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弭兵,鄢陵之战

首次弭兵,鄢陵之战,第1张

首次弭兵,鄢陵之战

公元前583年,晋国栾书率军攻打与楚国结盟的蔡国,进而侵入楚国本土。战斗中,楚国大夫沉离被俘。楚军败退,晋国乘胜追击楚国盟友申国,俘虏申国王乙楚,标志着晋国在晋楚争霸中彻底占据上风。

公元前581年,晋景公去世,晋李公继位。

宋国大夫华远,不仅与晋国执政大臣栾武子是好友,而且与楚国令尹子仲也是好友。公元前579年,在华元的安排下,晋国清士燮、楚国太子霸、徐衍在宋国西门外结盟。立约:晋楚诸国不相兵相争,同好同恶,同心协力,救灾救灾,救灾救灾。楚国有害,晋国攻他;对于晋国,楚国也会如此。

两国使者往来,道路不通,议事不和,背信弃义。谁违背盟约,将受到神明的惩罚,导致他军队倾覆,无法保国。这是联盟第一次消灭士兵。

但是,晋楚第一次结盟灭兵却很不稳固。晋楚之间积攒了半个世纪的仇恨,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化解的,单凭这份契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当形势对晋楚双方都不利时,都希望靠暂时休战来调整;然而,当情况好转时,他们将抛弃盟约并发动新的攻击。

公元前577年,郑国攻打徐国,攻入外城许都,徐国被迫割地求和。徐国是楚国的附庸,郑国的举动自然会引起楚国的干涉。次年,楚国出兵攻打郑国,迫使郑国归附楚国。然后他们再次袭击了守卫。

晋军大将栾书欲报复楚国,遭到韩珏反对。但是,徐灵公害怕受到郑国的迫害,请求迁往楚国。楚国之子申迁徐国于野地(今河南野县南),旧地为郑国所有。

公元前575年,依靠楚国的支持,郑国璋起兵攻打宋国。郑国的所作所为直接违背了诸侯之约,为楚国大军北上提供了便利条件。晋国自然不能坐视,下定决心要攻打郑国。

晋国一方面出动四军,一方面派人前往魏、齐、鲁三国准备协同作战。晋军统帅为:国王晋李公,掌管第四军;中军将军栾书、中军左士燮。左缺到了。下军左熏玉留在国内。

郑王郑成功闻讯,向楚国求救。楚王决定出兵救郑。司马子凡、令尹子重、幽尹子歌率领三军,与蛮军一起,迅速北上救郑。楚军统帅是:楚王亲率三军;驾战车的是楚军士兵左广鹏,右侧是潘当;有光徐衍驾车,杨由基在右。

郑诚亲率郑军,石守驾车,唐构在右。五月,晋军渡过黄河。听说楚军来了,中军左士燮想要撤退,发表反战声明,但中军栾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六月,晋军与楚军在炎陵(今河南炎陵县北)会师。石歇不想与楚军交战。新军左却志曰:“秦晋汉远之战,惠公未得胜;晋地之战,献将贤真战死;晋楚之战, ”主帅荀林的父亲战败逃走。这都是晋国的一大耻辱!先王的这些战争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们躲避楚军,更是雪上加霜。”

石燮道:“我们先王多次交战是有原因的。秦、狄、齐、楚是强国。他不努力,后代就会衰弱。现在秦、狄、齐、楚都是强国。”齐已投降,敌一楚,有忧,外不得安,必有内忧,何不暂放楚,令晋对外警惕?结果石歇的意见没有被栾树采纳。

农历六月二十九日是古代忌讳的阴天。楚军想在齐、鲁、宋、魏联军援晋之前速战速决。突然逼近晋军大营。由于营前泥泞,楚军逼近,晋军无法出营列阵,处于劣势。晋军将栾书主张先避锋,固守阵营,等待诸侯援军到来,再以优势兵力进攻,趁敌军撤退。楚军大败之。

新军将领却知认为自己应该出去打仗,列举了楚军的诸多弱点:楚军中将子范与左军将领子重关系不好;楚王的亲兵又老又不好。与楚同行的蛮人,不知如何布阵;暗日布阵,对楚军不利。

晋厉公采纳了却止的建议,决定率军出战。他还采用石歇之子石改的计谋,在营房内填井捣灶,扩大空间,就地布阵。

楚军一侧,在晋国奸臣薄周礼的陪同下,共楚王登上巢车,在大营中观察晋军动向。晋厉公在前楚国大臣苗本皇的陪同下登台观楚军阵。苗本皇也将楚共士兵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晋厉公。晋厉公身边的士兵都说:“楚国最优秀的战士在中军,数量众多,无法抵挡。”

苗本帝熟悉楚军的情况,向晋厉公建议:“楚国的精兵只是中央军中楚王的贴身士兵,请派精兵前来进攻。”楚国左右两军,再集中三军攻打楚王亲兵,必败无疑。

晋李公采纳了苗本皇的建议,由中军大将和左戈率领一支精锐队伍加强左右两翼。在营内开辟一条通道,迅速离开营地,向营前泥潭两侧的楚军发起进攻。

先击破楚军左右弱小的部队。楚王见晋厉公所在的晋中军力量薄弱,便率领中军出击,欲先破晋中军,却被晋军抵挡。晋将卫齐一箭射中楚恭王的眼睛,迫使楚军还来不及支援两翼就撤退了。楚王召见杨由基,给他两支箭射魏齐。杨由基一箭射中了魏齐的脖子,魏齐倒在弓上死了,杨由基又一箭还给了楚王。

