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请假去表白,老板批准并报销路费外加奖励。
具体情况:
5月10日,@银川发布 发布了一张请假条立即在网上火了起来,最让吃瓜群众羡慕的是,这样的请假理由竟然被通过了,并且总经理审批“成功(表白)报销往返路费,另奖励800元。
从中,我们能看到写假条的是银川某项目设计部一名张姓员工。在事由一栏,除了写明去西安表白外,小张写道:“表白成功请假3天,不成功5天!”,关键是,重要事情说三遍,通过了!通过了!通过了!
对于这一事件,不少网友表示,公司还招人吗?另外也有人说:
这一请假条让人想到:最任性请假条
2016年2月,杭州一家大型汽车企业的员工顾先生向领导请假,假条上写着:元宵节,我想带爷爷回到25岁,陪爷爷再年轻一次。
结果领导回复:“只要动起来,年轻什么时候都不晚,即使是到80岁。批准假期。”最后还说了一句:“让年轻活出动静。”
这张请假条晒到网上后,网友大呼“任性”。最后这位批准请假的领导索性做出决定,元宵节全体放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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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第三次从天而降落在身上时,黎安知道自己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拍拍屁股站起来,黎安捏着羽毛球朝周勉走过去。等走得近了,她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周勉怀里,哼哼唧唧的一副作妖相。
周勉没动,冷眼睨她,“你干什么?”
黎安仰头,蹙眉噘嘴地扮可怜,“周同学,你的羽毛球砸了我三次,我要点儿赔偿费不过分吧?”
“你想怎么样?”周勉问。
“听说二楼食堂新开了一家石锅拌饭。”黎安意有所指,眨巴着眼看他。
她惯会如此,善用无辜的表情,骗得人心软。周勉偏过头,硬着心肠说:“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的饭钱还没有还我。”
“周勉,你什么意思?!”黎安提高了声,一下凶相毕露,“之前明明就是你情我愿的,现在来跟我翻旧账,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怀恨在心才这样的吧?”
“是。”周勉不否认,“以前请你吃饭,或者说被你蹭饭,是以为你喜欢我。可那天你都明明白白拒绝我了,我总得把饭钱要回来,免得人财两空。”
“是不是真要我还?”黎安狠狠瞪着他。
“是。”周勉态度坚决。
“你!”黎安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周勉对她,一向有求必应,好说话到让她几乎忘了他骨子里是多冷漠理智的人。现在突然这么不近人情,她真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其实那天拒绝他,她原本以为他会转身就走,之后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谁知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轻微停顿后居然要她把之前跟他蹭吃蹭喝的钱都还他。
她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那是他给自己找台阶,甚至刚才在操场上看见他,他的羽毛球第一次落在她身上时,她都还当他是看了自己在朋友圈发的求江湖救急的消息,上赶着来给她送吃的。
可原来他是用这种方法提醒她还钱么?
“周勉,”黎安想到什么,试探道,“你该不会是存了我要还不起,就会对你以身抵债的念头吧?”
“你想多了。”周勉神情坦荡,“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很务实,最懂及时止损。人是人,钱是钱,没有心的以身抵债,还不如装在口袋里的钱来得实在。”
“你!”黎安气得跺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周勉眯了眯眼,她这无赖劲儿倒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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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勉和黎安是高中同学。
俩人不在一个班,原本该是毫无交集的。只是那一回运动会,俩人都去办公室请假,碰巧撞在了一起。
彼时,黎安使出了毕生的表演才能才骗取了一张请假条。周勉却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只干巴巴地说了句“我要请假”,居然就被准了。
从办公室出来,黎安看着周勉,一脸崇拜,“同学,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请假心得?”
周勉看都不看她,脚下生风,大步往校门口走。
黎安不死心,迈着小短腿紧追不舍,“这位同学,同是天涯请假人,相互交流,取长补短嘛。你比如说我,我就是拼演技,我能从头到脚一个月不重样地疼一遍……”
她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大有他不回应她就会一直说下去的意思。周勉有些不耐烦,停下脚步看她,“我的秘诀就是稳坐年级第一,你行么?”
