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文天祥》

《宋史·文天祥》,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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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岳飞传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世力农。父和,能节食以济饥者。有耕侵其地,割而与之;贳其财者不责偿。飞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未弥月,河决内黄,水暴至,母姚抱飞座翁中,冲涛及岸得免,人异之。

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学射与周侗,尽其术,能左右射。侗死,溯望设祭于其冢。父义之,曰:“汝为时用,其徇国死义乎。”

宣和四年,真定宣抚刘浩募敢战士,飞应募。相有剧贼陶俊、贾进和,飞请百骑灭之。遣卒伪为商入贼境,贼掠以冲队伍。飞遣百人伏山下,自领数十骑逼贼垒。贼出战,飞阳北,贼来追之,伏兵起,先所遣卒擒俊及进和以归。

康王至相,飞因刘浩见,命招贼吉青,青以众三百八十人降。补承信郎。以铁骑三百往李固渡尝敌,败之。从浩解东京围,与敌相持与滑南,领百骑习兵河上。敌猝至,飞麾其徒曰:“敌虽众,未知吾虚实,当及其未定击之。”乃独驰迎敌。有枭将舞刀而前,飞斩之,敌大败。迁秉义郎,隶留守宗泽。战开德、曹州皆有功,泽大奇之,曰:“尔勇智才艺,古良将不能过,然好野战,非万全之计。”因授以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之常法,运用之妙,存乎于心。”泽是其言。

康王继位,飞上书数千言,大略谓:“陛下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书闻,以越职夺官归。

诣河北招讨使张所,所待以国士,借补修武郎,充中军统领。所问曰:“汝能敌几何?”飞曰:“勇不足恃,用兵在先定谋,栾枝柴以败荆,莫傲采樵以致绞,皆谋定也。”所然曰:“君殆非行伍中人。”飞因说之曰:“国家都汴,恃河北以为固。苟冯居要冲,峙列重镇,一城受围,则诸城或挠或救,金人不能窥河南,而京师根本之地固也。招抚诚能提兵压境,飞惟命是从。”所大喜,借补武经郎。

命从王彦渡河,至新乡,金兵盛,彦不敢进。飞独引所部鏖战,夺其X(打不出字,该字意思为“旗帜”)而舞,诸军争奋,遂拔新乡。翌日,战候兆川,身被十余创,士皆死战,又败敌。夜屯石门山下,或传金兵复至,一军皆惊,飞坚卧不动,金兵卒不来。食尽,走彦壁乞粮,彦不许。飞引兵益北,战于太行山,擒金将拓跋耶乌。居数日,复遇敌,飞单骑持丈八铁枪,刺杀黑风大王,敌众败走。飞自知与彦有X(过节),复归宗泽,为留守司统制。泽卒,杜充代之,飞居故职。

二年,战阼城,又战黑龙潭,皆大捷。从闾京保护陵寝,大战汜水关,射毙金将,大破其众。驻军竹芦渡,与敌相持,选精锐三百伏山下,令各以薪交缚两束,夜半,燃四端而举之。金人疑援兵至,惊溃。

三年,贼王善、曹成、孔彦舟等合众五十万,薄南薰门。飞所部仅八百,众惧不敌,飞曰:“吾为诸君破之”,左挟弓,右运矛,横冲其阵,贼乱,大败之。又擒杜叔五、孙海于东明。借补英州刺使。王善围陈州,飞战于清河,擒其将孙胜、孙清,授真刺使。

杜充将还建康,飞曰:“中原地尺寸不可弃,今一举足,此地非我有,他日欲复取之,非数十万众不可。”充不听,遂与俱归。师次铁路步,遇贼张用,至六合遇李成,与战,皆败之。成又遣轻骑劫宪臣犒军银帛,飞进兵掩击之,成奔江西。时命充守建康,金人与成合寇乌江,充闭门不出。飞泣谏请视师,充竟不出。金人遂由马家渡渡江,充遣飞等迎战,王躞先遁,诸将皆溃,独飞力战。