大战从早上一直打到傍晚,楚军大受挫败。虽然楚太子父子符被俘,楚王被射瞎一只眼睛,郑将唐构为保护郑成功逃亡战死,但双方的结局却是仍然不确定。

楚共王决定次日再战。楚国司马子小人检阅伤员,补充步兵、车兵,修理铠甲兵器,清理车马,吩咐次日鸡鸣时食,摆好待命上阵。晋国苗本皇也通知全军准备次日再战,并故意放松对楚国战俘的戒备,让他逃往楚营报告晋军备战情况楚王得知晋军准备就绪,立即召见子凡商议对策。

那晚子凡喝醉了,召不来。楚共王无奈,只得率军摸黑撤退。楚军退至下地(今安徽蒙城县东北)时,子范畏罪被令尹子忠逼迫自杀。

延陵之战是晋楚争霸中,继城濮之战和郫之战之后,两国主力军队之间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交战。炎陵之战标志着楚国争夺中原的衰落。晋国虽然利用此战夺回了霸权,但对中原诸侯的控制力却逐渐减弱。

1赞美三国周瑜的诗词有那些

1、赤壁诗 (唐 杜牧)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解析:杜牧感叹周瑜侥幸成功。

2、咏赤壁 (唐 胡曾)

烈火西楚魏帝旗,周郎开国虎争时。

交兵不假挥长剑,已破英雄百万师。

解析:胡曾赞美年轻统帅周瑜的功绩。

3、

赤壁石刻 (明 朱桢)

赤壁之山上摩空,三江之波浩无穷。

峭壁穷峙江流东,当年鏖战乘天风。

百万北走无曹公,鼎立已成烟焰中。

大书石上莓苔封,千年不泯周郎功。

我今送客放舟去,江山如旧还英雄。

4、赤壁怀古 (唐 王周)

帐前斫案决大计,赤壁火船烧战旗。

若使曹瞒忠汉室,周郎焉敢破王师。

5、咏赤壁 (唐 李白)

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

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2有关周瑜的诗句

念奴娇·赤壁怀古

作者苏轼 朝代宋代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译文 注释

大江浩浩荡荡向东流去,滔滔巨浪淘尽千古英雄人物。

那旧营垒的西边,人们说那就是三国周瑜鏖战的赤壁。

陡峭的石壁直耸云天,如雷的惊涛拍击着江岸,激起的浪花好似卷起千万堆白雪。

雄壮的江山奇丽如图画,一时间涌现出多少英雄豪杰。

遥想当年的周瑜春风得意,绝代佳人小乔刚嫁给他,他英姿奋发豪气满怀。

手摇羽扇头戴纶巾,谈笑之间,强敌的战船烧得灰飞烟灭。

我今日神游当年的战地,可笑我多情善感,过早地生出满头白发。

人生犹如一场梦,且洒一杯酒祭奠江上的明月。

3形容周瑜的诗句

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烈火初张照云海,周瑜曾此破曹公

烈火西楚魏帝旗,周郎开国虎争时。交兵不假挥长剑,已破英雄百万师

会猎书来举国惊,只应周鲁不教迎。曹公一战奔波后,赤壁功传万古名。

有国由来在得贤,莫言兴废是循环。武侯星落周瑜死,平蜀降吴似等闲

昔汉纲既解,当涂方炽,利兵南浮,江汉失险。公瑾尝用寡制众,挫强为弱,燎火一举,楼船灰飞。遂乃张吴之臂,壮蜀之趾。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望采纳

4关于三国周瑜写过的诗句

《疾困与吴主笺》—(《三国志 鲁肃传 裴松之注引《江表传》)

瑜以凡才,昔受讨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荷荣任, 统御兵马,志执鞭弭,自效戎行。 规定巴蜀,次取襄阳,凭赖威灵,谓若在握。至以不谨,道遇暴疾,昨自医疗,日加无损。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诚不足惜。但恨微志未展,不复奉教命耳。

方今曹公在北,疆场未静,刘备寄寓,有似养虎,天下之事未知终始,此朝士 旰食之秋,至尊垂虑之日也。鲁肃忠烈,临事不苟,可以代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傥或可采,瑜死不朽矣。

译文:

我是个平凡的人,过去受到讨逆将军的特殊的厚爱,委托我很重要的事。于是担负 建威中郎将,统帅着兵马,指挥战斗,自己尽心效力于参与作战。规画平定了巴州蜀州,又接着占领荆州,凭借着国家(与吴主)的威力,觉得事业的成功好象就在手掌之中。后来因为不注意,中途得了急病,前些日子医治疗养,病却是日日加重不见减轻,人生必有一死,人的寿命有长有短,这实在不值得叹惜。只是遗恨平生的志向没能得到施展与践行,又不能再受到您的教诲和差遣了。

现在曹操在中原称雄,疆场未得平静,刘备寄住在荆州,实在象是养虎为患,天下的事还不知结局如何,这真乃多事之秋,是文臣武将忙得不能按时吃晚饭的时候,是主公思考焦虑的日子啊。

(在这样的日子里)鲁肃是个忠诚严正的人,遇事不会随便苟同,他是可以代替我的人。

人到临死时,他的话是善意的忠诚的,倘若对主公说来可以采用的,我死而元憾了。

“遇”待遇的意思

“荷”担承,负责,负重的意思

周瑜此遗书的主要目的是向吴主孙权表明心迹,周瑜一生孤傲自负,与吴主孙权的关系是君臣加对潜在竟争对手的关系,孙权从心底是防周瑜的,周心中也明白,故而在临死前表白,我为你孙吴政权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我将死了,我推荐鲁肃这个老实人代替我,这你可放心了吧!

(一遗)但恨微志未展,不复奉教命耳。(只是遗憾我微薄的愿望未能全然施展,而又不能再接受吴主你的教诲,再奉吴主你的差遣了)

(二遗) 傥或可采,瑜死不朽矣。(我是将死的人了,我的话吴主倘若认为可以采用,则我死而无憾了!