“这个……真不行。”黎安为难地说,说完想到什么,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周哑巴?”
“你才是哑巴!”周勉瞪她。
他打小性子冷,不爱说话,一度被神经兮兮的周妈妈怀疑有自闭症,动不动就想带他去医院检查。自家母亲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别的人,只是没想到传来传去,竟然都把他传成了个哑巴。
“没事,就算你是哑巴,你也是最好看最聪明的哑巴。”黎安坏心眼地作弄道。
周勉懒得理她,迈开腿往前走。
黎安又跟上,还熟络地套近乎,“你请假是要去哪儿啊?”
周勉睨她一眼,没出声。
他觉得她但凡有点儿眼力见儿,都看得出来他不想理她,会自己识趣走开。可他实在高估了黎安。
她不仅没走,还一路跟着他上了公交车,全程无视他的沉默,拽着他自说自话,搞得旁边阿姨看他们明显是一副看“早恋加逃课的问题学生”的复杂表情。
好容易捱到下车,周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黎安一脸无辜,“我问你你不说,那我只能自己跟着来看看了。”
“……”周勉无语至极,深吸一口气,指着C大校门,“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就是来这儿看一场篮球赛。”
“哦,这样啊。”黎安笑了笑,自觉十分体贴地说,“一个人看比赛多没意思,我陪你吧。”
“你陪我?”周勉有些不明白她的脑回路,“那你费那么大劲儿请假,难道是闲着没事?”
黎安点头,“就是闲着没事,才请假的啊。”
这逻辑,周勉简直大写的“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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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托黎安的福,周勉原本只想安安静静看一场比赛,结果却弄得全场瞩目。因为她在旁边,生动地给他演示了什么叫一个人抵得上一支啦啦队。
等看完比赛出来,已经是放学时间了,正好各回各家。
回去的车上,周勉是习惯性沉默,黎安也一扫之前疯癫话痨的状态,安静得有些不像她。她情绪反差之大,叫周勉始料未及。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看着昏黄光线下沉默的侧脸,他竟然觉得这才是真的她——落寞又孤独,而那个热情活泼的影像更像是迎合这个世界的虚伪产物。
下了车,周勉犹豫着要不要说再见,本来他是想如果她还像之前那样拽着他啰里啰嗦,他绝对撒腿就跑,可现在……
“周同学,”黎安先出声打破沉默,“你请我看比赛,我请你吃饭吧。”
“谁请你看比赛了!”周勉小声反驳一句,却不知怎么没有拒绝。
或许是之前先入为主觉得她该是习惯了单方面做决定,或者是天生死皮赖脸的人,突然这么客气,甚至带了两分拘谨和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反而有些不忍心。
“嗯,没有请没有请,是我自己赖着要去的,那就当我赔罪吧。”黎安赶紧说。
周勉“哼”一声,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黎安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又问道:“去么?”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周勉一句不情不愿的反问:“吃什么?”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黎安松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拒绝我呢。我这么脸皮薄的人,要真被拒绝,说不准会哭的。”
“你要是脸皮薄,别人岂不是要满大街找脸。”周勉忍不住回怼。
俩人笑闹两句,周勉掏出手机给自家母亲打电话报备,不出意外地招来连番追问。周妈妈在电话那头兴奋又八卦,问他跟谁一起?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什么时候回?用不用去接他……
末了,还非要让黎安接电话,以做证明。
周勉无奈,只能把电话递给黎安。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母亲什么意思,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晚归,还是跟女生,她心里那簇八卦的小火苗怕是瞬间就熊熊燃烧了。
黎安一脸蒙逼地接过电话,有些怀疑自己跟周勉是拿错了剧本。
等挂了电话,黎安饶有兴味地盯着周勉,“你妈是不是怕我把你拐跑了呀?”
