公主喝醉了以后,大多时候是不说话的。可是她在上车之前,突然看到了牵引着小枫太子妃车驾的两匹马一起往前走的车衡上装饰的铜铃,惊喜道,“这马的头上长了一朵花?”说完,醉酒的永宁就用爬的上了小枫的车,一旁的珞熙也念道,“我也要花!”然后,她也随着永宁公主爬上了车。小枫终于忍不住了,她叉腰道,“这喝醉酒太可怕了!”

        因为酒精的作用,永宁来到了一种她以前从来不曾来到的世界——她开始虚幻地看待她以前真实看待的一切,并从中发觉了生命的诗意。李商隐诗云,“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呢?人们总是感叹,是生活欺骗了自己,实则,是自己没有看透生活罢了。世界只是以一种你看待的方式来存续。你如何看待世界,世界对你而言,便是怎样的存在;眼睛是心灵的注解,而非世界的注解。

        所以说,从表面上来看,小枫是比较正常的那一个,她觉得喝醉酒的永宁很可怕。但是编剧在这里暗示,实际上,喝醉酒的永宁公主所代表的那种生活方式,才是更加正常的那一种——她把小枫太子妃车驾上的铜铃看成是山野间的一朵花,野趣,自在,她不愿沾染权力,她向往自由的性情与生命的诗意,所以,她好好地活了下来,还玲珑剔透,得到了圆满。小枫呢?她无法摆脱权力与爱情的纠缠,只能被编剧献祭于罪恶。

        裴照横抱起珞熙公主来,把她送到她自己的寝宫里去。珞熙还能认得清人,她含糊对裴照说道,“裴将军,我没醉!我真的没醉!不信,我念诗给你听啊!”裴照还是一副正人君子样,一言不发地挺直了自己的身子,用绅士手抱着珞熙公主稳稳地往前走。

        1此处出现隐藏情节。小枫一直知道珞熙喜欢裴照,所以,当小枫的太子妃车驾回到皇宫以后,她决定和阿渡一起去相送永宁,把珞熙托付给了裴照,以趁机培养他们二人的感情。推崇有什么说什么的人生态度的小枫肯定是以为,珞熙喝多了酒,更容易说出自己的真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能放过。

        2当初,小枫喝醉了酒,李承鄞就曾经这样横抱过小枫,把她送回揽月阁,现在裴照又这样送了一次珞熙公主,编剧借此暗示,裴照与珞熙必会成亲的未来。

        在这里我忍不住说一句闲话,裴照的臂力,比陈星旭可强多了,他抱着珞熙,竟然这么稳,这么容易,镜头还这么长。可是陈星旭抱小枫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他下一秒就要把小枫丢到地上的感觉,还走大不动。尤其是下一次上元灯节,小枫砸到脑袋的那一次,你可以说,把一个人从地上抱起来很难,但是陈星旭靠着裴照和时恩的帮助把小枫抱起来以后,还是有那种随时栽倒在地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彭小苒后期心情抑郁,哭得多,吃得多,变胖了)。

        珞熙是真的醉了,从她的举动上就能看出来,她竟然一头靠在了裴照的肩膀上,还有一个把玩裴照衣领的小动作,这样亲昵的行为,珞熙公主在清醒的时候绝对做不来。

        珞熙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又把她之前给裴照念过的那两首情诗念了一遍,“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之前,珞熙在念“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一句诗的时候,把后面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都给忘了,还问永宁来着。可是,珞熙竟然把这两首诗记得这么清楚,可知她平时对裴照是刻骨相思到了什么程度,只怕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啊!

        裴照见珞熙又对他表白相思之意,只能答道,“公主,我知道了。”

        珞熙晃了晃裴照的肩膀,含着哭腔道,“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米罗姑娘……她怎么那么漂亮啊!她怎么那么好看啊!”

        珞熙醉了,所以,她说出了憋了很久的心里话。她首先说,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天天就在我跟前装无知!我不管如何向你示好,你都一副麻木不仁的姿态!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你知道我很想你吗?你知道我很爱你吗?你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珞熙借着酒劲儿,终于向裴照表达了她对与他关系匪浅的米罗姑娘的醋意。珞熙说,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女人缘呢?那么漂亮的米罗姑娘,你肯定见她比见我多吧?你肯定对她比对我亲近吧?她那样一个大美人,明艳动人,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动心?!

        第6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定风波    清·况周颐

        未问兰因已惘然,垂杨西北有情天。水月镜花终幻迹,赢得,半生魂梦与缠绵。

        户网游丝浑是罥,被池方锦岂无缘?为有相思能驻景,消领,逢春惆怅似当年。    

        第6集,有了正式照面的小枫与化名顾小五的李承鄞,正式踏上了漫漫丹蚩之路,这是小枫对李承鄞陷入爱情的旅途,也是李承鄞对小枫刻意利用又情难自已的征程。只不过,对李承鄞而言,他对小枫的这场兰因絮果的爱恋,这场镜花水月的执迷,这场魂牵半世的痴缠,这场有缘无分的惘然,徒化作了“风景依稀似旧年”的惆怅与感喟而已。

        况周颐的这首《定风波》,我最喜欢“户网游丝浑是罥,被池方锦岂无缘”这一句,不过是因为,这一句,最能表白失去小枫的李承鄞的心声。“罥”谐音“眷”,眷侣、眷属之意,登上帝位的李承鄞,若再来小枫曾经栖居的承恩殿,满目所见,也不过是蛛丝儿结满雕梁吧?他与小枫曾携手泛舟的地方,年年岁岁,柳絮飘荡,便不免浮想联翩,就连蛛丝儿、柳絮,都缠缠绕绕,萦惹不绝,为何我坐拥天下,却失去了此生唯一的挚爱呢?我与小枫本是天家夫妻,名正言顺,仪态万千,曾经与我同盖一床锦被的她,与我就只是有缘无分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与顾小五见完面的小枫,忍不住告诉了自己的贴身侍女阿渡自己与那个给自己留布条的中原男人重逢的事,阿渡立刻感叹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阿渡可是聪颖无比、能言善辩的主儿,她听了自己侍奉的小公主讲了下午的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事有反常必有妖,公主您怎么可能会好巧不巧地,重逢那个当初逃跑了的人?更何况,当初的他,还浑身浴血,身负重伤,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小枫可是天真无比,她才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呢,她只是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想越生气,气得她把当初她一直拿着的那个白布条掼到了桌上,道,“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看就是一油嘴滑舌的无赖!”

        小枫才不相信顾剑的话呢,她从小到大,只是和师父这个耿直,甚至有点木讷的人在一起,哪里见识过那么撩生撩死的顾小五啊?于是,小枫把顾小五定义为“油嘴滑舌的无赖”。

        只不过吧,女鹅啊女鹅,不是我说你,你可不止是颜狗,你还是一个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无知少女啊!所以,你才会被顾小五这个“油嘴滑舌的无赖”彻头彻尾地骗了,害了外公、阿娘、阿爹,还赔上一颗真心,就是不肯杀心甘情愿被你杀的李承鄞,最后逼死了自己。

        阿渡心里只有小枫最在乎的、不愿嫁到中原的事,她也知道,小枫找顾剑是为了做戏,好骗过西州国主的,既然顾剑给小枫引见了顾小五这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于是阿渡接着问出了最核心的一句话,这也是小枫与那个陌生男人见面的成果——“那他答应帮公主了?”

        小枫气恼道,“他说让我看懂上面的字才肯帮我,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里有一个被编剧暗示的、被隐藏起来的情节,那就是,虽然小枫与顾小五是第二次相见,但是小枫还是向他提出了希望顾小五和自己做戏、骗过阿爹别叫自己去中原和亲的请求。(不过,也有可能是顾剑说的,但这一点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顾剑在他们二人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编剧在这里,再次暗示了小枫对顾小五的情意。其实,小枫真的是很中意顾小五,她把与自己只见了两面的顾小五,当成了从小陪自己长大的顾剑那样依赖。

        小枫又说,顾小五说让我看懂布条上的字才肯陪我做戏,布条上的字,小枫看不懂,我们观众总看得懂吧?顾小五这个心机深沉的小狼崽子,他想要利用小枫,还非得给小枫出难题,还非得让小枫觉得,我陪她演戏是因为我曾经许诺过要帮她做三件事,进而让小枫毫无防备地被他利用,带他去铁达尔王帐。可是小枫却根本想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她只是觉得,顾小五是在故意难为她,小枫与顾小五的智谋,真的不是一个重量级别。

        阿渡为了劝慰公主,再次点明了此事绝不可行的根本原因。阿渡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那个顾小五肯帮你,王上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答应你嫁给一个茶叶贩子啊!”

        阿渡还是偏心顾剑的,她觉得,只有顾剑才能配得上小枫,如果是顾剑,王上答应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是要是换成那个无权无势、一文不名的茶叶贩子,王上怎么可能会答应?!

        小枫急道,“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忘恩负义,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1小枫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她不肯嫁给顾小五,反而反证了小枫对顾小五的情意。在小枫的耳朵里,她关注的,才不是阿渡嘴里的顾小五只是个茶叶贩子、与自己门不当户不对这件事,而是他忘恩负义,不肯帮自己做戏这件事。不要忘记,小枫是最会嘴硬的人,到了豊朝的小枫更是这样,她越喜欢谁,越不会说出口。小枫对裴照很好是吧?那是因为小枫与裴照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这让李承鄞很是吃醋。失忆后的小枫发自内心地爱慕李承鄞是吧?可是她反而不肯说,让李承鄞觉得,小枫心里只有顾小五,要是小枫心里有一点点自己,他都会心满意足了。

        2小枫并不觉得,顾小五只是个茶叶贩子,与自己嫡公主的身份不相匹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就为后面她彻底为顾小五沦陷后,丝毫不在意顾小五的出身、生活的窘迫埋下了伏笔,那时候的小枫,是心甘情愿地嫁给这个茶叶贩子做妻子的。同时,这也暗示了,失忆后的李承鄞,虽然有豊朝太子身份的加持,但是在不慕荣利的小枫的眼中,他反而比不上那个一无所有、却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顾小五。小枫和瑟瑟,到底是不同的,瑟瑟对李承鄞的爱恋,其实夹杂了很多她对权力的追逐、对家族的期许在其中。

        阿渡见到小枫这样讨厌李承鄞,不明就里的她立刻就被小枫骗过去了,她宽慰小枫道,“公主放心,下次阿渡见到他,一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编剧在这里,再次暗示了阿渡对顾剑的偏爱,所以,阿渡才这么容易被小枫的嘴硬给骗了。只不过吧,阿渡作为小枫的贴身侍女,她其实是那个最懂小枫心思的人,等她到了丹蚩,与顾小五见上一面,就会发觉,小枫只是在嘴硬罢了。

        书里的阿渡,把被顾剑掳走的小枫带回了东宫,原因不过是,她最懂得书枫对书鄞的情意,她知道,小枫不想和顾剑在一起,她已经失忆了,忘记了丹蚩的血海深仇,这对小枫而言,可能是她与书鄞重新开始的契机,她想要成全小枫待在她爱的人身边,再加上书枫流落在外被赵瑟瑟的母家派来的刺客刺杀,会有危险,所以她才在顾剑杀死所有的刺客以后,把昏迷的小枫带回了东宫。

        阿渡武艺如何呢?她当然是不如顾剑,那么,她与李承鄞相比又如何呢?书中有一个很明显的暗示,就是李承鄞把小枫扛进承恩殿的时候,小枫喊阿渡来救她,阿渡上前来的时候,裴照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她,然后,阿渡就和裴照动了手,在裴照的一力压制下,阿渡根本就过不来。裴照的武艺应该和李承鄞差不多,甚至可能会比李承鄞高一些,而李承鄞虽然没有和阿渡动过手,但是阿渡曾经多次在李承鄞与小枫吵架的时候,维护小枫,书鄞给书枫一个耳光的时候,阿渡还把金错刀横在了李承鄞的脖颈上,这些都暗示了,阿渡的武功和李承鄞相比,其实不相上下,甚至是更高些。(不过也可能是书鄞从始至终没有真的和小枫打过,他是故意让着阿渡的。)如果阿渡真的想要教训李承鄞,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阿渡看在小枫的面子上,从头到尾不曾真正出手教训李承鄞罢了。

        小枫听到自己的阿渡这么维护自己,立刻就露出了甜美的笑靥。这里可以看作是小枫对顾小五的矛盾心态,一方面,她发自内心地对撩生撩死、又面容俊美的顾小五很有好感,另一方面,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顾小五,觉得那个油嘴滑舌的奸诈之徒,我非得叫你吃点苦头不可。

        小枫是什么时候认清了她对顾小五的感情呢?这还得往后看。不过,小枫与李承鄞完全不同的是,面对也喜欢她的人,她不会掩盖自己的真心,她更早地表白了自己的真心,安了顾小五的心。

        阿渡又道,“明天就是王上答应两国使臣的期限了,你有何打算?”这么一句话,又叫刚刚绽放甜美笑靥的小枫愁容惨淡起来。

        是啊,明天就是自己的父王答复两国使臣的日子了,虽然,父王答应把我嫁给硕博国主那个糟老头子的可能性很低,可是,他还是会坚持之前的想法,要把我嫁给豊朝的太子,我这马上就要被许婚了,还在寝宫里束手无策,怎么办呢?