5有关周瑜的诗句

1赤 壁

杜牧

折戳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诗意} 一支古老的断戳,沉落在江底,岁月流逝,流逝也未使它消蚀;磨出铮铮亮光,它是三国时代的兵器不是东风的援助,江南已是一片废墟;美丽的二乔,只有永远被锁在铜雀台里

{赏析} 这首诗写历史,写三国时孙刘二家联合抗曹的赤壁之战诗人通过一支断戳抒发奇想,设想与历史事实相反的结果,可谓别出心裁

{联想} 竞争的激烈,不是让对手相互撕杀,我们需要的是合作,就像孙刘二家一样,无论是商场上,还是论坛里,我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共同的利益,携手共进,实现双赢和多赢

2杜牧《赤壁 》中“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中“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李端《听筝》中“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3 赤壁之战

东吴精兵广,

西蜀多强将。

同舟共济谱一曲,

绝唱:

千百年来犹回荡。

饮酒中军帐,

既生周瑜何生亮?

天下无人出其上,

狂妄:

长江为之翻波浪。

4唐•李端《鸣筝》诗云:“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5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6描写周瑜的诗句,成语,或句子

描写周瑜的诗句如下:

1、唐代诗人杜牧《赤壁》的诗句中由提到复周瑜: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意思是假如东风不给周瑜以方便,结局恐怕是曹操取胜,大乔小乔也被关进这铜雀台了。

2、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中有描写周瑜的句子: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制。

意思是遥想当年的周郎名瑜字公瑾,小乔刚刚嫁给了他作为妻子,英姿雄健风度翩翩神采照人。

3、罗贯中小说《三国演义》中有句子写道:既生bai瑜,何生亮。

诸葛亮三气周瑜,周瑜对眼下怀才不遇之感,徒生感叹,既有我周瑜,又为何有了诸葛亮。

4、汤显祖《江东du歌》中有句子写道:

意气周郎三国尽,文情庾信六朝过。

意思是意气风发的周瑜在三国时代之后就没有了,这种文学才情六朝之中也只有刘郎能比。

5、宋代诗人李九龄的《读三国志zhi》中:

武侯星落周瑜死,dao平蜀降吴似等闲。

意思是诸葛亮、周瑜死后,灭掉蜀国和吴国只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周瑜

-念奴娇·赤壁怀古

-赤壁

-读三国志

-江东歌

阅微草堂笔记卷六-滦阳消夏录(六)(51 则)

巨人立墓

乌什回部将叛时,城西有高阜,云其始祖母墓也。每日将暮,辄见巨人立墓上,面阔逾一尺,翘首向东,苦有所望。叛党殄灭后,乃不复见。或曰:“是知劫运将临,待收其子孙之魂也。”或曰:“东望者,示其子孙,有兵自东来,早为备也。”或曰:“回部为西域。向东者,面内也,示其子孙不可叛也。”是皆不可知。其为乌什将灭之妖孽,则无疑也。

天竺老僧

宏恩寺僧明心言:上天竺有老僧,尝入冥。见狰狞鬼卒,驱数千人在一大公廨外,皆褫衣反缚。有官南面坐,吏执簿唱名,一一选择精粗,揣量肥瘠,若屠肆之鬻羊豕。意大怪之。见一吏去官稍远,是旧檀越,因合掌问讯:“是悉何人?”吏曰:“诸天魔众,皆以人为粮。如来运大神力,摄伏魔王,皈依五戒。而部族繁伙,叛服不常,皆曰自无始以来,魔众食人,如人食谷。佛不断人食谷,我即不食人。如是晓晓,即彼魔王亦不能制。佛以孽海洪波,沉沦不返,无间地狱,已不能容。乃牒下阎罗,欲移此狱囚,充彼噉噬;彼腹得果,可免荼毒生灵。十王共议,以民命所关,无如守令,造福最易,造祸亦深。惟是种种冤愆,多非自作;冥司业镜,罪有攸归。其最为民害者,一曰吏,一曰役,一曰官之亲属,一曰官之仆隶。是四种人,无官之责,有官之权。官或自顾考成,彼则惟知牟利,依草附木,怙势作威,足使人敲髓洒膏,吞声泣血。四大洲内,惟此四种恶业至多。是以清我泥犁,供其汤鼎。以白皙者、柔脆者、膏腴者充魔王食,以粗材充众魔食。故先为差别,然后发遣。其间业稍轻者,一经脔割烹炮,即化为乌有。业重者,抛余残骨,吹以业风,还其本形,再供刀俎;自二三度至千百度不一。业最重者,乃至一日化形数度,刲剔燔炙,无已时也。”僧额手曰:“诚不如削发出尘,可无此虑。”吏曰:“不然,其权可以害人,其力即可以济人。灵山会上,厚有宰官;即此四种人,亦未尝无逍遥莲界者也。”语讫忽寤。僧有侄在一县令署,急驰书促归,劝使改业。

此事即僧告其侄,而明心在寺得闻之。虽语颇荒诞,似出寓言;然神道设教,使人知畏,亦警世之苦心,未可绳以妄语戒也。

林鬼

沧川瞽者刘君瑞,尝以弦索来往余家。言其偶有林姓者,一日薄暮,有人登门来唤曰:“某官舟泊河干,闻汝善弹词,邀往一试,当有厚赉。”即促抱琵琶,牵其竹杖导之往。约四五里,至舟畔。寒温毕,闻主人指挥曰:“舟中炎热,坐岸上奏技,吾倚窗听之可也。”林利其赏,竭力弹唱。约略近三鼓,指痛喉干,求滴水不可得。侧耳听之,四围男女杂坐,笑语喧嚣,觉不似仕宦家,又觉不似在水次,辍弦欲起。众怒曰:“何物盲贼,敢不知使令!”众手交捶,痛不可忍。乃哀乞再奏。

