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在《离骚》中用荷叶和莲花作比,表现自己美好情操的名句是: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在千古第一诗人屈原的代表作 《离骚》中有这样的诗句“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诗人为了表达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决心,要穿上用莲花做成的香气馥郁的衣服。在这里,莲花这一形象,不仅象征着诗人高洁的品质和美好的修养,而且表现了诗人浓烈的激情和奇幻的想象以及《离骚》这首不朽杰作的浪漫主义特色。
我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凝神思索,古人许多咏荷的诗句纷至沓来……爱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曾幻想“集芙蓉以为裳”。魏晋时曹植以荷花的美形容过他理想中的洛神:“迫而繁之,灼若芙蓉出绿波。”白居易则描绘了荷花不枝不蔓,不容亵玩的品格:“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另外,不少诗人或取其清新,或取其艳丽,写过许多秀丽如画的佳句。
屈原的《离骚》成为千古传颂的文学经典,被选入高中语文教材课本中,下面是我给大家带来的人教版高一语文必修2《离骚》课文解读,希望对你有帮助。
高一语文《离骚》课文解读
长太息①以掩涕兮,哀民生②之多艰。(我长声叹息而掩面哭泣啊,哀怜人民生活痛苦多灾多难。①太息:叹息。②民生:百姓的生活。一作“人生”,民生多艰,指人生遭际艰难。)[这两个句子以“哀”字为中心,前面描写哀痛的情状,尽现哀痛之深,后面写哀痛的原因,形象地概括了诗人忧国忧民的博大情怀,给我们塑造了一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诗人形象。]余虽①好②修姱③以鞿羁④兮,謇⑤朝谇⑥而夕替⑦。(我只崇尚美德而约束自己啊,可早上进谏而晚上即遭贬黜。①虽:唯。②好:hào,爱慕、崇尚。③修姱:修洁而美好。姱,kuā。④鞿羁:jījī,喻指束缚、约束。鞿,马缰绳。羁,马笼头。⑤謇:jiǎn,古楚语的句首语气词,无实在意义。⑥谇:suì,谏诤。⑦替:废弃、贬黜。)[这两句上是因,下是果。“朝谇而夕替”,早上还与君王共商国寔,进谏诤言,夕暮却突然身遭废弃。由“谇”而“替”,说明地位变化之剧,从“朝”而“夕”,说明变化之速。屈原品性高洁,才智非凡,又能严格约束自己,本该因此深得君王信任,为什么反而因此获罪,顷刻间雁落云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屈原能承受得住吗,他会有何作为“朝谇夕替”四个字激起疑窦,开启下篇。]既替余以蕙纕①兮,又申②之以揽③茝④。(既因为我用香蕙作佩带而贬黜我啊,又因为我采集白芷而再次给我加上罪名。①蕙纕:“纕蕙”的倒文,即以蕙草做佩带。蕙,香草名,也叫“薰草”,俗名“佩兰”。纕,xiānɡ,佩带,这里用作动词。②申:重复,再三。③揽:采集。④茝:chǎi,香草名,即白芷。蕙纕、揽茝比喻修养高尚的德行,也比喻屈原推行的“美政”。)[申述自己被贬的罪名。以一“替”字承上,说明自己遭受废弃的罪名竟然是因为“蕙纕”“揽茝”,竟然是因为自己“好修姱以鞿羁”,竟然是因为自己追求美政,竟然是因为自己拥有了太多的美德。一个荒唐的罪名,暴露了楚怀王不分贤愚忠奸的愚昧。诗用对偶的形式,节奏鲜明。用香草“蕙”“茝”比喻高洁的品德,比喻他心目中的美政,用“蕙纕”“揽茝”比喻自己对高尚美德和美好政治理想的向往和追求,形象生动。]亦余心之所善①兮,虽九②死其犹未悔。(只要是为这些心里喜爱的东西啊,我即使九死一生也还是不后悔。①所善:所爱好的东西。指上句“好修姱”“蕙纕”“揽茝”。②九:极言多。)[表白自己虽遭重压,但不改其追求理想、恪守节操的坚定态度。“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是《离骚》中的名句,“虽……犹”,假设关系的连词,“九死”,数字夸张,极言其为美好理想、为正义事业,义无反顾,至死不渝的决心。]怨灵修①之浩荡②兮,终不察夫民心③。(怨我那君王实在荒唐啊,他始终不能把人心体察。①灵修:神仙,这里指楚怀王。②浩荡:荒唐,胡涂,没有准则。③不察夫民心:指分不清谁忠谁奸、谁贤谁愚。民心,人心。)众女①嫉余之蛾眉②兮,谣③诼④谓余以善*⑤。(那班女人嫉妒我秀美的蛾眉啊,造谣诽谤我好做*荡的事情。①众女:喻指许多小人。②蛾眉:像蚕蛾一样细而长的秀美的眉毛,这是将自己比喻成美女,暗示自己有杰出的才能和高尚的德行。③谣:造谣,诽谤。④诼:用谗言诬陷。⑤善*:善于以*荡之姿取媚于人。*,*荡。)[这四句说明自己遭受贬斥的原因,一是楚怀王昏庸胡涂,“终不察夫民心”,二是朝中小人嫉妒而进谗言。赏析这几句诗,要懂得《离骚》常用的表现手法。《离骚》一诗,诗人除了自我形象出现外,又常将自己幻化为一个美丽而遭逢不幸的女子,她有爱美的天性,喜欢用芳洁的东西修饰自己,还亲手栽培了许多芬芳的草木。起初与丈夫(“灵修”也可理解为丈夫)缔结了婚约,两情依依,后来因受到众女的嫉妒和谗毁,丈夫“二三其德”,她终于被狠心的丈夫抛弃。这一条“美人香草”式的寓意伏线和诗人的政治抒情叠合在一起,造成《离骚》全诗特有的写实与虚拟二重世界相互交融、迷离惝恍的艺术效果,给全诗增添了绰约的风姿和芳菲的情韵。]固①时俗②之工巧③兮,偭④规矩⑤而改错⑥。(世俗本来是适合于投机取巧啊,违背规矩恣意胡为。①固:本来。②时俗:世俗。③工巧:善长于取巧。工,善于,擅长。④偭:miǎn,背向,“面”的反义词,引申为违背。⑤规矩:圆曰规,方曰矩,喻指国家法度。⑥错:通“措”,施政的举措、措施。“偭规矩”与“改错”二者同义反复。)背①绳墨②以追曲兮,竞周容③以为度④。(违背准绳而随顺歪门邪道啊,竞相把苟合取悦奉作法度。①背:违反。②绳墨:木匠划直线用的工具,俗称墨斗,比喻准绳、准则。③周容:苟合取容。④度:法度、准则。)[这四句揭露楚朝政的黑暗。由群小控制的楚国朝政风气败坏,人们的行为没有准则、尺度,一味投机取巧,钻营逢迎。诗人巧用比喻揭露这些小人的乖戾。“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言今世工匠,自以为乖巧,背弃规矩,更造方圆,必失坚固、败材木,以喻佞臣巧于言语,背违先圣之法,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必乱政治、危君国。“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言百工不循绳墨之直道,随从曲木,屋必倾危而不可居,以喻人臣不修仁义,背弃忠直,随从枉佞,苟合于世,以求容媚,以为常法,国必倾危。屈原以工匠造屋设喻,表达他深感楚国大厦将倾的忧虑。]忳①郁邑②余侘傺③兮,吾独穷困④乎此时⑤也。(烦闷忧郁我潦倒失意啊,在这个时世我孤独走投无路。①忳:tún,忧闷。②郁邑:通“郁悒”,忧愁苦闷。“忳”与“郁邑”同义反复,用以强调忧闷之深切。③侘傺:chàchì,失意的样子。④穷困:路阻塞不通,引申为走投无路的意思。⑤时:时世。)[面对污浊的、看不到希望的环境,诗人爆发出痛苦而无奈的浩叹:“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清代朱骥在《离骚辨》中说:“此句无限神情,在‘独’字、‘也’字内,盖大夫遥想从前一片婆心,满腔热血,不意今日到此地位。”这一句是整首诗中最长的诗句,作者似乎欲借此将胸中块垒尽情倾吐出。]宁溘死①以流亡②兮,余不忍为此态③也!(我宁愿突然死去烟消云散啊,也不愿随波逐流,取这种世俗的媚态。①溘死:突然死去。溘,kè,突然、忽然。②流亡:形体消亡,即死。③此态:指上面所说的“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这两句写诗人虽然为自己的遭际悲愤万端,却不会因此而改变节操和志向。前面写“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那是表明他愿为美好的理想献身;“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这是声明他绝不与朝廷小人同流合污。]鸷鸟①之不群②兮,自前世而固然③。(雄鹰与凡鸟不能同群啊,自古以来原本就是这样的。①鸷鸟:鸷与鸟。鸷,zhì,凶猛的鸟,指鹰、雕等。鸟,这里是泛指一般的鸟。②不群:不与凡鸟为伍,特立独行。③固然:本来如此。)何方①圜②之能周③兮夫孰④异道⑤而相安(哪有方枘和圆凿能够相合的啊哪有道不同而能够相安①方:即方枘、榫头。②圜:yuán,通“圆”,圆凿,受榫头的穿孔。③周:合。④孰:何。⑤异道:不同道。)[“鸷鸟……异道而相安”四句,诗人用比喻进一步指出自己和群小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鸷”喻自己,“鸟”喻小人,“鸷”执志刚厉,特处不群,不可与凡鸟比翼齐飞。用以喻屈原执分守节,不随俗人。“方”喻自己,“圆”喻小人。方者,正也,端方正直。屈原正道直行,方正廉洁。哪有圜凿受方枘而能合者用以喻忠贞之人与奸佞圆滑之人不相为谋。“自前世而固然”,说明了屈原的精神源泉。历代圣哲给屈原极大鼓舞,他承继并恢宏先圣遗德,“志洁,行廉”,“濯淖污泥,蝉蜕浊秽,浮游尘埃,泥而不滓”,而与日月争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①而攘②诟③。(受着委屈而压抑着心志啊,忍受着责骂和侮辱。①尤:责骂。②攘:忍受。③诟:侮辱。)伏①清白以死直②兮,固前圣之所厚③。(保持清白而献身正道啊,本来是古代圣贤所推重的。①伏:守、保持。②死直:死于直道。③厚:嘉许、推重。)[在对自己之所以不见容于朝廷的原因有了清醒的认识后,诗人“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虽然抑郁难平,但情绪趋向平稳,因而再一次坚定地表白自己的信念:“伏清白以死直”。“固前圣之所厚”照应上文“自前世而固然”,屈原的精神来源于前人,前世的明君贤臣就是引导他追求进步政治理想的榜样。]
