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的情感故事
那年,她十六岁,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他不算很高,斯斯文文的,但很喜欢踢足球,
有着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成绩很好,常是班上的第一名。虽然在当时,早恋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女生追男生也不再是新闻,她更不是那种内向的女孩。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他表白,只是觉得,能一直这样远远地欣赏他,就很好了。那时,她常常为在路上碰到他,打声招呼高兴个半天,常常放学也不回去,而是上运动场一圈又一圈地慢跑,只为了看他踢球。
她还学着叠幸运星,每天在那小纸条上写一句想对他说的话,叠成小幸运星,快乐地放在大瓶子里。她常常看着他想,象他那样的男生,应该是会喜欢那种温柔体贴的女孩吧,那种有着一把乌黑的长长直直的头发,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心的时候会抿嘴一笑的女孩。她的头发很乌黑,但只短短的到耳际边,她有一双大眼睛,但常常因为大笑而眯成一条缝。
她十九岁,考上一所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大学。他正常发挥,考去了另外一所城市的重点大学。她坐着火车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小城时,浮上心头的是她点点滴滴与他的回忆。大学生活是以二十几天艰苦的军训生活拉开序幕的。晚上临睡前,其他女生都躲在被窝里偷偷打电话跟男友互诉相思之情,她好多次按完那几个熟悉的数字键,始终没有按下那个呼叫键。十九年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思念,原来,思念就一种可以让人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的力量。
四年的大学生活不算太长,活泼可爱的她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但她却选择单身。好事者问起原因时,她总淡淡一笑, 说∶ 学业为重嘛。 她也确实在很努力地学习,只为了考他那所大学的研究生。四年来她的 头发不断变长,她没有再剪短。一次旧同学聚会时,大家看到她时都眼前一亮,一把乌黑的长长直直的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因恰到好处的眼影而更显光彩,白里透红的皮肤,时不时抿嘴一笑,都忍不出这是昔日的小活宝。他见到她时也不禁心神一动,但当时他的手正挽着另一个女子的纤纤细腰。她看着他身边那个比自己更温柔妩媚的女子,很好地掩饰了心里的一丝失落,只淡淡对他一笑,说, 好久不见了。
她二十二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他那所大学的研究生。他没有继续考研,进了一间外资企业,工作出色,年薪很快就达到了六位数。她继续过着单调甚至枯燥的学生生活,并且坚持单身。一次放假回家,一进门母亲就把她拉过一边,语重心长, 女儿啊,读书是好事。但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生子的,这才是归宿啊。 她点了点头,进房间整理带回来的行李。先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是一瓶满满的幸运星,摆在书架上。书架上一排幸运星的瓶子,都是满满的,刚好六瓶。
她二十五岁,凭着重点大学的硕士学历和优秀的成绩,很快就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月薪上万。他这时已自己开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第三间分公司开业的时候,他跟一个副市长的千金结婚了,双喜临门。她出席了那场盛大的婚礼,听到旁边的人说起新郎年青有为,一表人才,新娘家世显赫,留洋归来,貌美如花,真是一对璧人。她看着他春风得意的笑脸,心里竟也荡起一种幸福的感觉,莫名的感觉,仿佛他身边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样。
她二十六岁,嫁给了公司的一个同事,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短到她都不知道两人是否恋爱过。他们的婚礼在她的极力要求下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至亲好友。当晚她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没有醉,却吐得一塌糊涂。她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张在水汽蒸腾下逐渐模糊的脸,第一次有种想痛哭一场的冲动。但终于,她还是把妆补好后走出去继续扮演幸福新娘的角色。她的外套的衣袋里,有她早上仓促叠好的一颗幸运星,里面写着, 今天,我嫁作他人妇了。可是我知道,我爱的是你。