        自觉陷入绝境的小枫,忍不住仆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她真的是毫无办法了。阿爹不理我,阿娘不管我,就连师父,都不同意陪我做戏,还把我推给那个油嘴滑舌的顾小五,顾小五呢?他竟然还要我看懂我看不懂的中原字才肯帮我!

        我先来分析一下小枫在西州睡惯的这张床,这张床和李承鄞丽正殿里的那张床很像,都是圆形的,不同的是,李承鄞的那张床,周围是江山如画的水墨帐帘,寓意如画江山才是二人不得厮守的最大阻力;而小枫的这张床,周围是影影绰绰的珠帘,有“手卷真珠上玉钩,依稀春恨锁重楼”之意。

        就在小枫恨不能“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时候,阿娘来了,大妃把自己的心头肉拉到自己身边来,和颜悦色道,“我的小公主,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小枫可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嫡公主,西州国主对她的宠溺纵容自不必说,她的娘亲、西州大妃也是在细枝末节之处,对她细心呵护,处处娇惯着她的。

        小枫听到娘亲这么问自己,也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个人觉得,这个镜头里的小枫,是西州时期小枫最美的模样。李白诗云,“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说的就是这样的坐困愁城的小枫了吧?

        小枫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阿娘,她为什么这样日也愁夜也愁呢?不过是因为,她觉得,阿娘和阿爹是统一战线的,她也支持自己嫁给中原太子,说也没用啊!

        大妃当然心里明镜一样了,她宽慰小枫道,“我说服不了你阿爹,还有你阿翁帮咱们呢!”

        大妃终于忍不住了,在西州国主就要答应小枫婚配中原太子的时刻,大妃决定先斩后奏,先把爱女送到自己的娘家去,叫西州国主无可奈何,再从中斡旋,让别的侧妃生的女儿去和亲中原,以保住小枫。

        小枫一听,立刻就乐了,我还以为阿娘不理我呢!原来,她还是把我的心意放在心上的。有阿娘支持我,阿翁也一定会保护我的。阿翁是铁达尔王,阿爹见了也要让三分的,太好了,看来我不用嫁到中原去啦!

        小枫主动提出道,“能不能让我师父陪我去?”在阿娘提出质疑以后,小枫又解释道,“可是他武功那么高,一定会保护我的。”

        小枫真的是因为顾剑可以保护自己,而要师父陪她去找阿翁吗?当然不是,此时的小枫,还是希望可以嫁给顾剑的,她希望顾剑可以陪自己去见阿翁,得到阿翁的支持,好能娶自己。不幸的是,顾剑把小枫推到了李承鄞的怀里,李承鄞只用这短短一路的行程,就彻底取代了顾剑,让顾剑再无立锥之地了。

        面对阿娘因为不相信中原人而提出的质疑,小枫又袒护顾剑道,“因为他说过,会一辈子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

        这句话,也可以佐证之前小枫要顾剑陪自己去丹蚩,是为了想让顾剑名正言顺地娶自己的心愿。小枫对顾剑情意,就体现在,她愿意接受顾剑的保护,她相信顾剑会一生一世保护自己的。后来爱上顾小五的小枫,面对顾小五把狼牙送回给自己的情境,惴惴不安道,“那你以后就不保护我了吗?”便是把她曾经给顾剑的这份情意,投注到了顾小五的身上。而后期的李承鄞,恨不能杀了所有能保护小枫的人(顾剑、阿渡),斩断所有人对小枫的保护(裴照),求的不过是世界上只有他太子一人,可以保护小枫,小枫只能依傍着他这个太子生活,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小枫一撒娇,阿娘就缴械投降了。离别在即,小枫忍不住把头倚在了阿娘的怀里,而大妃,也自以为解决了所有事,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搂在了怀里。她们母女情深,却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书鄞为了胁迫小枫回到自己的身边,逼死了小枫那么依恋的阿娘,恢复记忆的小枫,怎么可能会当没事人一样,继续与他在一起呢?!

        明远公主死前,对西州国主说,“明远死后,把我葬在天亘山吧。”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编剧在作为和亲公主的明远身上,投注了小枫的命运。小枫自刎后,被哥哥带回西州,应该就是安葬在天亘山。

        明远继续交代遗言,道,“这些年支撑明远的,除了王上的爱怜,便是让明远亲眼看到,边境再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

        1明远以自己终生不得返回故土的和亲生涯,换来了两国邦交的平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成果。在明远身上,是有一种大爱在的。只不过,这份大爱,需要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的幸福来献祭。(在我眼中,婚姻本身就是一种无聊的事,而政治联姻只怕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

        2明远暗示西州国主,她死后,只怕这样和平安定的情境无法轻易维持下去了,希望西州国主能坚持让小枫和亲中原的安排,不要松动,这又代表了明远作为和亲公主柔以克刚的心机。

        偷偷溜出西州王宫的小枫,心满意足地和自己的师父踏上了前往丹蚩的旅途,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枫在叫了顾剑一声师父以后,导演立刻给了眉眼带笑的李承鄞一个镜头,借着李承鄞这个眯缝着眼睛、微微歪着脑袋盯着小枫看的镜头,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推断出李承鄞待小枫的心意。其实李承鄞和小枫一样,都是爱慕对方而不自知。

        小枫一见到顾小五,就质问道,“他怎么来了?”

        顾小五一副不干我事的模样,解释道,“表哥让我来的。”

        你以为只有豊朝时期的太子像小学鸡吗?西州时期的小枫,也是个小学鸡属性的人啊!她就喜欢挑别人的毛病,只不过吧,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比较宽容,你看她对裴照、对赫失多好啊!对让自己心动的人,却斤斤计较,患得患失。

        顾小五呢?他知道,小枫此时对顾剑比较亲近,顾剑会是他最好的挡箭牌,同时,他又把自己傲娇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表哥让我来保护你的!

        回到豊朝的李承鄞,忘记了他与小枫曾经的一切,却没有改变他这傲娇又幼稚的本性。他俩七夕湖上泛舟的时候,面对小枫对织女娘娘许愿,要李承鄞离自己远一些,李承鄞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你又蠢又笨,让我忍不下去?”

        顾剑解释道,小五一直在西境贩茶,对路途比较熟悉,况且此去丹蚩路途凶险,多个人多分照应嘛。小枫立刻嗤笑道,“你看他那样,弱不禁风的,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吧?”

        1此时小枫眼中的顾小五,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茶叶贩子,和自己武功盖世的师父简直无法比,小枫忍不住嘲讽起顾小五那副小身板来,你看你弱质纤纤的,只怕只会成为我们一路上的累赘吧?

        来到上京的小枫,对李承鄞的印象也是这样,觉得她的丈夫就是个只会吟诗弄对的书生,骑马、射箭全都不如自己,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可真是丢人!你这样的男人,在我们西州,别说想娶我这个嫡公主,就是一个普通姑娘都不愿嫁给你,你连个老婆都娶不到!谁稀罕你!

        2小枫把她与顾剑定义为“我们”,又把顾小五隔离在外,只说他会给“我们”添麻烦,暗示了小枫此时自以为她偏爱顾剑的本心,又代表了小枫面对陌生男人的闯入,被惊醒的领地意识。

        小五听了,当然不开心了,(他当然还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吃醋,而只是觉得小枫对自己很有敌意,还质疑自己的武功和勇气,)便打着对顾剑说话的幌子,逗小枫道,“表哥,你知道这北面山上的熊瞎子,还有这沙漠里的食人蜥,最喜欢吃什么吗?它们最喜欢吃那种,细皮嫩肉、牙尖嘴利的小姑娘。”

        小五开始故意逗小枫和他说话,故作不屑道,你说我只会给你们添麻烦是吧?也不知道是谁,牙尖嘴利就罢了,还细皮嫩肉,惹得熊瞎子、食人蜥都想吃你!还要劳动我和表哥来保护你。

        李承鄞的小学鸡属性,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喜欢逗小枫和他吵架,这一点,他俩成亲以后,到了豊朝东宫里的戏份,最明显。李承鄞会把小枫与自己大吵大闹、死命折腾当做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趣,相反,如果小枫一句话都不肯和他说了,死活不和他交流了,他才是真的急了,他心中害怕失去小枫的恐惧会裂变为黑洞,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与柔情,只留下他暴戾狠决的一面,进而伤害小枫。

        小枫一听到“它们最喜欢吃……”这句话,就猜出了顾小五是在恐吓自己了,本来盯着顾小五看的小枫,立刻转开了自己的眼睛,心中不忿起来。

        小枫笑道,“吓我啊?我告诉你,本公主是被吓大的!什么熊瞎子、食人蜥,就算是白眼狼王我也不怕它!”

        小枫可是虎惯了,她才不像娇滴滴的赵瑟瑟,连骑马都不会,更不要说围猎、射箭了。小枫虽然不会武功,却性子疏阔,不落窠臼,身上有一种自由的光芒,摄人心魄,令人神往。李承鄞那么爱慕小枫,也必然与他不得不戴着假面生活,本心却向往纯真、自由有关吧。

        只不过吧,女鹅啊女鹅,你真的不害怕白眼狼王吗?众所周知,本剧中,李承鄞才是真正的白眼狼王。你可曾害怕过李承鄞呢?这还是得往后慢慢看。李承鄞正常的时候,小枫自然是不怕的,书枫都敢拿瓷枕砸昏为了汤饼失去理智的太子,还把他绑在床上;李承鄞不正常的时候呢?他可是无视小枫刚刚从顾剑那里回来,受到惊吓又病容惨淡,非要勉强小枫委身于他的狠人啊!

        小枫气鼓鼓地说她什么也不怕的时候,李承鄞在做什么呢?他眉眼弯弯,只顾着盯着小枫笑呢。这里的这个笑,特别像他俩正式见面的时候,李承鄞认出小枫是那个披着红纱、和自己滚到坡下去的那个姑娘时,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李承鄞啊李承鄞,其实你也早就沦陷了,你知道吗?

        就在这时,来自西州王宫的丧钟传来,明远娘娘终于重病不治,过世了。导演给了小枫与李承鄞一个同框镜头,暗示两人的心情。

        小枫听到丧钟,立刻说道,“是明远娘娘!”接着就行了他们西州的礼,哀悼明远娘娘的过世。这些,一代表了小枫的明媚,她心里藏不住事;二就代表了小枫待明远娘娘的情意,她为明远娘娘的过世感到伤心。

        而李承鄞听到丧钟,他当然知道是谁,但他只是垂下了眼眸,什么都没说。他怕如果自己表露出太多对明远公主的感情,会惹得小枫怀疑,不利于他利用小枫,达到寻找丹蚩王帐的目的。

        瑟瑟回到青鸾殿以后,恨得她把自己梳妆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推在了地上,然后,她又把一卷卷她之前写好的书卷拾起来撕碎,把她之前画好的、刚刚装裱好的画也给推倒了。

        此处出现细节,之前就已经分析过,瑟瑟是那种从小喜欢舞文弄墨的大家闺秀,平日里李承鄞不来,她也会写写字、作作画来寄托闲情逸致,而且,作为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当然很爱惜自己的容颜,可是瑟瑟已经恨得把她写好的字、作好的画、她所有梳妆的东西都摔坏了,可知她是真的急了。

        一旁的锦儿赶忙劝道,“良娣……您先别生气……小心伤了您自己……你等太子殿下过来,问一下太子殿下……”

        瑟瑟哭道,“他说过会独宠我一人!可如今却背着我与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瑟瑟继续发怒地摔东西,“这叫我情何以堪!”锦儿自己在旁边,哪里拉得住?她惶恐不已。

        在说到李承鄞宠幸其她的女人的时候,瑟瑟都恼得说不出口。作为与李承鄞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她当然知道肌肤之亲对一对男女意味着什么。瑟瑟知道李承鄞宠幸过绪娘,可比小枫知道李承鄞宠幸过绪娘更加地崩溃,因为小枫是个姑娘,她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其实也不叫一无所知,但是在鸣玉坊听过和真的经历过是两回事。)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其实瑟瑟早就知道李承鄞更偏爱太子妃,但是她之前也把自己的情绪平复好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承鄞尚未与太子妃有过任何肌肤之亲。瑟瑟认了李承鄞在心里更爱小枫,认了她是李承鄞心中排名第二的女人,但是不代表她会去认李承鄞会去宠幸其她的女人。甚至,瑟瑟因为相信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他那么爱慕小枫,小枫不肯给他好脸色瞧,他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而坚信李承鄞除了自己和小枫,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现在倒好,你竟然宠幸了绪娘,还让她怀孕了?!那我算什么呢?!

