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中柯南以为新出医生对小兰表白而吃醋的是哪一集啊?

《名侦探柯南》中柯南以为新出医生对小兰表白而吃醋的是哪一集啊?,第1张

170 黑暗中的死角(前篇)、171 黑暗中的死角(后篇)。

这集的吃醋记录:

1、柯南用新一的声音打电话给兰,可是与兰没聊几句,兰就匆忙挂了电话。柯南回到事务所后,看到兰高高兴兴地出去,心里开始疑神疑鬼。

2、小五郎开玩笑地说要将兰嫁给新出,柯南赶紧非常不安地看兰的反应,可没想到兰正看着新出,眼睛一眨都不眨。“兰!”柯南忍不住叫道。可是,兰根本没听到,而是看着新出陷入了某种遐想状态。“姐姐。”他又叫了一句,可兰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柯南几乎是难过得像跳楼。

3、后来停电了,电来以后,兰居然紧紧抓着新出的胳膊。“啊?”柯南叫了一声,心想:他们这么快就……兰看自己抓住了新出医生,赶忙道歉,说刚才太黑了,她把新出医生当成了小五郎。智明说没关系,柯南就想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走出了餐厅。

扩展资料

详细剧情:

小兰、柯南陪同小五郎去新出诊所检查身体,被所长新出义辉邀请和家人一起到他家吃晚饭。吃饭的中途医生去洗澡,这时突然停电了。在推上阀门后,突然听到义辉的一声惨叫,众人去浴室看时,义辉已经死了。

柯南注意到了在停电的时候小兰抓住了义辉儿子智明的手,而且表情很不自然。柯南了解了义辉死亡的真相后,和大家说“等到小五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推理秀”。义辉究竟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

死者:新出义辉 凶手:新出阳子

作案手法:

阳子利用计时器让电线短路而造成停电,然后在黑暗中利用小手电筒来到浴室,把剃须刀的延长线放入浴缸的水中,等电闸一打开,义辉就被露出的电电死了。

动机:

义辉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妻子千晶因为心痛而沉溺于酒精中,四年前因车祸丧生,之前她拜托好友阳子帮他照顾智明,后来阳子和义辉结婚后,看到了千晶生前的日记,认为是义辉害死了她。

参考资料:

-名侦探柯南

我觉得学医学的男孩子一般都是非常认真的,而且也是非常温柔非常善良的。

一开始就要和他要****,然后每天和他聊天,先沟通一下,看看他的性格,然后看看他喜欢什么。

等有机会的情况下,我觉得可以约她一起去吃饭,因为也可能是比较忙的,所以我觉得还是要迁就一下他的时间,而且你先了解清楚她喜欢吃什么,所以平时给他买一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男孩子一般都是非常善良的,所以他平时聊天的时候我觉得一定也是非常温柔的,而且我身边有很多学医学的男孩子,感觉他们一般都是非常阳光的。

但是有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要自己去学习的,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就要给她足够的空间,所以有很多情况下你就要在他空余时间去联系的。

毕竟一开始也不要让她觉得你是一个让人反感的人,或者说你一直在打扰她的学习,而且像这样的男生,我觉得尽量还是要多关心一下她。问一下他的喜好,平时可以聊一下他的兴趣爱好。

如果真的有问题的情况下,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习一下他这个专业,可以先了解一下,平时在和她沟通的时候我觉得也是有话题的,而且有什么样的问题我觉得也是可以直接问他,因为感觉他一般对自己的专业也应该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我觉得追求一个男孩子应该就是要坚持,要用他喜欢的方式,要了解对方的性格和爱好。就这个样子,对方才可以觉得你是认真的,而且我觉得你一定要让他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

所以我也相信你完全可以是追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而且还是要加油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我觉得还是要坚持下去。

其实我觉得女生追男生应该是非常简单的,所以平时多和他聊天,我觉得这个男生应该是可以意识得到的。

1

车厢广播喊了第三遍以后,那颜才背上包,慢慢地往外走。

她扶着右边的座位,尽量缩着肩膀,与左侧新上车的乘客避开,一路走到门口并没碰到什么障碍。

下车时她有些害怕,乘务员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笑了笑,摇头:“不用,谢谢你。”

只是走路这样的小事,已经够简单了,更难的还在后头,能不求人就不求人了吧。

跟着人流出了站台,周围的喧闹声霎时增大。那颜竖起耳朵仔细听,打算跟着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去坐公交车。

刚走了两步,右腿忽然被路过的行李箱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左一躲,又碰上了个人,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好像是手机,听筒里还隐约有语声传出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在低声斥责。

那颜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转过身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

傅云深正弯腰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裂纹,十分懊恼自己之前偷懒,没去贴钢化膜。又听院长还在那头唠叨,便趁机挂断了电话。

起身间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女声急切的道歉,转头却看到她正对着他身侧的空气连连鞠躬。

是个很纤瘦娇小的姑娘,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嘴唇略显苍白,衬着垂落耳际的长发愈加乌亮。

左肩上背着个包,右手正慌张摸索着打开一根折叠盲杖,手法不是很熟练,显然是新手。

傅云深无声叹息,抬脚一步跨过去,将将停在那颜面前:“是我打电话没看路,撞到你了,对不起。”

说完又帮她把盲杖打开:“自己走路要多加小心,但是也要机灵点,别不是你的错就急着道歉!”