听出她的调侃,周勉恶狠狠瞪她,“你别听她胡说,她就那样。言情小说看多了,明明年纪一大把了,还小女孩似的喜欢……喜欢脑补这种恶俗的高中恋爱故事。你也别出去乱说。”
“乱说什么?我觉得很好啊,你妈妈一定很幸福才会这样,而且她很爱你。”黎安看着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我们是同类呢,但是真好,你不是。”
她的笑里满是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成熟和悲凉,可周勉并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转了话题问道:“你不用给家里打电话么?”
“不用啊,我一个人住。”黎安无所谓地说。
“一个人住?”
“嗯,是不是很酷?”
后来周勉无数次想,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多问一句,问她什么“同类”?什么“不是”?也不至于让她又独自悲伤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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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去吃饭吧。”周勉最终还是妥协。
黎安欢呼一声,得了便宜又卖乖,“周同学,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周勉冷哼,“不,我就是怕你饿死了,我这笔钱就彻底成了坏账,收不回来。”
他说着,转身往餐厅走。黎安赶紧跟上,开玩笑,万一这金主反悔了,她上哪儿哭去。
走了两步,黎安没话找话:“周同学,你放心,以咱们俩的交情,我如果真的哪一天饿死了,也一定会把遗产留给你的。”
“你都能饿死了,还能有遗产给我?”周勉斜眼看她。
黎安脸一红,强撑道:“如果,如果我有的话。”
周勉叹一口气,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喜欢这姑娘什么。明明长相一般,还不靠谱,连智商都是最多小学毕业的那种水平,他怎么就偏偏一头栽在了她手里?
“周勉,我突然想到一个发财致富的路。”走了两步,黎安忽然很兴奋地拽住他袖子,“前两天我被一个艺术系的姑娘堵宿舍门口,跟我要你的****,我特别讲义气地拒绝了。你说我要真高价卖你信息的话,她们肯定会买的吧?从一些平常的社交账号,到你不为人知的喜好……”
她越说越兴奋,俨然当这是一份可持续发展的事业,末了还特别正式地问:“周同学,你要不要跟我签个约,让我做你的独家经纪人?”
周勉淡淡看她一眼,“签婚约?”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也辨不出真假,声音里更是透着两分漫不经心,叫你无从猜测他的真实心意。可若你对上他的眼睛,就会看见那里面满溢的深情,以及隐隐的期待和不安。
黎安偏过头,不敢看他,暗自平息着胸口处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情感,镇定道:“周同学,你……”
她才说了一个字,周勉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眼睛。
“怎么了?”黎安用力掰开他手,看见不远处徐琛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这年头有几个女友很正常,反正早晚会分的,你还有机会。”周勉看着她。
那天黎安拒绝他时,说她有喜欢的人。可这些年,他对她严防死守,如果还能叫她对旁人生出心思,那只能是比他更早出现在她世界里的,她的邻居徐琛。
“你这是在安慰我么?你为什么这么傻?”黎安看着他,鼻头有些发酸。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做不到。黎安,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周勉的声音无奈又疲惫。他天性内敛,又习惯自我克制,从未对什么表现出强烈到必须拥有的感情,可她是个例外。她是他的全部欲望,不能拒绝的本能。但凡他能对她狠下心,他都不至于这么狼狈,死皮赖脸要留在他身边。
从来骄傲自信的少年,竟然会有这样挫败又无助的时候。
黎安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半晌,竟鬼使神差地踮着脚吻住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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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吻之后,俩人之间变得有点儿奇怪。
就是之前拒绝周勉的时候,黎安都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相处。
一连三天,她都没出宿舍门,就怕遇见周勉不知道说什么,俩人会尴尬。周勉曾打过来电话,她吓得直接给挂了,挂完又觉得失落,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闹腾。
室友看不下去,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黎安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惨兮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们一时鬼迷心窍对自己的异性好友那什么了,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从前一样?”
“你终于忍不住对咱们周学霸伸出魔爪了?”室友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八卦道,“你是把人家给亲了摸了,还是直接扑倒了?”
