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阿诺在《暗夜店》里写道:“我的过去一片朦胧……”我们的过去怎么样,有些事情发生了很久,却好像发生在昨天;有些人离开了很多年(未必就是死了,比如说恋人分手),却依然活在我们心中;我们的以后又怎么样,有些事情会不会发生,我们不可能知道;有些人会不会离开,我们也没办法安排。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是当今仍活跃于法国文坛并深受读者喜爱的著名作家之一。他1945年7月30日出生于巴黎西南郊布洛涅 比扬古的一个富商家庭。父亲是犹太人,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事走私活动,战后在金融界工作。其母为比利时籍演员。他有个哥哥吕迪,但不幸早逝。
莫迪亚诺自幼喜爱文学,10岁写诗,十四五岁便对小说创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1965年他在巴黎亨利四世中学毕业,后入巴黎索邦大学学习,一年后辍学,专事文学创作。
1968年莫迪亚诺发表处女作《星形广场》,离奇荒诞的内容和新颖独特的文笔,使他一跃而成为法国文坛一颗熠熠闪光的新星。他的文学才华受到评论界的瞩目,该小说获得当年的罗歇·尼米埃奖。嗣后他接连发表了多部作品,几乎部部获奖。1969年的《夜巡》获钻石笔尖奖。1972年的《环城大道》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1974年与名导演路易·马尔合作创作**剧本《拉孔布·吕西安》。它搬上银幕后,成为70年代**的代表作之一,获奥斯卡金像奖。1975年的《凄凉的别墅》获书商奖。1977年带有自传色彩的《户口簿》问世。1978年的《暗铺街》获龚古尔文学奖。
除《凄凉的别墅》是对阿尔及利亚战争的间接叙述外,莫迪亚诺早期小说的共同特征之一是以二次大战法国被德军占领时期为题材。《星形广场》通过一名犹太裔法国青年的故事反映占领年代法国社会底层的生活和犹太人的困境。《夜巡》的叙述者是个既为盖世太保卖命,又为抵抗运动组织效力的双料间谍,在两面夹逼下最后走上了绝路。《环城大道》是儿子寻父的故事。一张发黄的旧照片勾起叙述者对往事的回忆,他重新回到占领时期兵慌马乱的年月,并终于在黑市奸商、诈骗犯、替德寇卖命的法奸和受到追捕的犹太人中间找到了失踪的父亲。《拉孔布·吕西安》讲述一名为德国警察工作的法国青年农民出于爱情救了一名犹太女子的故事。
不难看出,莫迪亚诺虽然生于战后,没有亲身经历过占领年代,但是,再度营造这个时代的氛围是作者挥之不去的念头。这个主题在《暗铺街》中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
《暗铺街》的叙述者是位患了遗忘的私家侦探。为了找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解自己前半生的经历,他孜孜不息地寻访可能是自己的那个人及其亲朋友好友的踪迹,他们出生或生活过的地点,甚至远涉重洋,来到法属波利尼西亚的一个小岛寻找青年时代的友人。他的调查对象中有俄国流亡者、无国籍的难民、餐馆或酒吧间的老板、夜总会的钢琴演奏员、美食专栏编辑、古城堡的园丁、摄影师、赛马骑师等等。这些调查把读者带回到作者情有独钟的占领年代。再现了这一黑暗时期法国社会生活的某些侧面。从这个意义上说,小说作者继承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
但是,莫迪亚诺的作品又具有不同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特征:真实与想象的结合,现时与往昔的交错,不同空间的叠合。《星形广场》的叙述者生于1940年,但他同时又是个20岁的青年。《户口簿》的叙述者具有超前的记忆:“我只有20岁,但是我未出生便有了记忆。比方说我肯定在占领时期的巴黎生活过。”小说家时常打破时空的界限,把支离破碎的回忆片断揉合在现时的叙述中,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阅读空间。《暗铺街》共有47个片断,其时间跨度为二十余年,涉及的地点包括巴黎的许多街区、奥恩省的瓦尔布勒斯、贝当伪政府的所在地维希、上萨瓦省离瑞士边境不远的小镇默热弗、智利城市瓦尔帕莱索,太平洋上的帕迪皮岛……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犬牙交错,如七巧板一样等待读者去重新组合,拼成图形。但是这些片断很难嵌合得天衣无缝。在叙述者兼主人公锲而不舍地寻找自己真正身份的过程中,常常因某个细节的不吻合而功败垂成。他和其前半生的见证人似乎“所经之处只留下一团迅即消失的水汽”。他们“从虚无中突然涌现,闪过几道光后又回到虚无中去”。但是叙述者没有绝望,他决定按照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个人的旧地址,去意大利罗马的暗铺街二号调查,作最后的一次尝试。
进入80年代,莫迪亚诺创作的题材和方式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关照占领年代,也不再为主人公寻觅身份。但是,追溯往事依然在他的作品中占据重要地位,主要作品有:《青春》(1981)、《如此诚实的男孩们》(1982)、《失去的街区》(1984)、《八月的礼拜日》(1986)、《路过的马戏团》(1992)。复原历史并非作者的目的,他力求用清晰准确的语言营造西默农侦探小说似的变幻不定、诡谲多变的气氛,一种精神的和心理的气氛。