会充已降金,诸将多行剽掠,惟飞军秋毫无所犯。兀术趋杭州,飞要击至广德境中,六战皆捷,擒其将王权,俘签军首领四十余。察其可用者,结以恩遣还,令夜纵火,飞乘乱纵击,大败之。驻军钟村,军见无粮,将士忍饥,不敢扰民。金所籍兵相谓曰:“此岳爷爷军。”争来降附。

四年,兀术攻常州,宜兴令迎飞移屯焉。盗郭吉闻飞来,遁入湖,飞遣王贵、傅庆追破之,又遣辩士马皋、林聚尽降其众。有张威武者不从,飞单骑入其营,斩之。避地者赖以免,图飞像祠之。

金人再攻常州,飞四战皆捷;尾袭于镇江东,又捷;战于清水亭,又大捷,横尸十五里。兀术趋建康,飞设伏牛头山待之。夜,令百人黑衣混金营中扰之,金兵惊,自相攻击。兀术次龙湾,飞以骑三百、步兵两千驰至新城,大破之。兀术奔淮西,遂复建康。飞奏:“建康为要害之地,宜选兵固守,乃益兵守淮,拱护腹心。”帝嘉纳。兀术归,邀击于静安,败之。

诏讨戚芳,飞以三千人营于苦岭。方盾,俄益兵来,飞自领兵千人,战数十合,皆捷。会张俊兵至,方遂降。范宗尹言张俊自浙西来,盛称飞可用,迁通、泰镇抚使兼知泰州。飞辞,乞淮南东路一重难任使,收复本路州郡,乘机渐进,使山东、河北、河东、京畿等路次第而复。

会金攻楚急,诏张俊援之。俊辞,乃遣飞行,而命刘光世出兵援飞。飞屯三墩为楚援,寻抵承州,三战三捷,杀高太保,付酋长七十余人。光世等皆不敢前,飞师孤力寡,楚遂陷。诏飞还守通、泰,有旨可守即守,如不可,但于沙州保护百姓,伺便掩击。飞以泰无险可恃,退保柴墟,战于南霸桥,金大败。渡百姓于沙上,飞以精骑二百殿,金兵不敢近,飞以泰州失守待罪。

绍兴元年,张俊请飞同讨李成。时成将马进犯洪州,连营西山。飞曰:“贼贪而不虑后,若以骑兵自上流断生米渡,出其不意,破之必也。”飞请自为先锋,俊大喜。飞重铠越马,潜出贼右,突其阵,所部从之。进大败,走筠州。飞抵城东,贼出城,布阵十五里,飞设伏,以红罗为帜,上刺“岳”字,选骑二百,遂帜而前。贼易其少,薄之,伏发,贼败走。飞使人呼曰:“不从贼者座,吾不杀汝。”座而降者八万余人。进以余卒奔成于南康。飞夜引兵至朱家寨,又斩其将赵万。成闻进败,自引兵十余万来,飞与遇于楼子庄,大破成军,追斩进。成走蓟州,降伪齐。

张用寇江西,用亦相人,飞以书谕之曰:“吾与汝同里,南薰门、铁路步之战,皆汝所悉。今吾在此,欲战则出,不战则降。”用得书曰:“果吾父也”,遂降。

江、淮平,俊奏飞功第一,加神武又军副统制,留洪州,弹压盗贼,授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建寇范汝为陷邵武,江西安抚李回檄飞分兵保建昌军及抚州,飞遣人以“岳”字帜植城门,贼望见,相戒勿犯。贼党姚达、饶青逼建昌,飞遣王万、徐庆讨擒之。升神武副军都统制。

二年,贼曹成拥众十余万,由江西历湖湘,据道、贺二州。命飞权知潭州,兼权荆湖东路安抚总都管,付金字牌、黄旗招成。成闻飞将至,惊曰:“岳家军来也。”即分道而遁。飞至茶陵,奉招讨之,成不从。飞奏:“比年多年招安,故盗力强则肆暴,力屈则就招,苟不略加剿除,蜂起之众未可遽。”许之。