她三十六岁,过着平静的小康生活。一日在街上巧遇一旧同学,闲聊起他,竟得知他生意失败,沉重打击后终日流连酒吧,妻离子散。她在找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一间小酒吧找到他。她没有骂他,只是递给他一本存折,那里面是她所有的积蓄,然后对他说, 我相信你可以重头再来的。 他打开存折,巨额的数字让他不可置信,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在听到他说了 借钱 两个字就冷眼相向避而不见,她不过是一个快让他淡忘名字的老同学,却如此慷慨 大方?她依旧淡淡一笑,说, 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当晚她的丈夫知道了后,一个重重的巴掌立刻甩了过来,大吼道∶ 上百万一声不吭就全给了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她被那巴掌击倒在地,没流泪也没说话,更没有回答她丈夫的质问。虽然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承认过她爱他她四十岁,那年他的公司已经成为同行业里最具竞争力的几间大公司之一。那晚他带着两百万和他的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转让书到她家。她的丈夫一边乐呵呵地说, 不必这么客气嘛,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一边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下名字。她没说什么,只说了句, 不如留下来吃顿饭。 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饭菜端上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最爱吃的几样菜都有。但 他抬头看到她一脸恬静地为丈夫儿子夹菜时,心里一下释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临走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请贴,笑笑说∶ 希望你们到时都可以来。 她以为是他又有分公司开业,不以为意,接过随手放在沙发上。
送走他转身回厨房洗碗的时候,突然听到她丈夫大声说, 人一有钱就风流这句话果然没错啊。看你这个旧同学,这么快又娶第二个了。 她的手一颤,被一个破碗的缺口划了一下,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接一滴不停往下滴。她看着那片泛着微红的水,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那身婚纱,似乎就是这个颜色。
她五十五岁,一天突然在家里昏倒,被送去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脸色沉重,要把她丈夫叫到一边说话。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人。叫住医生,她很认真地问, 我还可以活几天? 三个月,**里的桥段用得多了,没想到真应了人生如戏这句话。执意不肯住院,她回到家里开始为自己准备后事。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要交代的事多着。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纷纷赶来见最后一面。他是最后一个。她躺在床上,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但一看到他手上那刻幸运星,立刻清醒了过来,似是回光嫡铡这是给我的吗? 她指了指那颗幸运星,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他连忙回答, 啊,是。是啊。这是我带来给你的。 真是无心插柳,这不过是他刚出机场时碰到那个为红十字筹款的小女孩送的,他当时急着来见她,接过来时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赶着上车了,一路握着也不知觉。她接过那颗幸运星,紧握着放在胸前好一会不放。终于,她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上面也放了一颗幸运星,那时她昨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叠好的,缓缓对他说道∶ 在我以前住的房子里,还有三十九罐幸运星。等我火化的时候,你把那些连同这两颗和我放在一起,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合上眼睛,一脸安详。
她火化那天,他按照她的遗愿把那些幸运星撒在她身上,三十罐,不小心滚落一两颗在地也没人发现。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还有两颗。拣起来,他想,算了,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七十岁。一天,他戴着老花眼镜在花园里看书时。四岁的小孙子突然拿着两张小纸条,兴冲冲跑到他面前,嚷道, 爷爷,爷爷,教我识字。 他扶了扶眼镜,看清第一张小纸条
上的字, 杰,你今天穿的那身蓝色球服很好看哦。还有,6这个号码我也很喜欢,呵
呵。 他皱了皱眉,问孙子, 这两张小纸条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不是纸条啊,这是
你放在书桌上那两颗小星星啊。我拆开它,就发现里面有字了哦! 他一愣,再去看那第
二张小纸条, 杰,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人。
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人
话剧雷雨第四幕简介
在原周公馆里 已经改成医院了 是那种修女嬷嬷当护士的护理院 姑甲姑乙就是护士甲护士乙,蘩漪和侍萍分别住里面 周朴园每到当年雷雨之夜的日子就来看她们……蘩漪不能容忍自己受两代人的欺负,她把周家的丑恶真相揭露了出来,但她没有想到她同时还导致了另一些人的悲惨命运。四凤触电身亡周冲去救她,也死了,周萍无颜苟活,饮弹身亡。
第四幕
景--周宅客厅内。半夜两点钟的光景。
开幕时,周朴园一人坐在沙发上,读文件;旁边燃着一个立灯,周围是黑暗的。外面还隐隐滚着雷声,雨声浠沥可闻,窗前帷幕垂了上去,中心的门紧紧地掩了,由门上玻璃望进来,花园的景物都掩埋在黑暗里,除了偶尔天空闪过一片耀目的电光,蓝森森的看见树同电线杆,一瞬又是黑漆漆的。
朴(放下文件,呵欠,疲倦地伸一伸腰)来人啦!(取眼镜,擦目,声略高)来人!(擦眼镜,走到左边饭厅门口,又恢复平居的声调)这儿有人么?(外面闪电,停,对于高中雷雨教案。走到左边柜前,按铃。无意中又望见侍萍的相片,拿起,戴上眼镜看。)
[仆人上。
仆老爷!