莫迪亚诺的作品结构紧凑,文笔流畅,语言精炼。虽无惊天动地的事件,或繁复错综的情节,但深刻的内涵和作者的艺术造诣使他的小说引人入胜,令人爱不释手。
1
许州第一次见到程诺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邻居。
那时候,许州还是本市重点一中的高三学生,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个市级的作文比赛。
他的语文成绩向来不错,作文也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传阅,对于那次的大赛自然是信心满满,学校里的老师也对他寄予了厚望。
只是最后出来的评选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他堂堂重点一中的文科才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一小女孩!
颁奖仪式那天,他站在台下朝领奖台望过去。台上的人,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嵌着一双有些大得过分的眼睛,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一个小女孩,竟然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原来她的名字叫程诺。
十八岁那年,许州记住了一个叫做程诺的小女孩。
十年后,当他在考研学生名单里看到“程诺”的名字时,又惊又喜,怕是同名同姓,怅然若失间,又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喊道“程诺”,抬头就撞进了那汪秋水里。
真的是她。
许州兴奋地搓了搓手,只是女孩的视线很快就移开,走到刚刚喊她的导师身旁。
程诺离开后,许州听到刚刚与她对话的导师称赞道:程诺是他见过的最有才气的一个学生。
许州在一旁听着,丝毫不怀疑。她的才气,他可是在十年前就领教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称赞她时,许州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许州去了外地上大学后,曾经有托在老家上学的同学打听程诺的消息,只是她好像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有人说她随家里人搬到其他城市了,也有人说她被父母送去了国外读书种种传言,也没有一个真切的说法解释她到底去了哪里。
同学挪揄他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妹妹,他惊了一下,反驳:别乱开玩笑。
在同学将信将疑的打量下又欲盖弥彰,他只是想知道那个赢了自己的小女孩有没有输给了别人而已。
十年的时间里,他按部就班地读完大学,然后受邀回了家乡的一所高校任教。十年的时间里,他一心钻研在课题上,身边的父母和朋友一度以为他性取向出了问题,甚是忧愁。只有他无奈地笑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2
22岁的程诺,考研考回了老家的大学。
不喜欢与人合住的她,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搬进去的那天,听见对门有人喊“许州”,她从敞开的大门往外张望,只看见对门屋里有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闪过。
收拾好屋里的行当后,程诺转了几路公交,在一家养老院门前下了车。
阿霖的外婆,住在这里。
还没回来的时候,她通过电话从养老院的林姑娘口中得知,外婆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
十年未见,外婆是否还记得自己,程诺心里有些忐忑。
十年前,外婆但凡做了好吃的,必使阿霖给她捎上一份,虽然她们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但外婆总是心疼她,或许是因为她的父母是一对冤家,相互厌恶却又死死纠缠,常年争吵不休。
初二那年,父母终于不愿意再吵,放下了纠缠多年的执念,离了婚。
程诺判给了母亲,随着母亲搬离家乡,去了距离很远很远的城市,继续读书,继续生活。
“外婆。”
程诺走进房间的时候,外婆正背对着她,身着一套有着些年月的衣裳,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对于程诺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
“外婆。”
程诺又喊了一声,花白了头发的外婆终于动了一下,回头。
“外婆,我是阿诺。我回来了。”
外婆脸上的皱褶很深,一双眼睛也不如十年前清明了。
“阿,阿诺?你是阿诺?”外婆颤巍着握住程诺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般,定着眼睛瞧了许久。
“是啊外婆,我是阿诺,我回来了。”
程诺的眼睛忽地红了,又怕外婆瞧出了异样,忙转过头调整了下情绪。
阿霖怎么这么残忍,舍得丢下外婆一个人先走了呢?
