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语就可以表示了。
万国来朝 (wàn guó lái cháo)
解释:万:概数,多;朝:朝贡,朝拜。很多国家来朝拜。
出处:《隋书·音乐志》日:“每当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戏为戏场。”
这一情景给皇帝朱瞻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他认定此人必是可造之才,回去之后,他当即下令派这个人
当年建文帝把兵权交给这个饭桶,结果一败涂地,想到这个饭桶的结局,朱瞻基立刻下定决心,亲征!
谁说李景隆是饭桶、废物?从这件事情上看,饭桶废物也是有用的,至少他的愚蠢起到了警示后人的作用,功德无量啊!
宣德元年(1426)八月十日,朱瞻基亲征乐安,大军行动迅速,八月二十日已经到达乐安城外。
朱高煦固然是无赖,但无赖想要干出点事情来,靠耍赖是不行的,还是需要点本事的。
他原先以为是薛禄带兵来平乱,并不放在眼里,没有想到,自己的好侄子竟然亲自前来,一下子慌了手脚,组织士兵们抵抗,却少有听命者。
这个时候,朱高煦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脆弱。
朱瞻基实在不是等闲之辈,在征途之中,他曾经问手下的大臣们:“你们认为朱高煦会如何行动?”
有大臣回答:“乐安太小,他可能会进攻济南,以抗拒大军。”
也有大臣说:“他曾在南京多年,必然会带兵南下。”
朱瞻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说得都不对,济南虽然很近,却不容易攻,而且大军行军迅速,他也来不及攻击,南京更不可能,他的那些手下们的家属都在乐安,怎么可能愿意往南边走?”
“他会一直在乐安等着我的”
事实确实如此,朱高煦一直都在乐安,倒不是因为他想决一死战,而是他别无去处。
大军到达之后,并未强攻,只是用火铳和弓箭射击城上守军,虽然没有动真格的,气势却十分吓人,城中守军本来就没有什么斗志,这样一来更是失魂落魄,纷纷逃亡。
朱瞻基充分了解了战场局势和士兵心理,派人将敕令捆在箭上射入城中,敕令上说明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的原则,并给朱高煦很周到地标上了生擒和击毙两种价码,城中的人顿时蠢蠢欲动,就连朱高煦身边的侍卫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看着朱高煦时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金灿灿的猪头。
朱高煦狼狈不堪,只好派人出诚送信,表示愿意出城投降,只是希望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告别亲人,就前来自首。
朱高煦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第二天他准备打开城门,投降朱瞻基,然而他手下的部将王斌拉住了他,对他说了一番义正严辞的话:
“宁可战死,决不做俘虏!”(宁一战死,毋为人所擒)
朱高煦目瞪口呆,自己都准备投降了,这个部下竟然还如此有骨气。他顿时精神大振,表示自己一定与城池共存亡!