那颜苦笑:“应该……多半都是我的错。”

傅云深喉间一窒,纵然他见多了失明的人群,也始终无法设身处地地体会他们的心情。

比起自身生活的不便和遭遇的难处,他们更多在意的是给社会和其他人带来的麻烦和打扰。

那样根植于心又小心翼翼的自卑和敏感,旁人是很难安慰和劝解的,更遑论傅云深这种本身就冷硬和寡言的人。

他只能转开话题:“你要去哪?”

那颜微顿:“我去仁心医院,能不能请问你要坐几路公交?”

傅云深皱眉,这才想起来不对劲:“你一个人吗?家人没陪你?”

“我……他们不知道我要来,我没告诉他们。”那颜抿着唇,仓皇地低下头。

傅云深已经明了她是在说谎,却也没拆穿:“我刚好顺路,你坐我车吧。”

见她满脸的惊诧和犹豫,又觉得好笑——自己好不容易热心一次,不会被当作歹人了吧?

“怕我?”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两人同时出声,那颜仰头看着他,急急摇头:“不是,我不怕你……你是好人。”

“那就冒犯了。”

傅云深低笑一声,凑上前握住那颜的手搭在他小臂上,引着她去了停车场。

直到坐进了车里,那颜还在回想傅云深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她“小心台阶”的声音,低沉醇厚,略冷淡却极可靠。

她忍不住抬手抚上胸口,蓬勃的心跳下是温热的感动和新鲜的刺激。

自己竟然就真的这么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连名字都不知道,却将安危如此轻易地交到了对方手里,是她从未有过的疯狂。

傅云深从另一边上了车,俯身帮那颜系好安全带,看见她紧攥的拳头,不得不找些话题来缓解她的紧张。

“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是好人?”

香气从那颜鼻端一晃而过,留下袅袅的尾调,是冷冽的木质香,不知是香水还是剃须水。

她的心猛然一悸:“我刚出站的时候听到你在远处说话了,是在提醒一位女士注意她的钱包。你知道的,我们看不见的人,耳朵总是要灵一些……”

傅云深打断她:“我觉得后半句话可以换成‘我们耳朵灵的人,总是能听到普通人不易听到的声音’。这是你的天赋,应该骄傲地说出来才对。”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无奈之下的技能美化成了优于旁人的长处,似乎也能稍微弥补眼盲的缺陷……让她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其实,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那颜低声开口,带着几不可察的狡黠和开怀。感觉到傅云深看了过来,又连忙转向车窗,才轻轻笑了起来。

你应该很高,不胖,眼里有光却不大爱笑,身姿挺拔像一棵沉郁而优雅的柏树,风吹来时,满身生机与温柔。

2

傅云深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喜欢独来独往,很难和陌生人迅速攀谈熟络。

所以几句话后,车厢内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颜安静地坐着,他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她便微微侧头听着,整个人温婉平和,一丁点防备都没有。

傅云深看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唐突,心头又泛起苦涩。

他并不是会对陌生异性如此主动的人,甚至由于儿时的经历,他对任何人都谈不上亲近,却唯独对那颜这样的女生缺乏抵抗力。

娇小可爱,说话脆生生的,带着害羞的试探,却藏不住深刻的勇敢。

看起来像一阵风,实际是一团火,曾于黑暗岁月中温暖过他,最终却不知去向了。

他无以为报,只能将得到过的善意,再回馈给需要帮助的人。

傅云深领着那颜挂了号,带着她上了七楼眼科:“你在这里等着叫号吧!”

那颜十分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的,已经麻烦你太多了,谢谢。”

正说话间,旁边走过一位护士,惊奇地叫:“傅医生,你来了!”

傅云深抬抬手:“小何,你来得正好,要是不忙的话就多注意一下这位病人。她没有家属陪同,我得去见下院长。”

小何干脆地应了:“好,放心。”

因着傅云深的交代,小何护士来来回回的忙碌中一直都有关照那颜,更以为他们是朋友,便在闲聊时说起了傅云深最近的境遇,很是不忿和唏嘘。

其实傅云深就是仁心医院的眼科医生,学历高、专业能力强、手术更是出了名的漂亮,才二十九岁就已经是眼科副主任的热门候选人了,按说是前途无量。

可偏偏就在两月前为一位12岁的小患者治疗时,由于父母的溺爱和愚昧,违背傅云深的医嘱偷偷给孩子吃了禁忌食物和所谓“偏方”药品,导致病情急转直下,并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经过全力施救,终究没能挽回小女孩左眼失明的结局。

孩子父母情绪崩溃,一口咬定是医疗事故,整日里到医院胡搅蛮缠,害得傅云深被暂时停职接受审查,已经通过评定的省级“优秀医生”称号也取消了。

虽然最终确定了傅云深的操作完全没有问题,医院也对外进行公示并恢复了他的工作,可傅云深似乎有些灰心丧气,已经提出了辞职。

院长不肯同意,连哄带斥的,傅云深一向对他敬重有加,这次却说什么都不妥协,双方一直僵持着。

小何护士叹气:“傅医生很优秀的,要是就这么不干了,许多病人就可惜了。”

那颜也跟着皱眉:“他本来就那么固执吗?看起来不像。”

“他那人性子淡,跟大家都是点头之交,我们也不太了解。只是人挺好的,平时找他换班他都肯答应,也不会刻意要对方还人情。”

“那他这么坚持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

“谁知道呢,我们也不敢问。你是他朋友,他还亲自陪你来医院,应该挺亲近的,你就帮着劝劝吧,就当是造福社会了!”