“你能不能有点当代女大学生的端庄矜持?!”黎安一脸正义。
“要我端庄矜持?那你倒是给我起个模范带头作用啊。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说的话,是不是典型的渣女行为?占了人家便宜,还想退回到朋友身份,可能么?”
“我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就是……”
黎安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徐琛打来的,说要请她吃饭,顺便介绍女朋友给她认识。
到了餐厅,一眼先看见周勉,黎安怂得想逃,又怕被徐琛看出来什么,只能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信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徐琛几乎立刻就察觉了俩人之间的诡异气氛,轻笑一声,“怎么?吵架了?我还以为你们俩永远不会吵架呢。”
他说得有些吃味,可周勉却觉得刺耳,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没吵架,是我们接吻了,正害羞呢。”
黎安呛了一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震惊地看着周勉。(小说名:《男友太套路》,作者:周寒舟。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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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第一次见到程诺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邻居。
那时候,许州还是本市重点一中的高三学生,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个市级的作文比赛。
他的语文成绩向来不错,作文也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传阅,对于那次的大赛自然是信心满满,学校里的老师也对他寄予了厚望。
只是最后出来的评选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他堂堂重点一中的文科才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一小女孩!
颁奖仪式那天,他站在台下朝领奖台望过去。台上的人,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嵌着一双有些大得过分的眼睛,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一个小女孩,竟然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原来她的名字叫程诺。
十八岁那年,许州记住了一个叫做程诺的小女孩。
十年后,当他在考研学生名单里看到“程诺”的名字时,又惊又喜,怕是同名同姓,怅然若失间,又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喊道“程诺”,抬头就撞进了那汪秋水里。
真的是她。
许州兴奋地搓了搓手,只是女孩的视线很快就移开,走到刚刚喊她的导师身旁。
程诺离开后,许州听到刚刚与她对话的导师称赞道:程诺是他见过的最有才气的一个学生。
许州在一旁听着,丝毫不怀疑。她的才气,他可是在十年前就领教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称赞她时,许州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许州去了外地上大学后,曾经有托在老家上学的同学打听程诺的消息,只是她好像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有人说她随家里人搬到其他城市了,也有人说她被父母送去了国外读书种种传言,也没有一个真切的说法解释她到底去了哪里。
同学挪揄他是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妹妹,他惊了一下,反驳:别乱开玩笑。
在同学将信将疑的打量下又欲盖弥彰,他只是想知道那个赢了自己的小女孩有没有输给了别人而已。
十年的时间里,他按部就班地读完大学,然后受邀回了家乡的一所高校任教。十年的时间里,他一心钻研在课题上,身边的父母和朋友一度以为他性取向出了问题,甚是忧愁。只有他无奈地笑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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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程诺,考研考回了老家的大学。
不喜欢与人合住的她,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搬进去的那天,听见对门有人喊“许州”,她从敞开的大门往外张望,只看见对门屋里有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闪过。
收拾好屋里的行当后,程诺转了几路公交,在一家养老院门前下了车。
阿霖的外婆,住在这里。
还没回来的时候,她通过电话从养老院的林姑娘口中得知,外婆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
十年未见,外婆是否还记得自己,程诺心里有些忐忑。
十年前,外婆但凡做了好吃的,必使阿霖给她捎上一份,虽然她们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但外婆总是心疼她,或许是因为她的父母是一对冤家,相互厌恶却又死死纠缠,常年争吵不休。
初二那年,父母终于不愿意再吵,放下了纠缠多年的执念,离了婚。
程诺判给了母亲,随着母亲搬离家乡,去了距离很远很远的城市,继续读书,继续生活。
“外婆。”
程诺走进房间的时候,外婆正背对着她,身着一套有着些年月的衣裳,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对于程诺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
“外婆。”
程诺又喊了一声,花白了头发的外婆终于动了一下,回头。
“外婆,我是阿诺。我回来了。”
外婆脸上的皱褶很深,一双眼睛也不如十年前清明了。
“阿,阿诺?你是阿诺?”外婆颤巍着握住程诺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般,定着眼睛瞧了许久。
“是啊外婆,我是阿诺,我回来了。”
程诺的眼睛忽地红了,又怕外婆瞧出了异样,忙转过头调整了下情绪。
阿霖怎么这么残忍,舍得丢下外婆一个人先走了呢?