发表完慷慨激昂的演讲后,朱高煦昂首挺胸地走回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然后他换了一条小路,偷偷溜出城池,去向朱瞻基投降,还发表了他的投降演讲:
“我罪该万死,全由皇上发落!”(臣罪万万死,惟陛下命)
这场闹剧就此收场。
朱高煦是个彻头彻尾的丑角,阴谋家做不成,造反也失败,不但没素质还没人品,一个月前还大言不惭“归报尔主”、“徐议我所欲”。
一个月后,就成了“臣罪万万死,惟陛下命。”
不做好人,连坏人也做不成,这样的一个活宝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朱高煦,你的名字是弱者。
在这场滑稽戏里,朱高煦扮演了丑角,但这出戏却也在无意中成就了一位小人物。
朱高煦出来投降后,按照规矩,皇帝要派一个人数落他的罪行,通俗点说就是骂人,当然这个工作是不可能由皇帝自己来做的。
于是皇帝便指派了身边的一个御史去完成这项骂人的工作,但皇帝绝对想不到的是,自己随意指派的御史竟然骂出了名堂,骂出了精彩。
这位御史领命之后,踏步上前,面对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王爷,无丝毫惧色,开始数落其罪状,骂声宏亮,条理清晰,并能配合严厉的表情,众人为之侧目。(正词崭崭,声色震厉)
朱高煦那脆弱的心灵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在这位御史的凌厉攻势下,他被骂得抬不起头,趴在地上不停地发抖。(伏地战栗)
巡按江西。(注意,不是巡抚)
巡按外地正是御史的职责,也不算什么高升,但皇帝的这一举动明显是想历练此人,然后加以重用。
在历史中,奸邪小人依靠一些偶然的闪光表现得到皇帝的欢心和信任,从而为祸国家的事情并不少见(比如和绅),但事实证明,这一次,朱瞻基并没看错,这位声音洪亮的御史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二十年后,他将挺身而出,奋力挽救国家的危亡,并成就伟大的事业,千古流芳。
这位御史的名字叫做于谦。
闹剧的终结
虽然这次造反以一种极为戏剧性的方式完结了,但搞笑并未就此结束,朱高煦先生将以他那滑稽的表演,为我们上演“朱高煦造反”这部喜剧的续集。
朱瞻基确实是个厚道人,虽然很多人劝说他杀掉朱高煦,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将其关在了西安门的牢房里,按说他对朱高煦已经是仁至义尽,可朱高煦偏偏就是个死不悔改的人。
有一天,朱瞻基想起了他的这位叔叔,便去看望他,两人没说几句话,朱高煦突然伸出一脚,把朱瞻基钩倒在地。
我每次看到这个地方,都百思不得其解,总是搞不懂朱高煦是怎么思考的,他的脑袋装的是否都是浆糊。
既然脚能钩到,说明两人已经很接近,你上去撞也好,咬也好,掐也好,踢也好,都能起到点作用,这么多方法你不用,偏偏就是钩他一下,如同几岁小孩的恶作剧,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闹剧还没有完,吃了暗算的朱瞻基十分气愤,老实人也发怒了,便下令用一口三百斤的铜缸把朱高煦盖住,那意思就是不让他再动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朱高煦先生突然又不干喜剧演员了,转而练起了举重,他力气很大,居然把缸顶了起来,但由于头被罩住看不清,只能东倒西歪的到处走。
呆着就呆着吧,你干嘛非要动呢?
这一动,就把命动没了。