        太子急火火地跑来了青鸾殿,问了瑟瑟的情况,一旁的小黄门赶忙禀报道,“良娣将自己关在内殿,除了锦儿,谁都不让进去。”太子立刻满面焦灼,快步到内殿里去了。

        这里出现细节。1时间轴,皇后带着绪娘来东宫的时候,应该是刚刚下完早朝,东宫正殿里的蜡烛都没熄,而且,皇后是带着皇帝给太子的赏赐来的,她也不可能傍晚的时候来给太子贺生日吧?

        可是太子是什么时候来的青鸾殿呢?天都黑了,过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去应酬来东宫朝贺的臣子了(之前皇后问过李承鄞,“来贺的幕僚呢?”李承鄞说,“在外面自有照应,我晚些过去便是。”这部剧中,没有一句台词是多余的)。所以,李承鄞此时这么焦灼,是装出来的,他要是那么关心瑟瑟,要是小枫和他发怒,他顾得上来朝贺的臣子?会到了晚上才来?!

        与太子相对的,是瑟瑟,她上午见了绪娘,就一直在发怒,回到自己殿中,越想越生气,砸了一下午的东西,外加哭了大半天。可是李承鄞呢?他一直就没过来,他就是故意等着赵良娣大闹,好给皇后放风声呢。这样的李承鄞,他哪里就喜欢瑟瑟了呢?他对瑟瑟,是从头到尾地渣到底。瑟瑟真的是倒了血霉,遇上这种男人。

        2小黄门说的是,良娣只让锦儿在她身边,谁都不让进去,这说明,瑟瑟是很在乎她在东宫里的名声的。她惟恐伺候她的宫人见到她失态,才屏退众人,只让锦儿在身边。

        瑟瑟已经彻底失态,彻底崩溃,锦儿赶忙劝道,“这般模样如果让太子殿下看见了……”李承鄞在门外就开始高声喊道,“瑟瑟!瑟瑟!”锦儿又慌乱说道,“是太子殿下……”话还没说完,李承鄞就闯进门来,又急火火地跑了过来。锦儿赶忙拜见了太子,瑟瑟见太子过了大半天终于来了,情绪终于平定了一点,不再摔东西,不再哭闹,但是,她也没给太子行礼,这可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我先来分析一下锦儿的心理,锦儿是中原女子,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为了太子有了孩子拈酸吃醋,是不合宫规的,她惟恐自己的主子落得个善妒的骂名,惟恐太子觉得良娣不够贤良大度,惟恐太子见到良娣大哭大闹,厌弃了良娣,才这么慌乱地劝瑟瑟的。

        可是瑟瑟已经不在乎了,她已经彻底崩溃。整部剧中,瑟瑟就只在太子面前哭闹过这一回,发怒过这一回,因为她真的已经忍不住了。自从入了东宫,她忍了她与小枫同时摔倒时,太子只顾抱住小枫这第一回;忍了太子妃不肯去浴佛节,太子却拿她给太子妃顶罪第二回;忍了螃蟹宴上太子对她暗中敲打第三回;忍了太子为了要回小枫狼牙,故意先送她衣服又送她玉佩,先哄她高兴又让她彻底不高兴第四回——瑟瑟在认清了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以后,次次忍了下来,现在的瑟瑟是觉得,她忍太子妃就算了,太子妃身份尊贵,可是难道还要让她忍绪娘这个宫女吗?!她是真的受不住了,她也不在乎她在太子面前向来坚持的善解人意、柔顺可人的形象,再不发泄,她会发疯。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先假惺惺地从头到脚打量了赵良娣一番,然后假意长舒一口气,责问道,“是谁胡说八道,说赵良娣想不开要去寻死的?!”

        我真是佩服李承鄞,他可真会恶人先告状,门外的小黄门明明没有说过赵良娣想寻死,甚至小黄门说的,还是赵良娣爱惜自己名声的话,李承鄞都能一进门,先甩锅,先诬陷赵良娣假意寻死。他这是故意扣一顶吃醋厮闹的大帽子在瑟瑟头上,以为自己后面和瑟瑟翻脸,以为他故意放风声给皇后来打压瑟瑟,做好铺垫。

        锦儿听到太子这么责问她,哪里算得过李承鄞这只小狐狸?吓得她慌忙就跪下了,告罪道,“太子殿下,良娣一时伤了心,哭了一场,下人们话赶话,传得变了形也是有的。”

        锦儿对太子诬陷瑟瑟假意寻死的话信以为真,当然会袒护自己的主子了,于是她慌慌张张地帮良娣辩解,说都是下人们胡说,良娣只是一时伤心,哭了一场而已。

        瑟瑟已经彻底发了怒,她才没听出李承鄞是在诬陷她假意寻死,她还是连看李承鄞一眼都不肯,满眼含泪地站在一旁,气都喘不匀了。

        李承鄞喝令道,“出去!”锦儿慌忙就出去了,还给他俩关上了门。李承鄞听到锦儿关门的声音,才抬起眼睛来,做出一脸歉疚的模样,假模假样地开始哄瑟瑟。

        李承鄞当然要先把锦儿给撵出去,他最讲太子的体面了,为了能继续利用瑟瑟,他下面当然会哄一哄瑟瑟了,但是他不肯让瑟瑟的婢女见到他服软的情形。

        这里可以和后面,李承鄞来哄和他决裂的小枫时作对比。李承鄞在胁迫小枫以后,阿渡一直守住承恩殿寝殿的门不准他进来,惟恐李承鄞又发狂,叫那天晚上的事重演。李承鄞明明没有任何再想胁迫小枫的意思,但是他为了让小枫安心,仍然守着挡着他的阿渡,放软了姿态,劝小枫用膳,他在小枫、在阿渡面前,根本就不顾自己太子的体面。

        瑟瑟在锦儿退下以后,她眼眶都红了,恨恨地瞪了李承鄞一眼,她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只会说假话,哄骗她的男人了。你说过你会只宠我一人,我知道这里面掺了太子妃的水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包括别的女人!

        李承鄞见到瑟瑟这样发怒地瞪着他,立刻做出一副畏惧的、不知如何解释的神情。当然,这是假的,因为下面李承鄞所说的话,非常地有条理,肯定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

        与此相对比的是李承鄞在面对向他发怒的小枫时的状态,在旁人面前能说得黄河水倒流的他,根本就是害怕到口不能言,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参看第一世小枫为了丹蚩和他决裂的时候)。

        瑟瑟那么深爱李承鄞啊!她瞧见李承鄞这样走了过来,立刻又变成了幽怨的女子,她好像是重新认清了李承鄞的真面目一样,顾不上发怒了。

        李承鄞道,“瑟瑟……瑟瑟……”说着,李承鄞就想拉着瑟瑟的胳膊,为自己解释,瑟瑟慌张地退了一步,她不肯让李承鄞碰她,她甩开了李承鄞的手,因为她知道了李承鄞竟然宠幸过绪娘的事。

        瑟瑟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泪光莹然地凝视着自己的挚爱,这个已经把自己伤透了心的男人。李承鄞假意装作他被瑟瑟的泪眼灼痛了的模样,垂着眼眸一副歉疚的模样,为自己解释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那日我在母后宫中喝醉了酒……”

        我真是佩服李承鄞,他首先把他对小枫的畏惧心,转移到了瑟瑟身上,直言说,他就是怕瑟瑟跟他发怒,才没有告诉瑟瑟他曾经宠幸过绪娘的事的。但是事实上是,李承鄞提前并不知道绪娘有孕,他惟恐瑟瑟知道他宠幸过绪娘还装得很好,才故意不肯告诉瑟瑟知道,非要叫瑟瑟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知道绪娘的事,结果没想到,皇后设计了绪娘有孕这么大的招儿,对瑟瑟而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在听到李承鄞说,“那日我在母后宫中喝醉了酒”这第1个理由以后,瑟瑟一脸幽怨地抬起了眼睛,哦,原来这就是你把我舍了的理由,因为你酒后乱性是吧?你不是故意的是吧?绪娘竟然有这样的运气,你只宠幸了她一回,她就怀孕了?!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见到瑟瑟哭了,仿佛心如刀绞一般,慌忙地揽住了瑟瑟的肩膀,为自己辩解道,“瑟瑟……瑟瑟……你别哭啊……都是我母后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啊?!你真的因为这事生我的气吗?”

        李承鄞甩出了他早就想好的第2个理由,这都是我母后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呢?李承鄞在甩锅给皇后,在刻意挑拨瑟瑟与皇后之间的矛盾。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最在乎的两个女人是小枫与皇后,小枫第一,皇后第二,他非常注意培养他心理上的生母与现实中的养母之间的感情,所以说,这也是李承鄞对瑟瑟虚情假意的一个表现,他惟恐瑟瑟与皇后处得好,极力地搬弄是非,激化她俩的矛盾。

        李承鄞又给瑟瑟甩了一定大帽子——你向来温柔娴淑,怎么可能为了我宠幸过绪娘,就对我生气呢?

        这是李承鄞待瑟瑟和待小枫完全不同的地方,他惟恐瑟瑟真的为了绪娘生气,他不好利用赵家在前朝斗高相,利用瑟瑟在后宫给小枫顶锅了;但是对小枫,就是他一边恐惧小枫和他生气,一边在观察,小枫有没有生气——小枫不管是生气还是没生气,李承鄞都不会好受。

        瑟瑟又挣脱开了李承鄞揽住自己肩膀的手,大喘了几口气,哭道,“瑟瑟不敢生殿下的气,瑟瑟只叹自己命苦,讨不得皇后娘娘的欢心,又比不上太子妃地位尊崇,现如今,连绪娘一个婢女都已经怀了皇孙,超越了我,我……我怕是连个婢女都不如了……”说着,瑟瑟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瑟瑟当然不会承认太子待太子妃的情意,因为这样会把太子推到太子妃那里去,但是,瑟瑟又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直言不讳地说,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欢我,我不敢有怨言;我比不上太子妃身份尊贵,我还是不敢有怨言。可是我万万没想的是,我现在连个婢女都不如。她那是怎么样的运气?你宠幸了她一回,她就怀孕了,我呢?我椒房专宠半年多,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不是不如一个婢女是什么呢?!只怕,等绪娘将来诞下皇长孙,她的地位就会远远超越我了。

        注意啊,此时的瑟瑟并不知道李承鄞一直给她下凉药以避免她有孕的事,她就是叹自己命苦。因为后面瑟瑟被皇后幽闭的时候说过,即使我生下孩子,也是庶子,不如太子妃生下的嫡子身份尊贵,所以,她非要去争这个太子妃位不可。

        李承鄞一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就不耐烦起来了,因为李承鄞误会小枫生他的气,他还不敢去触小枫的霉头,所以,李承鄞恨恨地转过了头去,但是为了保护小枫,李承鄞还在勉强自己继续做戏,继续哄骗瑟瑟。

        李承鄞又哄骗瑟瑟道,“她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呀?就算我是太子,我也没有办法左右啊,这点你是知道的!”

        李承鄞先用他无论如何都会保住瑟瑟的地位来哄骗瑟瑟,然后,又甩出了他一早准备好的第3条理由——哪怕他是太子,他也不能拒绝母后帮他纳侧妃,母后这是为了子嗣考虑的呀!