程诺心里对阿霖有些责备起来。
十年以前,她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直到后来她随母亲离开。
阿霖从小无父无母,与外婆两人相依为命。
阿霖一直是个乐天派,每次看到程诺因为父母吵架饿肚子的时候,总是笑嘻嘻地拉起她,回到家后喊外婆一声:外婆,阿诺饿了!
十分钟后,外婆就会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程诺的面前,一脸慈爱:来,尝尝外婆的手艺。
后来,她离开了,阿霖也走了,她再也没尝过那碗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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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进课室后扫了一眼四周,寻着那一道身影,发现她缺席时,眼下微沉。
在他的印象里,她不曾迟到过。
直到下课,她依然没有出现。
许州喊住了平时与她走得近的一个女生,佯装无意问起她的情况,女生说,她家人生病了,她请了假去照顾。
心里想着事,回到楼下小区的许州一眼望见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时,心下一喜,快步走了上前。
“许老师?”
程诺有些惊讶,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许州。
“程同学,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许州敛着眼中的欢喜,故意板着脸。
“呃,不好意思老师,我今天有点事,所以请了假。”程诺有些气短,虽然与班主任请了假,但在被自己缺勤的老师面前,始终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
“那,你没什么事吧?”望着眼前的她一脸诚挚的样子,许州的心底早已成了绕指柔。
十年前,她小小的身子便入了他的心底。十年来,他不是不近女色,只不过是想等一人罢了。
只是,再见到她,发现十年前那一脸婴儿肥的小女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女孩时,他却有些怯步了。或者说,他怕她已心有所属,怕他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之选。
“啊?没事没事。”许老师突如其来的关怀,让程诺有些不习惯之余挠了挠耳边的碎发。
“我帮你拎吧。”程诺还在发呆之际,许州已拿过她手上拎着的大袋小袋,大步向前走去。
那是往着他们的家的方向,不,准确来说,他们分别的家。
程诺第一次在家门口碰见许州的时候,是她回到这里的第二个月。那时候,她已经开学,也见过了作为老师的许州,他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一本正经却又十足的斯文儒雅,台下有女学生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他也不恼,只是脸色微凉,送来一句“上课时间不许谈论学业以外的话题”。
台下的女生不依不饶,“老师,那下课后呢?”
此时的他不再理会,转过身板起书来。
后来,她听得女生们提起他,不外乎是“高冷”、“有个性”、“帅得一批”等等褒贬不一的评价。
那天,她起得早,想着趁上课前去图书馆借来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一本书,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与她投缘,特别为她留意了前两个星期去借却不见在书架上的书,说书昨日晚上有人归还了。
在锁门的时候,听见隔壁刚好有人出来,她低头锁好了门,转身的时候,一眼就撞上了站在门前的他。
“许,许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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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不见了!
程诺收起手机匆匆跑出教室,还未出学校大门就被人一把拦住。
“程同学,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教室吗?你”许州挡在了程诺的面前,发现她竟然逃课,因为上一节是他的课,一堂两节,现在不过是课间休息时间。
正想责备一句,下一秒却因为她眼底的惊慌和无措停住。
“许老师,对不起,我,我临时有事,我回来再补请假条。”程诺不敢逗留,绕过许州跑到路边打车。
许州站在原地,望着她上车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抬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程诺赶到养老院的时候,负责外婆日常起居的林姑娘正四处张望着,一见到程诺跑过来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程**,你可来了!”