朱瞻基从头到尾见识了这场闹剧,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于是派人把大缸按住,然后找来很多煤炭,压在缸上,把煤点燃烧红,处死了朱高煦。
这种死刑方法极其类似江南名菜叫花鸡的做法,不过名字要改成“叫花猪(朱)”。
朱高煦先生就这样结束了他多姿多彩的一生,他的一生,从阴谋家到喜剧演员,再到举重运动员,无不是一步一个坑,极其失败,但我们实在要感谢他,是他的搞笑举动使得我们的历史如此多姿多彩。
我曾数次怀疑这段记载的真实性,因为我实在很难理解这位朱高煦先生的行为规律和原因,怀疑他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但在历史之中,人的行为确实是很难理解的。
不管这位朱高煦先生精神到底正不正常,史料记载是否真实,朱瞻基终于摆脱了这最后一个累赘,一心一意地去做他的明君去了。
朱瞻基的统治时间并不长,只有十年,加上他父亲的统治时间,也只有十一年,但他和他父亲统治的这短短十一年,却被后代史学家公认为是堪与“文景之治”相比的“仁宣之治”。是中国历史上的盛世。
何以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盛世何来?来自休养生息,清静养民。
其实封建社会的老百姓们自我发展能力并不差,你就算不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他也知道自己要吃饭,要挣钱,要过好日子,只要官府不要天天加收田赋,征收徭役,给这些不堪重负的人们一点喘息之机,他们是会努力工作的。
明宣宗就是这样的一个不扰民的皇帝,他没有祖父那样的雄才大略,但他很清楚,老百姓也是普通人,也要过日子,应该给他们生存下去的空间。
在他执政的十年里,每天勤勤恳恳,工作加班,听取大臣们的意见,处理各种朝政,能够妥善处理和蒙古的冲突问题,能不动兵尽量不动,所以在他的统治时期,一直没有出什么大事。
这对于像我这样叙述故事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当年的百姓们而言,却是功德无量。
好的皇帝就如同现代足球场上的好裁判,四处都有他的身影,不知疲倦的奔跑,却从不轻易打断比赛的节奏,即使出现违规行为,也能够及时制止,并及时退出,不使自己成为场上的主角。
这样的裁判才是好裁判。
不干扰百姓们的生活,增加他们的负担,为其当为之事,治民若水,因势利导,才是皇帝治国的最高境界。
这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朱瞻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皇帝,而且从治国安民的角度来看,他比他的祖父要强得多。
万国来朝,向来是帝国盛世的有力证据,也是历朝历代皇帝想要达成的丰功伟绩。实际上,每次有藩属国来觐见献贡,对王朝的国库都是个不小的 。这种浩大的面子工程,上至隋汉,下至明清,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中国历史。
这幅画采用了鸟瞰角度全景式构图,从上到下依次描绘了后宫、太和殿、前殿,层次清晰,人物丰富。那天是乾隆二十六年的大年初一,大过年的,刚下过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瑞丽祥和的气氛中。觐见时辰未到,文武百官已经排排站好,外国使臣还在前殿等候入场,皇帝不见踪影,大家神态比较放松,甚至有些热闹。
使臣已经进入候场区,举好小旗子就等进宫了
画面最下方的太和殿前,文武百官们已经按照品级排排站好了。他们的朝服大体上是相似的,区别他们的方法是看补子。文官的朝服补子是禽,武官的是兽,因而“衣冠禽兽”这个词最初只是正常描述官员服饰的,至于为什么后来变成了贬义词……