飞入贺州境,得成谍者,缚之帐下。飞出帐调兵食,吏曰:“粮尽也,奈何?”飞阳曰:“姑反茶陵。”已而顾谍若失意状,顿足而入,阴令逸之。谍归告成,成大喜,期翌日来追。飞命士蓐食,潜趋遶岭,未明,已至太平场,破其砦(营寨之意)。成据险拒飞,飞挥兵掩击,贼大溃。成走北藏岭、上梧关,遣将迎战,飞不阵而鼓,士争奋,夺二隘据之。成又自桂岭至北藏岭,连控隘道,亲以十万之众守蓬头岭。飞部才八千,一鼓登岭,破其众,成奔连州。飞谓张宪等曰:“成党散去,追而杀之,则协从者可悯,纵之则复聚为盗,。今遣若等诛其酋而抚其众,慎勿妄杀,累主上保民之仁。”于是宪自贺、连,徐庆自邵、道,王贵自郴、桂,招降者二万,与飞会连州。进兵追成,成走宣抚司降。时以盛夏行师瘴地,抚循有方,士无一人死疠者,岭表平。授武安军承宣使,屯江州。甫入境,安抚李回檄飞捕剧贼马友、郝通、刘忠、李通、李宗亮、张式,皆平之。

三年春,诏赴行在。江西宣谕刘大中奏:“飞兵有纪律,人恃以安,今赴行在,恐盗复起。”不果行。时虞、吉盗连兵寇掠询、梅、广、惠、英、韶、南雄、南安、建昌、汀、邵武诸郡,帝乃传命飞平之。飞至虔州,固石洞贼彭友悉众至粤都迎战,跃马驰突,飞即马上擒之,余酋退保固石洞。洞高峻环水,止一径可入。飞列骑山下,令皆持满,黎明,遣死士疾驰登山,贼众乱,弃山而下,骑兵围之。贼呼丐命,飞令勿杀,受其降。授徐庆等方略,捕诸郡余贼,皆破降之。初,以隆佑震惊之故,密旨令飞屠虔城。飞请诛首恶而赦胁从,不许;请至三四,帝乃曲赦。人感其德,绘像祠之。余寇高聚、张成犯袁州,飞遣王贵平之。

秋,入见,帝手书“精忠岳飞”字,制旗以赐之。授镇南军承宣使。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又改神武后军都统制,仍制置使,李山、吴全、吴锡、李横、牛皋皆隶焉。

伪齐遣李成挟金人入侵,破襄阳、唐、邓、随诸州及信阳军,湖寇杨么亦与伪齐通,欲顺流而下,李成又欲自江西路行,趋两浙与么会。帝命飞为之备。

四年,除兼荆南、鄂岳州制置使。飞奏:“襄阳等六郡为恢复中原基本,今当先取六郡,以除心腹之病。李成远遁,然后加兵湖湘,以殄群盗。”帝以谕赵鼎,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遂授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飞渡江中流,顾幕属曰:“飞不擒贼,不涉此江。”抵郢城下,伪将荆超号“万人敌”,乘城据飞、飞鼓众而登,超投崖死,复 州,遣张宪、徐庆复随州。飞趋襄阳,李成迎战,左临襄江,飞笑曰:“步兵利险阻,骑兵利旷野。成左列骑江岸,右列步平地,虽众十万何能为。”举鞭指王贵曰:“尔以长枪步卒击其骑兵。”指牛皋曰:“尔以骑兵击其步卒。”合战,马应枪而毙,后骑皆拥入江,步卒死者无数,成夜遁,复襄阳。刘豫益成兵屯新野,飞与王万夹击之,连破其众。

飞奏:“金贼所爱惟子女金帛,志已骄惰;刘豫伪,人心终不忘宋。如以精兵二十万,直捣中原,恢复故疆,诚易为力。襄阳、随等皆膏腴,苟行营田,其利为厚。臣候粮足,即过江北剿敌兵。”时方重深入之举,而营田之议自是兴也。

进兵邓州,成与金将刘合饽堇列砦拒飞。飞遣王贵、张宪掩击,贼众大败,刘合饽堇仅以身免。贼党高仲退保邓城,飞引兵一股拔之,擒高仲,复邓州。帝闻之,喜曰:“朕素闻岳飞行军有纪律,未知能破敌如此。”又复唐州、信阳军。