程诺心里对阿霖有些责备起来。
十年以前,她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直到后来她随母亲离开。
阿霖从小无父无母,与外婆两人相依为命。
阿霖一直是个乐天派,每次看到程诺因为父母吵架饿肚子的时候,总是笑嘻嘻地拉起她,回到家后喊外婆一声:外婆,阿诺饿了!
十分钟后,外婆就会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程诺的面前,一脸慈爱:来,尝尝外婆的手艺。
后来,她离开了,阿霖也走了,她再也没尝过那碗熟悉的味道。
3
许州进课室后扫了一眼四周,寻着那一道身影,发现她缺席时,眼下微沉。
在他的印象里,她不曾迟到过。
直到下课,她依然没有出现。
许州喊住了平时与她走得近的一个女生,佯装无意问起她的情况,女生说,她家人生病了,她请了假去照顾。
心里想着事,回到楼下小区的许州一眼望见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时,心下一喜,快步走了上前。
“许老师?”
程诺有些惊讶,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许州。
“程同学,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许州敛着眼中的欢喜,故意板着脸。
“呃,不好意思老师,我今天有点事,所以请了假。”程诺有些气短,虽然与班主任请了假,但在被自己缺勤的老师面前,始终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
“那,你没什么事吧?”望着眼前的她一脸诚挚的样子,许州的心底早已成了绕指柔。
十年前,她小小的身子便入了他的心底。十年来,他不是不近女色,只不过是想等一人罢了。
只是,再见到她,发现十年前那一脸婴儿肥的小女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女孩时,他却有些怯步了。或者说,他怕她已心有所属,怕他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之选。
“啊?没事没事。”许老师突如其来的关怀,让程诺有些不习惯之余挠了挠耳边的碎发。
“我帮你拎吧。”程诺还在发呆之际,许州已拿过她手上拎着的大袋小袋,大步向前走去。
那是往着他们的家的方向,不,准确来说,他们分别的家。
程诺第一次在家门口碰见许州的时候,是她回到这里的第二个月。那时候,她已经开学,也见过了作为老师的许州,他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一本正经却又十足的斯文儒雅,台下有女学生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他也不恼,只是脸色微凉,送来一句“上课时间不许谈论学业以外的话题”。
台下的女生不依不饶,“老师,那下课后呢?”
此时的他不再理会,转过身板起书来。
后来,她听得女生们提起他,不外乎是“高冷”、“有个性”、“帅得一批”等等褒贬不一的评价。
那天,她起得早,想着趁上课前去图书馆借来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一本书,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与她投缘,特别为她留意了前两个星期去借却不见在书架上的书,说书昨日晚上有人归还了。
在锁门的时候,听见隔壁刚好有人出来,她低头锁好了门,转身的时候,一眼就撞上了站在门前的他。
“许,许老师?”
4
外婆不见了!
程诺收起手机匆匆跑出教室,还未出学校大门就被人一把拦住。
“程同学,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教室吗?你”许州挡在了程诺的面前,发现她竟然逃课,因为上一节是他的课,一堂两节,现在不过是课间休息时间。
正想责备一句,下一秒却因为她眼底的惊慌和无措停住。
“许老师,对不起,我,我临时有事,我回来再补请假条。”程诺不敢逗留,绕过许州跑到路边打车。
许州站在原地,望着她上车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抬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程诺赶到养老院的时候,负责外婆日常起居的林姑娘正四处张望着,一见到程诺跑过来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程**,你可来了!”