        这个理由当然是借口,因为李承鄞对小枫是怎样的?他可有因为他是太子,而任由自己去宠幸母后塞给他的女人?若不是为了保护小枫,挑拨皇后与瑟瑟内斗,李承鄞会假意宠幸绪娘?!李承鄞后来一直在哄着小枫和他一起服药调理,一直在期待,小枫可以生下他的子嗣,而且,李承鄞也早就想好了,小枫的儿子一定要是嫡长子,皇长孙,这样一来,才身份尊贵,无人撼动,才能在他登基以后,被名正言顺地立为太子。(我甚至怀疑,假如小枫生下李承鄞的子嗣,李承鄞还允不允许其她的女人有孕,他一直在给瑟瑟下凉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怕瑟瑟撼动小枫的地位。)他还会亲自教导他的挚爱给他生下的孩子,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君主,把皇位传给他。当然,这都是李承鄞的异想天开。

        李承鄞为什么要把绪娘送走?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他在含蓄地向小枫表白忠贞,我真的没有宠幸过她,若她真的是我的女人,为了我的名声,我也不会任由她出宫,可是小枫是西州女子,西州女子改嫁是常有的事,她根本就没猜李承鄞向她暗戳戳表白忠贞的心思来。

        李承鄞又抓住了瑟瑟的手臂,问道,“瑟瑟,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气话干什么呀?”

        李承鄞想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在给自己台阶下,直言说瑟瑟只是在说气话,来诱导瑟瑟不要发怒了。

        这个办法,后来的李承鄞也曾经耍过,就是李承鄞在胁迫小枫以后,一直不肯承认,小枫是和他决裂了,他被阿渡拦在承恩殿寝殿门口,还在那里一味地自欺欺人,轻描淡写地说,“小枫,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

        瑟瑟委屈道,“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忘了对瑟瑟的承诺……”瑟瑟质问李承鄞道,“瑟瑟心里只有殿下,可是殿下心里呢?!”

        瑟瑟早就想过,她总有失宠的那一天,她也知道,太子不可能一直守着她一个人,但是瑟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非但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竟然还刚刚嫁给太子不到半年,就有女人来分她的宠了,而且,那个女人非但身份卑微,还怀了孕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脸;而且,那个女人还不是李承鄞最放在心坎上的太子妃。

        瑟瑟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要控诉她之前为了太子妃在太子那里受的委屈,所以瑟瑟质问道,殿下您一向都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可是你心里呢?你对我一直三心二意,绪娘只是其中的一个表现而已!当然,瑟瑟还是没有明说,她怕把太子推到太子妃那里去。

        今次,瑟瑟没有挣脱李承鄞拉着她胳膊的手,代表着瑟瑟已经开始服软了。但是李承鄞却主动放开了她,编剧借李承鄞的这个动作,暗示了李承鄞在听到瑟瑟这么质问他以后的不耐烦。李承鄞当然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小枫却不喜欢他,她没有像瑟瑟一样,在知道了绪娘有了身孕以后大哭大闹,没有打上门,没有痛骂他,这不就说明小枫没有那么看重他吗?再加上之前裴照的事,李承鄞心里自然更是彷徨不定,他本来在听到瑟瑟提及“太子妃地位尊崇”的时候,心里就不痛快,他是在为了保护小枫勉强自己哄瑟瑟的,现在倒好,你又勾着我想到太子妃,李承鄞心里的火气就更重了。

        瑟瑟是越想越生气,她发怒道,“瑟瑟虽然身份低微,但对殿下这份爱,却容不得这般践踏!”说完,瑟瑟就一把扯下了李承鄞刚刚送她的玉佩,掼了出去,那块玉佩当然立刻就摔得粉碎。

        瑟瑟为什么要摔碎这块玉佩呢?其实,绪娘有孕的事只是一个诱因,她之前就因为太子来要太子妃狼牙的事而心里恼怒了,只是不敢发作而已。现如今,太子又去宠幸绪娘,还叫她有了身孕,这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瑟瑟当然想要把这块代表着李承鄞对自己就像宣德王一样的虚情假意的玉佩给摔碎。瑟瑟怒道,我虽然身份卑微,但我对你忠贞不二,为你忍气吞声,为你豁出性命(李承鄞被皇帝投入牢狱的时候,瑟瑟也曾不顾一切地离开赵家,想去翊王府探望李承鄞),为你搭上我赵家全家的前程与性命,而你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此处出现细节,就是瑟瑟今天的穿戴和她戴在身上的这块玉佩。之前就分析过,瑟瑟在确认了李承鄞为了小枫的狼牙,拿这套衣裳和另一块玉佩来换,虽然心里面不痛快,但是她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平复好了。在李承鄞生日这一天,瑟瑟为了表明自己顺服李承鄞、感激李承鄞送她衣裳和玉佩的心意,特意穿上了这套让她心里难过的衣裳,还佩戴了李承鄞送她的玉佩,彻底忽视了李承鄞待她就像宣德王那样,不过了了的情意。可是,瑟瑟再把自己的情绪压得好,毕竟时间没过去多久,她心里还是有火气在的,再加上绪娘有孕的事,瑟瑟是彻底发了怒,一气之下,她直接把这块代表着李承鄞对自己就是虚情假意的玉佩给掼了出去,发泄了自己的怒气。这也是瑟瑟整部剧中,唯一一次丝毫不为自己考虑退路,彻底冲李承鄞撒火的情节,只不过,李承鄞待她本来就是虚情假意,瑟瑟又不是小枫,他自然不肯忍她。

        瑟瑟见自己的挚爱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只有那个太子妃,心里自然就不忿起来,本来想要搀扶瑟瑟的锦儿也不满地瞧着太子与太子妃。瑟瑟无人看顾,只能自己站起来,结果又因为眼睛只顾着看他们搂搂抱抱的二人,没看到地上摔碎的瓦片,被划伤了手。

        十指连心啊,瑟瑟的手被摔碎的酒坛划伤了,她下意识地呼喊了一声,一旁伺候瑟瑟的锦儿终于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发现瑟瑟的不妥之处了,她慌张地捧住了瑟瑟的手,道,“**!”

        李承鄞与小枫听到瑟瑟因为痛感呼喊了一声,终于都转过眼睛来了。只不过李承鄞反应得比较快,他确定小枫无事,又发觉自己只顾抱着小枫,出现做戏的漏洞了,于是一把把他的挚爱攘到了一旁阿渡的怀里,叫小枫安安稳稳地落了地,然后慌慌张张地就跑到了瑟瑟身边继续做戏去了。

        小枫呢?她心地那么淳善,见到瑟瑟都伤了手,当然也很关心,不过,她没有那么多心机,也不知道李承鄞想做戏,反应得慢了一些,她被李承鄞攘了出去,也下意识地呼喊了一声,还以为自己会栽倒在地上呢,结果阿渡稳稳地扶住了自己,小枫终于站直了身子。

        此处出现细节,李承鄞是先看了在一旁的阿渡一眼,才把小枫给攘出去的,而且,他直愣愣地把小枫推到了阿渡的怀里,阿渡的功夫很不错,她一定会扶住小枫;小枫撞到阿渡的身上,也会扶住阿渡自己站起来,绝对是摔不着的。不过从表面上来看,李承鄞的确是不管小枫了,他把小枫小枫给推了出去。

        李承鄞一溜烟小跑,来到了受伤的瑟瑟身边,然后就蹲下来,从锦儿手中接过了瑟瑟的手,假意焦心道,“瑟瑟……你……你没事吧?”

        李承鄞当然是在做戏,因为一个人下意识地反应最真实,当小枫与瑟瑟同时要摔倒的时候,李承鄞眼中只看得到小枫,这便说明,李承鄞在拉扯小枫和瑟瑟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小枫的身上。李承鄞对小枫的真心,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只能看到小枫,哪怕小枫在人群中,他都能立刻分辨出那是小枫的身影,譬如下一次上元节他带着瑟瑟登承天门的时候。

        小枫在阿渡帮她稳住了身子以后,也顾不上计较李承鄞推她了,赶忙跑上来看瑟瑟手上的伤,小枫也蹲倒在瑟瑟的另一边,关心道,“没事吧?”

        李承鄞见小枫又要凑上来,于是继续做戏,他又轻轻地推了小枫一把,道,“你又想干嘛?!”小枫急道,“她流血了,要止血啊!”李承鄞指着外面,对小枫假意发怒道,“你给我出去!要不是你,瑟瑟根本就不会受伤!”在这个过程中,瑟瑟一直什么都没说。

        在李承鄞呵斥小枫,说要不是因为小枫,瑟瑟根本就不会受伤的时候,摄影导演特意给了满脸愁怨的瑟瑟一个镜头。瑟瑟其实心里明白,她受伤才不是因为小枫,小枫是好心好意来给她送酒,她受伤是因为李承鄞不准她收下小枫送她的酒,而且在两人跌倒的时候只顾着扶住小枫去了。她才不是因为被小枫连累,而是因为被李承鄞抛弃。瑟瑟这时候,心里是很委屈的。

        小枫听到李承鄞这么责骂她,只能气噎喉堵道,“我……” 后面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小枫心地淳善嘛!她会觉得,李承鄞说的也对,在她让瑟瑟掉入湖中之后,她又把瑟瑟给连累了,要不是因为她来给瑟瑟送酒,瑟瑟也不会被酒坛摔碎的瓦片所伤。

        李承鄞再接再厉,他才不会放过瑟瑟受伤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假意发怒,责骂小枫道,“从今天起,不准再踏入青鸾殿半步!”李承鄞这是想要趁机彻底隔开小枫与瑟瑟,保护他的挚爱不受瑟瑟算计。

        小枫听到李承鄞这么骂她,还不准她再来青鸾殿,又“我……”了一声,小枫觉得好冤屈,我没有要害你的瑟瑟的意思!李承鄞则继续假意恶狠狠地瞪着小枫。

        此处出现细节,小枫蹲下了,她还因为要看瑟瑟的伤势而往前凑了凑,所以,从俯视视角来看,小枫有点衣衫暴露,尤其是从李承鄞的角度来看。(女鹅啊女鹅,麻麻不准你穿得这么少!白白便宜了那个李承鄞!)不过好在,在小枫可能会出现危险的危急时刻,李承鄞的满腹心思都在和小枫吵架、保护小枫不受瑟瑟构陷这件事上了,他什么也看不到。这再一次印证,李承鄞对小枫的爱,是精神大于肉身,虽然他已经与瑟瑟有了肌肤之亲。

        小枫又凑了上去,想看看瑟瑟的伤,李承鄞一见小枫凑上来,惟恐她被地上的瓦片划伤了手,于是立刻站起身来,假借着保护瑟瑟的名义,把小枫从瓦片边拉开了。

        李承鄞决定一鼓作气,一股脑地把小枫攘出青鸾殿,彻底隔开自己的挚爱与可能伤害她的瑟瑟。小枫又不知道李承鄞是在做戏,她只觉得李承鄞不可理喻,连瑟瑟的伤都不给她看一眼的,就被李承鄞给拉扯开了。小枫一个柔弱女子,她哪里拉扯得过从小练武的李承鄞呢?她只能连连地说,“你干什么你……你放开……”

        在小枫与李承鄞再次发生激烈争吵的时候,瑟瑟都愣了。她是不好说什么的,之前她劝李承鄞,还被李承鄞和小枫都喝令“闭嘴”,现在她手还受伤了,委屈得很。

        这是瑟瑟被李承鄞利用后注定的命运,不管是李承鄞有意还是无意,受伤的都是她。这酒砸碎了,她划破了手,小枫无事;李承鄞和小枫吵架,小枫误会李承鄞不想带她去浴佛节,李承鄞又撕不下脸来哄她,只能带瑟瑟去,小枫无意间撞到皇帝、皇后眼里,又是瑟瑟被罚跪经半月;赵世玄自作主张害死高震,让皇后为了巩固与高相的联盟,出手惩治瑟瑟,李承鄞也任由皇后处置她了,他先是把这件事束之高阁,叫瑟瑟丢掉半条命,又在任由皇后杀他之前,没有给瑟瑟找过任何退路,任由瑟瑟自生自灭。

        李承鄞在拉扯小枫往外走的时候,有一个很明显的细节,就是他以强力,胁迫小枫站了起来,但是他是好好地把小枫扶起来的,确保小枫不会歪倒在瓦片上。在小枫离开了那堆瓦片以后,李承鄞开始推搡小枫的背,叫她出去,这一过程中,李承鄞就没什么力气了,他就是推着小枫往前走。