襄汉平,飞辞制置使,乞委重臣经画荆襄,不许。赵鼎奏:“湖北鄂、岳最为要害,乞令飞屯鄂、岳,不惟江西藉其声势,湖、广、江、浙亦获安妥。”乃以随、郢、唐、邓、信阳并为襄阳府路隶飞,飞移屯鄂,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封武昌县开国子。

兀术、刘豫合兵围庐州,帝手札命飞解围,飞提兵趋庐,伪齐已趋甲骑五千逼城。飞张“岳”字旗与“精忠”旗,金兵一战而溃,庐州平。飞奏:“襄阳等六郡人户阙牛、粮,乞量给官钱,免官私逋负,州县官以招集流亡为殿最。”

五年,入见,封母国夫人;授飞镇宁、崇信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进封武昌郡开国候;又除荆湖南北、襄阳路制置使,神武后军都统制,命招捕杨么。飞所部皆西北人,不习水战,飞曰:“兵何常,顾用之何如耳。”先遣使招谕之。贼党黄佐曰:“岳节使号令如山,若与之敌,万无生理,不如往降。节使诚信,必善遇我。”遂降。飞表授佐武义大夫,单骑按其部,拊佐背曰:“子知逆顺者。果能立功,封候岂足道?欲复遣子至湖中,视其可乘者擒之,可劝者招之,如何?”佐感泣,誓以死报。

时张浚以都督军事至潭,参政席益与浚语,疑飞玩寇,欲以闻。浚曰:“岳候,忠孝人也,兵有深机,胡可易言?”益惭而止。黄佐袭周伦,杀伦,擒其统制陈贵等。飞上其功,迁武功大夫。统制任士安不禀王夑令,军以此无功。飞鞭士安以饵贼,曰:“三日贼不平,斩汝。”士安宣言:“岳太尉兵二十万至矣。”贼见止士安军,并力攻之。飞设伏,士安战急,伏四起击贼,贼走。

会招浚还防秋,飞袖小图示浚,浚欲俟来年议之。飞曰:“已有定画,都督少留,不八日可破贼。”浚曰:“何言之易?”飞曰:“王四厢以王师攻水寇则难,飞以水寇攻水寇则易。水战我短彼长,所以难。若因敌将用敌兵,夺其手足之助,离其腹心之托,使孤立,而后以王师乘之,八日之内,当俘诸酋。”浚许之。

飞遂如鼎州。黄佐招杨钦来降,飞喜曰:“杨钦骁悍,既降,贼腹心溃也。”表授钦武义大夫,礼遇甚厚,乃复遣归湖中。两日,钦说余端、刘诜等降,飞诡骂钦曰:“贼不尽降,何来也?”杖之,复令入湖。是夜,飞掩贼营,降其众数万。么负固不服,方泛舟湖中,以轮激水,其行如飞,旁置撞杆,官舟迎之即碎。飞伐君山木为巨筏,塞赌港义(加三点水),又以腐木乱草浮上流而下,择水浅处,遣善骂者挑之,且行且骂。贼怒来追,则草木壅积,舟轮碍不行。飞亟遣兵击之,贼奔港中,为筏所拒。官军乘筏,张牛革以逼矢石,举巨木撞其舟,尽坏。么投水,牛皋擒斩之。飞入贼垒,余酋惊曰:“何神也!”俱降。飞亲行诸营慰抚之,纵老弱归田,籍少壮为军,果八日而贼平,浚叹曰:“岳候神算也。”初,贼恃其险曰:“欲犯我者,除是飞来。”至是,人以其言为谶(预言之意)。获贼舟千余,鄂渚水军为沿江之冠。诏兼蕲、黄制置使,飞以目疾乞辞军事,不许,加检校少保,进封公。还军鄂州,除荆湖南北、襄阳路招讨使。