朴我叫了你半天。
仆外面下雨,听不见。
朴(指钟)钟奈何停了?
仆(解释地)每次总是四凤上的,今天她走了,这件事就忘了。
朴什么时候了?
仆嗯,--大概有两点钟了。
朴刚才我叫帐房汇一笔钱到济南去,他们弄清楚没有?
仆您说寄给济南一个,一个姓鲁的,是么?
朴嗯。
仆预备好了。
[外面闪电,朴园回头望花园。
朴藤萝架那边的电线,太太叫人来修理了么?
仆叫了,电灯匠说下着大雨不好修理,明天再来。
朴那不危险么?
朴可不是么?刚才大少爷的狗走过那儿,碰着那根电线,就给电死了。现在那儿已经用
绳子圈起来,没有人走那儿。
朴哦。--什么,现在几点了?
仆两点多了。老爷要睡觉么?
朴你请太太上去。
仆太太睡觉了。
朴(无意地)二少爷呢?
仆早睡了。
朴那么,你看看大少爷。
仆大少爷吃完饭进来,还没有回来。
[沉默半晌。
朴(走回沙发坐下,寂寞地)奈何这屋子一个人也没有?
仆是,老爷,一个人也没有。
朴今天早上没有一个客来。
仆是,老爷。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有家的都在家里呆着。
朴(呵欠,感到更深的空洞)家里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醒着。
仆是,差不多都睡了。
朴好,你去吧。事实上雷雨 话剧。
仆您不要什么东西么?
朴我不要什么。
[仆人由中门下,朴园站起来,在厅中来回烦闷地踱着,又停在左边柜前,拿起侍萍的相片。开了中心的灯。
[冲由饭厅上。
冲(没想到父亲在这儿)爸!
朴(露忧色)你--你没有睡?
冲嗯。
朴找我么?
冲不,我以为母亲在这儿。
朴(失望)哦--你母亲在楼上。
冲没有吧,我在她的门上敲了半天,她的门锁着。--是的,那也许。--爸,我走了。
朴冲儿,(冲立)不要走。
冲爸,您有事?
朴没有。(慈爱地)你现在奈何还不睡?
冲(功效地)是,爸,我睡晚了,我就睡。
朴你今天吃完饭把克大夫给的药吃了么?
冲吃了。
朴打了球没有?
冲嗯。
朴快活么?
冲嗯。
朴(立起,拉起他的手)为什么,你怕我么?
冲是,爸爸。
朴(干涩地)你像是有点满意意我,是么?
冲(窘迫)我,我说不出来,爸。
[半晌。
[朴园走回沙发,坐下叹一语气口吻。招冲来,冲走近。
朴(寂寞地)今天--呃,爸爸有一点觉得自己老了。(停)你知道么?
冲(冷淡地)不,不知道,爸。
朴(俄然)你怕你爸爸有一天死了,没有人照拂你,你不怕么?
冲(无表情地)嗯,怕。话剧剧本:雷雨(第四幕)。
朴(想自己的儿子亲近他,可亲地)你今天早上说要拿你的学费帮一个人,你说说看,
我也许答应你。
冲(悔怨地)那是我糊涂,以後我不会这样说话了。
[半晌。
朴(恳求地)后天我们就搬新房子,你不喜欢么?