        李承鄞拿出所有的力气来发狠是什么样子,在后来他胁迫小枫的时候,大家都见识过了。所以,此时的李承鄞真的是在做戏,他是外强中干。小枫喊了一声,“你放开!”他没有放开,是因为李承鄞想确保小枫远离危险,他内心深处是想听小枫的话,放开小枫的,这和后来小枫死命捶他的背,叫扛着她往前走的李承鄞放开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所以说,这又是1个标准的对应梗。

        阿渡一直在作壁上观,但是在她听到小枫说,“你放开!”的时候,不再忍耐了,她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把把李承鄞推了出去。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阿渡之前为什么会忍?说到底,是因为阿渡知道,李承鄞在做戏。阿渡又没有失忆,她知道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再加上之前李承鄞被小枫刺伤,他还帮小枫遮掩,阿渡也都看在眼里,阿渡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李承鄞做这一场戏,就是不让瑟瑟有把柄构陷小枫,所以她才一直在旁观,什么也没做过。

        那阿渡为什么又不忍了呢?阿渡是够了,她知道李承鄞叫小枫离开青鸾殿是为了小枫好,但是,你不能这么拉扯小枫,小枫是人,不是物品,被你这么轻慢。所以,她在听到小枫对李承鄞说“你放开”的时候,立刻冲了上去,把李承鄞给攘开了。

        李承鄞本来就是外强中干,他不敢对小枫怎么样,也不敢对代表小枫的阿渡怎么样,所以,阿渡一推他,他自己赶忙退了好几步,放开了小枫。这和当初阿渡推李承鄞离开刚刚苏醒的小枫的床榻的时候,是一样的。

        阿渡见李承鄞敢胁迫小枫,立刻就怒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李承鄞一眼,我知道你是为了小枫好,但是你达到目的的手段有问题!你怎么可以违背小枫的意愿,死命推搡小枫呢?!

        李承鄞见到阿渡这么发怒,下意识地就开始恐惧,他怕阿渡不懂他的心思,怕阿渡会为了小枫真的和自己动手,到时候,他怎么下台,他怎么让小枫全身而退呢?

        阿渡冷冷地瞥了李承鄞一眼,然后自己扯着小枫走了。阿渡真的恨透了李承鄞了吗?其实并没有,因为她还是在配合李承鄞做戏的计划,在保护小枫这一点上,阿渡和李承鄞的利益是一致的,她只是不赞许李承鄞达到目的时的手段而已。

        不过从小枫的角度来看,阿渡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被李承鄞轻慢,被李承鄞猜忌,被李承鄞推搡,所以她才拉着我走,不叫我受偏爱瑟瑟的李承鄞的气。所以,小枫虽然很担心瑟瑟的伤,她回头看了瑟瑟好几眼,但还是任由阿渡把自己扯走了。

        李承鄞见阿渡拉着小枫走了,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说明阿渡知道我待小枫的情意,她也在成全我保护小枫的本心。李承鄞之前叫阿渡来帮自己指认真巴吐尔的画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阿渡是那种聪明绝顶的女子了,她甚至是我登上太子位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做戏呢?李承鄞又开始觉得安心,他松了一口气,小枫可算是走了。有阿渡在,小枫以后也不会再来青鸾殿,让瑟瑟得到构陷小枫的机会。

        在场诸人中,是人人都看出李承鄞在做戏了,只有小枫,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有小枫,她心地淳善,被头也不回的阿渡拉着往前走,还回头了好几次,她在担心瑟瑟手上的伤。

        李承鄞瞧着阿渡头也不回地带着小枫离开青鸾殿的同时,在松了一口气以后,又觉得懊悔起来。李承鄞知道,阿渡知道我在演戏,阿渡知道我在保护小枫,但是小枫不知道啊!阿渡又不会说话,她也不会告诉小枫我在保护她。这虽然有助于我保护小枫的计划,但是小枫会怎么想我呢?她会觉得我偏爱瑟瑟偏爱到对她不管不顾的程度吗?我对你才是真心的!瑟瑟只是我拿来给你顶雷的女人!

        在李承鄞的这个表情中,我还可以感觉到李承鄞在假意对小枫口出恶言、不管不顾时内心所受的煎熬。李承鄞很想很想承认他待小枫的情意,很想正大光明地爱护小枫,但是他的实力、小枫对他的态度、他的自尊心都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些牵扯他的因素,后来都被李承鄞一一克服了,因为他的地位渐渐巩固,因为他实在压制不住他对小枫的爱意。

        李承鄞很快就恢复了理智,他一向是那种精神毅力十分强大的人,很能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李承鄞知道,在小枫离开以后,他唯一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瑟瑟,不要让瑟瑟这枚他最好用的棋子,感觉到他对她乃虚情假意才好。于是李承鄞就顾不上懊恼了,他赶忙跑到瑟瑟身边,又从锦儿手中接过了瑟瑟的手,慌张吩咐锦儿快宣太医来。

        锦儿跑了以后,李承鄞又做出一脸焦心、懊恼的模样,他又凝视了瑟瑟一眼,瑟瑟已经因为疼痛,脸都皱在一起了。瑟瑟以前没嫁给他的时候,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啊?不过,瑟瑟还是对一脸担忧的挚爱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她是在关怀李承鄞呢,你不要为了我的伤着急了,我很好。

        太医来看过以后,又退走了。李承鄞亲手给瑟瑟上了太医留下的药,瑟瑟的手,已经因为那些瓦片搞到血肉模糊的地步。李承鄞给瑟瑟上药的时候,又假意关怀瑟瑟道,“疼吗?”瑟瑟本来因为李承鄞给她的手上药,都疼到皱眉了,听到挚爱这么问她,又赶忙抬头看了李承鄞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疼,来宽慰挚爱。

        李承鄞开始用纱布给瑟瑟裹伤,在李承鄞一心一意给瑟瑟裹伤,假意惟恐他笨手笨脚惹得瑟瑟伤口疼的时候,瑟瑟又偷偷凝望了专心致志给她裹伤的挚爱一眼,忐忑道,“殿下不去看看太子妃吗?”

        注意啊,瑟瑟问的是,“殿下不去看看太子妃吗?”而不是,“殿下要去看太子妃吗?”这本身就代表着,在瑟瑟心里,李承鄞在和小枫吵架后,再去看看小枫,哄哄小枫,是大概率事件。瑟瑟这是想要顺应挚爱的心思。你看,你为了太子妃给我送酒,和她大吵一架,她恼了你,你再不好受怎么办?瑟瑟在李承鄞面前,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先人后己的,当初上元灯节瑟瑟陪着李承鄞找小枫时不就这样。瑟瑟也知道,李承鄞与小枫是正头夫妻,他们感情不睦,总是不好。她也想在李承鄞面前,表白表白自己其实很大度,不如你就去看看太子妃,哄哄她,别惹得外人以为东宫不和了。

        李承鄞一听瑟瑟说到小枫,手里的动作一下就停下了,他又开始装傻充愣,抬起了迷惘的眼睛,瞧了目光炯炯地瞧着他的瑟瑟一眼。李承鄞无所谓道,“我看她干嘛?她把你伤成这样,我还去关心她呀?”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继续在瑟瑟面前表示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小枫的态度。李承鄞后来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才不会跑到承恩殿去给小枫招祸,惹小枫发怒。只不过,他不会把这些告诉他最好用的棋子——瑟瑟。

        所以说,这里再次出现隐藏情节,瑟瑟为什么后来明明知道李承鄞对小枫的真心,明明知道在自己与小枫同时出现危险的时候只会救小枫,又被李承鄞哄好了?又觉得李承鄞对她也有真心了呢?原因就在这里——李承鄞是真的没去承恩殿。瑟瑟一直都不知道,李承鄞为了保护小枫,才会假意冷落小枫,他一直在拿自己给小枫顶雷。瑟瑟以为,李承鄞对自己是也真有几分真心的,虽然比不上对小枫。

        从瑟瑟的这个凝望李承鄞的正面镜头里,可以很容易地知道,此时的瑟瑟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机,和后面她自嘲太子不来留宿青鸾殿,她也很理解太子时完全不同。

        瑟瑟又劝道,“我看殿下并不是真的讨厌太子妃……”后面的话被李承鄞打断了,瑟瑟应该是想说,殿下还是去哄哄太子妃吧,别惹得太子妃怨恨你了。瑟瑟又不傻,李承鄞不管她,只救小枫都2次了,她当然明白,李承鄞下意识的反应最真,李承鄞的确是不讨厌太子妃,甚至李承鄞相对于自己,更喜欢小枫。

        李承鄞一听瑟瑟说这样的话,立刻就做贼心虚了,他也顾不上给瑟瑟裹伤了,赶忙抬起头来,紧紧地盯了瑟瑟一眼,轻轻皱眉道,“什么意思?!”

        瑟瑟冰雪聪明啊,她一见到自己的挚爱就像被人拿住了把柄,她自己就先畏惧起来了。因为瑟瑟是爱得更深的那一个,她根本就不敢惹怒李承鄞,于是她赶忙飘忽了自己的目光,赶忙为自己掩饰起来。瑟瑟道,“我的意思是……殿下再心疼瑟瑟,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明显。”

        其实,瑟瑟对李承鄞的爱情,非常像李承鄞给小枫的爱情。这里出现了他们第1、第2个相似之处。

        1瑟瑟在畏惧李承鄞,她惟恐让李承鄞觉得,她很危险,她看透了李承鄞的心思,她在故意装无知,装无害。这和李承鄞在小枫面前装柔弱、先认怂是一模一样。

        2瑟瑟在自欺欺人,她明明看出来了,李承鄞是在她面前做戏;她之前所认定的,她靠告诉小枫丹蚩被屠灭一事让小枫与李承鄞决裂,李承鄞从小枫那里受了冷落而打消了他对小枫的感情的事,其实是错的。但是,瑟瑟仍然故作不知,因为,她不能失去李承鄞。这一点,和后来李承鄞在小枫从顾剑那里回到东宫以后,假意装作不知道小枫与顾剑之间关系匪浅是一样的,直到小枫明确告诉他,她只爱顾小五,他才再也装不下去了。

        与瑟瑟在故作不知相对的,是一门心思想确认瑟瑟知不知道自己在演戏的小狐狸李承鄞。他紧紧地盯着瑟瑟,惟恐瑟瑟说出什么揭穿他真面目的话来。李承鄞啊李承鄞,你和瑟瑟才是本剧的最佳戏精CP,你还担心瑟瑟不会配合你吗?她爱惨了你了!用不着你哄骗她,她自己就可以把自己哄骗过去,只要这有助于你不会舍弃她这个目的,就够了。

        李承鄞听了这话,当然就先把心放下来一点了,他又松了一口气,低了一下头,又做出了一副假笑的模样来,夸赞瑟瑟道,“还是你温柔懂事。”

        瑟瑟听到自己的挚爱给了自己装傻充愣的正面回应以后,又开始微笑着凝望李承鄞起来。她也想要给自己的挚爱正面的反馈,告诉他,我很听你的话,我被你骗过去了,你不要觉得我危险,不要因此而冷落我。

        不过,在李承鄞低下了头以后,瑟瑟微笑的神情就凝固了。她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李承鄞在哄骗自己了。瑟瑟此时的心情,和当初上元灯节,她见到在自己身边的李承鄞却频频回头凝望小枫,她却只能故作不见是一样的。

        早朝后,宫中突然响起了丧钟,忙着扫雪的小黄门,赶忙停下了手里的扫帚,肃立默哀了。钟声传入了天牢之中,高相一宿都没睡,自以为已经保住了爱女的性命,心愿已了的他,含着泪,安静地等待着被杀头的结局。

        高相在听到丧钟声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瞧着外头那么好的阳光,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又死了?”说完,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高相即将死去,他免不得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哪怕这个死去的人,是害死他的豊朝皇室中人。

        不过,高相一垂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最近,豊朝皇室中并未有人病入膏肓,皇帝、太皇太后这些有年纪的人身体也很硬朗,那会是谁,溘然长逝?!难道是身为贵妃的如意?皇帝刚刚拿她的性命来要挟过我啊!

        高相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失神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高相下意识地就不相信,皇帝明明答应我了!要保全如意的性命!再说了,她还没到生育的日子呢!不过,高相还是悬着心,细细地数着钟鸣声,他想用这丧钟到底响了多少下,来确定死去的那个人的身份与地位,来安自己的心——千万不要是我的如意才好!