久之,闻人声渐散,犹不敢息。忽闻耳畔呼曰:“林先生何故日尚未出,坐乱冢间演技,取树下早凉耶?”矍然惊问;乃其邻人早起贩鬻过此也。知为鬼弄,狼狈而归。林姓素多心计,号曰“林鬼”。闻者咸笑曰:“今日鬼遇鬼矣。”

役鬼符咒

先姚安公曰:里有白以忠者,偶买得役鬼符咒一册,冀借此演搬运法,或可谋生。乃依书置诸法物,月明之夜,作道士装,至墟墓间试之。据案对书诵咒,果闻四面啾啾声。俄暴风突起,卷其书落草间,为一鬼跃出攫去。众鬼哗然并出,曰:“尔恃符咒拘遣我,今符咒已失,不畏尔矣。”聚而攒击,以忠踉跄奔逃,背后瓦砾如骤雨,仅得至家。是夜疟疾大作,困卧月余,疑亦为鬼祟也。一日诉于姚安公,且惭且愤。姚安公曰:“幸哉;尔术不成,不过成一笑柄耳。倘不幸术成,安知不以术贾祸?此尔福也,尔又何尤焉!”

二鬼

从侄虞敦所居宅,本村南旧圃也。未筑宅时,四面无居人。一夕,灌圃者田大卧井旁小室,闻墙外诟争声,疑为村人,隔墙问曰:“尔等为谁?夜深无故来扰我。”其一呼曰:“一事求大哥公论:不处何处客鬼,强入我家调我妇,天下有是理耶?”其一呼曰:“我自携钱赴闻家庙,此妇见我嬉笑,邀我入室。此人突入夺我钱,天下又有是理耶?”田知是鬼,噤不敢应。二鬼并曰:“此处不能了此事,当诉诸土地耳。”喧喧然向东北去。田次日至土地祠问庙祝,乃寂无所闻。皆疑田妄语。临清李名儒曰:“是不足怪,想此妇和解之矣。”众为粲然。

城隍破棺

乾隆己未,余与东光李云举、霍养仲同读书生云精舍。一夕偶论鬼神,云举以为有,养仲以为无。正辨诘间,云举之仆卒然曰:“世间原有奇事,倘奴不身经,虽奴亦不信也。尝过城隍祠前丛冢间,失足踏破一棺。夜梦城隍拘去,云有人诉我毁其室。心知是破棺事,与之辨曰:‘汝室自不合当路,非我侵汝。’鬼又辨曰:‘路自当我屋,非我屋故当路也。’城隍微笑顾我曰:‘人人行此路,不能责汝;人人踏之不破,何汝踏破?亦不能竟释汝。当偿之以冥镪。’既而曰:‘鬼不能自葺棺。汝覆以片板,筑土其上可也。’次日如神教,仍焚冥镪,有旋风卷其灰去。一夜复过其地,闻有人呼我坐。心知为曩鬼,疾驰归。其鬼大笑,音磔磔如枭鸟。迄今思之,尚毛发悚立也。”养仲谓云举曰:“汝仆助汝,吾一口不胜两口矣。然吾终不能以人所见为我所见。”云举曰:“使君鞫狱,将事事目睹而后信乎?抑以取证众口乎?事事目睹无此理,取证众口,不以人所见为我所见乎?君何以处焉?”相与一笑而罢。

粤东异僧

莆田林教授清标言:郑成功据台湾时,有粤东异僧泛海至,技击绝伦,袒臂端坐,斫以刃,如中铁石;又兼通壬遁风角。与论兵,亦娓娓有条理。成功方招延豪杰,甚礼敬之。稍久,渐骄蹇。成功不能堪,且疑为间谍,欲杀之而惧不克。其大将刘国轩曰:“必欲除之,事在我。”乃诣僧款洽,忽请曰:“师是佛地位人,但不知遇摩登伽还受摄否?”僧曰:“参寥和尚久心似沾泥絮矣。”刘因戏曰:“欲以刘王大体双一验道力,使众弥信心可乎?”乃选娈童倡女姣丽善*者十许人,布茵施枕,恣为媟狎于其侧,柔情曼态,极天下之妖惑。僧谈笑自若,似无见闻;久忽闭目不视。国轩拔剑一挥,首已欻然落矣。国轩曰:“此术非有鬼神,特炼气自固耳。心定则气聚,心一动则气散矣。此僧心初不动,故敢纵观。至闭目不窥,知其已动而强制,故刃一下而不能御也。”所论颇入微。但不知椎埋恶少,何以能见及此。其纵横鲸窟十余年,盖亦非偶矣。

江南崔寅

朱公晦庵,尝与五公山人散步城南,因坐树下谈《易》。忽闻背后语曰:“二君所论,乃术家《易》,非儒家《易》也。”怪其适自何来。曰:“已先坐此,二君未见耳。”问其姓名。曰:“江南崔寅。今日宿城外旅舍,天尚未暮,偶散闷闲行。”山人爱其文雅,因与接膝,究术家儒家之说。崔曰:“圣人作《易》,言人事也,非言天道也;为众人言也,非为圣人言也。圣人从心不逾矩,本无疑惑,何待于占?惟众人昧于事几,每两歧罔决,故圣人以阴阳之消长,示人事之进退,俾知趋避而已。此儒家之本旨也。顾万物万事,不出阴阳。后人推而广之,各明一义。杨简、王宗传阐发心学,此禅家之《易》,源出王弼者也。陈抟、邵康节推论先天,此道家之易,源出魏伯阳者也。术家之《易》衍于管、郭,源于焦、京,即二君所言是矣。《易》道广大,无所不包,见智见仁,理原一贯。后人忘其本始,反以旁义为正宗。是圣人作《易》,但为一二上智设,非千万世垂教之书,千万人共喻之理矣。经者常也,言常道也;经者径也,言人所共由也。曾是《六经》之首,而诡秘其说,使人不可解乎?”二人喜其词致,谈至月上未已。诘其行踪,多世外语。二人谢曰:“先生其儒而隐者乎?”崔微哂曰:“果为隐者,方韬光晦迹之不暇,安得知名?果为儒者,方反躬克己之不暇,安得讲学?世所称儒称隐,皆胶胶扰扰者也。吾方恶此而逃之。先生休矣,毋污吾耳。”剨然长啸,木叶乱飞,已失所在矣。方知所见非人也。