“还没有找到外婆吗?”程诺停下,微微喘着气,见林姑娘摇摇头,愈发心急如焚,“外婆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还是找不到林婆婆。”找了大半个下午的林姑娘也是急得嘴角冒泡。
外婆夫家姓林,外面的人皆喊她林婆婆。
“那你继续在院里附近找找,我到外面去找一下,有消息了通知一声!”程诺举了举手上的手机,林姑娘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发现程诺已经跑远了。
外婆患上老年痴呆已有近三年的时间,仅有的几个亲戚知道后避之不及,街道办的人没了办法,只好把无法自理生活的外婆送进了养老院。
程诺想起与林姑娘聊过关于外婆的状况,心里又气又疼,气那些凉薄的人心,心疼外婆孑然一身,身边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
外婆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天色已微沉。
程诺看见扶着她的男人,惊讶:“许老师,你怎么会”
“许先生,原来林婆婆去找你了啊!”程诺惊讶之际,一旁的林姑娘已经从许州手上接过了外婆。
林姑娘在电话里说,外婆被一个熟人安全送回来了,她方放下胸口悬着的大石火速赶回来,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熟人会是许州。
许州见到程诺的时候,眼底亦闪过惊讶,而后了然。
或许他们都想不到,离开的阿霖,会成为他们的红线,牵扯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对方。
5
安顿好外婆后,程诺与许州从养老院离开。
许州开了车来,自然而然地当起了柴可夫斯基,程诺也没有推脱,毕竟门对门的。
“许老师,我请你吃饭吧。当是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外婆。”
车至半途,程诺看了下时间,提出了晚餐的邀请。
专心开车的许州没有犹豫,应了一声:“好。”
当食物逐渐铺满餐桌时,程诺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许老师,你怎么认识外婆的?”
许州抬头看了眼程诺,答:“因为阿霖。”
阿霖?许州还认识阿霖?程诺思绪有些乱了时,许州又给出了答案。
“阿霖是我很久以前在一次短程马拉松上认识的朋友。”
阿霖喜爱运动,程诺是知道的。
十年前,刚满十三岁的阿霖就一直鼓动她一起去参加马拉松,后得知须年满十三才有参赛资格而程诺又小她一岁时,不得不放弃了游说一个人跑去参赛。
后来,程诺听阿霖提起,马拉松可太有趣了,她还认识了一枚帅气的小哥哥。
许州,就是阿霖口中的那位帅气小哥哥?
“阿霖她”想起阿霖,程诺有些艰涩地开口。
“阿霖以前,常提起你。”许州的声音徐徐传来,程诺抬起头望他,似乎想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阿霖离开的时候,连个告别都没有,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埋怨的。
阿霖明明有她所有的****,偏偏她生病、离世的消息还是她无意中从一个不是很相熟的同学口中得知的。而那时,阿霖已经走了整整三年。
她怨阿霖明明生病了还假装无事,与她聊天时总是生气满满的样子。其实程诺知道,她气的是自己,好几次通电话时她分明听到了阿霖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却又总被她几句四两拨千斤的玩笑话给转移了话题。
自从知道阿霖因病离世的消息后,程诺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如果她能多上点心,或许她就不会连阿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可惜这偌大的世界没有如果。
而那三年里,她竟然还以为阿霖变了,不理她了。
却不知,阿霖怕她伤心,连一点点难过都舍不得带给她。
6
许州望着眼前湿了眼眶的女孩,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最后还是忍住了。
认识阿霖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有着怎样的牵连。
但现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两个字。
知道阿霖得了重病的消息时,他很惊讶,那么年轻的女孩,命运实在太不公。
他与阿霖的交集其实不多,大约听她讲起,她和外婆一起生活,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在医院见到阿霖时,病房里还有一伙人自称是她的亲戚,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不过是觊觎她家那一点房产罢了。