“还没有找到外婆吗?”程诺停下,微微喘着气,见林姑娘摇摇头,愈发心急如焚,“外婆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还是找不到林婆婆。”找了大半个下午的林姑娘也是急得嘴角冒泡。
外婆夫家姓林,外面的人皆喊她林婆婆。
“那你继续在院里附近找找,我到外面去找一下,有消息了通知一声!”程诺举了举手上的手机,林姑娘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发现程诺已经跑远了。
外婆患上老年痴呆已有近三年的时间,仅有的几个亲戚知道后避之不及,街道办的人没了办法,只好把无法自理生活的外婆送进了养老院。
程诺想起与林姑娘聊过关于外婆的状况,心里又气又疼,气那些凉薄的人心,心疼外婆孑然一身,身边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
外婆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天色已微沉。
程诺看见扶着她的男人,惊讶:“许老师,你怎么会”
“许先生,原来林婆婆去找你了啊!”程诺惊讶之际,一旁的林姑娘已经从许州手上接过了外婆。
林姑娘在电话里说,外婆被一个熟人安全送回来了,她方放下胸口悬着的大石火速赶回来,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熟人会是许州。
许州见到程诺的时候,眼底亦闪过惊讶,而后了然。
或许他们都想不到,离开的阿霖,会成为他们的红线,牵扯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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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外婆后,程诺与许州从养老院离开。
许州开了车来,自然而然地当起了柴可夫斯基,程诺也没有推脱,毕竟门对门的。
“许老师,我请你吃饭吧。当是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外婆。”
车至半途,程诺看了下时间,提出了晚餐的邀请。
专心开车的许州没有犹豫,应了一声:“好。”
当食物逐渐铺满餐桌时,程诺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许老师,你怎么认识外婆的?”
许州抬头看了眼程诺,答:“因为阿霖。”
阿霖?许州还认识阿霖?程诺思绪有些乱了时,许州又给出了答案。
“阿霖是我很久以前在一次短程马拉松上认识的朋友。”
阿霖喜爱运动,程诺是知道的。
十年前,刚满十三岁的阿霖就一直鼓动她一起去参加马拉松,后得知须年满十三才有参赛资格而程诺又小她一岁时,不得不放弃了游说一个人跑去参赛。
后来,程诺听阿霖提起,马拉松可太有趣了,她还认识了一枚帅气的小哥哥。
许州,就是阿霖口中的那位帅气小哥哥?
“阿霖她”想起阿霖,程诺有些艰涩地开口。
“阿霖以前,常提起你。”许州的声音徐徐传来,程诺抬起头望他,似乎想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阿霖离开的时候,连个告别都没有,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埋怨的。
阿霖明明有她所有的****,偏偏她生病、离世的消息还是她无意中从一个不是很相熟的同学口中得知的。而那时,阿霖已经走了整整三年。
她怨阿霖明明生病了还假装无事,与她聊天时总是生气满满的样子。其实程诺知道,她气的是自己,好几次通电话时她分明听到了阿霖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却又总被她几句四两拨千斤的玩笑话给转移了话题。
自从知道阿霖因病离世的消息后,程诺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如果她能多上点心,或许她就不会连阿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可惜这偌大的世界没有如果。
而那三年里,她竟然还以为阿霖变了,不理她了。
却不知,阿霖怕她伤心,连一点点难过都舍不得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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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望着眼前湿了眼眶的女孩,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最后还是忍住了。
认识阿霖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有着怎样的牵连。
但现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两个字。
知道阿霖得了重病的消息时,他很惊讶,那么年轻的女孩,命运实在太不公。
他与阿霖的交集其实不多,大约听她讲起,她和外婆一起生活,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在医院见到阿霖时,病房里还有一伙人自称是她的亲戚,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不过是觊觎她家那一点房产罢了。