壁中人面

南皮许南金先生,最有胆。在僧寺读书,与一友共榻。夜半,见北壁燃双炬。谛视,乃一人面出壁中,大如箕,双炬其目光也。友股粟欲死。先生披衣徐起曰:“正欲读书,苦烛尽。君来甚善。”乃携一册背之坐,诵声琅琅。未数页,目光渐隐;拊壁呼之,不出矣。

又一夕如厕,一小童持烛随。此面突自地涌出,对之而笑。童掷烛扑地。先生即拾置怪顶,曰:“烛正无台,君来又甚善。”怪仰视不动。先生曰:“君何处不可往,乃在此间?海上有逐臭之夫,君其是乎?不可辜君来意。”即以秽纸拭其口。怪大呕吐,狂吼数声,灭烛自没。自是不复见。先生尝曰:“鬼魅皆真有之,亦时或见之;惟检点生平,无不可对鬼魅者,则此心自不动耳。

鬼隐

戴东原言:明季有宋某者,卜葬地,至歙县深山中。日薄暮,风雨欲来,见岩下有洞,投之暂避。闻洞内人语曰:“此中有鬼,君勿入。”问:“汝何以入?”曰:“身即鬼也。”宋请一见。曰:“与君相见,则阴阳气战,君必寒热小不安。不如君爇火自卫,遥作隔座谈也。”宋问:“君必有墓,何以居此?”曰:“吾神宗时为县令,恶仕宦者货利相攘,进取相轧,乃弃职归田。殁而祈于阎罗,勿轮回人世。遂以来生禄秩,改注阴官。不虞幽冥之中,相攘相轧,亦复如此,又弃职归墓。墓居群鬼之间,往来嚣杂,不胜其烦,不得已避居于此。虽凄风苦雨,萧索难堪,较诸宦海风波,世途机阱,则如生忉利天矣。寂历空山,都忘甲子。与鬼相隔者,不知几年;与人相隔者,更不知几年。自喜解脱万缘,冥心造化。不意又通人迹,明朝当即移居。武陵渔人,勿再访桃花源也。”语讫不复酬对。问其姓名,亦不答,宋携有笔砚,因濡墨大书“鬼隐”两字于洞口而归。

乔车二幕友

阳曲王近光言:冀宁道赵公孙英有两幕友,一姓乔,一姓车,合雇一骡轿回籍。赵公戏以其姓作对曰:“乔、车二幕友,各乘半轿而行。”恰皆轿之半字也。时署中召仙,即举以请对。乩判曰:“此是实人实事,非可强凑而成。”越半载,又召仙,乩忽判曰:“前对吾已得之矣:卢、马两书生,共引一驴而走。”又判曰:“四日后,辰巳之间,往南门外候之。”至期遣役侦视,果有卢、马两生,以一驴负新科墨卷,赴会城出售。赵公笑曰:“巧则诚巧,然两生之受侮深矣。”此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仙人亦忍俊不禁也。

狐之报

先祖有庄,曰厂里,今分属从弟东白家。闻未析箸时,场中一些垛,有年矣,云狐居其中,人不敢犯。偶佃户某醉卧其侧,同辈戒勿触仙家怒。某不知,反肆詈。忽闻人语曰:“汝醉,吾不较。且归家睡可也。”

次日,诣园守瓜,其妇担饭来饁,遥望团焦中,一红衫女子与夫坐,见妇惊起,仓卒逾垣去。妇故妒悍,以为夫有外遇也,愤不可忍,遽以担痛击。某百口不能自明,大受捶楚。妇手倦稍息,犹喃喃毒詈。忽闻树杪大笑声,方知狐戏报之也。

取子偿冤

吴惠叔言:其乡有巨室,惟一子,婴疾甚剧。叶天士诊之,曰:“脉现

鬼证,非药石所能疗也。”乃请上方山道士建醮。至半夜,阴风讽然,坛上烛火俱暗碧。道士横剑瞑目,若有所睹。既而拂衣竟出,曰:“妖魅为厉,吾法能祛。至夙世冤愆,虽有解释之法,其肯否解释,仍在本人。若伦纪所关,事干天律,虽箓章拜奏,亦不能上达神霄。此祟乃汝父遗一幼弟,汝兄遗二孤侄,汝蚕食鲸吞,几无余沥。又茕茕孩稚,视若路人,至饥饱寒温,无可告语;疾痛疴痒,任其呼号。汝父茹痛九原,诉于地府。冥官给牒,俾取汝子以偿冤。吾虽有述,只能为人驱鬼,不能为子驱父也。”果其子不久即逝。后终无子,竟以侄为嗣。

侠牛

护持寺在河间东四十里。有农夫于某,家小康。一夕,于外出。劫盗数人从屋檐跃下,挥巨斧破扉,声丁丁然。家惟妇女弱小,伏枕战栗,听所为而已。

忽所畜二牛,怒吼跃入,奋角与贼斗。挺刃交下,斗愈力。盗竟受伤,狼狈去。盖乾隆癸亥,河间大饥,畜牛者不能刍秣,多鬻于屠市。是二牛至屠者门,哀鸣伏地,不肯前。于见而心恻,解衣质钱赎之,忍冻而归。牛之效死固宜;惟盗在内室,牛在外厩,牛何以知警?且牛非矫捷之物,外扉坚闭,何以能一跃逾墙?此必有使之者矣,非鬼神之为而谁为之?此乙丑冬在河间岁试,刘东堂为余言。东堂即护持寺人,云亲见二牛,各身被数刃也。