六年,太行山忠义社梁兴等百余人,慕飞义率众来归。飞入见,面陈:“襄阳自收复后,未置监司,州县无以按察。”帝从之,以李若虚为京西南路提举兼转运、提刑,又令湖北、襄阳府路自知州、通判以下贤,许飞得自黜X(任免之义)。

张浚至江上会诸大帅,独称飞与韩世忠可倚大事,命飞屯襄阳,以窥中原,曰:“此君素志也。”飞移军京西,改武胜、定国军节度使,除宣抚副使,置司襄阳。命往武昌调军。居母忧,降制起复,飞扶梫还庐山,连表乞终丧,不许,累诏趣起,乃就军。又命宣抚河东,节制河北路。首遣王贵等攻淲州,下之,获粮十五万石,降其众数万。张浚曰:“飞措画甚大,令已至伊、洛,则太行一带山营,必有应者。”飞遣杨再兴进兵至长水县,再战皆捷,中原响应。又遣人焚蔡州粮。

九月,刘豫遣子麟、侄猊分道寇淮西,刘光世欲舍庐州,张俊欲弃吁台,同奏召飞以兵东下,欲使飞当其锋,而己得退保。张浚谓:“岳飞一动,则襄汉何所制?”力沮其议。帝虑俊、光世不足任,命飞东下。飞自破曹成、平杨么,凡六年,皆盛夏行师,致目疾,至是,甚;闻诏即日起行,未至,麟败。飞奏至,帝语赵鼎曰:“刘麟败北不足喜,诸将知尊朝廷为可喜。”遂赐札,言:“敌兵已去淮,卿不须进发,其或襄、邓、陈、蔡有机可乘,从长措置。”飞乃还军。时伪齐屯兵窥唐州,飞遣王贵、董先等破之,焚其营。奏图蔡以取中原,不许。飞招贵等还。

七年,入见,帝从容问曰:“卿得良马否?”飞曰:“臣有二马,日啖刍豆数斗,饮泉一斛,然非精洁则不受。介而驰,初不甚疾,比行百里始奋迅,自午至酉,犹可二百里。鞍甲而不息不汉,若无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远之材也。不幸相继以死。今所乘者,日不过数升,而秣不择粟,饮不择泉,揽 未安,踊跃疾驱,甫百里,力竭汗揣,殆欲毙然。此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穷,驽纯之材也。”帝称善,曰:“卿今议论极进。”拜太尉,继除宣抚使兼营田大使。从幸建康,以王德、郦琼兵隶飞,诏谕德等曰:“听飞号令,如朕亲行。”

飞数见帝,论恢复之略。又手疏言:“金人所以立刘豫于河南,盖欲荼毒中原,以中国攻中国,粘罕因得休兵观衅。臣欲隆下假臣月日,便则提兵趋京、洛,据河阳、陕府、潼关,以号召五路叛将o叛将既还,遣王师前进,彼必弃汴而走河北,京畿、陕右可以尽复。然后分兵浚、滑,经略两河,如此则刘豫成擒,金人可灭,社穰长久之计,实在此举。”帝答曰:“有臣如此,顾复何忧,进止之机,朕不中制。”又召至寝阁命之曰:“中兴之事,一以委卿。”命节制光州。

飞方图大举,会秦桧主和,遂不以德、琼兵隶飞。诏诣都督府与张浚议事,浚谓飞曰:“王德淮西军所服,浚欲以为都统,而命吕祉以督府参谋领之,如何”飞曰:“德与琼素不相下,一旦揠之在上,则必争。吕尚书不习军旅,恐不足服众。”浚曰:“张宣抚如何”飞曰:“暴而寡谋,尤琼所不服。”浚曰:“然则杨沂中尔”飞曰:“沂中视德等尔,岂能驭此军”浚艴然曰:“浚固知非太尉不可。”飞曰:“都督以正问飞,不敢不尽其愚,岂以得兵为念耶”即日上章乞解兵,终丧服,以张宪摄军事,步归,庐母墓侧。浚怒,奏以张宗元为宣抚判官,监其军。