那颜张口想要解释,又想着小何把她当自己人才说的这些内情,怎么也不好意思说破。

小何见她犹豫,怕她不相信不肯帮忙,又加了一句:“真的,傅医生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过了,院长找他都不管用,今天这是陪着你才来了。”

那颜听得发怔,理智上十分明白傅云深大概真的只是顺路,但情感上又压抑不住地动容,整个胸腔都是温热的。

于是,一股冲动的意气油然而生:“好,我肯定想办法帮忙!”

话说得容易,等理智回归以后又觉得后悔,尤其是在院长办公室外等到傅云深出来时,她彻底虚了。

只是呆呆地站着,还是傅云深先开口的:“你怎么在这?检查做完了,结果怎么样?”

“小何护士带我上来的,我想再当面跟你说声‘感谢’……那个……检查我没做,我想换个医生。”

“换谁也得先做检查啊!梁医生很有经验的……那你说你想换谁,我帮你约号。”

“我想请你当我的主治医生。”

傅云深语气霎时低沉,多了些烦躁:“我已经辞职了,你找别人吧!”

那颜急急跟着他:“可是院长不是还没同意吗?你的名字依旧挂在墙上,你就是医生,就应该为患者负责。”

傅云深顿住脚回过头,冷冷逼视着那颜,眼角发红,嘴唇紧抿。

如果那颜能看到,就该知道他的情绪已经非常不好了,可惜她看不到,只是自顾自地说:

“你连我一个陌生人都愿意帮,怎么可能舍得下你的职业信仰呢,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你怎么知道,凭一面之缘吗?”

“……就感觉吧……”

傅云深冷笑:“感觉?感觉是这世界上最缥缈的东西,用它来做判定依据的人,都是愚蠢!”

那颜这才听出来不对劲,心下惴惴,第一次恼恨自己看不见,不能及时洞悉傅云深的情绪变化,让他们的沟通变得如此难堪。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可惜。是他们的错,不应该由你买单,不该是这样的……”

知道她是从小何那里听说了什么,傅云深无力地闭上眼,忽而觉得疲惫。很多事他不想提,更无人可说,却偏偏总有人打着关心的旗号往他心上刺。

同事们不敢自己来,就让一个傻大胆的小姑娘冲锋陷阵,是吃准了他不会乱发脾气。

傅云深苦笑,却也莫名生出了些倾诉欲,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像是吹到了极限的气球,被那颜的唐突一戳,就这样破了。

“不是别人的问题,是我自己。我已经废了,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明白吗?”

3

安市的初秋已经有些冷了,傅云深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忘了开车,衬衫下裸露出的小臂隐隐发凉。

他失笑,有些赧然于自己的失态,又惊异于那颜的咄咄逼人对他情绪的影响,这是很少见的事。

等返回到停车场,看到那颜等在他车边的时候,傅云深的心又骤然一沉,有种失重的感觉,而后是细密涌起的慌张,这更加少见。

那颜正抱膝蹲在地上,杏色的棉麻裙铺了一地,侧面沾上了些灰尘,头埋着,长发遮住了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傅云深突然就想,她是不是在哭啊,是后悔了还是害怕了?又等了多久?

保安大叔从门房跑过来:

“傅医生你可来了,这小姑娘说要找你的车,慌慌张张的,走路摔了好几次,要帮忙她又不让。我领她过去了就蹲在那,一动不动好久了。”

傅云深快步走过去,还没开口说话那颜就先动了。

她飞快抬起头,眼镜摘掉了,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很大很亮却没有焦距:“傅医生,是你吧,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她脸上还有长时间趴着硌出来的红印子,随着起身,裙下的小腿和脚踝处也露出了几块红痕。

傅云深有些恼怒:“你这是要跟我硬耗吗?受伤了不去门诊擦药,在这等着我是想道德绑架吗?”

那颜被他斥得一愣,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眶,紧握的手心摊开,颤巍巍递过来:“不是,我没有……你的袖扣,掉了……”

“就为了这个破玩意你在这蹲这么久,你知道地下停车场多阴冷吗?为什么不把东西留在护士台,来了这又为什么没让保安大叔打电话给我?”

傅云深一把抓过袖扣,似乎更怒了:“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心软,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

那颜瑟缩地后退了两步,小腿碰到了车身险些摔倒,被傅云深一把揽住。她将自己尽量缩成一团,小声地说:“对不起,我……”

她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确实是故意的。她有私心,想让傅云深做她的医生,更想帮他走出这场阴霾,哪怕是作为回报。

长久的沉默后,车门“啪嗒”一声响,那颜被推进了副驾驶。

“你赢了,先跟我走吧!”傅云深像是还憋着气,故意吓唬她,“看我把你卖了换钱!”

那颜失笑:“我一个瞎子能值几个钱……”

“我的导师曾经说过,‘每一个失去光明的人,只是暂时不想见到这世间的龌龊与肮脏,而等他们想睁眼时,我们就要还他们一个扫去了阴霾的明亮新世界’。”

“……听起来像‘眼科环卫工’,”那颜竖起大拇指,“高尚!”

