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和师傅一个姓,按辈分应该叫师傅大哥,据说五百年前是一个祖宗。在小村上对木匠师徒的名分看得很重,师傅就像父亲,师傅死了,徒弟要给披麻戴孝的。师傅膀阔腰圆,走起路来地皮被震得直颤悠,他的手劲很大,对徒弟的要求又严,身材瘦小单薄的张老三对他有一种不自觉的畏惧。张老三谨小慎微地学,手艺进步很大,师傅经常在人前背后的夸张老三。
师傅的妹妹张平和张老三同龄,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很有心计,哥哥对张老三的赞不绝口引起了她的注意,就故意找借口去木匠铺玩,正赶上小木匠张老三给人家赶活。小木匠做的是一张双人床,一对新人结婚等着用的,他在做好了外活以后,又别出心裁地在床背上雕刻了两只鸳鸯鸟,张平看到那两只鸟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情不自禁就喜欢上了,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忘情地对张老三说:“你这一双手好有情调啊!我愿是其中的一只鸟,你能做另一只来陪伴我吗?”小木匠张老三被张平热烈大胆地表白电麻了,惊慌地不知所措,张平看他那傻傻的样子,越发地喜爱,嗔怪地捅了他一指头说:“你倒是说话啊,肯不肯做另一只鸟?”张老三惊醒过来点头如捣蒜说:“愿意,愿意。”
张老三和张平未及更亲热的表示,师傅像从地下冒出的一样威严地站到他们面前,他虎着脸训斥:“无耻的东西,不知道我们是一个祖宗吗?何况我还是你师傅!趁早结束这段荒唐的感情!”张老三吓坏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倒是张平不卑不亢地说:“我们的感情刚刚开始,光明正大,凭什么说是荒唐?我们的感情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师傅震怒了,大吼:“一个张家的搞对象,伤风败俗!”吼完手指哆嗦着指着小木匠张老三:“你给我滚!再不滚我打断你的狗腿!”张平愤愤地拉过张老三,对哥哥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封建跋扈,我跟定他了,随你怎么样吧!”张老三被张平的真诚和勇敢所打动,壮着胆子说:“哪条法律规定姓张的就不能和姓张的搞对象了?刚解放的时候就讲究婚姻自由了,难道我们还不如小二黑和小琴?”张平见小木匠转瞬间勇敢的和自己结成了爱情同盟,深感欣慰,庆幸自己没有看走了眼,她拉过还想据理力争的小木匠说:“我们走,看他能怎么样。”
丽娟提了一个大篮子,里面装着几张灶王爷,四把香和五棵蜡烛,师傅把她送到张老三姥姥家的胡同口就藏了起来。丽娟推门进院,一边张望一边喊:“?”老三的姥姥闻声出来说:“前天刚请了,不请了。”丽娟假装没听见,继续张望,并打着要喝水的旗号想进屋看看,姥姥起了疑心,不让进,外面一吵吵,在屋里看电视的张平隔窗往外一瞄,肺要气炸了,心说:“哥啊,你真狡猾啊,这个法子你也想得出来,好,我今天豁出去了。”张平招呼张老三铺好被窝,两人钻到被窝里搂抱在一起,张平喊:“姥姥,让请灶王爷的进来吧!”
师傅愕然,只好扫兴而归,并派人放过口信去,他要破了规矩允许张平和张老三结婚,前提是张老三要对张平好。
张平和小木匠唱着歌凯旋,小木匠自己打了一张又大又结实的双人床,在床背上刻上了龙凤呈祥,张平买了一套床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洞房花烛夜,小两口恩爱缠绵,累了,就相互戏谑:“?”不想被听新房的窃听了去,“?”小伙子们看到张平和小木匠就这样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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