冲嗯。
[半晌。
朴(责问地望着冲)你对我说话很少。
冲(无神地)嗯,我--我说不出,您平时总像不愿意见我们似的。(嗫嚅地)您今天
有点奇怪,我--我--
朴(不愿他向下说)嗯,你去吧!
冲是,爸爸。
[冲由饭厅下。
[朴园失望地看着他儿子下去,立起,拿起侍萍的相片,寂寞地呆望着周围。关
上立灯,面前书房。
[繁漪由中门上。不做声地走进来,雨衣上的是还在往下滴,发鬓有些湿。颜色是很惨白,整个面都像石膏的塑像。高而白的鼻粱,薄而红的嘴唇死死地刻在脸上,如刻在
一个严峻的假面上,整个脸庞是无表情的。只有她的眼睛烧着心内疯狂的火,可是也是冷酷的,听说雷雨优秀教案。爱和恨烧尽了女人一切的仪态,她像是厌弃了一切,只有计算着如何障碍的心念在心中起伏。
[她看见朴园,他惊悸地望着她。
繁(毫不奇怪地)还没睡么?(立在中门前,不动。)
朴你?(走近她,粗而低的声响)你上哪儿去了?(望着她,停)冲儿找你一个晚上。
繁(平居地)我进来走走。
朴这样大的雨,你进来走?
繁嗯,--(俄然障碍地)我有神经病。
朴我问你,你刚才在哪儿?
繁(厌恶地)你不用管。
朴(审察她)你的衣服都湿了,还不脱了它。
繁(冷冷地,有意义地)我心里发热,我要在外面冰一冰。
朴(不耐烦地)不要胡言乱话的,你刚才究竟上哪儿去了?
繁(无神地望着他,清楚地)在你的家里!
朴(烦恶地)在我的家里?
繁(觉得障碍的快感,微笑)嗯,在花园里赏雨。
朴一夜晚。
繁(快意地)嗯,淋了一夜晚。
[半晌,朴园惊疑地望着她,繁漪像一座石像似的仍站在门前。
朴繁漪,我看你上楼去歇一歇吧。
繁(冷冷地)不,不,(俄然)你拿的什么?(轻蔑地)哼,又是那个女人的相片!(伸手拿)。
朴你可能不看,萍儿的母亲的。
繁(抢过去了,前走了两步,就向灯下看)萍儿的母亲很体面。
[朴园没有理她,在沙发上坐下。
繁我问你,是不是?
朴嗯。
繁样子很温存的。
朴(眼睛望着后面)
繁她很聪明。
朴(冥想)嗯。
繁(高兴地)真年青。
朴(不自觉地)不,老了。
繁(想起)她不是早死了么?
朴嗯,对了,她早死了。
繁(放下相片)奇怪,我像是杂哪儿见过似的。
朴(抬起头,疑惑地)不,不会吧。--你在哪儿见过她吗?
繁(俄然)她的名字很雅致,侍萍,侍萍,就是有点丫头气。
朴好,我看不睡去吧。(立起,把相片拿起来。)
繁拿这个做什么?
朴后天搬家,我怕掉了。
繁不,不,(从他手中取过来)放在这儿一晚上,(怪样地笑)不会掉的,我替你守着她。(放在桌上)
朴不要装疯!你现在有点胡闹!
繁我是疯了。请你不用管我。
朴(愠怒)好,你上楼去吧,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
繁不,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我要你给我进来。
朴(严厉地)繁漪,你走,我叫你上楼去!
繁(轻蔑地)不,我不愿意。我告诉你(暴躁地)我不愿意!
[半晌。
朴(低声)你要注意这儿,(指头)记着克大夫的话,他要你静静地,少说话。明天克
大夫还来,我已经替你请好了。
繁谢谢你!(望着后面)明天?哼!