后来,当他再听到有关阿霖的消息时,她已经走了,她的外婆被送进了养老院,而那些所谓的亲戚早已不见踪影,说是得知阿霖家的房子也被抵卖了给阿霖治病。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驱使,或许是想起从小陪伴自己成长却在早些年去世的奶奶,许州打听了阿霖外婆入住的养老院,有时间时便去探望,聊些近况,偶尔也带她出去外面走走。那时候外婆的身体还好,只是近两年,她的身体和记忆都每况愈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外婆会一个人寻到他的学校来。
正如他怎么也想不到,阿霖口中很好很好的朋友是程诺。
夜里,程诺躺在床上,想起许州说的话,阿霖只想她开心地生活,眼泪又忍不住湿了枕头。
从小目睹了父母相爱最后两败俱伤的婚姻,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世上也只有阿霖和外婆心疼她,给她冷寂的的人生带来一抹暖阳。
十年前,父母离婚,母亲很决绝地连夜拉着她离开,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全部抹去。
她急着找阿霖和外婆告别,跑到阿霖家时发现大门紧闭,到阿霖再回来时,她已经被母亲拉着上了一辆驶向另外一座陌生城市的大巴。
那时候,手机并不普遍,幸好她们还有着共同的****。阿霖没有怪她的不辞而别,还安慰她,等她考上了大学,就报读她那座城市的大学。
只是阿霖又再次失约了。阿霖跟她说抱歉的时候,程诺记得,自己还对阿霖说了些恼人的话,却不知道那时候的阿霖已经病得很重了。
程诺想不起,当她听到阿霖已经不在的消息时,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了。
悲伤?无措?失落还是心如死灰她竟然记不起来了,但是她坚持着的一个念头,就是阿霖又调皮了,在跟她开玩笑呢。
母亲嫁了一个外国的大叔,说等她毕业后就不再管她了,她要和那个男人环游世界去。
程诺无所谓的笑笑,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母亲在不在身边对她来说早已不是必需品。
只是她心底很清晰,完成在这里的学业,她就马上回去见阿霖了。
7
因为外婆的关系,程诺与许州的关系亲近了些。
一天,正上着课,讲台上的许州偶尔望过来的眼神,让台下坐着的程诺心底有些麻乱。
同排坐着的苏舞突然挨了过来:“程诺,你和许老师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哦。”
程诺错愕,心弦似被突然拨动般撩了一下,然后又马上低下头掩饰:“别乱说!”
见惯父母婚姻里的一地鸡毛,程诺对于男女间的感情从来没有期待,更没有主动。曾经有一个追了她许久的人,最后破罐子摔破,质问她他到底哪里不好,她才看不上他?
程诺苦涩地笑笑,也只能抱歉地拒绝,转身。
那个人很优秀,只是她没有勇气开启一段无法预知结果的感情。
她怕全身心投入后,短暂的甜,换来的不过是那个人日渐冷却的心和一言不合的暴虐。
所以,她一直坚信,明哲保身才不会惹来最后的一地鸡毛。
许州觉得,今天这一堂课是他上得最心不在焉的一堂课了。下了课后,刚好下午六点,许州第一次抢在学生们前面走出了教室。
因为今天他约了心中的女孩,一起去探望外婆。
程诺在学校外面转角的路边等着那一辆熟悉的车,看到那辆车慢慢靠近,看清楚了驾驶座上的人后,心中忍不住莞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舞怀疑他们的关系,其实也不全是胡言乱语。
起码现在的他们,像极了一对为了更好地照顾外婆而结成的联盟。
他说,他早已把外婆当作了自己的家人,与她一样的心愿,一起陪着外婆走完剩余的人生。
外婆的身体需要有人随身照顾,三餐需要人照料,他们无法把外婆接回家,但他们可以多一些陪伴,让外婆的余后人生,除了养老院的那一些老朋友,还有他们这两个家人。
程诺心底其实是很感谢许州的,虽然她是他的老师,但是与他相处久了,她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否早已认识。
程诺还隐约感到,许州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有点不一样,不是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关心,而是一种程诺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是许州不说,程诺不敢确定,也不会去戳破。
或许目前这般不远不近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一种相处方式了吧。
程诺心中千般思绪过,许州自然不知道她暗自做了哪些决定,正如程诺也不知道,她想着清如水朋友般相处的许州心中也有了新的焦灼。
许州发现,班里的一个男学生,近来对程诺献殷勤是不是有些过了火?