帝累诏趣飞还职,飞力辞,诏慕属造庐以死请,凡六日,飞趋朝待罪,帝慰遣之。宗元还言:“将和士锐,人怀忠孝,皆飞训养所致。”帝大悦。飞奏:“比者寝阁之命,咸谓圣断己坚,何至今尚未决臣愿提兵进讨,顺天道,因人心,以直为老壮,以逆顺为强弱,万全之效可必。”又奏:“钱塘僻在海隅,非用武地。愿陛下建都上游,用汉光武故事,亲率六军,往来督战。庶将士知圣意所向,人人用命。”未报而郦琼叛,浚始悔。飞复奏:“愿进屯淮甸,伺便击琼,期于破灭。”不许,诏驻师江州为淮、浙援。

飞知刘豫结粘罕,而戊术恶刘豫,可以间而动。会军中得兀术谍者,飞阳责之曰:“汝非吾军中人张斌耶吾向遣汝至齐,约诱至四太子,汝往不复来。吾继遣人问,齐已许我,今冬以会合寇江为名,致四太子于清河。汝所持书竞不至,何背我耶”谍冀缓死,即诡服。乃作蜡书,言与刘豫同谋诛兀术事,因谓谍曰:“吾今贷汝。”复遣至齐,问举兵期,挂(力刀)股纳书,戎勿泄。谍归,以书示兀术,大惊,驰白其主,遂废豫。飞奏:“宜乘废豫之际,捣其不备,长驱以取原。”不报。

八年,还军鄂州o王庶视师江、淮,飞与庶书:“今岁若不举兵,当纳节请闲。”庶甚壮之。秋,召赴行在,命诣资善堂见皇太子。飞退而喜曰:“社稷得人矣,中兴基业,其在是乎”会金遣使将归河南地,飞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桧衔之。

九年,以复河南,大赦。飞表谢,寓和议不便之意,有“唾手燕云,复仇报国”之语。授开府仪同三司,飞力辞,谓:“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士,谨备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敌人。”三诏不受,帝温言奖谕,乃受。会遣士拜诸陵,飞请以轻骑从,实欲观衅以伐谋。又奏:“金人无事请和,此必有肘腋之虞,名以地归我,实寄之也。”桧白帝止其行。

十年,金人攻拱、毫,刘畸告急,命飞驰援,飞遣张宪、姚政赴之。帝赐札曰:“设施之方,一以委卿,朕不遥度。”飞乃遣王贵、牛泉、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分布经略西京、汝、郑、颖昌、陈、曹、光、蔡诸郡;又命梁兴渡河,纠合忠义社,取河东、北州县。又遣兵东援刘畸,西援郭浩,自以其军长驱以阙中原。将发,密奏言:“先正国本以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仇之意。”帝得奏,大褒其忠,授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寻改河南、北诸路招讨使。未几,所遣诸将相继奏捷。大军在颖昌,诸将分道出战,飞自以轻骑驻堰城,兵势甚锐。

兀术大惧,会龙虎大王议,以为诸帅易与,独飞不可当,欲诱致其师,并力一战。中外闻之,大惧,诏飞审处自图。飞曰:“金人伎穷矣。”乃日出挑战,且骂之。兀,术怒,,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与韩常之兵逼堰城。飞遣子云领骑兵直贯其阵,戒之曰:“不胜,先斩汝!”鏖战数十合,贼尸布野。

初,兀术有劲军,皆重铠,贯以韦索,三人为联,号“拐子马”,官军不能当o是役也,以万五千骑来,飞戒步卒以麻札刀入阵,勿仰视,第剁马足。拐子马相连,一马仆,二马不能行,官军奋击,遂大败之。兀术大恸曰:“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兀术益兵来,部将王刚以五十骑砚敌,遇之,奋斩其将。飞时出视战地,望见黄尘蔽天,自以四十骑突战,败之。

方堰城再捷,飞谓云曰:“贼屡败,必还攻颖昌,汝宜速援王贵。”既而兀术果至,贵将游突、云将背鬼战于城西。云以骑兵八百挺前决战,步军张左右翼继之,杀兀术婿夏金吾、副统军粘罕索勃堇,兀术遁去。梁兴会太行忠义及两河豪杰等,累战皆捷,中原大震。飞奏:“兴等过河,人心愿归朝廷。金兵累败,兀术等皆令老少北去,正中兴之机。”飞进军朱仙镇,距汴京四十五里,与兀术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鬼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术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行视诸陵,葺治之。