[萍低头由饭厅走出,神色忧郁,走向书房。
朴萍儿。
萍(抬头,惊讶)爸!您还没有睡。
朴(责问地)奈何,现在才回来。
萍不,爸,我早回来,我进来买东西去了。
朴你现在做什么?
萍 到书房,看看爸写的先容信在那儿没有。
朴你不是明天早车走么?
萍我俄然想起今天夜晚两点半钟有一趟车,我预备现在就走。
繁(俄然)现在?
萍嗯。
繁(有意义地)心里就这样急么?
萍是,母亲。
朴(慈爱地)外面下着大雨,半夜走不大方便吧?
萍这时艘,明天日初到,二年级雷雨教案。找人方便些。
朴信就在书房桌上,你要现在走也好。(萍点头,走向书房)你不用去!(向繁漪)你到书房把信替他拿来。
繁(看朴园,不信任地)嗯!
[繁漪进书房。
朴(望繁出,谨慎地)她不愿上楼,回头你先陪她到楼下去,叫底下人伺候她睡觉。
萍(无法地)是,爸爸。
朴(更小心)你过来!(萍走近,低声)告诉底下人,叫他们小心点,(烦恶地)我看她病更重,刚才她俄然一个人进来了。
萍进来了?
朴嗯。(严厉地)在外面淋了一夜晚的雨,说话也非常奇怪,我怕这不是好现象。--
(觉得恶兆来了似的)我老了,我愿意家里平平安安地……
萍(不安地)我想爸爸只要把事不看得太严重了,事情就会过去的。
朴(畏缩地)不,不,有些事具体是想不到的。天意很--有点古怪:今天一天叫我忽然悟到为人太--太冒险,太--太荒唐:(疲倦地)我累得很。(如释重负)今天大概是
过去了。(自慰地)我想以後--不该,再有什么风波。(不寒而傈地)不,不该!
[繁漪持信上。
繁(嫌恶地)信在这儿!
朴(如梦初醒,向萍)好,你走吧,我也想睡了。(振起忧色)嗯!后天我们一定搬新
房子,你好好地休息两天。
繁(盼望他走)嗯,好。
[朴园由书房下。
繁(见朴园走出,阴沉地)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走了。
萍(声略带愤)嗯。
繁(俄然急躁地)刚才你父亲对你说什么?
萍(闪避地)他说要我陪你上楼去,请你睡觉。
繁(冷笑)他应当觉几个人把我拉下去,关起来。
萍(故意装做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繁(迸发)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我知道,(辛酸地)他说我是神经病。疯子,我知道他,要你这样看我,他要什么人都这样看我。
萍(心悸)不,你不要这样想。
繁(奇怪的神色)你?你也骗我?(低声,阴郁地)我从你们的眼神看出来,你们父子
都愿我快成疯子!(刻毒地)你们--父亲同儿子--偷偷在我背後说冷话,说我,笑我,在我背後计算着我。
萍(镇静自己)你不要神经过敏,我送你上楼去。
繁(突然地,高声)我不要你送,走开!(克制着,恨恶地,低声)我还用不着你父亲
偷偷地,背着我,叫你小心,送一个疯子上楼。
萍(克制着自己的烦嫌)那么,你把信给我,让我自己走吧。
繁(不明白地)你上哪儿?
萍(不得已地)我要走,我要收拾我的东西。
繁(俄然冷静地)我问你,你今天晚上上哪儿去了?
萍(敌对地)你不用问,你自己知道。
繁(低声,恐吓地)事实你还是到她那儿去了。
[半晌,繁漪望萍,相比看第四。萍低头。
萍(断然,阴沉地)嗯,我去了,我去了,(挑疆场)你要奈何样?
繁(软上去)不奈何样。(强笑)今天下午的话我说错了,你不要怪我。我只问你走了
以後,你预备把她奈何样?
萍以後?--(冒然地)我娶她!
繁(突如其来地)娶她?
萍(决定地)嗯。
繁(刺心地)父亲呢?
萍(淡然)以後再说。
繁(神秘地)萍,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萍(不明白)什么?