        就在高相一脸呆滞地数钟鸣声,好确定过世的人的身份和地位的时候,李承鄞亲自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他淡淡道,“这是贵妃的丧钟,高贵妃小产血崩,薨逝了。”

        这里出现了细节,高贵妃不是已经被废为庶人了吗?为一个庶人的死,有必要来敲这专属于豊朝皇室的丧钟吗?还有就是,如意昨天早晨就喝下了堕胎药,很快就血崩死去了,她大出血死去的时候,身边连个嬷嬷都没有,更不要说太医(绪娘堕胎的时候,身边就有接生嬷嬷,皇后确定了她必会小产以后,又派了御医过来,才保下了一条性命),如意、还有她孩子的尸身,不过是被送堕胎药的几个宫娥拖出华熹殿而已,她们还忙着擦完满地血污,眉头都不皱一下,那为什么到了第二天,豊朝皇室反而敲了这丧钟?

        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是李承鄞的设计,李承鄞知道,高相之所以进宫,认罪认死,全都是为了保全爱女的性命,那我偏偏就要在你死之前,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如意已经死掉了,而且,她还是小产血崩,受了很大很大的罪,死掉的!这丧钟声,不过是李承鄞取信于高相的一个媒介,是李承鄞特意吩咐的,为的就是诛高相的心。李承鄞知道,就是皇帝赏了高如意一碗堕胎药,害死了她,皇帝也恨透了高相,哪怕我私底下叫人去敲这丧钟,皇帝知道了,也不会多说我什么,当初,我一把火烧了承天门,害得那么多平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皇帝不就没说过我一句吗?所以,天神为了惩罚这样心狠手辣的李承鄞,故意让他最最爱重的小枫当着他的面伏剑自刎,小枫把她自己的脖子都割了,颈血飞溅,李承鄞来给她摁,摁都摁不住,天神让小枫极端痛苦、极端惨烈地死在了李承鄞的怀里,为的就是要叫上了战场的李承鄞毫发无损,可是他的心,却极端痛苦、极端惨烈的死去。

        那么,这自然而然地就引申出另一个问题,李承鄞为什么非要这样来诛高相的心?高相已经一败涂地,马上就死,让他怀着一个虚幻的希望死去,让他死后见到爱女的魂魄才知道爱女已经被杀了,不行吗?

        李承鄞这是在发泄他从小枫那里受的委屈,还有他从小就积攒的愤懑,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小枫。因为昨晚满怀热忱的他,刚刚挨了小枫的刀子,在一刹那从天堂堕入地狱,彻底地生无可恋,李承鄞这只白眼狼王,没有那个胆量对小枫发泄(他甚至打算用小枫亲手杀了他的方式来叫小枫顺憋在她心里的气,小枫不肯杀他,他还很失落,觉得自己丢掉了证明自己和顾小武一样爱她的机会),因为歉疚也没有对瑟瑟发泄,便非要把这口气出在败在他手上的高相身上,才痛快。

        这是李承鄞一以贯之的套路,在整部剧中,只要小枫给他气受,李承鄞屁也不敢吭一声,转过头就找别人发泄。非但剧鄞如此,书鄞也是如此。书鄞是在丽正殿强奸了小枫,小枫鬼哭狼嚎了好久,要顾小五来救他,把书鄞给彻底激怒了,到了第二天早晨,书鄞见到小枫哭湿了枕头,气都顺不过来,就想要安抚小枫,哀求小枫说他以后一定会对她好,想让小枫忘了那个顾小五,被小枫讥讽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顾小五!”小枫还说,“顾小五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永远也比不上他,你以为你这样欺负了我,我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吗?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书鄞听了这样的话,脸上的血色都没了,本来皮肤白皙的他,脸色变成了难看的青,就像是病人一样透着死灰。小枫本来以为书鄞会和她争吵,或者把她逐出去,再也不见她,可是书鄞什么也没说。

        然后,小枫就回了她自己的寝殿,小枫一走,书鄞立马把火撒在了小雪的身上。因为书鄞知道,小雪是裴照送给小枫的,小枫非常怜爱小雪,书鄞便以为,他在小枫心里,不要说比不上远在天边的顾小五,就连近在眼前的裴照都比不上,于是怒火攻心的书鄞,一把抓住了小雪,把它摁在了水里,先是活活地呛死了它,又随手丢在了池塘里。书鄞杀完了小雪,立刻开始为自己找退路——万一小枫要是知道是我杀了小雪,她会怎么看我?于是书鄞特意等到第二天,才派人以采菖蒲的名义把死去的小雪带回小枫身边;又特意等到第三天,才去外国使臣那里要了一只和小雪一模一样的猫,给她送来,为的就是装作他提前不知道小雪死去的消息,以洗白自己。

        之前,书鄞就叫永娘给和他决裂的小枫架了秋千,来哄小枫开心,要知道,之前小枫很喜欢荡秋千,可是他小学鸡和小枫吵架,说荡秋千轻薄率性,东宫里是没有秋千的,可是这秋千架上了,小枫反而不玩那个了。(事实上是恢复记忆的小枫彻底抑郁,她连出宫去玩都没兴趣了,不过,因为她不想出宫,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书鄞在软禁她,怕她消失,不要他了这个事实。)然后,裴照就送了小枫小雪,小枫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和小雪在一处,把书鄞怄得半死。书鄞对如何讨好小枫这件事束手无策,出于对小枫极端的占有欲,他亲手虐杀了小雪;又出于对小枫的爱,他忙不迭地送了一只和小雪一模一样的猫来哄小枫开心,希望能让我送的、她一定会喜欢的猫来陪伴挚爱,就像我陪着她一样。

        因为书鄞刚刚强奸了小枫,他怕他把猫给小枫,小枫不要,于是高高兴兴捧着猫的书鄞,到了小枫寝殿门口,又停下了脚步,经过一番思量的他,只叫他的小黄门给小枫送去,他自己在门外听消息,好根据小枫的反应再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这是一个比对,之前,他让永娘给小枫架秋千,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搭理小枫,因为他还在耍太子的矜傲,不肯主动求和,只想默默地对小枫好。现在,他终于克服了太子的矜傲,肯主动向小枫示好,还又怕小枫不知道他在讨好她,又怕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惹她烦,她不肯接受自己对她的好。)小枫却连书鄞来了,就在门外都不知道,她看也没看那只猫一眼,因为小枫想起了刚刚死去的绪娘,因为小枫怕自己怜爱这只猫,会再次害得这只猫死掉。书鄞立刻就怒了,他认定,哪怕他不出现,小枫都因为恨我,烦我,迁怒到这只和小雪一模一样、本该讨她欢喜的猫身上。但是,书鄞还是一声都不敢吭,他非要把怒火发在赵良娣身上,于是他把杀小雪这个罪过嫁祸给赵良娣,彻底洗白了自己,为了取信于小枫,他还刻意掩饰了小雪是先被活活呛死才被丢进池塘这个细节,只陷害赵良娣说,是她身边的宫娥把活着的小雪丢进了池塘,最后,赵良娣就被书鄞毒死了。

        我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不管是书鄞还是剧鄞,他们两个在小枫面前,真的是费尽心机地要讨小枫的欢心,却反而因为他太有心机,太狠辣,把小枫越推越远了。他们都不懂得小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剧鄞最后发动了对西州的战争,在剧鄞眼里,他只会对小枫看重的人施恩,要是小枫不看重,剩下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掉,所以,他一定会留下小枫亲人的性命,一定会留下小枫的母国,以免小枫伤心;一定会在小枫回到他身边以后,再对西州施恩,就像书鄞封小枫的父亲为定西可汗那样,来哄小枫开心。可是剧鄞已经不再是当年为了救豊朝平民,屠灭丹蚩的顾小五了,天下苍生在他眼中命如蝼蚁,他可以牺牲掉一切,只为拉扯挚爱回来陪他,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份心思,反而逼得小枫伏剑自刎了。

        这时,丧钟声也完了,高相又不傻,他当然能由此确定,过世的人身份和地位是什么,高相一下子就被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给霹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皇帝说的,他可以饶过如意的性命,是这个意思!他更是万万没有想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因为我要爱女入宫,诞下龙嗣,反而害死了我的如意!

        高相的眼泪一下子就往外涌,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的他,只能默默地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任由热泪堕出了眼眶。高相当然知道,太子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马上死去的自己,为的就是诛我的心,于是喉头哽咽的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叫平复下自己的一点情绪,高相慌乱地眨着眼睛,好把眼泪憋回去,免得在他的政敌面前崩溃,最后高相无奈地说道,“我好歹把你从小看到大!”

        他们高家是特别看重亲情的一家人,李承鄞是皇后的养子,皇后又是高相的外甥女儿,皇后那么想让承鄞登上太子位,当然会带着承鄞多多地和舅舅联络感情,以得到高相的支持,所以说,李承鄞可以说是从高相膝前长大的孩子。而且,皇后亲口说过的,承鄞小时候就非常乖巧,非常懂事,还心思淳善,没有害人的心思,这一印象,高相也必然也有。高相被太子诛心诛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了,只能说我也是抚养你长大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没有一点儿人味儿?!我都在你手中一败涂地,马上死去了,你还非要告诉我这个噩耗,就不能让我糊里糊涂地死吗?

        李承鄞淡淡道,“所以我来送舅公最后一程。”说完,李承鄞就把自己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还亲手掀开了食盒的盖子。李承鄞仍然称呼高相为舅公,只不过,亲人这两个字,对李承鄞而言,已经不值一提。

        这里出现了细节,李承鄞早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除了时时处处照顾自己的心上人,谁也不放在心上(在西境的时候,李承鄞给小枫烤过鱼,打过水;后来他失忆了,又把醉酒的小枫搂在怀里,给她喂过水;他和小枫被关在丽正殿的时候,也是他去掀太皇太后派人送来的食盒,小枫动也不动的),那他为什么还会亲手提着食盒,还亲手掀开食盒呢?

        此时的李承鄞,和当初他亲手拿出他藏在身上的鸣镝来威吓小枫,又当着小枫的面儿,发射鸣镝,非要小枫亲眼见证顾小武是如何死在他手里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以刻意发泄心中的愤懑。

        高相见到食盒里的东西,笑了一声,才说道,“核桃酥啊!”李承鄞也低头凝视着这盘点心,点头道,“是。”说完,李承鄞就抬起头来,回忆道,“我记得小的时候,你第一次把我抱在膝上,喂我吃的点心,就是这个核桃酥。”说到最后的时候,李承鄞还笑了。高相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了,“亏了你还记得。”此时高相的心情,和当初他面对一个乖巧可爱的稚童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李承鄞得意道,“你当时问我好不好吃,我说好吃,你又多塞给我几块,从那以后,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拿这核桃酥赏我。”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李承鄞说,这核桃酥是高相给他的“赏”,这个词,是绝对的、上对下的辞令,代表着小时候便心机过人的李承鄞,对他所处境遇的准确认知——我是皇后、高相的棋子、傀儡。而且,那时候的他,还刚刚记事,应该只有34岁的模样。

        这便是李承鄞义无反顾地爱上小枫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生母,缺乏安全感,所以从小就心机过人,还很防备别人,面对小枫那么直率、纯真、实心实意又无欲无求地爱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把小枫当作是他心理上的生母,当作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呢?他渴求让小枫实践他从小就向往、却根本无法实践的人生哲学,所以,他把直率、纯真、实心实意又无欲无求的小枫,妥当地安置在以他无上的心机和权力编织好的安逸、奢华的东宫之中,他什么也不敢让小枫看到,什么也不肯让小枫知道,怕脏了小枫的眼睛,坏了小枫的心情。在李承鄞心里,他对小枫的爱,最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哪怕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会幸福地生活,因为你有我,我会关心你,保护你,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愁。

        书鄞也是这样表达他对小枫的爱的,所以,明确了对小枫爱意的书鄞,一直在帮着小枫宫斗,叫他身边的女人自杀自伐,最后损折殆尽。书鄞为什么任由瑟瑟毒死绪娘呢?除了他厌弃自己宠幸过绪娘、顺便除去赵良娣这两个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他并不信任绪娘,在书鄞眼里,绪娘和赵良娣一样,都是有可能为了争宠来害小枫的女人,他也没有那个闲心思去确定绪娘是什么样的人,在书鄞心里,他的心上人是世界上最单纯、最需要保护和怜惜的女人,谁都可能害她,不如一起毒死,一了百了。等书鄞把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部处理干净,又对小枫表白以后,他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他还想以自己为根本不准他近身的小枫守身如玉的方式来让小枫明了他待她的情意,哄着小枫慢慢对自己转圜。皇帝觉得自己的太子好委屈(书鄞清心寡欲了半年多的时间,其间只和小枫有过一次肌肤之亲,还是他强迫来的),说他身边乏人伺候,要把阿满赏给他,只是做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女官而已,书鄞都不肯,因为他怕这会给小枫招祸,我再瞒着小枫对阿满出手,太费事,万一我在杀死阿满的时候,不小心让小枫知道个一星半点儿,只怕会惹得小枫怕我,坏了小枫待我本来就不多的情意,不如根本不要。

        高相还是沉浸在他当初的记忆里,根本就没听见“赏”这个字,他说道,“因为你喜欢。”李承鄞猛地打断了高相的话,“是你喜欢!”