第一段28句,内容为述怀,揭示“朝谇而夕替”的原因,表达“九死其犹未悔”的意志。这一段可分两层,“谣诼谓余以善*”以上是第一层,以下是第二层。第一层抒写诗人面对“朝谇夕替”这骤然而来的政治打击的心情和态度。诗人一方面怨灵修之浩荡,同时又坚决表示“九死未悔”。第二层写诗人对“时俗工巧”,即朝中小人的态度,诗人凛然声明:宁死也不忍为此态也。
悔相道①之不察②兮,延③伫④乎吾将反⑤。(我反思选择道路时没有看清啊,久久伫立而想返回。①相道:观察、选择道路。②察:清楚、明白。③延:久久。④伫:久立。⑤反:通“返”,返回。)回朕①车以复路②兮,及③行迷④之未远。(掉转我的车子返回原路呀,趁着迷路还不算走远。①朕:第一人称代词,自秦始皇起专用做皇帝的自称。②复路:返回到原路。③及:趁着。④行迷:走迷了道路。)[读这四句诗,首先要注意“悔”字,“悔”字承上文又开启下文。上云:“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因此,读者不能不问:既“未悔”,为什么又“悔”呢悔什么原来这里的“悔”不是“后悔”的意思,而是“反思”的意思,诗人“悔”(反思)自己当初未曾审察明白事君之道,因此愤然离开了朝廷,但是又欲罢不忍,欲去不能,于是长久地站立原地,犹豫彷徨,徘徊不前。他苦苦思索:路在何方最后似乎又萌生了一个念头:趁着在迷失的道路上走得还不远,掉转我的车头踏上归途,重返朝廷去吧。]步①余马②于兰皋③兮,驰④椒丘⑤且⑥焉⑦止息⑧。(赶着我的马车缓缓走在长着兰草的水边高地啊,又疾驰到长着椒树的山冈暂且休息。①步:缓行。②余马:我的马车,即上节的“朕车”。古代车马相连。③兰皋:长着兰草的水边高地。④驰:马快跑。⑤椒丘:长着椒树的山冈。⑥且:暂且。⑦焉:于彼,在那里。⑧止息:停下来休息。)[这两句承“回朕车以复路”,写屈原意欲回朝廷“进仕”。诗人缓缓地赶着马车到达兰皋,又登上椒丘,然后驻辔下车,稍事休息。他在干什么他在观望,他在等待。“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希望有机会重回朝廷。兰皋、椒丘,写诗人身处逆境,但仍然是没有兰草的山岗车儿不经过,不长香椒的山丘不驻足,人穷志不穷,正如唐代吕延济说:“行止依兰椒,不忘芳香以自洁也。”]进①不入②以离③尤④兮,退⑤将复修吾初服⑥。(欲入朝廷不被接纳反受指责啊,我于是退出来重新整理当初的衣服。①进:进身于君主之前,即进仕。②不入:不被君王所用。③离:通“罹”,遭受。④尤:过失、指责。⑤退:离去。⑥初服:指未出仕前的服饰,比喻原先的志向。)[这是写屈原再次入朝受挫。愚蠢的楚王“不知忠臣之分”,奸佞的小人容不下方正之人,屈原“进不入”而且又遭受新的诋毁诬陷,报国无门请缨无路,终于拿定了主意:“退将复修吾初服”。虽然不得不退出仕途,但是仍然不改初衷。这是碰壁之后的退让;这是不计功利得失的倔强。]制芰荷①以为衣兮,集芙蓉②以为裳③。(裁剪荷叶做上衣啊,缀缝荷花花瓣做下裙。①芰荷:荷叶。芰,jì。②芙蓉:荷花。③裳:古人穿的遮蔽下体的衣裙。古人以上衣为衣,以下裙为裳。)[言自己因为“进不入”,于是裁制芰荷,集合芙蓉,以为衣裳,用被服香洁比喻自己修身养性,品德愈益高洁。从此句起对“初服”进行具体申述。]不吾知①其亦已兮②,苟③余情其信④芳⑤。(不了解我也就罢了啊,只要我心灵确实芳香。①不吾知:即“不知吾”的倒装。②亦已兮:也就算了吧。已,止,罢了。③苟:只要。④信:确实。⑤芳:芳香美好。)[“芳”承“芰荷”“芙蓉”,言君王不了解我,进仕无望,那就算了吧。不在位不谋其政,再不想朝政之事,只求内心确实高洁。]高①余冠之岌岌②兮,长余佩之陆离③。(再加高我高高的帽子啊,再加长我长长的佩带。①高:用做动词,使动用法。下句“长”与此用法同。②岌岌:高耸的样子。③陆离:修长的样子。)[言自己虽怀德不用,但仍要高我之冠,长我之佩,尊我之威仪,整我之服饰,以示我鹤立鸡群,鸷鸟不群,与众人相异。]芳①与泽②其杂糅兮,唯昭质③其犹未亏。(因为我的芳香和光泽杂糅在一起啊,所以惟独我光明纯洁的品质还没有亏损。①芳:香草的芳香。②泽:佩玉的润泽。③昭质:光明纯洁的本质。)[言我外有芬芳之德,内有玉泽之质,二美杂会,兼于一身,而不得施用,故唯有保明其身,无有亏损而已。所谓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制芰荷以为衣兮,……唯昭质其犹未亏”,这里八句,紧扣“初服”二字从各方面写自己衣饰的高洁。作者繁复地描述种种衣饰,意在表明他修身之严。]忽反顾①以游目②兮,将往观乎四荒③。(忽然回头放眼远眺啊,将去观望荒远的地方。①反顾:回头看。②游目:放眼观看。③四荒:四面荒远的地方,形容极其旷远。荒,远。)[“将往观乎四荒”,写屈原既在楚国不能伸志,于是也萌生过出走他国的念头,但就在此时,又忽然反顾游目,翘首以待,求怀王回心转意。此句和前文“回朕车以复路”相应,表明屈原内心的矛盾冲突,他在进仕与退隐,出走他国与留在楚国的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思想交锋,而斗争的结果是:虽遭贬弃,幽愁忧愤,但仍然“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佩①缤纷②其繁饰③兮,芳菲菲④其弥章⑤。(佩戴上缤纷的服饰啊,菲菲芳香更加显彰。①佩:用如名词,指佩戴的香草和饰玉。②缤纷:繁多。③繁饰:众多装饰品。④芳菲菲:形容服饰品芳香浓烈。⑤弥章:更加明显。章,通“彰”。)[诗人整饰仪容,佩玉缤纷而众盛,喻自己将更加砥砺意志,品格更高尚,思想更精纯,赤心更忠诚,不以替废而改其行。]民①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②以为常③。(人生各有各的乐趣和爱好啊,我独爱美并且习以为常。①民:人。②好修:爱好美,比喻修身养性。③以为常:认为是常规。)虽体解①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②(即使被肢解我还是不会变心啊,难道我的志向可以因受挫而改变①体解:分解人的肢体。古代酷刑之一。②惩:受创而改变。)[最后四句,作者再次重申自己“独好修以为常”。“独”字表现出作者认定自己的原则是正确的并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自觉态度,带有一点自豪的味道。“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诗人坚持真理,坚守节操,获罪群小,深知后果,但美政之愿,存君兴国之志,至死不渝。诗人的自知之明、自谋之熟、自勉之严、自决之勇,令人感慨万分。]
第二段24句,写诗人“悔相道”,也就是反思从政之道。这一段也分两层,“唯昭质其犹未亏”以上为第一层,以下为第二层。第一层写诗人在进仕,还是退隐,积极入世还是消极避世这个问题上矛盾重重,最后诗人“进不入以离尤”,于是“退将复修吾初服”。第二层写诗人是在出走他国,以伸其志,还是留在楚国,以报其国这个问题上的激烈斗争,诗人“将往观乎四荒”,打算出走之时,终因眷恋楚国,系心怀王,于是又“忽反顾以游目”,并写下誓言:“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爱国忠君之心不渝。总之,这一段诗人围绕进与退、走与留展开激烈斗争,进行艰难选择,从中表现出诗人追求理想、坚持真理,忠贞爱国而九死未悔的精神和品德。