繁(劝诱他)假如今天你不走,你父亲那儿我可能替你想法子。
萍不必,这件事我认为光辉正大,我可能更任何人谈。--她--她不过就是穷点。
繁(愤然)你现在说话很像你的弟弟。--(忧郁地)萍!
萍干什么?
繁(阴郁地)你知道你走了以後,我会奈何样?
萍不知道。
繁(恐惧地)你看看你的父亲,你难道想像不出?
萍我不明白你的话。
繁(指自己的头)就在这儿:你不知道么?
萍(似懂非懂地)奈何讲?
繁(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第一,那位专家,克大夫免不了会天天来的,要我吃药,逼着我吃药,吃药,吃药,吃药!渐渐伺候着我的人一定多,守着我,像个怪物似的守着我
。他们--
萍(烦)我劝你,不要这样胡想,好不好?
繁(不顾地)他们渐渐学会了你父亲的话,“小心,小心点,她有点疯病!”处处都偷偷地在我背後低着声响说话。叽咕着,慢慢地无论谁都要小心点,不敢见我,最後铁链子锁
着我,那我真成了疯子。
萍(无办法)唉!(看表)不早了,给我信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繁(恳求地)萍,这不是不可能的。(乞怜地)萍,你想一想,你就一点--就一点无动于衷么?
萍你--(故意恶狠地)你自己要走这一条路,我有什么办法?
繁(愤怒地)什么,你忘记你自己的母亲也被你父亲气死的么?
萍(依旧如故,更狠毒地激惹她)我母亲不像你,她懂得爱!她爱自己的儿子,她没有对不起我父亲。
繁(发生,眼睛射出疯狂的火)你有权利说这种话么?你忘了就在这屋子,三年前的你么?你忘了你自己才是个罪人:你忘了,我们--(突然,压制自己,冷笑)哦,这是过去的事,我不提了。(萍低头,身发颤,坐沙发上,悔恨抓着他的心,面上筋肉成不自然的拘挛。她转向他,哭声,失望地说着。)哦,萍,好了。这一次我求你,最後一次求你。剧本。我从来不肯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说话,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这家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哀婉地诉出)今天这一天我受的罪戾你都看见了,这样子以後不是一天,是整月,整年地,以至到我死,才算完。他厌恶我,你的父亲:他知道我明白他的底细,他怕我。他愿意人人看我是怪物,是疯子,萍!--
萍(心乱)你,你别说了。
繁(急迫地)萍,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信的人,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
走--
萍(躲闪地)不,不成。
繁(恳求地)即使你要走,你带我也离开这儿--
萍(恐惧地)什么。你具体胡说!
繁(恳求地)不,不,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不顾一切地)日后,甚至于你
要把四凤接来--一块儿住,我都可能,只要,只要(热烈地)只要你不离开我。
萍(惊惧地望着她,退后,半晌,颤声)我--我怕你真疯了!
繁(抚慰地)不,你不要这样说话。只有我明白你,我知道你的弱点,你也知道我的。
你什么我都清楚。(诱惑地笑,向萍奇怪地招着手,更诱惑地笑)你过来,雷雨教案设计。你--你怕什么?
萍(望着她,忍不住地狂喊出来)哦,我不要你这样笑!(更重)不要你这样对我笑!
(苦恼地打着自己的头)哦,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为什么要活着。
繁(酸楚地)我这样累你么?可是你知道我活不到几年了。
萍(痛苦地)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相干谁听着都厌恶么?你明白我每天喝酒胡闹就因为自己恨,--恨我自己么?
繁(冷冷地)我跟你说过几许遍,我不这样看,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郑重地)萍,今天我做错了,假如你现在听我的话,不离开家;我可能再叫四凤回来的。
萍什么?
繁(清清楚楚地)叫她回来还来得及。
萍(走到她面前,声沉重,慢说)你跟我滚开!
繁(顿,又慢慢地)什么?