先是,绍兴五年,飞遣梁兴等布德意,招结两河豪杰,韦铨、孙谋等敛兵固堡,以待王师,李通、胡清、李宝、李兴、张恩、孙琪等举众来归。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得其实。尽磁、相、开德、泽、游、晋、络、汾、隐之境,皆期日兴兵,与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粮以馈

《柳子厚墓志铭》原文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诃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

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为刺史。未至,又例贬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涣,而自肆于山水间。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日:“是岂不足为政邪?”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

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谴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诩诩强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狄夷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少愧矣。

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归葬万年先人墓侧。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

译文:

子厚,名宗元。七世祖柳庆,北魏时官至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柳奭,在唐朝曾出任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一同得罪了武后,死于高宗朝。父柳镇,为就便侍奉母亲,放弃了太常博士的任命,请求到江南去做县令。后来又因为不能迎合权贵,失去了殿中侍御史的官职,直到那个权贵死了,才重新被用为侍御史。为人以刚直著称,所交往的朋友都是当时很有名望的人。

子厚小时候就精锐敏捷,通达事理。当他父亲还在世时,他虽然年纪轻,已经独立成人,能够考中进士,显露出超凡的气象,众人都说柳家有了个好儿子。以后又应博学宏词科考试合格,授集贤殿正字。他才能出众,端方坚毅,每有议论往往引据古今事典为证,贯通经史百家学说,识见高远,意气风发,经常使在座的人为之折服。他的名声因此大振,一时间人人都向往和他交游。那些公卿显要们,也争着要把他收到自己的门下,异口同声地赞誉举荐他。

贞元十九年,他由蓝田县尉晋升为监察御史。顺宗即位后,出任礼部员外郎。这时遇上当权的人获罪,他被视为一党,同被遣出京城做州刺史。还未到任,又一道被贬为州司马。居官清闲,愈加刻苦自励,专心读书记诵,写作诗文,如江河泛滥,湖海蓄积,其造诣可谓精深博大无有止境,但只能恣意寄情于山水之间罢了。元和年间,曾将他和一道被贬的人召回京城,又再次一道出京为刺史,这次子厚分在柳州。到任之初,他感慨系之地说:“这里难道就不值得实施政教吗?”于是按照当地的风俗,制定了劝谕和禁止的政令,赢得了柳州民众的顺从和信赖。此地人借钱时习惯用子女作为人质相抵押,如不能按约期赎回,等到利息与本钱相等时,子女就要沦为债主的奴婢。子厚为借钱的人想尽办法,让他们全都能把子女赎回去。其中特别贫穷实在无力赎取的,就让债主记下人质当佣工所应得到的酬劳,等到酬劳和所借钱数相当时,便要债主归还人质。观察使把这个办法下达到其他的州,刚到一年,免除了奴婢身分而回归自己家里的就有近千人。衡山飞湘江以南考进士的人,都以子厚为老师。那些经过子厚亲自指点而撰写文词的人,从他们的文章中都可以看到很好的章法技巧。

当年他被召入京都而后又被贬出任地方刺史时,中山刘梦得也在被遣之列,要贬到播州。子厚流泪说:“播州不是人居住的地方,而且刘梦得有老母在身边,我实在不忍心看刘梦得的窘况,他将跟老母亲怎么讲呢?况且实在没有母子一起去播州的道理。”于是向朝廷为刘梦得求情,并且准备向皇帝上疏,表示自己愿意用柳州和他的播州交换,即使加重获罪,死也不遗憾。正好碰上有人把梦得的情况上报皇帝,梦得因此改换为连州刺史。啊!君子困窘时才能显现出他们高尚的节义。如今平居生活中的人们相互敬重仰慕,酒肉相娱,互相吹捧,谦虚的巴结讨好,表白自己的真心,指着太阳流泪发誓说生死之交,决不背弃,真的好象完全可信。一旦面对小小的利害关系,就算小的和毛发一般,立马翻脸好像从不认识,有如见人落下陷阱,不仅不伸手救援,反而挤压他,还往下扔下石头,这种的人社会上比比皆是。这本应是禽兽都不忍心做的事,但是那些人还自以为自己有心计,听到子厚这高风亮节的故事,也该感到些许羞愧吧!