《离骚》是一首伟大的抒情长诗,历来以其可与日月争辉的光芒照耀诗坛它有着丰富的内容,浪漫的想像,强烈的感情,自成一格的写作手法,思想和艺术上的魅力并重,令无数人为之倾倒同时,它也是我们了解屈原伟大思想与生平的最重要的历史资料在课文节选的这部分主要叙述作者因洁身自好、坚持正道而受到周围众人的猜疑和造谣中伤,君主也疏远了他,他一方面表明誓死决不就此退缩,和蝇营狗苟的小人们同流合污,一方面设想自己要隐退,同时更加努力培养自己的美好的德行这部分也是作者最集中表白自己的心志,感情表达最直接、强烈的段落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表现了诗人的极度苦闷、难以排解的心情,为下面情绪的抒发定下了基调“余虽好修姱以羁兮,……又申之以揽茝”,写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原因竟是自己太注意修身!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屈原同周围群小之间的尖锐冲突,也可以看到君主不分贤愚忠奸的昏庸对此,作者坚定地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竞周容以为度”,写群小对自己的诬陷以及周围风气的败坏“众女”“时俗”两词,说明当时社会环境一团糟,人们的行为没有准则、尺度可言,一味投机取巧,钻营逢迎面对如此污浊的、看不到希望的环境,作者爆发出痛苦而无奈的浩叹:“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忳”和“郁邑”都是忧愁烦闷的意思,两个词连用,表现了作者忧闷之深清代朱骥在《离骚辨》中说:“此句无限神情,在‘独’字、‘也’字内,盖大夫遥想从前一片婆心,满腔热血,不意今日到此地位”这一句是整首诗中最长的诗句,作者似乎将胸中郁积已久的愁闷尽情倾吐出来,震动人心然而,作者虽然为自己的遭际悲愤万端,却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节操,他声明:“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接下来,“鸷鸟之不群兮,……夫孰异道而相安”,进一步指出自己和群小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对自己之所以不见容于朝廷的原因有了清醒的认识后,“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虽然抑郁难平,但情绪趋向平稳,并坚定地表白自己的信念——“伏清白以死直”“固前圣之所厚”,表现作者以前贤为榜样,同时它也透露了作者精神力量的重要来源《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说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离骚》里也称引了不少诗史或传说材料,可见作者对历史很熟悉,前世的明君贤臣就是引导他追求进步政治理想的活生生的例子
痛定思痛,作者对此前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他后悔当初没有认清形势,选准道路,那么现在赶紧抽身退出还来得及吧!当然,由进到退是要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和斗争的“延伫”“步”“止息”等语,让我们看到一位犹疑、彷徨、苦苦思索的诗人形象“兰皋”“椒丘”的意味,正如唐代吕延济说:“行止依兰椒,不忘芳香以自洁也”终于,诗人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这一句既含有让步,又带着倔强只求洁身自好,这是碰壁之后的让步;“复修”“初服”,全然不顾自己获咎之由正是自己太“好修”了,这是不计功利得失的倔强以下“制芰荷以为衣兮,……芳菲菲其弥章”从各方面写自己衣饰的高洁作者不惮繁复地描述种种衣饰,意在表明他修身之严读起来,这几句诗给人无限郑重的感觉其中,“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和前面的“复路”是相应的最后,作者再次重申自己“独好修以为常”“独”字表现出作者认定自己的原则是正确的并甘愿为之付出的自觉态度,带有一点自豪的味道“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坚信自己,至死不变
屈原是诗国的一颗巨星,远在众星之前,它出现在我国诗歌史上,成为无数后继者所仰慕的风范。他的不朽之作──《离骚》,震古烁今,千百年来深深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成为我国诗歌史以至世界诗史上,最为激动人心而具有“永久的魅力”的篇章。
伟大、优秀的艺术,自有其永恒的生命力,自是美的无尽藏。歌德说:“优秀的作品无论你怎样探测它,都是探不到底的。”是的,多少年来人们读《离骚》,人们认识它,分析它,开掘它,只要是一个态度严肃者,真正的渴求者,似乎都不曾空手而返过。它给人以“真”的启迪,“善”的激励,“美”的享受。它是那样完美而丰富,古老而常新,“逸响伟辞,卓绝一世”,“衣被词人,非一代也。”
“离骚者,犹离忧也”,这是司马迁对《离骚》题义的解释。“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是他对诗篇创作动力的说明,也是对长诗《离骚》感情基调的诠释。屈原为了振兴邦国,实行“美政”,“竭忠尽智,以事其君”,但却“信而见疑,忠而被谤”,遭谗远逝。他满怀“存君兴国”之志,却唤不醒昏庸之主,眼看楚国兵挫地削,危亡无日,自己却竟被疏失位,救国无门。这对于一位忧国忧民的爱国志士来说,能无怨乎?诗中有云:“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又云:“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最后说:“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离骚》正是诗人蕴藏着满腔爱国激情,饱含着血泪写成的一首悲伤怨愤之歌,读之令人摧肝裂胆,撼人心魄。
《离骚》一诗素称难读,这除了南楚的方言、历史、神话、风物带来的某些理解上的障碍之外,主要由于全诗感情回环激荡,反反复复,脉络不易掌握。诚然,《离骚》是一首规模宏伟的长诗,凡二千四百七十七言,三百七十三句(从洪氏说删去“曰黄昏以为期,恙中道而改路”二句),它既是一首自叙传性的长篇政治抒情诗,而又带有某些神话色彩和事件叙写以及情节因素。因此,对于《离骚》一诗,我们只有首先从整体上进行把握,才有可能深入到它的思想、艺术深处,发掘出它深邃的思想和伟大的艺术创造。
长诗《离骚》,叙写了诗人自己的某些生平经历,从而说它带有自叙传的性质,但它又具有大量的超现实的描写,在自我形象中渗入了浓重的神话因素。诗中的构思,具有某些情节性,但也并非是客观的、真实生活经历的叙写,而完全是主观想像的飞腾。这一切都说明长诗《离骚》是一篇浪漫主义的抒情之作,而不像有人所理解的那样是一篇自传体的叙事诗。也就是说我们读长诗《离骚》,特别应该把握的是它的“情”,是诗人内心世界活动的起伏,以至由此而展开的全部丰富性和贯穿于全诗的艺术特质。
贯穿于《离骚》长诗中的“情”,即司马迁所说的“怨”情,更确切地说就是一股忠怨之情。诗人身处战国时期新旧交替的激烈变化时代,他的父母之邦,他所热爱的祖国,原本是一个强大富庶的国家,在群雄并峙之中,曾居于盟主地位,有着统一天下的诸多条件。但自楚悼王变法失败以后,国政受旧贵族的把持,日非一日。至屈原所生活的怀王时期,由于内政不修,外有强秦压境,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屈原是一位“博闻强志,明于治乱”的政治家,是一位有理想、有远见和刚正不阿的爱国志士。他出于对祖国命运的担忧,满怀忠贞之志,企图革新政治,振兴楚国。但他的一片赤忠之心,却得不到理解。最初他曾一度受到楚王的信任,担任左徒要职,推行新政;谁料正当他忠心耿耿,报效祖国之际,却因为触犯了旧贵族的利益,而谣诼蜂起。“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群小逞技,而楚王不察,竟遭谗见疏。他怨忿楚王之“数化”,“不寤”;怨忿“党人”之“贪婪”、“工巧”,怨忿“众芳”之“芜秽”、变节、堕落。最使他感到哀伤怨忿的,是他目睹祖国的日趋危亡,而自己却被剥夺了报效祖国的机会,“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做为一个“忠而被谤”,爱国获罪,眼看祖国濒临险境而又“救国无门”的人,该是有怎样的一种激怨之情啊!于是诗人的感情犹如火山爆发,迸射而出,铸就这篇积忿幽深、摧人肝胆的长篇诗作──《离骚》。
忠怨之情是长诗《离骚》的一条主线,而从全诗结构上看,则可以分为两大层次,即从开篇到“岂余心之可惩”,可以视为诗篇的前半部分,这一部分主要写诗人矢志报国,高洁自守所遇到的矛盾和不公正的待遇,充分表现了抒情主人公与楚国黑暗现实的冲突;从女媭的责难至篇末,则主要写诗人遭到迫害以后,继续求索的精神和所引动起来的内心冲突,以至于最后的抉择。从艺术手法来说,前半部分虽然也有艺术夸张,并运用了许多象征手法,但基本上是诗人现实生活的经历,是实写;而后半部分,则主要把炽烈的感情化为超现实的想像,表现了诗人的心路历程,表现了一个苦闷的灵魂,上天下地的求索精神,是虚写。
掌握了长诗《离骚》这一结构层次,我们再来具体分析一下它的内在逻辑,亦即诗篇中抒情主人公的思想感情轨迹,以及起伏于全诗中的细微的心理描写。