萍你现在不像明白人,你上楼睡觉去吧。
繁(明白自己的命运)那么,完了。
萍(疲困地)嗯,你去吧。
繁(绝望,沉郁地)刚才我在鲁家看见你同四凤。
萍(惊)什么,你刚才是到鲁家去了?
繁(坐下)嗯,我在他们家左近站了半天。
萍(悔惧)什么时候你在那里?
繁(低头)我看着你从窗户进去。
萍(急切)你呢?
繁(无神地望着后面)就走到窗户后面站着。
萍那么有一个女人叹气的声响是你么?
繁嗯。
萍后来,你又在那里站多半天?
繁(慢而清朗地)大概是直等到你走。
萍哦!(走到她身后,低声)那窗户是你打开的,是么?
繁(更低的声响,阴沉地)嗯,我。
萍(恨极,恶毒地)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
繁(抬起头)什么?
萍(暴烈地)你真是一个疯子!
繁(无表情地望着他)你要奈何样?
萍(狠恶地)我要你死!再见吧!
[萍由饭厅急走下,门猝然地打开。
繁(呆滞地坐了一下,望着饭厅的门。瞥见侍萍的相片,拿在手上,低叹,阴郁地)这
是你的孩子!(慢慢扯下硬卡片贴的像纸,一片一片地撕碎。沉静地立起来,走了两步。)奇怪,心里安静的很!
[中门悄悄推开,繁漪回头,鲁贵慢慢地走进来。他的狡黠地的眼睛,望着她笑着。
贵(鞠躬,身略弯)太太,您好。
繁(略惊)你来做什么?
贵(假笑)跟您请安来了。我在门口等了半天。
繁(镇静)哦,你刚才在门口?
贵(低声)对了。(更神秘地)我看见大少爷正跟您打架,我--(假笑)我就没敢进来。
繁(沉静地,不为所迫)你原来要做什么?
贵(有掌握地)原来我倒是想报告给太太,说大少爷今天晚上喝醉了,跑到我们家里去。现在太太既然是也去了,那我就不必多说了。
繁(嫌恶地)你现在想奈何样?
贵(倨傲地)我想见见老爷。
繁老爷睡觉了,你要见他什么事?
贵没有什么事,要是太太愿意办,不找老爷也可能。--(着重,有意义地)都看太太要奈何样。
繁(半晌,忍上去)你说吧,我也可能帮你的忙。
贵(反复一遍,狡黠地)要是太太愿做主,不叫我见老爷,话剧。多贫困(假笑)那就大家都省事了。
繁(仍不露声色)什么,你说吧。
贵(谄媚地)太太做了主,那就是您积德了。--我们只是求太太还赏饭吃。
繁(不高兴地)你,你以为我--(转缓和)好,那也没有什么。
贵(风光地)谢谢太太。(伶俐地)那么就请太太赏个准日子吧。
繁(爽快地)你们在搬了新房子后一天来吧。
贵(行礼)谢谢太太恩典!(俄然)我忘了,太太,你没见着二少爷么?
繁没有。
贵您刚才不是叫二少爷赏给我们一百块钱么?
繁(烦厌地)嗯?
贵(悠扬地)可是,可是都叫我们少爷回了。
繁你们少爷?
贵(解释地)就是大海--我那个狗食的儿子。
繁奈何样?
贵(很文雅地)我们的侍萍,实在还不知道呢。
繁(惊,低声)侍萍?(沉下脸)谁是侍萍?
贵(以为自己被藐视了,侮慢地)侍萍几是侍萍,我的家里的--,就是鲁妈。
繁你说鲁妈,她叫侍萍?
贵(自夸地)她也念过书。名字是很雅气的。
繁“侍萍”,那两个字奈何写,你知道么?
贵我,我,(为难,勉强笑出来)我记不得了。反正那个萍字是跟大少爷名字的萍我记得是一样的。
繁哦!(俄然把地上撕破的相片碎片拿起来对上,给他看)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萍由饭厅上,脸上有些慌,他看见大海,勉强地点一点头,声响略有点颤,他极力在镇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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