        高相这才有点回过神来,李承鄞又补充道,“因为你喜欢我顺从!即便这核桃酥味如嚼蜡,我也会笑着把它吞下去,以便从你和皇后那里得到奖赏。”

        李承鄞并没有在高相面前承认他对皇后的真实情绪,在李承鄞的嘴里,好像他对皇后不屑一顾一样,但事实上,李承鄞在他即将被皇帝逐出京城,皇后力保他到底的时候,就已经把皇后当成了他心中仅次于小枫的女人了;皇后以自杀的方式表达了她对刺杀自己儿子这件事的悔恨以后,也早已恢复了她在李承鄞心中的地位——这当然是因为,李承鄞知道,高相在知道了陈征的存在以后,便会以为,他是为了复母族的仇,才对他和皇后这个利益联盟反戈一击的。哪怕面对的是即将死去的高相,李承鄞仍然把一个野心家和阴谋家的心机耍到了底,没有一丝做戏的破绽。

        我之所以强调这个细节,是为了和他马上讲给小枫听的话做对照,李承鄞对小枫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只剩下你跟我了!”这便意味着,李承鄞在试图告诉小枫,所有人,包括皇帝,都是他扳倒的,他在把自己即将在恰当的时候杀父弑君、登上皇位这一设计告诉小枫,却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么恨他的小枫来伤害他,因为在李承鄞眼中,小枫仍然是他唯一信任、唯一爱重的人,权力与小枫相比,不足挂齿。

        书鄞对小枫也是这样,书鄞在诱杀顾剑的时候,故意不顾阿渡的死活,除了他非要杀死他心中的顾小五这个目的以外,还有就是,他想要趁机除去知道鸣玉坊刺客案内幕的阿渡的性命,免得这件事经由阿渡泄露出去,撼动他的太子位。阿渡被挪出东宫以后,小枫就不吃不喝,不肯服药了,书鄞立刻把阿渡送了回来(阿渡是过了一天才被书鄞送回来的,这说明书鄞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杀死阿渡,他怕杀了阿渡惹小枫伤心,书枫是真的在照顾阿渡的时候,因为下雨天捧着冰过廊桥,打滑跌跤摔破了头,当晚发起高烧,而知道鸣玉坊刺客案真相的阿渡,已经陪着病了的小枫过了整整一个春天,书鄞要是为了灭口,要杀早杀了,他应该就是不准刚刚养好病的小枫照顾阿渡,怕小枫再生病,杀阿渡这回事,顶多算临时起意,还犹疑不决)。阿渡原先一直知道鸣玉坊刺客案的内情,但是她一直都没对小枫说,在她苏醒,见到小枫为了顾剑的死那么伤心,又为了自己母族的血仇恨透了书鄞以后,才用打手势和写字的方式告诉了小枫这件事,来让小枫来拿主意,要不要把太子有杀父弑君的嫌疑这件事泄露出去,来报复书鄞,小枫那么爱重书鄞,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毁掉书鄞,她立刻帮书鄞保守了鸣玉坊刺客案的秘密,只是觉得书鄞这个人太可怕,竟然连假意派人刺杀他的父皇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并且再也不肯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从一直都不知道小枫对自己的感情的书鄞的角度来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书鄞故意把撼动他的太子位、甚至是身家性命的把柄交到了小枫的手里,便证明书鄞的确爱重小枫胜过他的权力——他宁可冒着被恨透他的小枫告发的风险,也要先保住阿渡,免得小枫伤心;免得小枫身体有恙,危及性命。书鄞一直认定,他和小枫是一体的,他从来不会主动与小枫做切割,要是他出事,小枫肯定受连累,阿渡不会不知道这个;再说了,顾剑已经被他杀了,这件事成了无头公案,哪怕小枫想和他同归于尽,他也有办法转圜,保住自己和小枫的性命和地位。

        高相大惊失色地转过了眼眸,瞧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眼,高相摇头叹道,“你太可怕了!竟然那么小就知道要隐藏自己的欲望!”高相心悦诚服地说道,“舅公不如你,舅公是老了老了,才知道托病在身隐藏自己,你比我强!”

        当初,李承鄞不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过吗?他最讨厌吃核桃酥了,他最爱吃紫米糕。我觉得,这核桃酥就代表着李承鄞处于劣势时,高相、皇后、皇帝对李承鄞的操控;而专门供奉皇家的紫米糕,则代表着纯粹的、100%属于李承鄞的权力。其实,李承鄞从小就很有权力欲,小时候的他,不肯做别人的棋子,所以装作对权力没有兴趣,后来,在母仇与小枫的牵引下,在皇帝的言传身教下,他身上的权力欲越来越旺盛,最后吞噬了一切。

        在高相感叹小时候的自己都那么可怕的时候,在高相承认他不如自己的时候,在自己埋了近二十年的核桃酥的梗终于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李承鄞微微含笑,非常得意地舒出一口气,又抬起眼睛望了望天,一副睥睨天下之态——这又是李承鄞在小枫那里受了冷落,非要自己靠耍弄权力,来找到专属于自己的存在感的直接体现。

        不过,不可忽视的是,李承鄞只是十分舒适地笑了笑而已,他的笑容并没有进入他的眼睛,一点儿都不是他在小枫面前笑容可掬的样子(还记得李承鄞当初以为小枫为了绪娘的死吃赵良娣的醋,那双含着笑容凝视着挚爱的眼睛吗?他明明没有扎眼,都让人觉得他的眼眸中在忽闪忽闪地映着日光)。这代表着,李承鄞身上虽然有权力欲,但是这权力欲根本无法和他的挚爱相比——在小枫面前,他反而一直在掩饰自己身上残忍嗜血的权力,他永远都是单纯懵懂、任由小枫拿捏的模样,因为他认定了,小枫是主体,他只是客体,他是属于小枫的,他身上的权力只会叫小枫平白无故地怕我,只会坏掉小枫随意摆弄我、随意怜爱我的态度。

        高相说他托病在身隐藏自己的时候,李承鄞只是淡淡地瞧了高相一眼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李承鄞早就派潜龙使打入了高府内部,他当然知道,高相是在装病,和皇帝是一样的。不过,李承鄞并未得意洋洋地说出一番他父皇曾经叫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而是迅速地收敛好了他自满自大的情绪,恢复了冷静。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真的已经比他的父皇强得多了,皇帝折在他手里,只是时间问题。

        把情绪平定下来的李承鄞,又说道,“今日我来送您最后一程,我想了很久该用什么送,想来想去,还是这盘核桃酥,最适合不过了,你说呢?”一说到核桃酥,李承鄞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李承鄞啊李承鄞,你果然是个完美主义者,你非但要自己在小枫面前做到尽善尽美,对着自己的政敌,你都这么执着。

        高相心悦诚服地认输认死,他赶忙叹道,“对!”说着,他就拾起了一块李承鄞送来的核桃酥,凝视起来。高相当然知道李承鄞送他核桃酥的深意——你曾经想要操纵的棋子,现如今终于翻身做了主人,把你害死了,你认输了吧?

        李承鄞又问道,“舅公,你临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与顾家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说到最后的时候,李承鄞恨得咬牙切齿起来,这当然是因为,在李承鄞心里,他的生母之所以被皇后毒死,就是因为失去了前朝她哥哥顾如晦的帮衬,高相只有先害死顾如晦,皇后才敢无所顾忌地毒死我的生母啊!

        李承鄞的这个问题,也说明,他是真的被明远公主蒙骗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顾淑妃是皇帝任由皇后毒死的这个事实。而且,一直到故事的结尾,他都不知道,但是,这丝毫不妨害顾淑妃利用李承鄞为母族复仇,害死皇帝的计划。

凭记忆来排列最虐的电视剧,应该很多,前天刚看完央视第8套节目播放的电视连续剧《有你才有家》,从第一集开始就很虐心,没想到这部虐心剧延续到剧尾,作为正常人的观众,去看一个挂职“混混”江万祥,在贯穿全剧,怎能不闹心呢!

说他是个挂职混混,是因为他有工作,与那些江湖混混的人生游戏摸式雷同,只是挂了一个工职在身,沉天泡在师兄师弟或徒弟之间(混吃喝消磨时间),凭着“手艺高超”找存在感!既没有一个家庭男的责任担当(释放关爱),又没有一个大男人面对未来的眼光和胸怀,处处“老子为大”,凭着“不打不成才”把打孩子合理化,同时办事过于情绪化,没有半点成熟稳重男的办事风格…

剧情开始的逻辑矛盾,并没有通过后续的情节来释解,反而是通过叠演说在加以固化,来颠覆大众认同的常理!真让观众内心憋屈,到了积怨拥起的程度!

比如,江万祥面对大儿子江家宝在下班间隙学画,他就是不容许,说什么“学艺术只是搬门弄斧不务实的花花肠子,不现实”…他拿“手艺养家”,放大了跟他学手艺的所谓正路,砸了大儿子的画夹,不让他参加夜校进修,逼得大儿子无法在家安身生息!

江万祥对待二儿子更糟,因为老二天生喜欢上谈唱的快板,学不进木工手艺,没有了同路人的关爱,竟被他认为老二江家福是在学斜门歪道,开始挥动拳头阻止还不够,竟然连老二考进了少年宫艺术班,也被他使阴招强行“放弃”,以至于老二内心彻底崩溃,不得不以动武来对抗这个家庭暴君…

正是混混爸爸江万祥的强权,招来了江家福与他的冲突对抗…老二离家一走就是五年,亲情的割裂,依然没有让江万祥这个老顽固反省,还在坚持“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认为江家福犯上才是错,让观众看不下去的,是二儿子回归家庭时,他还摆普“老子”至上的派头,非要让二儿子认错,认错道歉了才表示原谅!这哪是一个父爱如山的胸怀?哪是一个有肚量包容孩子过失的父亲?完全是一个小男人记仇后的忐忑于怀,过后在寻找释放空间!

正是二儿子回归家庭这段剧情,让人看到了编剧反人性化的违逆逻辑:既然江万祥这么心硬,难道亲情的割裂让他内心没有经受煎熬?才会处事不惊…可他不是一个有胸怀的大男人呀!

当初老二离家为何他又会四处苦苦寻找?儿子离家难道他没有反省去检讨自身?既然盼儿子回家,为何让大女儿江英华规劝二儿子时,还要绑架着“儿子得先认错”的前提条件呢?难道江家大女英华,也被家长制陋习同化(而失去了是非观),也认为弟弟江家福犯错在先?大姐为混混父亲站队,让观众心寒,这不是颠倒了大众的是非观吗?

可观众的心里都明白,儿子根本没错,是江万祥这个混混爸爸人生观有错,习惯于动手打孩子,首先犯了“剥夺二儿子爱好进修”的大错在先,引发了儿子江家福对抗的小错在后。那合理的剧情:首先应该是爸爸认错在先。

而剧情的错位取舍,违反了人性通理,导致《有你才有家》的整个剧情中心思想,就是虐心的,违逆自然人性的!混混爸爸的顽固,只能让观众的憋屈来买单!