后来,当他再听到有关阿霖的消息时,她已经走了,她的外婆被送进了养老院,而那些所谓的亲戚早已不见踪影,说是得知阿霖家的房子也被抵卖了给阿霖治病。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驱使,或许是想起从小陪伴自己成长却在早些年去世的奶奶,许州打听了阿霖外婆入住的养老院,有时间时便去探望,聊些近况,偶尔也带她出去外面走走。那时候外婆的身体还好,只是近两年,她的身体和记忆都每况愈下。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外婆会一个人寻到他的学校来。
正如他怎么也想不到,阿霖口中很好很好的朋友是程诺。
夜里,程诺躺在床上,想起许州说的话,阿霖只想她开心地生活,眼泪又忍不住湿了枕头。
从小目睹了父母相爱最后两败俱伤的婚姻,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世上也只有阿霖和外婆心疼她,给她冷寂的的人生带来一抹暖阳。
十年前,父母离婚,母亲很决绝地连夜拉着她离开,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全部抹去。
她急着找阿霖和外婆告别,跑到阿霖家时发现大门紧闭,到阿霖再回来时,她已经被母亲拉着上了一辆驶向另外一座陌生城市的大巴。
那时候,手机并不普遍,幸好她们还有着共同的****。阿霖没有怪她的不辞而别,还安慰她,等她考上了大学,就报读她那座城市的大学。
只是阿霖又再次失约了。阿霖跟她说抱歉的时候,程诺记得,自己还对阿霖说了些恼人的话,却不知道那时候的阿霖已经病得很重了。
程诺想不起,当她听到阿霖已经不在的消息时,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了。
悲伤?无措?失落还是心如死灰她竟然记不起来了,但是她坚持着的一个念头,就是阿霖又调皮了,在跟她开玩笑呢。
母亲嫁了一个外国的大叔,说等她毕业后就不再管她了,她要和那个男人环游世界去。
程诺无所谓的笑笑,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母亲在不在身边对她来说早已不是必需品。
只是她心底很清晰,完成在这里的学业,她就马上回去见阿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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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外婆的关系,程诺与许州的关系亲近了些。
一天,正上着课,讲台上的许州偶尔望过来的眼神,让台下坐着的程诺心底有些麻乱。
同排坐着的苏舞突然挨了过来:“程诺,你和许老师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哦。”
程诺错愕,心弦似被突然拨动般撩了一下,然后又马上低下头掩饰:“别乱说!”
见惯父母婚姻里的一地鸡毛,程诺对于男女间的感情从来没有期待,更没有主动。曾经有一个追了她许久的人,最后破罐子摔破,质问她他到底哪里不好,她才看不上他?
程诺苦涩地笑笑,也只能抱歉地拒绝,转身。
那个人很优秀,只是她没有勇气开启一段无法预知结果的感情。
她怕全身心投入后,短暂的甜,换来的不过是那个人日渐冷却的心和一言不合的暴虐。
所以,她一直坚信,明哲保身才不会惹来最后的一地鸡毛。
许州觉得,今天这一堂课是他上得最心不在焉的一堂课了。下了课后,刚好下午六点,许州第一次抢在学生们前面走出了教室。
因为今天他约了心中的女孩,一起去探望外婆。
程诺在学校外面转角的路边等着那一辆熟悉的车,看到那辆车慢慢靠近,看清楚了驾驶座上的人后,心中忍不住莞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舞怀疑他们的关系,其实也不全是胡言乱语。
起码现在的他们,像极了一对为了更好地照顾外婆而结成的联盟。
他说,他早已把外婆当作了自己的家人,与她一样的心愿,一起陪着外婆走完剩余的人生。
外婆的身体需要有人随身照顾,三餐需要人照料,他们无法把外婆接回家,但他们可以多一些陪伴,让外婆的余后人生,除了养老院的那一些老朋友,还有他们这两个家人。
程诺心底其实是很感谢许州的,虽然她是他的老师,但是与他相处久了,她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他们是否早已认识。
程诺还隐约感到,许州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有点不一样,不是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关心,而是一种程诺自己也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是许州不说,程诺不敢确定,也不会去戳破。
或许目前这般不远不近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一种相处方式了吧。
程诺心中千般思绪过,许州自然不知道她暗自做了哪些决定,正如程诺也不知道,她想着清如水朋友般相处的许州心中也有了新的焦灼。
许州发现,班里的一个男学生,近来对程诺献殷勤是不是有些过了火?