趁皇上还没来,有几个好奇心旺盛的文官转身去看后面发生的外国使臣。
本次来了四十多个国家的使臣,他们站在文武百官的后方两侧,举着旗子跟不同方队运动员入场一样,我们可以看到来自朝鲜、小西洋、大西洋、伊犁、哈萨克、琉球国、日本国、荷兰国等方队国家的代表使臣。
画家只是奉命画画的,他们又不在现场,歪果仁咋画呢没关系,宫廷画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见识过歪果仁了,何况他们同事郎世宁本人就是意大利人。所以在描绘外国使臣上,宫廷画家们并没有什么困扰,实在不行,郎世宁你过来一下!
头戴大沿帽,高鼻深目,一看就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欧洲人。
珍贵贡品也奇葩,看着象牙,大象要流泪了
外国使臣并不都是抱着前来朝贡觐见的心态来的,有不少外国商人是为了贸易而来。他们带来了什么奇珍异宝要送给乾隆呢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那头被精心装扮过的大象了,一看就是来自东南亚地区的藩属国。
还有使臣带来的礼物似乎是美食,站在旁边的官员一脸“好想打开尝尝可是不行这是送给皇上的”。
还有使臣头顶珊瑚,这个姿势和礼物,怕不是热带地区的藩属国来的。这两位使臣的右下角,则是几个拿着象牙的使臣,前面那头大象看见了都想流泪。
还有千里迢迢来送马匹的,我大天朝各高级品种的马匹了解一下
这些只是各国使臣带来的礼物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被仔细包裹着抱在怀里,仅凭画面无法推测实物为何,全靠大家的想象力了。
太和殿觐见,后宫放鞭炮大过年的,开心最重要
过了太和殿是后宫,嫔妃们不太在意外面使臣觐见的事情,而是看着皇子们放鞭炮,尽情享受着难得的过年期间的娱乐。
妃嫔们穿的是只有在重要的节日和活动才会穿的石青色团龙礼服,属“龙褂”,和皇帝穿的端罩同属“吉服”,看来她们刚刚行过祭神礼,还没有换装。至于最右边那个穿着便装的女子,应该是等级比较低无法参与重大活动的答应、常在。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这画的男主角乾隆在哪呢
此刻还不到进贡正式开始的时间,乾隆正待在后宫抱着小孩尽享天伦之乐呢。这里可以看出乾隆的身形明显比周围给他端茶倒水的太监大上许多,可见是画家为彰显皇帝威严故意为之。
乾隆可能心里想着,“大过年的,这么多人来送礼,让不让人好好和孩子玩了。”泱泱天朝,帝国盛世,声名远播,万国来朝。这是何等的荣耀和盛况。然而萃花不得不告诉大家的是,所谓的“万国来朝”,只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乾隆二十六年的大年初一,乾隆只是宴请了蒙古王公和紫光阁的几位功臣,根本没有什么藩属国使臣来觐见。这幅画以及相似版本的《万国来朝图》,都是宫廷画家画出来哄皇帝开心的而已。其实这一点在画中就有所体现了,试问如果不是为了图个祥瑞吉兆,画家怎会在画中画一头神兽麒麟呢
因为闭关锁国而开始逐渐走下坡路的大清王朝,全靠这类面子工程,做一个自己身处世界中心、万国来朝的黄粱大梦,直到百年后八国联军带着枪炮来给大清点了一首“梦醒时分”,这个荒唐的梦才算有了句点。
西戎
○泥婆罗 党项羌 高昌 吐谷浑 焉耆 龟兹 疏勒 于阗 天竺 罽宾康国 婆斯 拂菻 大食