长诗《离骚》的开端就是很奇特的。诗人首先以十分庄重而自矜的口吻,自叙了高贵的出身,奇异的生日,以及由于父亲对自己莫大期望而赐予的“美名”。前人分析说:“首溯其本及始生之月日而命名命字,郑重之体也。”(清顾天成《离骚解》)诚然,开篇起始的八句,感情是很肃穆的,含蕴是深邃的。他强调自己与楚王同宗共祖(“帝高阳之苗裔”),意在表明自己对楚国的兴亡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同时也为他的至死不能去国埋下了伏线。他自道奇异的生辰,美好的名字,也正是在表现他的尊贵不凡和具有崇高的理想。“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正则,正道直行,严于律己;灵均,禀赋良善,公平均一。这是亲人对他的期望,也是他一生所恪守的信条。总之,这起始的八句,就为他一生的自尊自重自爱(“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定下了基调。接着诗人表白了自己的品德、才能和理想,并以万分急迫的心情表达了自己献身君国的愿望。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这是对自己的。他担心时光飞逝,自己为国家做不成事业。因此他不满足于先天的“内美”,还“重之以修能”,朝夕充实、提高自己,以便奉献于祖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是对楚王(“美人”)。他担心楚王不能及时奋进,耽误了楚国的前途。两个“恐”字,充分表达了诗人对国事的危机感,特别是诗人为祖国的前途而焦虑,为祖国的命运而担忧的急迫心情。他寄希望于楚王,他劝导楚王“抚壮而弃秽”,愿为楚王“导夫先路”,希望日益衰败的楚国,重新振兴,恢复到开国盛世的那种局面: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但诗人的这一片赤忠之心,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理解和支持。相反的却因触犯了守旧贵族的利益,而招来了重重的打击和迫害。诗篇展现了楚国社会的一片令人窒息,令人愤慨的图景。楚王昏庸不察,信谗多变(“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怒”,“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群芳”(培植的人才)随风转舵,堕落变质(“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朝廷群小“贪婪”、“嫉妒”,蔽美称恶,无所不为。黑暗的现实构成了“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诗人的爱国理想“不可能实现”的悲剧性的冲突。诗人于是感到苦闷、孤独、愤懑,以至强烈的失望。但诗人是坚决不屈服的,在诗篇中他反复申说了对自己的理想、信念和人格操守至死而不悔的决心:“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诗人是要誓死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誓死保持自己人格的清白的。
但长诗并未就此结束,黑暗的现实,巨大的苦闷,迫使诗人由现实进入幻境。“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从而全诗转入了第二部分。
坚贞的灵魂需要战胜诱惑。与常人一样,在失败的极端痛苦中,诗人的内心矛盾也是激烈的。在自己的理想不被理解,而且惨遭迫害的情况下,还应不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和永无反悔的态度?在不被自己的祖国所容的情况下,应不应出走远逝,到他国寻求知音,展示自己的才能抱负?诗人通过女媭、巫咸、灵氛这些虚构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劝说,把自己的内心冲突和抉择形象化了,从而向我们展示出了一颗经过炼狱的考验,而更加洁白无疵的伟大的灵魂。
女媭用“婞直以亡身”的历史悲剧来规劝他,劝他放弃执守,与世浮沉。这与诗人“依前圣以执中”的坚持真理的态度是矛盾的,实际也是对诗人既往斗争生活的否定。这一内心冲突是激烈的。这个矛盾怎样解决呢?他需要历史的反思,需要公平的仲裁。于是他借“就重华而陈词”,重温了夏、商、周历代的兴亡史,并以壮烈的心情回顾了前朝那些为正义而斗争者的命运。这种再认识不仅增强了他原有的信仰和信念,同时更激发起他继续奋斗的勇气和宁死不悔的壮烈胸怀: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战胜了世俗的诱惑,他的内心世界得到了暂时的平衡。于是他在新的认识的基础上,满怀激情地进行了新的“求索”。这样,诗篇又展现了一个再生的灵魂为实现理想而顽强追求的动人情境。诗中写他不顾天高路远,驾飞龙,历昆仑,渡白水,登阆风,游春宫,上叩天门,下求佚女,他在求索什么呢?他要唤醒楚王,他要挽救国运,他要寻求再次能有献身于祖国事业的机会。但楚国的现实太黑暗了,他遭到了冷遇,受到了戏弄,结果以困顿、失望而告终: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诗人完全陷入到绝望的悲哀之中:“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诗人本是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与祖国贴在一起的,他赤忠为国,但却“方正而不容”,那么他还有什么出路呢?出路是有的,那就是去国远逝,去求得自身安全和前途。这无论从当时“楚材晋用”的风习上看,还是从诗人主观的才能和现实处境上看,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了。于是出现了第二、第三个诱惑。
“索藑茅以筳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占之的结果是告诉他在楚国已无出路可言,劝他离开是非颠倒的楚国,去寻求自己的前途。“思九州之博大兮,岂唯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但做出这样抉择对诗人来说毕竟是太重大了,使他“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于是又出现了巫咸的劝说,巫咸不但同样劝他出走,而且还以历史上贤才得遇明主的事例,启发他趁年华未晚而急于成行:“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女媭的忠告,灵氛的劝说,巫咸的敦促,既代表了当时的世俗人情之见,无疑也是诗人在极度彷徨苦闷中内心冲突的外现,也就是坚定或动摇两种思想斗争的形象化。屈原要把自己思想感情考验得更坚定,就得通过这种种诱惑。于是在诗中诗人假设自己姑且听从灵氛的劝告,“吾将远逝以自疏”,决心去国远游。可是正当他驾飞龙,乘瑶车,奏《九歌》、舞《韶》舞,在天空翱翔行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故乡楚国。也就是看来一切矛盾、冲突行将结束的时候,一切又都重新开始:是就此远离开这黑暗的已无希望的祖国呢,抑是仍无希望地留下来?诗人深沉的爱国情志再次占了上风,“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诗人终于还是留了下来。他明知道楚国的现实是那么黑暗,政治风浪是那么险恶,实际上他也吃尽了苦头,但他不能离开他灾难深重的祖国,哪怕是出于幻想也不能离开。这样,诗人又从幻想被逼入现实,悲剧性的冲突不可逆转地引导出悲剧性的结局。他热爱楚国,但楚王误解他,不能用他,楚国的群小又凶狠地迫害他;他想离开楚国,这又与他深厚的爱国感情不能相容。最后,只能用死来殉他的理想了: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体现着“历史的必然要求”的光辉理想被扼杀了,这是诗人屈原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屈原是在我国文学史上出现的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者,他用自己生命所谱写的诗篇,如日月经天,光照后世,成为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财富而万世永存。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伟大的艺术是一个美的无尽藏,长诗《离骚》更确乎如此。我们读长诗《离骚》是感到那样的惊心动魄,那样的仰之弥高,它有着怎样的美的内含呢?