        镜头重新转回承恩殿。永娘一边给小枫磨墨,一边赞道,“太子妃的字是越写越好看了。”

        阿渡在一旁一边吃点心,一边就笑了。小枫也笑道,“闲下来的时间多了,自然就写得好了。”

        此处出现细节。1从构景上来看,窗台上放着嫩**的迎春花花插,之前就分析过,迎春花代表着甜蜜、澄澈,摄影导演借此暗示,此时小枫已经不怎么恨李承鄞了,她慢慢把自己的心思平定了下来。

        2永娘说小枫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这说明,小枫写的是汉字,而不是西州字,所以,这不是写回西州的家书,这又代表着小枫也已经慢慢克服了她对西州的思乡之情。

        3那小枫为什么要写汉字呢?我觉得她是在解闷,消磨时光。编剧又借此暗示,李承鄞待小枫暗戳戳的情意,小枫在嫁给李承鄞以后,是无所事事,方尚仪也被李承鄞辞了,她只管闲着玩乐就好了。

        这时候应该是在早上,侍女们正在打扫卫生,她们闲聊道,“昨日青鸾殿才解了禁足的懿旨,太子殿下便急急地去找赵良娣了!”

        编剧暗示,李承鄞昨夜留宿青鸾殿,与瑟瑟正式有了肌肤之亲。这么大的事,小枫身边的侍女当然不会放过,因为小枫身为太子妃,还没得过太子的宠幸呢。

        莹儿吐槽道,“他们那边是被禁了足,太子不得进,我们这边没有被禁足,可是感觉跟禁足也没有什么两样啊!你看太子妃,这都病了有一个月了吧?太子殿下除了当日来,发了一通脾气以后,至今为止都没有再来过。”

        和莹儿说话的那个婢女赶忙劝莹儿道,“你小声一点!太子妃不受太子待见,你是头一日知道吗?大惊小怪!”

        1从侍女们之间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宫中对李承鄞不敢惹小枫发怒、不敢靠近小枫给小枫招祸的主流观点,就是小枫虽然是太子妃,但却是个没有恩宠的可怜的女人,还不如那个赵良娣有脸面。

        2莹儿说,太子妃病了有一个月了,这是一个虚指,小枫事实上只病了半个多月,不足20天,这是由赵良娣被禁足的时间推算出来的。莹儿之所以夸大这段时间,实际上在在感叹小枫不得恩宠的事实。太子妃可真可悲,嫁给太子都快一个月了,还病了这么久,太子不管不问,不叫太医来看。他宁可清心寡欲独居丽正殿,也不来看看太子妃,赵良娣一被解了禁足,太子忙不迭地就跑去宠幸赵良娣了。

        3莹儿敢说这种话,腰杆子可硬气得很,说明莹儿是皇后埋在承恩殿里的眼线。后来,皇后倒了,李承鄞立刻把皇后在承恩殿里所有的眼线全都拔了,小枫可没有再听过这种风凉话。

        小枫听到伺候她的侍女们私底下讨论这种事,当然心里就不高兴了,之前,李承鄞为了瑟瑟被禁足不让太医来给她看病的时候,小枫就很难过来着。小枫当然相信侍女们说的话,李承鄞是真的不喜欢她,所以才对她不闻不问,连太医都不给她看,成婚这么久,也没再上门一次,承恩殿就像冷宫一样。

        阿渡听到这样的话,也有点生气,因为阿渡一直都知道,小枫喜欢李承鄞,小枫只怕为了李承鄞宠幸瑟瑟伤心了。但是阿渡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这不利于她在小枫面前掩饰小枫已经忘记的一切的事,同时,在小枫不承认她对李承鄞的感情的时候,阿渡也不会说什么的。

        后来,阿渡听到绪娘怀孕了,小枫好生气,她痛骂李承鄞负心薄幸,阿渡还以为小枫是为了她自己伤心,结果阿渡发觉,小枫是为了瑟瑟,阿渡才叫松了一口气,赶忙就顺着小枫点头了。

        永娘听了这样的话,气道,“这些不知深浅的丫头!看我不扯烂她们的嘴!”说着,永娘就要站起来,出去惩治这对嚼舌根的侍女。

        永娘当然会生气,她对小枫那么真心,听见伺候小枫的侍女都敢背后轻慢小枫了,还惹得小枫难过,简直是气到跳脚了,这宫里还有没有法度了?!她就想拿出承恩殿掌事宫女的气派来,替小枫好好惩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小枫赶忙就叫住了永娘,“算了,由着她们去吧。”小枫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本来太子喜欢的人也不是我,我是强加给他的。他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小枫为什么不准永娘去惩罚这群在背后议论她的侍女呢?当然是因为小枫心地淳善了,她知道,侍女们只是说了真话而已,她的确是不受李承鄞待见,还不让人家说了吗?

        小枫在和李承鄞成婚之前,就认定李承鄞是只爱瑟瑟的。虽然当初李承鄞捧着孔明锁来暗戳戳地表白过,但是她后来又和李承鄞彻底决裂了,小枫以为李承鄞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气,再加上我又不是瑟瑟,李承鄞凭什么忍我?他当初对我的那一点点好感,早就被消磨干净了,他不理我,他只顾着和瑟瑟如胶似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枫对永娘说,我是强加给他的,这暗示了小枫对自己的定位,李承鄞真的对我无感,他见我就烦,我夹在他和瑟瑟中间,有点对不起他。不过,小枫也没忘记掩饰自己,她又对永娘说,他不愿娶我,不愿搭理我,我还不愿嫁他,不愿搭理他呢,我们扯平了,也不算什么。

        永娘道,“可是太子妃明明是在意太子的,不然也不会伤心这么久啊!”永娘可是小枫的贴身女官,小枫什么心思能瞒得过她呢?她的确为了李承鄞不叫太医给她诊治闷闷不乐来着,永娘看得清清楚楚。

        小枫又嘴硬道,“我之前伤心,是因为回不去西州,又嫁给了自己不想嫁的人,但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既然回不去,我就要踏踏实实、开开心心地待在上京,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小枫才不肯承认她对李承鄞的思慕,她觉得自己单相思李承鄞很可悲,更对不起自己的阿翁,所以,小枫只说她难过,是因为回不去西州,又不得不嫁给不想嫁的李承鄞罢了,这是完全的真话,只不过不是所有的真话。

        小枫说,既然西州需要我和亲中原,既然我回不去西州了,那我只好踏踏实实、开开心心地待在上京了。小枫是那种很乐观的姑娘,李承鄞往她身上强加了很多痛苦,只要李承鄞没有利用她伤害别人,而只是让她难过,她很快就能想开。

        不过,这里出现细节。1小枫不再说她死去的阿翁了,这说明,李承鄞让裴照带小枫去拜祭铁达尔王的祠堂,客观上真的起到了化解小枫仇恨的作用。

        2小枫说的是她要好好地待在上京,而不是待在承恩殿,待在东宫,这说明小枫是不把李承鄞所居之处当成自己的家的,因为她以为李承鄞不喜欢她,不在乎她,她是为了母族待在上京的。

        永娘知道李承鄞待小枫暗戳戳的情意,她就想劝解小枫不要嘴硬了,应该承认你待太子的情意,来缓和与太子的关系。小枫又打断她道,“永娘,我这样想,心里就好受很多了,不好吗?”永娘这才算了。不过,这也为下一集,永娘劝小枫向赵良娣示好来缓和与太子的关系埋下了伏笔。

        既然小枫想踏踏实实、高高兴兴地待在上京,自然少不了离开东宫出来玩了。小枫携着阿渡,还有路上碰到的顾剑,一起来到了米罗酒肆。

        小枫感念顾剑在她生病时,给她看病(顾剑颇通医理)、又照顾她的情意,于是对顾剑说,“我想跟你结为异性兄妹,从此以后,小枫会拿你当亲哥哥一样,行吗?”

        小枫失忆了嘛!她不记得顾剑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师父,她待别人又一向平等,便想拉着米罗当见证,跟顾剑拜兄妹。小枫后来也跟明月姑娘拜过姐妹啊!书枫被书鄞幽闭康雪殿的时候,明月来看她,她还开玩笑说,“幸亏李承鄞不要我了,要不然我还得叫你一声母妃,太吃亏了。”

        小枫喝多了酒,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番话,顾剑还以为小枫想说什么喜欢他的话呢,听到小枫要和他拜兄妹,便说笑掩饰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生怕落得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罪名。”

        小枫知道顾剑在说笑,便说顾剑死不正经,“你看你!”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这是干什么?

        米罗也忙忙地插科打诨道,“小枫,几日不见,你竟然嫁人了?快跟我说说,是哪家的公子?英不英俊?”

        米罗见气氛尴尬,便赶忙装作她不知道小枫是太子妃,还说她听到小枫嫁人了,很新奇,八卦起小枫的夫婿来了。

        小枫一说起李承鄞,心里就不高兴了,她以为李承鄞不喜欢她,只爱瑟瑟嘛!顾剑想起小枫嫁给李承鄞,也很难过,便赶忙打断了米罗的话头,“别乱插话,我们聊正事呢!”

        米罗愤愤地瞧了顾剑一眼,老娘帮你呢!你看不出来?

        顾剑对小枫说,“言归正传啊!兄妹嘛,自然是高攀不上,而且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暧昧,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我们不如以师徒相称?”就这样,小枫给顾剑敬了一碗酒,拜了顾剑当师父。

        顾剑说,小枫身份尊贵,他高攀不上,这是柴牧直接告诉他的,也是李承鄞间接暗示他的。顾剑因为自己的身世和家族血仇十分自卑,他才不敢认小枫当妹妹。他只想重新做回小枫的师父,那个小枫一直信赖、随时救小枫于水火的师父。顾剑不相信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他也怀疑,小枫待在李承鄞身边,总有想起来的一天,便想留在小枫身边,保留小枫靠自己离开李承鄞的权利与机会。至此,顾剑终于与小枫恢复到了在西州时的交情,真是恍如隔世。

        高相觉得李承鄞成长得太快,背后很有可能有高人,他已经怀疑许久了。高相也不可能只派房世清去探问李承鄞背后的高人是谁,于是又派了高坤,找了探子,跟踪李承鄞。

        高坤来禀报高相说,“据探子报,太子回京后,经常会密会一个叫柴牧的人。”

        摄影导演又同时插入了皇帝与他的亲信曾献的对话,皇帝问道,“柴牧?他是什么身份?”

        编剧借此暗示,其实高相与皇帝都派出了探子来跟踪李承鄞。所以说,这就解释了,皇帝其实在李承鄞去送赵敬禹出城的时候,就知道赵敬禹是李承鄞的人。他任由李承鄞来利用瑟瑟,利用赵家,来斗倒高相。但是同时,又对李承鄞有防备之心,毕竟,李承鄞虽然是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他还不想退位。

        李承鄞对高相的反间谍工作,做得一直都很好,但是对皇帝却不怎么好,直到明月出现。明月是李承鄞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一颗最好用的棋子,她直接帮着李承鄞反败为胜,彻底斗倒了皇帝。

        高坤道,“此人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其门下有一个叫作潜龙使的组织。”高相奇道,“潜龙使?”高坤道,“是一个江湖组织,之前在西境,现在在上京。”

        皇帝问道,“那个叫潜龙使的组织秘密进入上京,想干什么?”曾献道,“臣不敢妄加揣测,不过据臣所探,这个柴牧应该与明远公主相识。”

        1柴牧为了监视高相及其爪牙,召集了所有的潜龙使进入上京,这么大的动静,使得高相与皇帝都发觉了。

        2皇帝的情报工作做得比高相要好,高相只探知了潜龙使这个江湖组织之前在西境,现在在上京,但是,皇帝还探知了柴牧与明远公主相识。

        3皇帝知道柴牧与明远公主相识这件事,非常重要,这直接呼应了后来,李承鄞在向皇帝告发皇后时,告知皇帝是明远公主告诉他,皇后毒死他母妃的事,因为他知道了这件事,皇后才派人来杀他的。皇帝前后一牵连,便应该明白,这个与明远公主相识的柴牧与李承鄞有关,潜龙使实际上是听命于李承鄞的。但是,皇帝还是什么也没说,这代表了皇帝对李承鄞的偏爱,他任由李承鄞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却故作不知,最后的最后,他只是杀了柴牧而已。

        同时,因为李承鄞不知道皇帝知道柴牧与明远公主有关,他才放心大胆地告诉了他的父皇,明远公主告诉他的皇后毒死他母妃的事。这也就是说,其实李承鄞一直都不是皇帝的对手,皇帝一直都在默许李承鄞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李承鄞唯一做出的出乎皇帝预料的事,是告知明月柴牧死亡的真相,逼明月要么弑君要么自杀的计谋,且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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