泥婆罗国,在吐蕃西。其俗翦发与眉齐,穿耳,揎以竹桶牛角,缀至肩者以为姣丽。食用手,无匕箸。其器皆铜。多商贾,少田作。以铜为钱,面文为人,背文为马牛, 孔。衣服以一幅蔽布身,日数盥浴。以板为屋,壁皆雕画。俗重博戏,好吹蠡击鼓。颇解推测盈虚,兼通历术。事五天神,镌石为像,每日清水浴神,烹羊而祭。其王那陵提婆,身着真珠、玻璃、车渠、珊瑚、琥珀、璎珞,耳垂金钩玉榼,佩宝装伏突,坐狮子牀,其堂内散花燃香。大臣及诸左右并坐于地,持兵数百列侍其侧。宫中有七层之楼,覆以铜瓦,栏槛楹栿皆饰珠宝。楼之四角,各悬铜槽,下有金龙,激水上楼,注于槽中,从龙口而出,状若飞泉。那陵提婆之父,为其叔父所篡,那陵提婆逃难于外,吐蕃因而纳焉,克复其位,遂羁属吐蕃。
贞观中,卫尉丞李义表往使天竺,涂经其国,那陵提婆见之,大喜,与义表同出观阿耆婆沴池。周回二十余步,水恒沸,虽流潦暴集,烁石焦金,未尝增减。以物投之,即生烟焰,悬釜而炊,须臾而熟。其后王玄策为天竺所掠,泥婆罗发骑与吐蕃共破天竺有功。永徽二年,其王尸利那连陀罗又遣使朝贡。
党项羌,在古析支之地,汉西羌之别种也。魏、晋之后,西羌微弱,或臣中国,或窜山野。自周氏灭宕昌、邓至之后,党项始强。其界东至松州,西接叶护,南杂舂桑、迷桑等羌,北连吐谷浑,处山谷间,互三千里。其种每姓别自为部落,一姓之中复分为小部落,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骑,不相统一。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拓拔氏,而拓拔最为强族。俗皆土著,居有栋宇,其屋织犛牛尾及羊毛覆之,每年一易。俗尚武,无法令赋役。其人多寿,年一百五六十岁。不事产业,好为盗窃,互相凌劫。尤重复仇,若仇人未得,必蓬头垢面跣足蔬食,要斩仇人而后复常。男女并衣裘褐,仍被大毡。畜犛牛、马、驴、羊,以供其食。不知稼穑,土无五谷。气候多风寒,五月草始生,八月霜雪降。求大麦于他界,酝以为酒。妻其庶母及伯叔母、嫂、子弟之妇,*秽烝亵,诸夷中最为甚,然不婚同姓。老死者以为尽天年,亲戚不哭;少死者则云夭枉,乃悲哭之。死则焚尸,名为火葬。无文字,但候草木以记岁时。三年一相聚,杀牛羊以祭天。自周及隋,或叛或朝,常为边患。
贞观三年,南会州都督郑元璹遣使招谕,其酋长细封步赖举部内附,太宗降玺书慰抚之。步赖因来朝,宴赐甚厚,列其地为轨州,拜步赖为刺史。仍请率所部讨吐谷浑。其后诸姓酋长相次率部落皆来内属。请同编户,太宗厚加抚慰,列其地为崌、奉、巖、远四州,各拜其首领为刺史。
有羌酋拓拔赤辞者,初臣属吐谷浑,甚为浑主伏允所暱,与之结婚。及贞观初,诸羌归附,而赤辞不至。李靖之击吐谷浑,赤辞屯狼道坡以抗官军。廓州刺史久且洛生遣使谕以祸福,赤辞曰:「我被浑主亲戚之恩,腹心相寄,生死不贰,焉知其他。汝可速去,无令污我刀也。」洛生知其不悟,于是率轻骑袭之,击破赤辞于肃远山,斩首数百级,虏杂畜六千而还。太宗又令岷州都督李道彦说谕之,赤辞从子思头密送诚款,其党拓拔细豆又以所部来降。赤辞见其宗党离,始有归化之意。后岷州都督刘师立复遣人招诱,于是与思头并率众内属,拜赤辞为西戎州都督,赐姓李氏。自此职贡不绝。其后吐蕃强盛,拓拔氏渐为所逼,遂请内徙,始移其部落于庆州,置静边等州以处之。其故地陷于吐蕃,其处者为其役属,吐蕃谓之「弭药」。
又有黑党项,在于赤水之西。李靖之击吐谷浑也,浑主伏允奔黑党项,居以空闲之地。及吐谷浑举国内属,黑党项酋长号敦善王因贡方物。又有雪山党项,姓破丑氏,居于雪山之下,及白狗、舂桑、白兰等诸羌,自龙朔已后,并为吐蕃所破而臣属焉。
其在西北边者,天授三年内附,凡二十万口,分其地置朝、吴、浮、归等十州,仍散居灵、夏等界内。自至德已后,常为吐蕃所诱,密以官告授之,使为侦道,故时或侵叛,寻亦底宁。宝应初,其首领来朝,请助国供灵州军粮,优诏褒美。