首先,就是它具有由庄严而伟大的思想带来的无比光辉的崇高美。进步的政治理想,深厚的爱国主义激情,庄严的历史使命感,以及悲壮的献身精神,这就构成了诗人无比崇高的美的人格,光辉耀目的美的形象。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要是一个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献给一种道德追求,要是他拥有这样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这方面和这个人相比起来都显得渺小的时候,那我们在这个人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是的,我们在长诗《离骚》中正是可以看到这种完美而崇高的形象,他的高尚的追求,洁白的人格,坚贞的操守,使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贪婪、偏私、庸俗,以致邪恶的人群,显得是那么渺小而又卑琐,而诗人的人格和形象却是峻洁而高大的: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惟昭质其犹未亏。”
诗人是孤独的、甚至是寂寞的。但他是圣洁的、高贵的,也是傲岸的。长诗《离骚》正为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人格美的崇高典型形象。“余读《离骚》……悲其志”,“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司马迁)“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刘勰)“逸响伟辞,卓绝一世”(鲁迅),对于屈原《离骚》一诗所具有的崇高美这一特色,古今人正有着不二之词,同一感受。
其次,慷慨激昂的悲壮之美,是长诗《离骚》的另一鲜明美学特色。屈原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他既有“存君兴国”之志,又有治国理乱之能。他“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胸怀“美政”理想,企图改善楚国的处境,振国兴邦。但却为黑暗势力所围困,从而引发出悲剧性的冲突。而最为感人的是,屈原始终是自己悲剧命运的自觉承担者。所谓自觉地承担,是指他对坚持斗争下去的个人后果本有足够的估计,但他义无反顾,仍去自觉承担: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明知坚持下去会惨遭不幸,但他为了深刻的原则性,仍然选择了斗争以及把斗争坚持到底的道路,从而忍受了极大痛苦,罹得了人生的极大悲剧。“悲剧是人底伟大的痛苦或伟大人物的灭亡”(车尔尼雪夫斯基)。诗人屈原高标着“美政”的理想,怀着“九死不悔”的壮烈献身精神,经受着严酷的政治斗争和自我斗争的磨练。屈原的一生是极其不幸的,他蒙冤受屈,赴告无门,而最终以自沉结束了生命。但洋溢在长诗《离骚》中的整个感情却不是悲观,甚至也不单纯是悲哀。它表现的是正义压倒邪恶,庄严压倒恐怖,美压倒丑;它所表现的是“伏清白以死直”,“九死而不悔”的刚毅不屈精神;是探索,是苦苦地追求。我们读着《离骚》中那些发自肺腑的昂扬诗句,就会感受到一股不能自已的激越、崇高的感情和悲壮的英雄气概,这也正是长诗《离骚》的又一鲜明的美学特征。
与长诗《离骚》上述美学特征相联系的,是它的高超的、独创性的艺术表现手段。诗人艾青在其《诗论》中说:“一首诗必须具有一种造型美,一首诗是一个心灵的活的雕塑。”长诗《离骚》是通过怎样的艺术手段来完成其抒情主体的造型美和雕塑出一颗美的心灵的呢?诗人把炽烈的感情与奇丽的超现实想像相结合,把对现实的批判与历史的反思相结合,熔宇宙大自然、社会现实、人生经历、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为一炉,结构出一个无比恢宏壮丽的抒情体系,这是诗人屈原在中国诗史上的奇异贡献,是对中国古代诗歌园地的伟大开拓。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曾把它与古老的“诗三百篇”相比较,并对于它的特点与贡献做了这样的评论:“较之于《诗》,则其言甚长,甚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屈原的创作,特别是长诗《离骚》为我国文学开辟了一个新的传统,成为我国古代积极浪漫主义文学创作的典范。
这是就长诗《离骚》总的创作方法和宏观结构而言的。而就其诸多的具体表现手法来看,长诗《离骚》也有着多方面的新颖创造。如他发展了《诗经》以来的“比兴之义”,以香花美草作为抒情主人公的情志节操的象征,令读者如睹其崇高圣洁之姿,如闻其道德之芳香。长诗《离骚》是一首政治抒情诗,但诗人却不时借用男女情爱的心理来表达自己的希望与失望,坚贞与被嫉,苦恋与追求。屈原的悲剧是政治悲剧,但他对君国的忠诚哀怨眷恋之情,用爱情来比喻,用爱情心理来刻画,就更为曲折尽致,深微动人。诗人抓住香花异草、佳木美林、男女情爱本身所具有的丰富美学内涵,来美化抒情主体的形象和性格,从而也使全诗的风格更为绚美奇丽,光彩照人了。
《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 全篇共370句、2477字 (宋洪光祖认为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两句乃为后人所增,没有计算在内),是中国文学史上最长的一篇 政治抒情诗 ,也是世界文学中辉映千古的杰作。
《离骚》篇名的解释很多。最早的解释是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引淮南王刘安《离骚传》中的话:离骚者,犹离忧也。但这话说得比较含糊,很容易让人将离与骚分开来理解,如班固在《离骚赞序》中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这是将离训为罹,罹就是遭受的意思,离忧便成了遭受忧愁。而王逸《楚辞章句》说:离,别也。骚,愁也。直接地将离解释成离别,离骚也就是别愁。
今人游国思先生认为《离骚》这一名称具有双重含义。从音乐方面说是当时楚国的一种曲名,从古音韵学的角度考察,离骚就是劳商,王逸注云:《驾辩》《劳商》皆曲名也。从意义方面来说,离骚二字又有牢骚不平的意思。牢愁、牢骚与离骚,古并以双声叠韵通转。以上三种说法中,我们认为游国恩先生的说法是比较妥当的。屈原的作品与民间文学有不解之缘,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黄伯恩《翼骚序》),那么作品的名称用民间歌曲的问题,自然是极有可能的。如《九歌》就是如此。
关于《离骚》的创作年代,旧说多以为作于怀王朝屈原被疏(或被放)以后,但未说明具体时间。洪光祖《楚辞补注》定为怀王十六年左右。近现代学者们根据《史记·屈原列传》等资料,又提出了种种解释:陆侃如《屈原评传》以为作于怀王十三四年遭谗去职之后。姜亮夫《屈原赋校注》认为始作于怀王十六年,成于顷襄王初年。游国恩《楚辞概论》推为顷襄王三年或三年后。郭沫若《屈原研究》认为作于顷襄王二十一年即自沉之年。我们认为《离骚》应作于怀王三十年前后。理由是:
一、这一年屈原五十五岁,与作品中反复申述的老冉冉其将至、及余饰之方壮将老而未老的年纪相符。
二、从《离骚》抒发的忧愤的深广和创作上表现的宏伟的气魄来看,不像是在老年,最适合的年龄是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
三、结合史实看,怀王二十五年至三十年间楚国所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在《离骚》中都有所反映。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味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只有在党人所走的道路的危险性充分暴露时,诗人才会作如此论断。而这种危险到怀王三十年时已经非常清楚了。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说明怀王反复无常已不只一两次了。
据此推断,《离骚》当作于怀王三十年前后,怀王入武关之后、被囚死于秦之前。《离骚》中没有透露出怀王囚死秦的消息,估计不可能作于怀王死于秦国之后。
《离骚》是一篇令人回肠荡气的长诗,它全面地反映了屈原的思想感情和精神面貌。全篇可分若干自然段,但根据整篇诗的思想内容来看,大致可分为前后两大部分。前一部分诗人回顾了自己殚思竭虑、变法图强、改革朝政的历程,后一部分则写诗人遭谗被疏后内心产生的种种矛盾,以及誓死殉于理想、殉于祖国的决心。诗中对楚国腐朽贵族颠倒是非、嫉贤害能的黑暗统治和误国行为做了尖锐抨击,也倾吐了诗人赤诚的爱国信念和救国无门的极端痛苦和忧伤。全诗情感起伏强烈,震撼人心。
从开篇到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是前半部分。首先自叙世系、祖考、诞生和命名。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诗人以极其庄重的口吻,叙述自己的家世,说自己高贵的出身:是高阳帝颛顼的后代,与楚王本属同宗之亲。自己的生辰也与人不同,恰好是生在寅年寅日庚寅日。高贵的出身,奇异的生辰,加上父亲赐给他的美名使他充满了自信。作为楚国王室的宗室之亲,他对楚国的存亡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他父亲伯庸给他的命名正是屈原一生坚持遵守的信条:正则是公正而有原则;灵均是灵善而能均一。
接下去诗人表白自己的品德、才能和理想以及自己献身君国的愿望。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o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这一段大意是说:时光过得飞快,我总好像是赶不上似的,怕是年岁不等人。我早晨到山上拔木兰,黄昏还在水边采集宿莽。时光匆匆而过,毫不停留;春去秋来,季节不断更替。想黄叶在西风里片片飘零,恐怕美人也将逐渐衰老。趁着壮盛之年赶紧摈弃恶德,去改变那不好的作法,如果你打算骑上骏马驰骋,那么来吧,我来给你引路!
这里的拔木兰、揽宿莽不过是修养品德的形象化说法。木兰去皮不死,宿莽经冬不枯,都是坚实而有耐性的植物,用来隐喻自己勤勉进修,培养坚贞不屈的高贵品德。而惟恐草木零落、美人迟暮都是指怕时光白白流走,应趁年轻盛壮之时有所作为。屈原忧虑的是楚国的前途,他的理想是使楚国富强,帮助楚王做一个中兴之主。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诗人并不害怕自身遭到灾祸,他担心的是君王之车的倾覆(喻国家灭亡)。诗人在皇舆前后奔走效力,希望辅佐楚王,把楚国治理好,能够赶上先王的功绩。这里的前王是指楚国开国时期对楚国有巨大贡献而英明的君主:熊绎、若敖、`冒。屈原的理想是使日益衰败的楚国重新振兴,恢复到开国盛世的那种局面。
但是诗人的理想以及报国的忠贞之心,不但得不到理解,反而因触犯了守旧派贵族的利益而遭到打击、排挤,而怀王昏愦糊涂,一味听信谗言,更使自己伤心、难过。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
诗人责怪怀王对事情茫然不加思索,最终也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围绕在怀王周围的那群小人嫉妒他的美德,造谣污蔑说他是 的人。更使诗人感到悲哀的是他为实现美政理想而苦心培养的人才也纷纷变质,成为保守派贵族阵营中的人物: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本来诗人希望他们能长成峻茂之才,以便任用他们来治理国家的,可现在他们都变节从俗了。诗人被疏远、黜落,尽管他遭受了这么严酷的打击,但是诗人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妥协,相反他对自己的理想的追求更为坚定、执着: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出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鹞鹰不与麻雀同群,从古以来就是如此。方和圆怎么能够相合,志趣不同的人又哪能相安无事?心受委屈、志受压抑,姑且忍耐小人造谣、辱骂;保持清白的节操,为正义而死,历来都是前代圣人所嘉许的。鸷鸟实际上是指性格刚正的人,鸷鸟不群也就是不与小人们同流合污。诗人坚持自己的人格标准,始终积极探索着实现美政理想的途径。他高洁的志向不可改变。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我就是遭受肢解的酷刑也不改变我的节操,难道我的心还能够屈服吗?这是诗人对自己政治生涯回忆结束后立下的誓言:坚持理想、绝不妥协。
《离骚》的后半部分是描写诗人在遭谗被疏后对自己人生道路的重新思考、探索。在这部分中,诗人充分展示了自己复杂的内心冲突,从对自己人生道路的重新选择中,进一步表白了他坚持理想、忠于祖国的心迹。
首先写诗人在极度苦闷时,女劝说他改变态度,随俗俯仰:
女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余;
曰:鲧直以亡身兮,终然|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节。
F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女告诫屈原说:伯鲧刚直忘我,结果被祝融杀死在羽山郊野。你何必太正直,太注重美好节操,与众不同独有这么多美德。大家都把恶草堆满屋室,你却独自抛开它们而不肯佩带。一般人是不了解你的,又不能挨家挨户去解说,有谁了解我们的内心呢?世俗的人们结党营私、互相吹捧,你为什么喜欢孤独而不听我的话呢?