子厚从前年轻时,做事敢作敢为,很少考虑自己,不顾一切,自认为功业可以很快建立,所以遭遇排挤被朝廷罢黜,以致在贫困中郁郁而死。才学不被重用,主张无法推行。如果子厚在朝廷时能够谨慎行事,被罢免后有人肯举荐他,那么必将被朝廷反复起用,但是,柳子厚被罢免时间不是很久,穷困不是到了极限,即使又能出人头地,那他的文学辞赋,必不能尽心写作,以致让后人传诵这是不需怀疑的。即使子厚在政治上一帆风顺,也不过担任朝廷将相。用仕途的顺畅来换他现在文学方面的辉煌成就,哪一方面划得来,人们一定看的十分清楚。

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去世,年仅四十七岁。安葬在故乡万年祖先的墓地里。一切费用都是观察使河东裴行立先生。裴行立有节操气概,重信用,与子厚交情很深,子厚也曾为他尽过力。最后竟然是依靠他的力量把子厚安葬在家乡先人墓地。舅弟卢遵性格严谨,勤学好问。自从子厚被贬出后,卢遵就跟随子厚并且举家随迁,一直到子厚去世,也不离开。既随往万年安葬子厚,又打算帮忙料理子厚的家事,差不多达到了所谓能有始有终的地步。

七夕马上就要到了,大家计划好要去哪里玩了吗?其实在广东的清远这里就不错,在七夕期间一些景点还为大家准备着很多的活动,那么具体的活动信息,我们就来一起了解一下吧!

连州地下河

连州地下河,国家5A级旅游景区大家知道吗这里除了是神秘瑰丽的溶洞之地还是姻缘福,尤其到了每年的七夕,数千对情侣或单身人士奔赴连州地下,在鹊桥下祈福觅良缘、

连州地下河内有一座汉白玉精砌而成的拱,因跨越地下银河两岸而取名为鹊桥,传说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七,牛郎和织女就会到鹊桥上相会,寓意非常美好。

地址:清远市连州市东陂镇连州地下河旅游景区

连山戏水节

七夕除了是情侣、夫妻们的盛大节日。在清远,还有一年一度震撼全广东的连山戏水节,而今年戏水节就在七夕当天举行,戏水节当天最精彩的要数戏水环节了,被水泼到寓意着得到祝福,单身的人被泼到水就会被祝福早日得到一份美好姻缘,而情侣被水泼到就代表着能幸福美满到白头。

地址:清远市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县城亲水广场

九龙峰林小镇热气球

热气球一直是浪漫的代名词,土耳其太远来九龙峰林小镇吧,在这里就可以体验一番空中浪漫,带着TA坐上热气球,漫步云端,俯视大地、山川、河流,在最接近蓝天的地方,浪漫地表达心意。

地址:清远市英德市九龙镇九龙峰林小镇

黄腾峡灯光秀

见过太多人在广州小蛮腰下求婚、表白不用太羡慕,因为黄腾峡夜间的灯光秀+音乐喷泉一样能媲美,为了TA,站上海拔高500米的天门悬廊玻璃桥准备鲜花、戒指尽情演绎一场花式求婚。

地址:清远市清城区东城街道石板村黄腾峡生态旅游区

大家元摩天轮

大家元摩天轮——全国最大的屋顶摩天轮,坐在其中,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浪漫爆表,到达几百米高的摩天轮顶点,白天坐看云卷云舒,晚上坐欣赏绝美夜景,尽情享受不同视角下的景致。

地址:清远市清城区石角镇美林湖国际社区内

相信这些活动,一定是足够大家来玩的,那么小编就祝大家七夕节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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