傅云深这才被逗笑了:“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是你。”

那颜侧过头,摸索着拍了拍他手:“我都明白,谢谢你傅医生。我不会自暴自弃的,就算我看不见了,也会学着做很多事,好好地活下去。”

傅云深带着那颜回了自己家,看了看满室冷硬的家具和陈设,打算先买点装修用的棉布或者防撞角把那些尖锐的棱角包上。

“你先在客房休息吧,我去趟超市。”

那颜乖顺地答“好”,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傅云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陌生的环境对于那颜是很不安的,她已经努力去习惯了,却还是藏不住本能中的惶恐。她忍着不说,只是不想再给人添麻烦。

但傅云深竟意外地很懂她,或者说,是骨子里的体贴细致。

两人又去了超市,那颜扯着傅云深的袖子,跟着他走过一排一排的货架,与许多人擦肩而过,鼻端始终萦绕着淡淡的冷木香。

像极了儿时外婆家的那棵柏树,那时她还能看到,曾亲眼见过夏日大雨中的柏树,叶面被冲刷得油亮,在黄昏的风中摇曳生姿。

她趴在外婆膝头,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让人心安而眷恋。

后来外婆去世了,柏树也被砍了,记忆中的味道日渐消散,此刻又重新填满她的胸膛。

那颜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傅云深立刻就感觉到了:“想好了吗?吃牛排还是水饺?”

原来傅云深刚才正在问她话,他们应该就站在冷冻柜旁边,有稀薄的寒气涌上来,带着繁杂的冷冻产品的气味。

“水饺吧,我来煮。我还有独家配方的秘制蘸料,配饺子一绝,回去给你弄。”

“那还需要买什么调料吗?我家可能不太全,就算你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颜说了几样,傅云深带着她很快买齐了。回家后烧水、下锅、装盘、调汁……有傅云深在旁帮忙,她简直是一气呵成,最好的是没有再打翻碗碟。

等到饺子端上桌,热气袅袅升腾,扑了那颜一脸,忽然就熏酸了她的眼眶。

这才是生活的烟火气,有商有量有人陪伴,不再是苍白的食材和冰冷的餐具。

还有傅云深,是真的很好。

他了解自己的感激,同意让她下厨回报,更愿意帮着她让她全力尝试,而不是把她当作一个残疾人安放在桌边无所事事地等待。

“傅医生,你是天生的医者。你很会感同身受,也是真的善良。能碰到你,是我的幸运。”

傅云深差点被呛到:“你可真是见缝插针啊……”

他说着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也转开话题:“蘸料很好吃,如果不是绝密的话能不能教给我?我还蛮爱吃水饺的。”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做我的主治医生!”

预料之中的沉默,傅云深在厨房洗碗,水声很大,足以盖过所有问题和回答。直到睡觉前,也没得到回应。

那颜适可而止,不敢再提,倒是傅云深主动说:“明天我再陪你去趟医院。”

4

第二天的检查直到下午才结束,结果让傅云深觉得很是棘手。

那颜眼底确实有病变,却不至于失明。重点在于她的眼睛曾经受过外伤,黄斑部有出血却没有及时医治,已经进入了玻璃体内,看起来时间应该挺久了。

傅云深捏着报告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拖到现在才来医院!”

那颜也怔然发呆,无法反驳她确实是有些消极。因为妈妈是盲人,所以她一直以为是遗传,迟早都会瞎的,并没太多在意。

实际上,她想要活着已经很难了,根本没钱也没时间去治疗或者伤怀。

母亲患病常年住院,弟弟还要上学,那颜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一天能有三十个小时去打工。

除了养活一家人,她还要偿还那个赌鬼父亲遗留下的债务,否则他们全家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

虽然已经搬了三次家,可那些肮脏的过去却依旧如附骨之蛆一般拖着她的后腿,始终陷在沼泽中拔不出来。

直到去年母亲去世了,弟弟也毕业找到了工作,那颜背负多年的压力才终于卸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在某个早上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几近失明,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

只有残余的光感,和灰蒙蒙的一片模糊。

她呆坐了很久,然后起身摸索着做一些事情,还出门买了一根盲杖,甚至开始自学盲文。

除了想尽快适应以外,更多的是想要隐藏,伪装起异样不被弟弟发现。

那颜向来坚强又坚韧,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本领,也是她多年来支撑整个家的依仗。

可除却这些,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从来都不是无坚不摧的。她也会难过、会不舍、会害怕余生都在黑暗中度过。

她开始整夜地失眠,来回挣扎在就诊与放弃之中。每当她想要认命的时候,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说:那颜,试一试吧,哪怕就一次,为你自己而活。

所以,那颜来了安市,抱着很简单的目的。就算她要瞎,也要医生亲口断定,然后接受现实,做好准备平庸又孤独地过一生。

可现在傅云深竟然告诉她,她失明还有其他原因。

傅云深凑近她:“你怎么会受伤的?”

那颜脸色霎时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伸手紧紧攥住了傅云深的袖子。

这就是她那“好父亲”除了一身债之外,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夺去她余生光明的旧伤。

那颜哭得几乎说不出连续的话,傅云深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手掌在她背后轻拍着,心尖一抽一抽地跳。

他无法想象,这样娇小柔弱的那颜曾经受过怎样的苦难,她没说的,又还有多少!

之所以心疼,是因为他也有过那样的切肤之痛。似曾相识的经历,是他深埋心底的伤口,此刻由那颜提起,像是撒了一把盐,那痛竟成了双倍。

不知过了多久,那颜才停了下来,自傅云深怀里抬起头,哼哼唧唧地问:“你怎么不劝我?”