女是虚设的人物,女的劝诫不过代表了屈原思想矛盾中的另一方面。经过矛盾斗争,他还是不肯从俗自保。于是又幻想到古帝重华(舜)那里去陈词,向他历数历代兴亡的历史事实和自己的政治主张,得到了重华的赞同。他受鼓舞,也增加了自信。于是开始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求女过程。求女比喻什么,古今学者说法不一。有的认为求君,有的认为求臣,还有的认为是求贤或求志同道合之人。我们认为紧承上文被重华确认的理想而展开的求女应该是指屈原要寻求一条实现自己美政理想的途径。但求宓妃而嫌其轻薄无礼;求有恢佚女又被高辛抢先;最后想留有虞氏二姚,媒人又不得利。说明诗人求女不成,这也就意味着诗人在楚国找不到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的途径。但是诗人还不甘心,他求神问卜,看看究竟能否在楚国实现自己的理想。
结果是灵氛和巫咸都劝他离开楚国、远逝他乡。灵氛和巫咸是从不同的角度劝说屈原的,灵氛侧重于对谗佞当道、嫉贤妒能的楚国险恶环境的揭露,从此处不可留的角度劝说屈原远去;巫咸则侧重于去国后所择道路的明示,列举历史事实,证明贤臣必受知于明君。从不同侧面论证了屈原离开楚国、远逝他乡的必然性。灵氛说楚无贤臣,巫咸说外有明君,这是段落间互文见义的表现方法,楚无贤臣即楚无明君贤臣,外有明君即外有明君贤臣,在楚国显然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诗人听了占辞之后,对楚国的黑暗现实又做了重新分析,决定离开楚国,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准备到异国他乡寻找实现自己理想的环境和途径。当在幻想中驾飞龙、乘瑶车、奏《九歌》、舞《韶》舞,在天空翱翔行进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故乡楚国: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当诗人飞腾在光明灿烂的天空中,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故乡,仆夫悲伤,马也恋恋不舍,踏足回头,不肯再往前行。诗人终于留了下来。诗人无比深厚的爱国感情,终于战胜了种种诱惑,明知道楚国这么黑暗,自己将永远遭受排挤、打击,但他离不开楚国。热爱楚国却不能为楚国尽力,无法实现自己富国强兵的政治理想,屈原内心这种巨大的矛盾冲突使他决心以死殉志:
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以为美政兮,吾将从彭贤之所居。
这几句大意是说:一切就这样结束吧,楚国没有明君贤臣理解我,我何必再留恋它呢?既然我的美政理想无法实现,我只有追踪彭咸了此一生。
《离骚》这首 澎湃、规模宏伟的政治抒情诗,始终贯串着诗人无比深厚的爱国主义思想感情。为挽救祖国危亡、使楚国重新振兴起来,他同楚国腐朽的贵族统治集团进行了坚决、顽强的斗争。同时在自己身受打击、陷于困境的时候,仍然积极追求自己的人格理想,仍然积极探索救国救民之道,这种顽强奋斗与求索的精神具体表现在诗篇中,有力而深刻地表达了它的爱国主义主题。
《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是我国古代最长的一首抒情诗,共三百七十三句,二千四百九十字。这是一首浪漫主义杰作,在这首诗中,诗人的崇高理想和火热的感情,迸发出了异常灿烂的光采。
《离骚》的命名,司马迁解释为“犹离忧也”,汉代班固在《离骚赞序》里也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这是汉代人从文字本义所得出的解释。诗里叙述了诗人的所以“遭忧”和反复曲折地表达了他的忧心之深,因此在这首抒情诗里,含有不少叙事的成分。这首诗几乎可以看作诗人的“自叙传”,它曲折尽情地写出了诗人大半生的思想和行事。
这首诗可分为八个部分。第一部分叙述他的家世、出生和他自幼的抱负;第二部分写他在政治上的遭遇;第三部分写他遭受迫害以后的心情,表示他坚持理想,至死不屈;第四部分写女媭劝他不必“博謇好修”,他就向传说中的古帝重华陈辞,正面地说出他的政治理想;第五部分写他在心情抑郁,无可告愬之下,幻想上天入地,寻求了解他的人;第六部分写他的矛盾心情;他问灵氛和巫咸;冀求得到指引,灵氛劝他离开楚国,巫咸劝他留下来再作打算,但环顾楚国政治情形,却又使他失望;第七部分写他幻想离开楚国远游,但终于依恋不舍;第八部分是“乱辞”,表示要以死来殉他的理想。
《离骚》表现了诗人眷念祖国和热爱人民的胸怀。屈原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有着宏伟的抱负。他想刷新政治,挽救楚国的危亡:“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并且还愿意奋身而起,作楚王的先驱:“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他的目的不止在于挽救楚国的危亡,还想让楚国强大起来,从而实现中国的统一。统一中国,这是当时人民的愿望,也是有远见的人物的共同理想。屈原在《离骚》里,时常提到尧、舜、禹、汤、周文王等,就是想让楚怀王以他们为榜样。当时的儒家是提出这些人物来加以理想化,希望统治者要像这些理想人物一样来统一中国的。屈原这种思想是当时爱国思想的一种最高的表现,他不仅想使他的祖国成为强国,而且要让他的祖国来完成当时伟大的历史使命。
《离骚》还表现了诗人坚持理想、憎恶黑暗、嫉恶如仇的的精神。诗人的理想在楚国腐朽统治集团的阻力下不能实现,他愤怒地斥责了楚国统治集团;还这样描述了他自己的情操和耿介之志: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擥木根以结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作彭咸之遗则。
……
诗人写自己早晨饮木兰花上坠下的露水,晚间食秋菊初开的花朵;身上佩带着薜荔、菌桂,胡绳等香花编成的装饰,用来比喻自己的高洁。和那些统治集团人们的贪婪、嫉妒、驰骛、追逐相比,更衬托出了诗人对于那些丑恶灵魂的鄙视。接着诗人在斥责了统治集团的“谣诼”和“偭规矩而改错”后,又写他自己的绝不妥协:“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屈原作品里的思想光采正是这样表现的:他十分憎恨腐朽的统治集团,憎恨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美好的思想。正因为这样,憎恨就愈深。他不只是对于腐朽的统治集团揭露和鞭挞,而在揭露和鞭挞时,还举出自己美好的理想,这就更显出了被揭露者的丑恶,鞭挞也愈重。
这篇作品整个说来都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在后半部里,这种色彩更浓烈。诗人在前面写他的生平经历、政治理想以及对于黑暗政治的揭露等,多系实写。但其中采用了一些“比兴”手法,它和《诗经》中的“起兴”完全不同,也不是单纯的比喻,它所用来比喻的形象中,包含了一种幽远的意境: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蘺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美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巳兮,苟余情其信芳。诗人在作品里写他对于种种香草幽花的癖爱,这是用来比喻他的志洁行芳,人们在读到这些诗句时,不只是感受到花草的色和香,更重要的是觉得被一种深远的意境所吸引住。“江蘺”、“辟芷”、“秋兰”、“芰荷”、“芙蓉”,这些生长在水国深岩的幽花香草,本来容易把人们的心情引到奇丽的幻想境界。诗人用它们来象征高洁的品德,披戴着它们,就是象征他的被服德义。这就写出了诗人的高洁的动人的形象。
但《离骚》的浪漫主义最重要的特色还不在此。是重要的特色在于诗人的笔锋底下,大量驱使神话传说、历史人物、日月风云、山川流沙等,构成了一幅异常雄奇壮丽的完整的图画。如诗人写他的理想不能实现而又无人能了解他,在无可奈何的情绪下,幻想驾着鸾凰、凤鸟、乘风飞上天空,寻天帝去倾诉:
朝发轫于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这一段所写的意境极其开阔宏伟。诗人幻想他早晨离开南方的苍梧,日落以前就到了西北的昆仑山上。他还叫太阳神缓辔徐行,要趁日落以前去“上下求索”。他在太阳沐浴的咸池饮马,在太阳所经的扶桑歇息。跟随他的有月神、风神、鸾皇,雷师等一大群的神物。声势十分煊赫。
不独这一段的描写是这样,还有大量的描写也是这样。宇宙间一切奇丽的景象,他都能使它奔赴到他的笔端。
《离骚》里面还有一些地方抒写诗人的幽独的情怀,和上面那些又有不同: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汝)?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这些句子能使人回肠荡气,显出了作品中的另外一种深婉的感情。
屈原在《离骚》中借助于神话传说和宇宙间奇丽景象来抒发他的悲愤,他在现实中失望了,就幻想到神界去漫游。但是,幻想总不能消除他在现实中的愤懑,因此诗中写到十分绚烂之处时,紧接着就描写了他失望的心情,如写他驾着鸾凰、凤鸟飞向天空,叫天上的“帝阍”开门,而“帝阍”却是“倚阊阖而望予”,他在日色昏黄中,只好“结幽兰而延伫”。又如写他一路车马喧阗,转道昆仑,行过流沙,指向西海时,在光明的天空中忽然看见故乡而悲伤起来。作品里面错综复杂地写出了诗人的满腔悲愤的心情。同时又写得反复曲折,有抑扬顿挫之妙。
《离骚》是一首极富有变化的诗篇,它把事实的叙述、幽独的抒怀和幻想的描写等交织在一起,波澜壮阔而又结构完美。全诗每一部分都优美动人,合起来又是一个雄奇壮美的和谐的完满的整体。只有具有那样热爱祖国坚持理想的最充沛和最激烈的感情,才能写出这样伟大的篇章来。
1 离骚关于理想的诗句
离骚关于理想的诗句 1 关于《离骚》中的有关诗句
《离骚》中表现屈原忧国忧民、热爱祖国的句子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离骚》中表现屈原坚持真理、现身理想的句子是: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离骚》中表现屈原嫉恶如仇、不同流合污的句子是: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离骚》中表现屈原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句子是: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离骚》中表现屈原洁身自好、自我完善的句子是: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屈原·离骚》
2 屈原人格理想的诗句是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原·离骚)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就是说:前面的路程遥远而又漫长,我要上天下地到处去寻觅(心中的太阳)。 “修远”并非一个词,不可一并而论。“修”及修为、学识的意思,体现了屈原一个至清的浪漫主义诗人的求索精神。而“远”即表示达到这种修为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因此才有了下句“吾将上下而求索”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屈原·离骚)
“我长叹一声不禁流下热泪啊,哀叹人民的生活是这样的多灾多难。”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今译只要合乎我心中美好的理想,纵然死掉九回我也不会懊丧。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屈原·离骚)
这些都是我内心之所珍爱,叫我死九次我也绝不改悔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屈原·渔父)
世人都被污染,唯独我一人清净;众人都已醉倒,唯独我一人清醒。
吾不能变心以从俗兮,故将愁苦而终穷。 (屈原·涉江)
我不能改变志向,去顺从世俗啊,当然难免愁苦终身不得志。
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 (屈原·涉江)
我要扼守正道毫不动摇,宁可终身处于黑暗之中
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 (屈原·涉江)
只要我的心正直啊,就是被放逐到偏僻遥远的地方,又有什么妨害?