其在泾、陇州界者,上元元年率其众十余万,诣凤翔节度使崔光远请降。宝应元年十二月,其归顺州部落、乾封州部落、归义州部落、顺化州部落、和宁州部落、和义州部落、保善州部落、宁定州部落、罗云州部落、朝凤州部落,并诣山南西道都防御使、梁州刺史臧希让请州印。希让以闻,许之。
贞元三年十二月,初禁商贾以牛、马、器械于党项部落贸易。十五年二月,六州党项自石州奔过河西。党项有六府部落,曰野利越诗、野利龙儿、野利厥律、儿黄、野海、野窣等。居庆州者号为东山部落,居夏州者号为平夏部落。永泰、大历已后,居石州,依水草。至是永安城镇将阿史那思昧扰其部落,求取驼马无厌,中使又赞成其事,党项不堪其弊,遂率部落奔过河。元和九年五月,复置宥州以护党项。
十五年十一月,命太子中允李寮为宣抚党项使。以部落繁富,时远近商贾,赍缯货入贸羊马。至太和、开成之际,其籓镇统领无绪,恣其贪婪,不顾危亡,或强市其羊马,不酬其直,以是部落苦之,遂相率为盗,灵、盐之路小梗。会昌初,上频命使安抚之,兼命宪臣为使,分三印以统之。在邠、宁、延者,以侍御史、内供奉崔君会主之;在盐、夏、长、泽者,以侍御史、内供奉李鄠主之;在灵、武、麟、胜者,以侍御史、内供奉郑贺主之,仍各赐绯鱼以重其事。久而无状,寻皆罢之。
高昌者,汉车师前王之庭,后汉戊己校尉之故地。在京师西四千三百里。其国有二十一城,王都高昌。其交河城,前王庭也;田地城,校尉城也。胜兵且万人。厥土良沃,谷麦岁再熟;有蒲萄酒,宜五果;有草名白叠,国人采其花,织以为布。有文字,知书计,所置官亦采中国之号焉。其王曲伯雅,即后魏时高昌王嘉之六世孙也。隋炀帝时入朝,拜左光禄大夫、车师太守、封弁国公,仍以戚属宇文氏女为华容公主以妻之。
武德二年,伯雅死,子文泰嗣,遣使来告哀,高祖遣前河州刺史朱惠表往吊之。七年,文泰又献狗雄雌各一,高六寸,长尺余,性甚慧,能曳马衔烛,云本出拂菻国。中国有拂菻狗,自此始也。太宗嗣位,复贡玄狐裘,因赐其妻宇文氏花钿一具。宇文氏复贡玉盘。西域诸国所有动静,辄以奏闻。贞观四年冬,文泰来朝,及将归蕃,赐遗甚厚。其妻宇文氏请预宗亲,诏赐李氏,封常乐公主,下诏慰谕之。
时西戎诸国来朝贡者,皆涂经高昌,文泰后稍壅绝之。伊吾先臣西突厥,至是内属,文泰又与叶护连结,将击伊吾。太宗以其反复,下书切让,征其大臣冠军阿史那矩入朝,将与议事。文泰竟不遣,乃遣其长史曲雍来谢罪。
初,大业之乱,中国人多投于突厥。及颉利败,或有奔高昌者,文泰皆拘留不遣。太宗诏令括送,文泰尚隐蔽之。又寻与西突厥乙毗设击破焉耆三城,虏其男女而去。焉耆王上表诉之,太宗遣虞部郎中李道裕往问其状。十三年,太宗谓其使曰:「高昌数年来朝贡脱略,无籓臣礼,国中署置官号,准我百僚,称臣于人,岂得如此!今兹岁首,万国来朝,而文泰不至。增城深堑,预备讨伐。日者我使人至彼,文泰云:'鹰飞于天,雉窜于蒿,猫游于堂,鼠安于穴,各得其所,岂不活耶!'又西域使欲来者,文泰悉拘留之。又遣使谓薛延陀云:'既自为可汗,与汉天子敌也,何须拜谒其使。'事人阙礼,离间邻好,恶而不诛,善者何劝明年,当发兵马以击尔。」是时薛延陀可汗表请为军向导,以击高昌,太宗许之。令民部尚书唐俭至延陀,与谋进取。太宗冀其悔过,复下玺书,示以祸福,征之入朝。文泰称疾不至。太宗乃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率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及突厥、契、苾之众,步骑数万众以击之。时公卿近臣,皆以行经沙碛,万里用兵,恐难得志;又界居绝域,纵得之,不可以守,竞以为谏。太宗皆不听。文泰谓所亲曰:「吾往者朝觐,见秦、陇之北,城邑萧条,非复有隋之比。设今伐我,发兵多则粮运不给;若发三万以下,吾能制之。加以碛路艰险,自然疲顿,吾以逸待劳,坐收其弊,何足为忧也」及闻王师临碛口,惶骇计无所出,发病而死。