傅云深替她抹了把泪,满腔同病相怜的亲近,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劝什么!就是要你用力哭,哭完了就全忘记,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可电视剧上医生都会劝眼瞎的病人不要哭了,小心伤眼睛。”

“呵,都瞎了还怕什么……”

傅云深看她好了才放开她,继续说正事:“不过最好还是等主任亲自看一下比较保险。王主任去外省参加交流会了,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那你呢?”

“我帮不了你,抱歉。”

傅云深说得很快,似乎在躲避着什么,那颜心下一沉,又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

他说,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六月小城的云开了

文:淡蓝蓝蓝

六月之末,我停留在北方一座叫宁远的临海小城。我喜欢这个名字,宁远,嘴唇轻轻启合,如同再次触碰到你柔软的灵魂。

晨起,推开旅馆的窗,油漆斑驳的旧窗楞上爬了一只琥珀色的小瓢虫,扑簌着振起翅膀,几乎要撞到我的鼻梁,煞是可爱,令我笑着跳开。如你所言,窗外有一棵木芙蓉,正开着细密绵柔的绯红花朵。晨光透过浓绿的枝桠,落在我裸露的肩膀上,那么暖。眯起眼,依稀看见光亮尽头那一片闪着光芒的湛蓝。

许宁远,这是你的城和你的海岸线。

你的IPOD静静地躺在蓝白格子的床单上,隐约可以听见耳机里的歌声。陈奕迅永远那样深情地唱: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我轻笑出声,许宁远,如今,我真的来了。

午后的光很快就从墙壁上消失了,房间里有些阴凉。我转了个身,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隔壁床的阿姨睡着了,她女儿坐在一边拿着计算器小心地算着前日的住院清单,隐约可以听见她轻微的叹气声。对床的姐姐把头埋在被子里,像鸵鸟一样。自从一个小时前她拿到检查结果,就一直那样一言不发,怪吓人的。

住院真是让人讨厌的事情啊。

“上官细纱,你妈妈说晚一点儿来给你送饭。”护士探了个头,对我一笑。于是,屋子里零星的几个人全都向我望过来。

真是,这么大点儿的事也要兴师动众的把电话打到护士站,我妈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小题大做。

事实上,我早就习惯她的迟到了,她们那个小单位,人少事多,加班是难免的事儿。但她却总是愧疚,仿佛我每顿饭晚吃一分钟都能让她自责一辈子似的。

“你妈就是疼你,其实叫外卖会省很多事儿,当然了,外卖的味道哪有家里的味道好。”旁边的姐姐对我说。

我讪讪地笑笑。

但是这一天,我妈确实是迟到了,我等到天光都散尽了,她还没有来。我溜进卫生间换下了病号服,趁着护士不注意,嗖地一下子溜出了心脏科的住院部。

“想溜吗?”等电梯的时候,一个冷冷的男声自背后传来。

我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是,被人发现了吗?回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苍白,眼神冷淡。可是他穿的那件衣服我却不陌生,白色的医生长袍,好在他耳朵里塞着的是白色的耳机,若是换成听诊器,俨然就是我那个面若冰霜的主治医。

多管闲事!我白了他一眼,赶紧溜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我看见他凝视我的那双眼睛,说不清为什么,他眼中透露出来的忧伤令我的心瞬间疼了一下。

好在,快餐店就在医院拐角处,我还不至于太迟到,但是主管已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上官细纱,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店里生意有多忙啊?你要是不能做,我们就换人了。”真是鸹噪。

我赔了个笑脸,赶快去工作。我还不能惹恼她,毕竟我需要这份兼差,每天做一个小时,我还能应付得来。

我需要钱。事实上,我爸妈每天为了筹钱已经伤透了脑筋,我的身体是个吃钱的机器,几乎每年都会住一次院。但这次不同,我就要满十八岁了,医生说我可以接受心脏移植手术了。这意味着我的生命将有可能得到延长,当然也意味着需要一大笔钱来支付手术费用,更重要的是我还需要一个配型成功的心脏。

我没办法告诉别人,我妈每天辛苦地为我送饭,并不是因为家里的饭比外面好吃,而是因为自己做会比叫外卖便宜几块钱。我也没办法告诉别人,我妈每天把电话打到护士站,是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买手机。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可是我很羞愧,我偷着出来做兼差却并不是为了给我妈节省几个医药费。卓伦的生日快到了,我要送他一份礼物。

我们老班每天都在不厌其烦地强调,不许早恋!不许早恋!可是他怎么能了解,卓伦给我的年轻的爱情,令我对生命充满了渴望,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上官细纱,你一定要活下去!”