瑞草

芝称瑞草,然亦不必定为瑞。静海元中丞在甘肃时,署中生九芝,因以自号。然不久即罢官。舅氏安公五占,停柩在室,忽柩上生一芝。自是子孙式微,今已无龆龀。盖祸福将萌,气机先动;非常之兆,理不虚来。第为休为咎,则不能预测耳。先兄晴湖则曰:“人知兆发于鬼神,而人事应之。不知实兆发于人事,而鬼神应之。亦未始不可预测也。”

天生梵字大悲咒

大学士伍公弥泰言:向在西藏,见悬崖无路处,石上有天生梵字大悲咒。字字分明,非人力所能,亦非人迹所到。当时曾举其山名,梵音难记,今忘之矣。公一生无妄语,知确非虚构。天地之大,无所不有。宋儒每于理所无者,即断其必无,不知无所不有,即理也。

喇嘛

喇嘛有两种:一曰黄教,一曰红教,各以其衣别之也。黄教讲道德,明因果,与禅家派别而源同。红教则惟工幻术。理藩院尚书留公保住,言驻西藏时,曾忤一红教喇嘛。成言登山时必相报。公使肩舆鸣驺先行,而阴乘马随其后。至半山,果一马跃起压肩舆上,碎为齑粉。此留公自言之。曩从军乌鲁木齐时,有失马者,一红教喇嘛取小木橙咒良久,橙忽反覆折转,如翻桔槔。使失马者随行,至一山谷,其马在焉。此余亲睹之。考西域吞刀吞火之幻人,自前汉已有。此盖其相传遗术,非佛氏本法也。故黄教谓红教曰魔。或曰:“是即波罗门,佛经所谓邪师外道者也。”似为近之。

黑影扑人

巴里坤、辟展、乌鲁木齐诸山,皆多狐,然未闻有祟人者。惟根克忒有小儿夜捕狐,为一黑影所扑,堕崖伤足,皆曰狐为妖。此或胆怯目眩,非狐为妖也。大抵自突厥、回鹘以来,即以弋猎为事。今日则投荒者、屯戌者、开垦者、出塞觅食者搜岩剔穴,采捕尤多,狐恒见伤夷,不能老寿,故不能久而为魅欤!抑僻在荒郊,人已不知导引练形术,故狐亦不知欤!此可见风俗必有所开,不开则不习;人情沿于所习,不习则不能。道家化性起伪之说,要不为无见。姚安公谓滇南僻郡,鬼亦淳良。即此理也。

燕国公张说

副都统刘公鉴言:曩在伊犁,在善扶乩者,其神自称唐燕国公张说。与人唱和诗文,录之成帙。性嗜饮,每降坛,必焚纸钱,而奠以大白。不知龙沙葱雪之间,燕公何故而至是?刘公诵其数章,词皆浅陋。殆打油、钉铰之流,客死冰天,游魂不返,托名以求食欤!

秃项马

里人张某,深险诡谲,虽至亲骨肉,不能得其一实语。而口舌巧捷,多为所欺。人号曰:“秃项马”。马秃项为无鬃,鬃踪同音,言其恍惚闪铄,无踪可觅也。

一日,与其父夜行迷路,隔陇见数人团坐,呼问当何向。数人皆应曰:“向北。”因陷深淖中。又遥呼问之。皆应曰:“转东。”乃几至灭顶,瞥躠泥涂,困不能出。闻数人拊掌笑曰:“秃项马,尔今知妄语之误人否?”近在耳畔,而不睹其形。方知为鬼所绐也。

真缢鬼

妖由人兴,往往有焉。李云举言:一人胆至怯,一人欲戏之。其奴手黑如墨,使藏于室中,密约曰:“我与某坐月下,我惊呼有鬼,尔即从窗隙伸一手。”届期呼之,突一手探出,其大如箕,五指挺然如舂杵。宾主俱惊,仆众哗曰:“奴其真鬼耶?”秉炬持仗入,则奴昏卧于壁角。救之苏,言暗中似有物以气嘘我,我即迷闷。

族叔桑庵言:二人同读书佛寺,一人灯下作缢鬼状,立于前;见是人惊怖欲绝,急呼:“是我,尔勿畏。”是人曰:“固知是尔,尔背后何物也?”回顾乃一真缢鬼。盖机械一萌,鬼遂以机械之心从而应之。斯亦可为螳螂黄雀之喻矣。

善恶之报

余八九岁时,在从舅实斋安公家,闻苏丈东皋言:交河某令,蚀官帑数千,使其奴赍还。奴半途以黄河覆舟报,而阴遗其重台携归。重台又窃以北上,行至兖州,为盗所劫杀。从舅咋舌曰:“可畏哉!此非人之所为,而鬼神之所为也。夫鬼神岂必白昼现形,左悬业镜,右持冥籍,指挥众生,轮回六道,而后见善恶之报哉?此足当森罗铁榜矣。”苏丈曰:“令不窃资,何至为奴乾没?奴不乾没,何至为重台效尤?重台不效尤,何至为盗屠掠?此仍人之所为,非鬼神之所为也。如公所言,是令当受报,故遣奴窃资。奴当受报,故遣重台效尤。重台当受报,故遣盗屠掠。鬼神既遣之报,人又从而报之,不已颠乎?”从舅曰:“此公无碍之辨才,非正理也。然存公之说,亦足于相随波靡之中,劝人以自立。”