他承认,自己开始有了新的危机感了。
8
外婆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平日里走了几步就说累的她,在程诺和许州的搀扶下,绕着养老院附近的江边走了几圈。
“阿诺,外婆老了。”几圈后,程诺陪着外婆在江边的石椅上稍作休息,许州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水。
听到外婆有些沧桑的感概,程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似乎被风吹入了沙子,有些涩涩的疼:“外婆,你年轻着呢。”
“呵呵,你这丫头就尽说些瞎话哄我这老太婆。”外婆拍了拍程诺的手背,许是不放心她,又望见不远处走过来的许州,带了些寄托的声音继续说道:“许州是个不错的孩子,外婆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
“外婆”程诺听见这话心中又不自觉地一顿,外婆这样说,苏舞也这样说,难道他真的对她有着那样的想法?
许州越走越近,程诺的心愈发乱了。
回去的路上,程诺出奇的安静,恰好红灯,许州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她。
“怎么了?”许州突然望过来,程诺一下子惊觉起来,见他依然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由有些狐疑地摸了摸脸。
“我脸上沾了东西吗?”程诺不确定地问道。见许州点头,程诺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些窘迫起来,想要打开车内后视镜检查一下自己的脸到底哪里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别动。”
程诺真的就不动了。他的手握上来的那一刻,程诺就仿若被点了穴般,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骗你的。”许是看见女孩眼里的无措和茫然,许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是否有些不合适。
她似乎被吓到了。
“滴滴滴~”
绿灯了,后面的车龙鸣了喇叭催促着。许州连忙抽回手启动车子,程诺微微抬起的手也缩了回去。
“程诺。”许州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啊?”程诺站在自家门口,手上的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还来不及转动,听见他喊她,似条件反射般,一下子转过身来。
“没事,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明天早上我没有课,没办法顺路搭你去学校了,记得不要赖床迟到了。”看见她的反应,许州忍不住笑了笑,又佯装一本正经地温馨提醒。
他的笑今日尤为令人如沐春风,程诺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有好几秒沉溺在那一抹笑容下,又猛然惊醒,语气里带了些不自觉的羞赧,“我才不会迟到呢!”
一、选项介绍
特工抓捕对象:阿诺
选项A→A:打特工
选项B→B:紫贵图灵机/1万黑蝌蚪
选项B→A:5万黑蝌蚪
二、注意事项
1、AA选项打特工,根据每种特工都有绿贵,已拿到绿贵的往后会给白蝌蚪以及灵魂。特工等级:超级、高级、中级、低级
2、嫌疑人和特工一样也有级别,具体识别方式看被抓住的奖金即可。奖励10万、5万、1万、1000黑蝌蚪的嫌疑人分别对应级别为超级、高级、中级、低级。猜想级别越高的特工抓住成功率越高,级别越高的嫌疑人越难被抓住。
3、BB如果显示结束流程,则选择BA:如为预计耗时2m,则选择BB,概率给贵重。
4、BA有三种情况,从目前抓住的来看给的都是黑蝌蚪,被报复可能给贵重、器官。
5、每个嫌疑人的BB是否直接结束、BA是否被抓住以及报复都是随机的。
6、同一嫌疑人BB的谢礼也可能会不同。
7、重复性事件,如特工、落魄的贵族等,出现间隔时间为12小时,至于是否是特工完全随机。大家可以考虑定点去蹲他们。
王者之心2点击试玩
代表着新旧交接正式开始。终结者6代表传承,尤其最后阿诺关机时,他的信息删除系统关键对象莎拉康纳时,代表着新旧交接正式开始。阿诺年迈感叹着一代动作巨星的谢幕,沿用过去的配乐相当经典,终结者6,有种紧迫感,追击感,视觉被冲激,人物帅气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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