只是,眼下我就已经饥肠辘辘,怕是没等到手术那天就已经饿死了吧!真丢脸,送餐盘的时候肚子咕咕叫,客人看看我,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我羞死了,却偏偏一回身又撞到人。

2011-1-30 20:30 回复

四月失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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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这家餐厅用童工吗?你看起来未满十八岁吧?”还不等我道歉,那人已经先开口,满嘴火药味。

几双眼睛盯着我,主管跑过来,神色慌张:“她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

我盯着那人的脸,回过神来,明明在医院见过,是那个神情冷淡的医生,只是他换了便装而已。我瞪他一眼,无冤无仇的,何苦找我麻烦。

他耸耸肩,在角落里坐了下来。真是怪人。

好不容易捱过一个小时,主管却告诉我下次不要再来了,很明显,我被解雇了。只是,我没想到这还不是更倒霉的。

刚走出快餐店,就有两个人迎面而来。我呆立在那里,七月的仲夏夜,潮湿伴着闷热,我汗流浃背。

“卓伦。”我冷静地开口,心里却紧张得要死,多希望是我认错人,可是他偏巧有世界上最帅气的脸庞。暑假之前,卓伦说他要去南方外婆家,整个夏天都不回来。可此刻,他分明就在我面前,他臂弯里那个女生我也认得,我们邻班的班花方菲菲。

卓伦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张。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忍住眼泪的,我径直走过去,拖住卓伦空着的那只手,使劲地拽他:“卓伦,我们走。”

他却纹丝不动。方菲菲走过来,狠狠地甩开我,我打了个趔趄。

“上官细纱,你还想瞒卓伦吗?整个附中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活不过二十岁了!你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要拖累卓伦?你想一辈子做他的负担吗?”

她说得我哑口无言。没错,和卓伦在一起一年多,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实情。我得承认我的自私与怯懦。

“卓伦……”我嗫嚅地看着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细纱,我们分手吧。”他轻轻地说,并不敢看我。

呵,心里的城池瞬间坍塌。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原来都敌不过活生生的现实。

身体开始颤抖,明明路边纳凉的老人正拿着蒲扇煽风,我却开始觉得冷。左胸腔剧烈地疼起来,甚至连路上的车声都变得模糊。很可怕,想起医生的话,他说我的病发展下去会渐渐出现视力与听力的模糊。

在我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之前,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确切地说那只手臂是环过我的肩膀半抱着我。

“我们回去吧。”那只手的主人淡淡地说,声音极轻。

我惊诧地看着他,没错,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医生,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可是他此际的语气却温情脉脉。

“深呼吸。”他低声提醒我。

我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麻木的神经似乎有了些知觉。我没有看卓伦,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跟着这个人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最熟悉的人所给的温暖还不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显然,护士站已经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在找我,却没有任何人看见我出去。

我看见我妈拎着饭盒正在不安地敲每个病房的门,而我爸拿着手机在不停地打电话。

“他们多爱你。”身边的男子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任由他抱着我的肩。想说声谢谢,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连嘴都张不开似的。他只是轻轻地将我向前推了推,于是我走进了心脏科的住院部,而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看我。

不想理会任何人的询问,我径直向自己的病房走去。进门之前我回头看他,他似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后一转身消失了。

“细纱啊,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我妈帮我脱掉鞋子,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把饭盒打开,我早失了食欲。

“细纱,有好消息呢!”我爸似乎从来没这么激动过,脸涨得通红。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细纱啊,医生说找到合适的心脏了,配型完全成功。”我妈还是抢着说出了这个好消息。

他们齐齐望着我,可能我的表情并不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快乐,所以他们显得很困惑。可是我该怎么说,我不仅失去了食欲,甚至连求生的欲望也已经失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就连我那么笃信的爱情都可以轻易就土崩瓦解,我还要活下去做什么呢?

“我不想做手术了,不想。”我只说了这一句,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一片静寂,我的反应大概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每个人都在替我庆幸,唯有我自己反倒觉得,此时此刻,生,是一种负担。方菲菲说得没错,我对任何一个爱我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不是我的病,我爸我妈就不用过这样殚精竭虑的生活。如果我一直和卓伦在一起,他的未来就与我爸我妈眼下的生活捆在一起。

2011-1-30 20:30 回复

四月失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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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移植手术不仅需要钱,还要承担风险,排异反应不是每个人都能顶过去。也许,一切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不要。

第二天,晴空丽日,我却在病床上窝了一整天。窗外的蝉自黎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叫,这些蝉也不过只能活这一个夏天而已,何苦这么卖力。

“上官细纱,你中午想吃什么?阿姨帮你叫外卖?”邻床的阿姨好心对我说。

整个上午,我的病友们都在劝我接受手术。一个合适的心脏,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珍贵的礼物。

我的枕头底下是我妈留下的零钱,她中午有事不能过来。我对阿姨摇摇头:“我不饿。”

话音刚落,只听得淡淡的男声自门外传来:“我怎么听到某人的肚子叫了。”

他又穿了那件白色的医生袍,手里拎着饭盒,在我面前放下:“快吃!”这口气显然不太友好,何况他眼神逼仄。

好吧,念在昨天晚上他替我解围的份儿上,我暂且给他面子。吃了几口,竟然美味。而这家伙,却晃晃悠悠地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和阿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病友们似乎对这个冷淡的医生很感兴趣,问起专业问题,他倒也对答如流,到底是哪一科的?

“这位小医生是想追我们上官细纱吧?”阿姨打趣。

“阿姨!”我抗议,“我还未成年呢!”