其子智盛嗣立。既而君集兵奄至柳谷,进趋田地城,将军契苾何力为前军,与之接战而退。大军继之,攻拔其城,虏男女七千余口。进逼其都。智盛移君集书曰:「有罪于天子者,先王也,咎深谴积,身已丧亡。智盛袭位无几,君其赦诸」君集谓曰:「若能悔祸,当面缚军门也。」又命诸军引冲车、抛车以逼之,飞石雨下,城中大惧。智盛穷蹙,出城降。君集分兵掠地,下其三郡、五县、二十二城。户八千,口三万七千七百,马四千三百匹。其界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先是,其国童谣云:「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灭。」文泰使人捕其初唱者,不能得。
初,文泰与西突厥欲谷设通和,遗其金帛,约有急相为表里。及闻君集兵至,欲谷设惧而西走,不敢救。君集寻遣使告捷,太宗大悦,宴白僚,班赐各有差。曲赦高昌部内从军兵士已上,父子犯死罪已下,期亲犯流已下,大功犯徒已下,小功缌麻犯杖罪,悉原之。
时太宗欲以高昌为州县,特进魏徵谏曰:「陛下初临天下,高昌夫妇先来朝谒。自后数月,商胡被其遏绝贡献,加之不礼大国,遂使五诛载加。若罪止文泰,斯亦可矣,未若抚其人而立其子,所谓伐罪吊民,威德被于遐外,为国之善者也。今若利其土壤,以为州县,常须千余人镇守,数年一易,每及交蕃,死者十有三四,遣办衣资,离别亲戚,十年之后,陇右空虚。陛下终不得高昌撮谷尺布以助中国,所谓散有用而事无用,臣未见其可。」太宗不从,竟以其地置西州,又置安西都护府,留兵以镇之。初,西突厥遣其叶护,屯兵于可汗浮图城,与高昌相影响,至是惧而来降,以其地为庭州。于是勒石纪功而旋。其智盛君臣及其豪右,皆徙中国。
曲氏有国,至智盛凡九世,一百三十四年而灭。寻拜智盛为左武卫将军,封金城郡公;弟智湛为右武卫中郎将,天山县公。及太宗崩,刊石像智盛之形,列于昭陵玄阙之下。智湛,麟德中终于左骁卫大将军、西州刺史。天授初,其子崇裕授左武卫大将军,交阿郡王。卒,封袭遂绝。
吐谷浑,其先居于徒河之清山,属晋乱,始度陇,止于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白兰,地数千里。有城郭而不居,随逐水草,庐帐为室,肉酪为粮。其官初有长史、司马、将军。近代已来,有王公、仆射、尚书、郎中。其俗颇识文字。男子通服长裙缯帽,或戴幂苾,妇人以金花为首饰,辫发萦后,缀以珠贝。其婚姻富家厚出聘财,贫人窃女而去。父卒,妻其庶母;兄亡,妻其诸嫂。丧有服制,葬讫而除。国无常税,用度不给,辄敛富室商人,以取足而止。杀人及盗马者罪死,他犯则征物以赎罪。气候多寒,土宜大麦、蔓菁,颇有菽粟。出良马、犛牛、铜、铁、朱砂之类。有青海,周回八百里,中有小山,至冬,放牝马于其上,言得龙种。尝得波斯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代称「青海骢」焉。地兼鄯善、且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有热风,伤弊行旅,风之将至,老驼便知之,则引项而鸣,以口鼻埋沙中。人以为候,即以毡拥蔽口鼻而避其患。
隋炀帝时,其王伏允来犯塞,炀帝亲总六军以讨之,伏允以数十骑潜于泥岭而遁,其仙头王率男女十余万口来降。炀帝立其质子顺为王,送之本国,令统余众,寻复追还。大业末,伏允悉收故地,复为边患。高祖受禅,顺自江都来归长安。时李轨犹据凉州,高祖遣使与伏允通和,令击轨以自效,当放顺返国。伏允大悦,兴兵击之,战于库门,交绥而退。频遣使朝贡,以顺为请,高祖乃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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