刘乙斋

刘乙斋廷尉为御史时,尝租西河沿一宅。每夜有数人击柝,声琅琅彻晓;其转更攒点,一一与谯鼓相应。视之则无形,聒耳至不得片刻睡。乙斋故强项,乃自撰一文,指陈其罪,大书粘壁以驱之。是夕遂寂。乙斋自诩不减昌黎之驱鳄也。余谓:“君文章道德似尚未敌昌黎,然性刚气盛,平生尚不作暧昧事,故敢悍然不畏鬼。又拮据迁此宅,力竭不能再徙,计无复之,惟有与鬼以死相持。此在君为困兽犹斗,在鬼为穷寇勿追耳。君不记《太平广记》载周书记与鬼争宅,鬼惮其木强而去乎?”乙斋笑击余背曰:“魏收轻薄哉!然君知我者。”

笔棒楼

余督学福建时,署中有“笔棒楼”,以左右挟两浮图也。使者居下层,其上层则复壁曲折,非正午不甚睹物。旧为山魈所据,虽不睹独足反踵之状,而夜每闻声。偶忆杜工部“山精白日藏”句,悟鬼魅皆避明而就晦,当由曲房幽隐,故此辈潜踪。因尽撤墙垣,使四面明窗洞启,三山翠霭,宛在目前。题额曰“浮青阁”,题联曰:“地迥不遮双眼阔,窗虚只许万峰窥。”自此山魈迂于署东南隅会经堂。堂故久废,既于人无害,亦听其匿迹,不为已甚矣。

徐公景熹

徐公景熹,官福建盐道时,署中箧笥每火自内发,而扃钥如故,又一夕,窃剪其侍姬发,为祟殊甚。既而徐公罢归,未及行而卒。山鬼能知一岁事,故乘其将去肆侮也。徐公盛时,销声匿迹;衰气一至,无故侵陵。此邪魅所以为邪魅欤!

青苗神

余乡青苗被野时,每夜田陇间有物,不辨头足,倒掷而行,筑地登登如杵声。农家习见不怪,谓之青苗神。云常为田家驱鬼,此神出,则诸鬼各归其所,不敢散游于野矣。此神不载于古书,然确非邪魅。从兄懋园尝见于李

家洼见之,月下谛视,形如一布囊,每一翻折,则一头著地,行颇迟重云。

陈太夫人

先祖宠于公,原配陈太夫人,早卒。继配张太夫人,于归日,独坐室中,见**揭帘入,径坐床畔,著玄帔黄衫,淡绿裙,举止有大家风。新妇不便通寒温,意谓是群从娣姒或姑姊妹耳。其人絮絮言家务得失、媪婢善恶,皆委曲周至。久之,仆妇捧茶入,乃径出。

后阅数日,怪家中无是人;细诘其衣饰,即陈太夫人敛时服也。死生相妒,见载籍者多矣。陈太夫人已掩黄垆,犹虑新夫人未诸料理,现身指示,无间幽明,此何等居心乎?今子孙登科第、历仕宦者,皆陈太夫人所出也。

道士神符

伯高祖爱堂公,明季有声黉序间。刻意郑、孔之学,无间冬夏,读书恒至夜半。

一夕,梦到一公廨,榜额曰“文仪”,班内十许人治案牍,一一恍惚如旧识。见公皆讶曰:“君尚迟七年乃当归,今犹早也。”霍然惊寤,自知不永,乃日与方外游。偶遇道士,论颇洽,留与共饮。道士别后,途遇奴子胡门德,曰:“顷一书忘付汝主,汝可携归。”公视之,皆驱神役鬼符咒也。闭户肄习,尽通其术,时时用为戏剧,以消遣岁月。越七年,至崇祯丁丑,果病卒。卒半日复苏,曰:“我以亵用五雷法,获阴谴。冥司追还此书,可急焚之。”焚讫复卒。半日又苏曰:“冥司查检,缺三页,饬归取。”视灰中,果三页未烬;重焚之,乃卒。此事姚安公附载家谱中。公闻之先曾祖,曾祖闻之先高祖,高祖即手焚是书者也。孰谓竟无鬼神乎?

蜃气城影

余族所居,曰景城,宋故县也。地址尚依稀可辨。或偶于昧爽时遥望烟雾中,现一城影,楼堞宛然,类乎蜃气。此事他书多载之,然莫明其理。余谓凡有形者,必有精气。土之厚处,即地之精气所聚处,如人之有魂魄也。此城周回数里,其形巨矣。自汉至宋千余年,为精气所聚已久,如人之取多用宏,其魂魄独强矣。故其形虽化,而精气之盘结者非一日之所蓄,即非一日所能散。偶然现像,仍作城形,正如人死鬼存,鬼仍作人形耳。然古城郭不尽现形,现形者又不常见,其故何欤?人之死也,或有鬼,或无鬼;鬼之存也,或见,或不见,亦如是而已矣。

梦神诃责陈生

南官鲍敬之先生言:其乡有陈生,读书神祠。夏夜袒裼睡庑下,梦神召至座前,诃责甚厉。陈辨曰:“殿上先有贩夫数人睡,某避于庑下,何反获愆?”神曰:“贩夫则可,汝则不可。彼蠢蠢如鹿豕,何足与较?汝读书而不知礼乎?”盖《春秋》责备贤者,理如是矣。故君子之于世也,可随俗者随,不必苟异;不可随俗者不随,亦不必苟同。世于违礼之事,动曰某某曾

为之。夫不论事之是非,但论事之有无,自古以来,何事不曾有人为之,可一一据以借口乎?