“呵,昨天好像有人才失恋!”他竟然歪过头小声说。

我真想丢个眼神炸弹给他。

“还难受吗?”他指指心脏的位置。

我怔忪,他说的是哪颗心呢?是肉体的心?还是灵魂的心?一个将死,一个已死,貌似也没太大区别了。

我苦笑。

吃过饭,他示意我下床。我擦擦嘴,当然了,吃了人家的饭,总要给人家洗饭盒吧。不想,经过护士站,他忽然对着值班护士指指我:“我带她出去,晚上九点钟之前一定送回来。”

然后我就傻了,那护士和他很熟吗?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带走了。

在医大门前的漫画屋里,我抱着一台电脑百无聊赖,不想上QQ,怕遇见卓伦。甚至不想去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心会疼得要死掉。我也不想去恨,因为我的心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能爱他,已经那么奢侈,天知道每次他拥抱我的时候,我要怎样拼命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那颗要失常的小心脏。

我只好去开心庄园里收收胡萝卜,喂喂小羊羔。收银台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偷偷瞄了瞄我的电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啊,真是菜鸟,这么低的级别啊!”他叹气。

我懒得理他,我要是有大把时间上网,早就是个大庄园主了。他怎么会知道高二有多忙,老班天天在耳边念叨距离高考还有四百多少天,简直要烦死。

抬头看看那人,我喊他:“喂!”

他缩在漫画书里,毫无反应。

“他叫许宁远,我们研一的师哥。”眼镜说。

原来……是医大的学生,几乎被他那身医生袍给骗了,那么冷漠,难道是兽医科?我这边正暗想,他忽地扔了个便笺纸来,上面写着一个账号和密码。

“送给你玩吧,我的账户。”

我登陆,然后傻眼:“天啊,简直就像得到大笔遗产。”

眼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我的话说得不太得体。徐宁远倒是笑笑:“就当做是遗产好了。”

黄昏将至,我站起身,准备回去。世界这么大,却没想到能收留我的地方竟然是医院。许宁远看看手表:“别走啊,正式节目还没开始呢!”说着,起身从眼镜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我:“去试试这件衣服。”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穿着蓝白条子的病号服。

袋子里是一条湖蓝色的长裙和白色的棉布衬衫,刚好是我的尺寸。只是镜子里那个人有些滑稽,是我吗?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上官细纱吗?

许宁远笑着看了看眼镜:“还真是挺符合我的理想,我理想中的女朋友就穿着这样的裙子,可惜,这张脸稍微难看点儿。”

眼镜看看他,又看看我,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我的脸恼羞成酱色。这两个可恶的男生。

再晚些,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来,看起来他们都很熟,应该是同学和朋友。有人开始搬开漫画屋中间的几张桌子,有人开始布置蜡烛,还有人搭了小小的舞台。似乎,他们要办个小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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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失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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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个木头人。

天色暗下来,有个中年女人走进来,她提着一只大大的生日蛋糕,就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她经过我的时候,我闻见淡淡的茉莉花香。

“宁远,玩得开心点儿。”她抱了抱许宁远。

“谢谢你,妈,晚些我回去陪你。”许宁远的声音再次温情脉脉,如我前夜所闻。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随意地指着我说:“她是上官细纱。”

许妈妈看着我,她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我读不懂她眼神里的含义,浑浊而复杂。我点头问好,良久,她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走了出去。

夜登场,派对开始。原来,这是许宁远的生日,二十三岁的生日,风华正茂。

眼镜熄灭了灯光,有人点燃了蜡烛,烛光里许宁远安静如同一个神。没错,就像一个神,有那么安定的气场。

大家喊他吹蜡烛,他却想起什么似的,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然后,一直没有松开。许愿的时候、吹蜡烛的时候、切蛋糕的时候、唱歌的时候……一直一直,那么拉着我的手。我也很奇怪,这个陌生人为何令我如此毫无防备。

那天晚上,他的朋友们不停地唱歌给他,都是和青春有关的歌,听得我稀里哗啦地掉眼泪。

“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散场的时候,他问我。

还不待我摇头,他却已经说出来:“这个夏天一起过吧!”

夏天不算漫长。许宁远也不是每天都到病房里来。有时他只是坐一会儿,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看IPOD里的小说。有时他会带我去漫画屋,照例让我玩他的开心农场,而他乌龟一样缩在漫画书里。

只是从眼镜那里我知道了他原来是那间漫画屋的合伙人之一,而且这家伙是心血管专业的高材生。难道,他是想把我当标本?

也有时候,他很长时间都不露面。后来干脆塞给我一个旧手机,也不打电话,只是发几条短信,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再后来,他连IPOD都留给我了,那里面存着他喜欢的歌和小说。

八月雨水仍旧丰沛,我感觉住院住得身体都要霉掉了。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虽然已经答应他们接受手术,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等的那颗心还是没有到位。而我每夜都做很多噩梦,梦见我死了,或者梦见卓伦和我说分手。我只好听着IPOD里的歌,看着窗帘缝隙里的天色一点点变亮。

我当然也会庆幸,会在这样一个阶段遇见许宁远,他身上的消毒水味起码令我心安。

“细纱,你生日是这个月吧?”许宁远问我。

“其实已经过了,身份证上的生日比真实的生日晚了半个月。”我答他。

这意味着我早就可以接受手术,但是医生们迟迟没有动静。而我爸我妈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我猜应该是对方不想捐献心脏了吧。

许宁远呼出一口气,像是看透我的心事,安慰我:“别急。”

我笑,我才不急,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吧!

那天傍晚,难得雨晴,天边竟然有彩虹。他从贩卖机里买了一罐果汁给我,然后靠在栏杆上看远方。

“细纱啊!”他忽然出声,“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呃?”我喝了一口果汁。

“我……是穿越来的人!”

噗!