他承认,自己开始有了新的危机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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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平日里走了几步就说累的她,在程诺和许州的搀扶下,绕着养老院附近的江边走了几圈。
“阿诺,外婆老了。”几圈后,程诺陪着外婆在江边的石椅上稍作休息,许州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水。
听到外婆有些沧桑的感概,程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睛似乎被风吹入了沙子,有些涩涩的疼:“外婆,你年轻着呢。”
“呵呵,你这丫头就尽说些瞎话哄我这老太婆。”外婆拍了拍程诺的手背,许是不放心她,又望见不远处走过来的许州,带了些寄托的声音继续说道:“许州是个不错的孩子,外婆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
“外婆”程诺听见这话心中又不自觉地一顿,外婆这样说,苏舞也这样说,难道他真的对她有着那样的想法?
许州越走越近,程诺的心愈发乱了。
回去的路上,程诺出奇的安静,恰好红灯,许州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她。
“怎么了?”许州突然望过来,程诺一下子惊觉起来,见他依然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由有些狐疑地摸了摸脸。
“我脸上沾了东西吗?”程诺不确定地问道。见许州点头,程诺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些窘迫起来,想要打开车内后视镜检查一下自己的脸到底哪里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别动。”
程诺真的就不动了。他的手握上来的那一刻,程诺就仿若被点了穴般,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骗你的。”许是看见女孩眼里的无措和茫然,许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是否有些不合适。
她似乎被吓到了。
“滴滴滴~”
绿灯了,后面的车龙鸣了喇叭催促着。许州连忙抽回手启动车子,程诺微微抬起的手也缩了回去。
“程诺。”许州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啊?”程诺站在自家门口,手上的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还来不及转动,听见他喊她,似条件反射般,一下子转过身来。
“没事,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明天早上我没有课,没办法顺路搭你去学校了,记得不要赖床迟到了。”看见她的反应,许州忍不住笑了笑,又佯装一本正经地温馨提醒。
他的笑今日尤为令人如沐春风,程诺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有好几秒沉溺在那一抹笑容下,又猛然惊醒,语气里带了些不自觉的羞赧,“我才不会迟到呢!”
记得距高考还有30天的时间,学校已经率先吹起冲锋号。一模二模三模,接踵而至;大考小考天天有。
在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学校使出压箱底的招数,投入更多资源提升我们的成绩。
首先晚上增加了两个小时的自由提问时间。高三晚自习时间,从6点到9点,高三冲刺阶段,数语外,物化生各科老师轮流坐班,学生遇到不会的问题可以随时到门外面向老师提问,老师一对一地答疑解惑。
其次延长考生学习时间。一般来说,我们上完课就要到宿舍睡觉。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里,学校延长了学习时间。每一个学生准备一个小桌子,放在床上,回到宿舍还可以自习45分钟。
那个时候,那个氛围,的确给人一种紧张感,压迫感。我所在的县级市,一共有三所高中,高中与高中也在暗暗较量。
高考前的一个月,就好比战争到了关键时刻,即使那些曾经表现不好的同学,此刻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学习这件事,还要靠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考前学校给考生开了一个动员大会,有一名专家慷慨激昂的演说,很是激发了学生斗志。那名专家也不简单,是学校花重金从北京请过来的。
高考前一个周,有一次放假时间。回到家里,爸爸妈妈从学校手里接过接力棒,又开始忙活起来。
高考当天,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中国文化习惯通过外在的表现形式,寄托情感的需要。穿衣打扮正好满足这种需要。考试穿紫色衣服——“只定对;或者多穿红色的衣服以表示大吉大利;一些衣服的品牌logo也很重要,比如高考时很少人会选择穿特步。
要想考的好,营养要跟得上。考前的那一段时间,母亲快要练成营养师。站在厨房里,眼睛盯着手机,手里忙碌着食材,那认真劲就像面对一场考试。万幸的是,妈妈没有完全听从别人的意见,让我吃太多的大鱼大肉,而主要以清淡的蔬菜为主,关于这一点我高兴。
考试的那一段时间,父母总是劝我,“放平心态”不停地安慰我,给我做心理辅导,但其实我知道,父母其实比我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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