张巡妾转世索命

渔洋山人记张巡妾转世索命事,余不谓然。其言曰:“君为忠臣,我则何罪,而杀以飨士?”夫孤城将破,巡已决志捐生。巡当殉国,妾不当殉主乎!古来忠臣仗节,覆宗族靡妻子者,不知凡几。使人人索命,天地间无纲常矣。使容其索命,天地间亦无神理矣。王经之母含笑受刃,彼何人乎!此或妖鬼为祟,托一古事求祭飨,未可知也。或明季诸臣,顾惜身家,偷生视息,造作是言以自解,亦未可知也。儒者著书,当存风化,虽齐谐志怪,亦不当收悖理之言。

风怪

族叔楘庵言:景城之南,恒于日欲出时,见一物,御旋风东驰。不见其身,惟昂首高丈余,长鬣鬖鬖,不知何怪。或曰:“冯道墓前石马,岁久为妖也。”考道所居,今曰相国庄。其妻家,今曰夫人庄。皆与景城相近。故先高祖诗曰:“青史空留字数行,书生终是让侯王。刘光伯墓无寻处,相国夫人各有庄。”其墓则县志已不能确指。北村之南,有地曰石人洼。残缺翁仲,犹有存者。土人指为道墓,意或有所传欤。董空如尝乘醉夜行,便旋其侧。倏阴风横卷,沙砾乱飞,似隐隐有怒声。空如叱曰:“长乐老顽钝无耻!七八百年后岂尚有神灵?此定邪鬼依托耳。敢再披猖,且日日来溺汝。”语讫而风止。

南村董天士

南村董天士,不知其名,明末诸生,先高祖老友也。《花王阁剩稿》中,有哭天士诗四首,曰:“事事知心自古难,平生二老对相看。飞来遗札惊投箸,哭到荒村欲盖棺。残稿未收新画册(原注:天士以画自给),余资惟卖破儒冠。布衾两幅无妨敛,在日黔娄不畏寒。”“五岳填胸气不平,谈锋一触便纵横。不逢黄祖真天幸,曾怪嵇康太世情。开牖有时邀月入,杖藜到处避人行。料应尘海无堪语,且试骖鸾向紫清。”“百结悬鹑两鬓霜,自餐冰雪润空肠。一生惟得秋冬气,到死不知罗绮香(原注:天士不娶)。寒贳村醑才破戒,老栖僧舍是还乡。只今一瞑无余事,未要青绳作吊忙。”“廿年相约谢风尘,天地无情殒此人。乱世逃殚聊解脱,衰年哭友倍酸辛。关河泱漭连兵气,齿发沧浪寄病身。泉下有灵应念我,白杨孤冢亦伤神。”天士之生平,可以想见。县志不为立传,盖未见先高祖诗也。

相传天士殁厉,有人见其骑驴上泰山,呼之不应;俄为老树所遮,遂不见。意惑尸解登仙欤!抑貌偶似欤!迹其孤僻之性,似于仙为近也。

快哉行

先高祖集有《快哉行》一篇,曰:“一笑天地惊,此乐古未有。平生不

解饮,满引亦一斗。老茸昔媚珰,正士皆碎首。宁知时势移,人事反覆手。当年金谷花,今日章台柳。巧哉造物心,此罚胜枷杻。酒酣谈旧事,因果信非偶。淋漓挥醉墨,神鬼运吾肘。姓名讳不书,聊以存忠厚。时皇帝十载,太岁在丁丑,恢台仲夏月,其日二十九,同观者六人,题者河间叟。”盖为许显纯诸姬流落青楼作也。

初,诸姬隶乐籍时,有以死自誓者。夜梦显纯浴血来曰:“我死不蔽辜,故天以汝等示身后之罚。汝若不从,吾罪益重。”诸姬每举以告客,故有“因果信非偶”句云。

堕马者

先四叔父栗甫公,一日往河城探友。见一骑飞驰向东北,突挂柳枝而堕。众趋视之,气绝矣。食顷,一妇号泣来,曰:“姑病无药饵,步行一昼夜,向母家借得衣饰数事。不料为骑马贼所夺。”众引视堕马者,时已复苏。妇呼曰:“正是人也。”其袱掷于道旁,问袱中衣饰之数,堕马者不能答;妇所言,启视一一合。堕马者乃伏罪。众以白昼劫夺,罪当缳道,将执送官。堕马者叩首乞命,愿以怀中数十金,予妇自赎。妇以姑病危急,亦不愿涉讼庭,乃取其金而纵之去。叔父曰:“果报之速,无速于此事者矣。每一念及,觉在在处处有鬼神。”

巨盗齐舜庭

齐舜庭,前所记巨盗齐大之族也。最剽悍,能以绳系刀柄,掷伤人于两三丈外。其党号之曰“飞刀”。其邻曰张七,舜庭故奴视之,强售其住屋广马厩,且使其党恐之曰:“不速迁,祸立至矣。”张不得已,携妻女仓皇出,莫知所适,乃诣神祠祷曰:“小人不幸为巨盗逼,穷迫无路。敬植杖神前,视所向而往。”杖仆向东北。乃迤逦行乞至天津,以女嫁灶丁,助之晒盐,粗能自给。三四载后,舜庭劫饷事发,官兵围捕,黑夜乘风雨脱免。念其党有在商舶者,将投之泛海去。昼伏夜行,窃瓜果为粮,幸无觉者。

一夕,饥渴交迫,遥望一灯荧然,试叩门。一**凝视久之,忽呼曰:“齐舜庭在此。”盖追缉之牒,已急递至天津,立赏格募捕矣。众丁闻声毕集。舜庭手无寸刃,乃弭首就擒。**即张七之女也。使不迫逐七至是,则舜庭已变服,人无识者;地距海口仅数里,竟扬帆去矣。

娈童

王兰洲尝于舟次买一童,年十三四,甚秀雅,亦粗知字义。云父殁,家中落,与母兄投亲不遇,附舟南还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表白网

原文地址:https://h5.hunlipic.com/biaobai/4050243.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微信扫一扫 支付宝扫一扫支付宝扫一扫
上一篇 2024-04-12
下一篇2024-04-12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0条)

    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