望采纳!
3 和离骚有关的诗句或者描写离骚的
《离骚》是战国时楚人屈原的作品。
关于篇名,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解释为“离忧”;王逸在《楚辞章句》中解释为“别愁”;近人或解释为“牢骚”,或解释为“楚国曲名‘劳商’的异写”。关于写作年代,有人认为写于楚怀王当朝,诗人被疏远以后;也有人认为作于顷襄王当朝,诗人再放江南时。
迄无定论。 《离骚》是一首伟大的抒情长诗,历来以其可与日月争辉的光芒照耀诗坛。
它有着丰富的内容,浪漫的想像,强烈的感情,自成一格的写作手法,思想和艺术上的魅力并重,令无数人为之倾倒。同时,它也是我们了解屈原伟大思想与生平的最重要的历史资料。
诗人从自叙身世、品德、理想写起,抒发了自己遭谗被害的苦闷与矛盾,斥责了楚王昏庸、群小猖獗与朝政日非,表现了诗人坚持“美政”理想,抨击黑暗现实,不与邪恶势力同流合污的斗争精神和至死不渝的爱国热情。诗中大量运用了古代神话传说,以想象和联想的方式构成了瑰丽奇特的幻想世界,又以神游幻想世界的方式表现了诗人对理想的热烈追求。
诗中大量地运用了“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将深刻的内容借助具体生动的艺术形象表现出来,极富艺术魅力。 《离骚》具有深刻现实性的积极浪漫主义精神,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 列传》中引刘安《离骚传》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 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 幽思而作《离骚》”;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 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 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屈 原的“忧愁幽思”和怨愤,是和楚国的政治现实紧密联 系在一起的。 对于《离骚》的创作背景,争论的焦点之一是它创作于屈原被楚怀王疏远之时,还是流放中。
《史记·屈原列传》里说,年轻得志的屈原遭到同僚上官大夫(即靳尚)的谗害,楚怀王因而疏远了他。他“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而《史记·太史公自序》里说:“屈原放逐,著《离骚》。”《报任安书》里也说:“屈原放逐,乃赋《离骚》。”
司马迁对同一事件的表述明显存在着矛盾。 由于可靠史料的缺乏,要解决这个问题,从这首诗本身找证据是好办法。
诗中有这样的诗句:“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自疏”意味着主动的态度,不是“被放”。
此外,也有人因为诗中有“济沅湘以南征兮”一句,怀疑它是屈原放逐之后所作,这并不足信。因为《离骚》后半部分,全是写作者想像中的云游,“济沅湘以南征兮”并非实有其事。
总的来说,《史记·屈原列传》的说法是可信的。而《史记·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是抒情性文字,行文时不大忠实于史实,是有可能的。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表现了诗人的极度苦闷、难以排解的心情,为下面情绪的抒发定下了基调。“余虽好修姱以羁兮,……又申之以揽茝”,写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原因竟是自己太注意修身!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屈原同周围群小之间的尖锐冲突,也可以看到君主不分贤愚忠奸的昏庸。
对此,作者坚定地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竞周容以为度”,写群小对自己的诬陷以及周围风气的败坏。
“众女”“时俗”两词,说明当时社会环境一团糟,人们的行为没有准则、尺度可言,一味投机取巧,钻营逢迎。面对如此污浊的、看不到希望的环境,作者爆发出痛苦而无奈的浩叹:“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忳”和“郁邑”都是忧愁烦闷的意思,两个词连用,表现了作者忧闷之深。 清代朱骥在《离骚辨》中说:“此句无限神情,在‘独’字、‘也’字内,盖大夫遥想从前一片婆心,满腔热血,不意今日到此地位。”
这一句是整首诗中最长的诗句,作者似乎将胸中郁积已久的愁闷尽情倾吐出来,震动人心。然而,作者虽然为自己的遭际悲愤万端,却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节操,他声明:“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夫孰异道而相安”,进一步指出自己和群小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对自己之所以不见容于朝廷的原因有了清醒的认识后,“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虽然抑郁难平,但情绪趋向平稳,并坚定地表白自己的信念——“伏清白以死直”。
“固前圣之所厚”,表现作者以前贤为榜样,同时它也透露了作者精神力量的重要来源。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说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离骚》里也称引了不少诗史或传说材料,可见作者对历史很熟悉,前世的明君贤臣就是引导他追求进步政治理想的活生生的例子。
痛定思痛,作者对此前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他后悔当初没有认清形势,选准道路,那么现在赶紧抽身退出还来得及吧!当然,由进到退是要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和斗争的。
“延伫”“步”“止息”等语,让我们看到一位犹疑、彷徨、苦苦思索的诗人形象。 “兰皋”“椒丘”的意味,正如唐代吕延济说:“行止依兰椒,不忘芳香以自洁也。”
终于,诗人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这一句既含。
《离骚》全诗的主题思想,即通过诗人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终生的描写,强烈地抒发了他遭谗被害的苦闷和矛盾的心情,表达了他为国献身的精神,以及与国家同休戚共存亡的深挚的爱国主义和同情人民的感情,表现了他勇于追求真理和光明、坚持正义和理想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同时深刻地揭露了以楚君为首的楚国贵族集团腐朽黑暗的本质,抨击他们颠倒是非、结党营私、谗害贤能、邪恶误国的罪行。
《离骚》作为长篇巨制,所表现的思想内容极其丰富,主要可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描述了诗人和当朝统治者的矛盾,即理想与现实的对立;二是描述了诗人心灵的痛苦和纠结,即进取和退隐的矛盾。
《离骚》是中国战国时期诗人屈原创作的诗篇,是中国古代最长的抒情诗。此诗以诗人自述身世、遭遇、心志为中心。前半篇反复倾诉诗人对楚国命运和人民生活的关心,表达要求革新政治的愿望,和坚持理想、虽逢灾厄也绝不与邪恶势力妥协的意志;后半篇通过神游天界、追求理想的实现和失败后欲以身殉的陈述,反映出诗人热爱国家和人民的思想感情。
扩展资料
《离骚》是中国爱国主义诗篇的开山之作,开辟了中国文学浪漫主义的源头,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以及对后世文人的创作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后世文人无不对这首长诗推崇备至。
《离骚》在文学史上开创了“楚辞”(即骚体诗)体裁。汉魏以后,多以“骚”概称楚辞。晋郭璞《山海经注》引用《天问》《远游》,都称《离骚》;梁刘勰《文心雕龙》有《辨骚》一篇,所论包括全部《楚辞》作品;梁萧统《昭明文选》列“骚”类,包含《离骚》《九歌》《九辩》等篇。
宋朱熹《楚辞集注》卷一到卷五总称《离骚》,之后称《续离骚》。其他像明吴仁杰《离骚草木疏》、明黄省曾《骚苑》、明张之象《楚骚绮语》、清贺宽《饮骚》等书,都是就全部楚辞而言的。《离骚》已经成为楚辞的代名词,“骚人”也成为诗人的代名词。
《离骚》不仅在中国备受推崇,在世界上也享有崇高声誉。随着《昭明文选》的传播,《离骚》在日本奈良时代即传入日本。它传入朝鲜、越南的时间也很早。自从1852年德国费兹曼在维也纳皇家科学院报告上的德译本《〈离骚〉和〈九歌〉——公元前三世纪的两篇中国诗歌》问世以后,法、英、意、俄、匈等译本相继产生,有的还不止一种译本。
-离骚 (屈原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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