一口果汁全都喷在了他脸上。他是穿越小说看多了吧!我给了他一个强烈鄙视的眼神。他却无动于衷,继续说胡话:“我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我看到你前程似锦,你会嫁一个爱你的人,生一对双胞胎,还是一男一女呢!细纱啊!人生的美好,在于懂得接受,即便状况再复杂,只要用心就能听见美妙的涛声。”

我瞥他,却不由得翘起嘴角:“还是得谢谢你,你这种家伙,能说出这么安慰的人话也算难得了。”

许宁远倒益发认真:“细纱啊!我是说真的,你的未来是和我拴在一起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暧昧吧?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浪漫,倒是更像表白。如果没有先遇见卓伦,我必定会被这句话打动。可是……

我黯然,我的未来,对爱的人来说只能是负担。

“喂,我们不可能的。”我哼唧了一句。

也许是我的拒绝令许宁远尴尬,反正他再也没说什么。那天,我们甚至没有说再见。彩虹消失,两个人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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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失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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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只是,那天之后,许宁远再也没有来。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不得不猜测,是我那天的态度伤害了他。

捱到身份证上那个出生日期的时候,医生突然通知我要做手术了。手术前一天,我收到许宁远的明信片,那是一片浓绿的枝桠,绯红花朵和纤巧叶子的缝隙里露出澄净湛蓝的海岸线。他不着一字,只在角落里淡淡地盖了个印章,是极浅的宁远二字。

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惊讶地看见了卓伦的脸,虽然他躲在人群之后,我仍是看见了他眼神中递过来的歉意。我微微一笑。我想,许宁远说得没错,人生的美好,在于懂得接受。那个我爱过的男生,虽然带来了伤痛,但是他也曾给我爱和暖,给我一生最初的美好记忆。

再见,卓伦,也许这是一生的道别,因为那颗曾经爱过你的心就要被摘除了。

麻药很快就失去了效力,每一夜我都感觉到刻骨的疼。耳边似乎总有人低语,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我妈说那段时间我总是不停地说梦话,说一些她从来没听到过的词语。

毫无疑问,我的排异反应很强烈,情况似乎并不太乐观。每次主治医来检查的时候,他的笑容总是生硬而勉强,我隐约看得见他的担忧。

在这个寂寞的夏天之末,我不停地发低烧,全身关节酸痛,心悸,一阵紧似一阵的慌张。我想,我不太适应胸腔里这颗新的心脏。我怀念那颗被抛弃的破碎的心。而现在,我仿佛空心人,徒有心跳而已,这颗心却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后来,我开始昏迷,吃东西会恶心,因此益发地虚弱。

蝉已经很久不叫了,我却仍旧摊在床上,眼前黑黑的,似乎在一片黑暗中苦苦挣扎却再也找不到出口。我有一种预感,该是我和人生道别的时刻了。想必,大家也是这么觉得,有时候我会听见我妈的低泣。难以言喻的忧伤如同海啸,快要吞没了我。

某天午后,我昏睡之际闻到一阵熟悉的茉莉香,那味道令我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接着,一双手温柔地覆在我的手上,还有温热的泪落下来。

“细纱啊,宁远说你会挺过去的。”她轻轻地对着我说。

我忽然想起,这是许宁远的妈妈,她竟然也来看我了,那许宁远呢?他会原谅我的伤害吗?他还会来看我吗?

我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细纱妈妈,你也要坚强一点,细纱会没事的。我们宁远活着的时候说过,细纱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那孩子吧,他一定也在保佑细纱。”

这声音犹如天雷,我全身抖起来。耳边的世界一片静谧,只有胸腔里那颗新鲜的心脏,咚咚咚,生动地跳着。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这颗心的主人竟是他!怎么会?怎么会?

“细纱啊!你的未来是和我拴在一起的。”

我终于读懂了许宁远的话,那并不是什么浮浅的表白,那是最忧伤却又最美好的预知。

我开始听许宁远那只IPOD里的歌,看他存下的小说。渐渐的,我和那颗心竟然开始融合,连医生都觉得意外。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许宁远的良苦用心,为了帮我度过排异反应,他甚至早早的就让我的身体熟悉他的气场。

医生很快宣布我可以出院了。

我去医大,去漫画屋,去所有他去过的地方。医生说我不可以哭,可是我怎么忍得住眼泪。眼镜说许宁远一年前就得了绝症,在尽了一切努力之后,他坦然地接受了现状,然后开始寻找合适的心脏移植对象。

我何其幸运,被选中的人是我。

这是一年之后的夏,我走在你的故乡,这座叫宁远的小城。

海岸线边生长着许多木芙蓉。

我换上了人字拖,身上穿的还是去年夏天你送我的湖蓝色长裙。人群嘈杂,沙滩细软。偶尔有贝壳被浪送上岸。我在一处礁石边躺下,一朵云遮住日光。

对了,许宁远,眼镜昨天给我写了一封情书,我的心好像微微一动。我很奇怪呢!我不是说过再不会去爱任何人吗?是我对他心动了,还是你对他心动了?许宁远,你该不会是喜欢男生的吧?呵呵。

或许你说的对,度过人生的劫难也并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接受,然后去发现那些细微的美好。

云开了,眼前雪亮,仿佛看见天使的羽翼,依稀,有你旧时模样。

许宁远,你听见了吗?涛声入耳,一阵一阵,是最美妙的歌唱。

——文见花火11年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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