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汤姆!”
没人答应。
“汤姆!”
又没人答应。
“这孩子到底怎么啦,我真搞不懂?你这个汤姆!”
还是没有人答应。
这老太太拉低眼镜从镜片上方朝房间看了看,然后她又抬高眼镜从镜片下面看。她很少或者干脆说她从来没戴正眼镜来找像一个小男孩这样小的东西。这副眼镜是很考究的,也是她的骄傲,她配这副眼镜不是为了实用,而是为了“装饰”,为了“漂亮”。她看东西时,即使戴上两片炉子盖也照样看得一清二楚。她茫然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虽然不是凶神恶煞般,但嗓门高得让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她说:
“好,我发誓如果我抓住你,我就——”
她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她正弯腰用扫把往床下猛捣,每捣一下,她需要停下来换口气。结果,只捣出来一只猫。
“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令人吃惊的孩子!”
她走到敞开的门口,站在那里朝满园子的西红柿藤和吉普逊草丛中看,想找到汤姆,可还是没有。于是她亮开嗓子朝远处,高声喊到:
“汤姆呀,汤姆!”
这时在她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她转身一把抓住了一个小男孩的短外套的衣角,他想跑都跑不掉了。
“嘿!我早该想到那个壁橱,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瞧你那双手,再看你那张嘴,还有那浑身是什么?”
“我不知道,姨妈。”
“哎,我知道,那是蜜饯——对,就是。我已跟你讲过有四十遍了,不要动我的蜜饯,否则我就扒你的皮。把鞭子递给我。”
鞭子在空中晃悠——情况万分紧急。
“不得了!瞧你身后是什么,姨妈!”
老太太以为有危险,急忙撩起裙子,转过身去。汤姆拨腿就逃,顷刻他爬过高高的木栅栏,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波莉姨妈站在那儿先是一愣,随后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我怎么老是不吸取教训?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也不知开过多少次了。难道我不该有所提防吗?人老了,糊涂才是最大的糊涂蛋。俗话说得好,老狗学不会新把戏。可是天啦!他耍的鬼把戏里从来没有两天一样的,谁能猜出下个鬼主意是什么?他似乎知道,他能折磨我多长时间,我才会动肝火,而且他也知道他只要想个法哄哄我,惹我大笑一场,就会万事皆休,我也不会揍他一顿。我对他是敢怒不能揍。我对那孩子没尽到责任,上帝知道那是真的。《圣经》里说:‘孩子不打不成器。’我太溺爱那孩子,我也知道这对我俩都不好。他一肚鬼点子。哎呀,但他是我那死去的亲姐姐的儿子,可怜的孩子,我怎么也不忍心揍他。每一次饶了他,我良心都受谴责;可是每一回打他,我都有点心痛不忍。哎,哎,就像《圣经》所说的,人为母生,光阴荏苒,充满苦难。我看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今天下午他要是逃学,明天我就想法让他干点活,惩罚惩罚他。星期六让他干活,恐怕苛刻了点,因为所有的孩子都放了假,他又恨透了干活,比恨什么都厉害。可是我不得不对他尽到我的责任,否则我会把这个孩子给毁了。”
汤姆真的没去上课,而且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他回家时正好赶上帮那小黑孩吉姆的忙,帮他在晚饭前锯第二天用的木头,劈引火用的柴——至少他及时赶到那儿,把他所干的事讲给吉姆听,而活却是吉姆干了四分之三。汤姆的弟弟(确切地说是同母异父的弟弟)希德已干完了他那份活(捡碎木块),因为他是个不声不响的孩子,从不干什么冒险的事,也不惹什么麻烦。
汤姆吃晚饭的时候,总是瞅机会偷糖吃,波莉姨妈这时开始问他,话里充满了诡计,而且非常巧妙——因为她要设点圈套,套他说出实话来。跟其他许多头脑简单的人一样,她很自负,并且相信自己很有点子,会耍弄诡秘狡猾的手腕,把自己极易被人识破的诡计当作最高明的计策,她说:
“汤姆,学校里挺热的,对吧?”
“是的,姨妈。”
“热的厉害,对不对?”
“对,姨妈。”
“你是不是想去游泳来着,汤姆。”
汤姆忽然感到有点慌张——一丝不安和疑惑掠过心头。他偷眼察看波莉姨妈的脸色,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于是他说:
“没有啊,姨妈——呃,没怎么想去。”
老太太伸出手摸摸汤姆的衬衣,说道:
“可是你现在却并不怎么热,是吧!”她已发现衬衣是干的,却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真正用意,为此她感到很得意。而汤姆猜透了她的心思,所以他为防老太太的下一招来了个先发制人。
“有的人往大家头上打水——你瞧,我的头发还是湿的呢!”
波莉姨妈很懊恼,她居然没注意到这个明摆着的事实,以致错过了一次机会。可接着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汤姆,你往头上浇水的时候,不必拆掉我给你衬衫上缝的领子吧?把上衣的纽扣解开!”
汤姆脸上的不安马上就消失了。他解开上衣,衬衣的领子还是缝的好好的。
“真是怪事。得,算了吧!我看你旷课去游泳了!我认为你就像俗话里说的烧焦毛的猫一样——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坏。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她一面为自己的计谋落空而难过,一面又为汤姆这一次竟能如此温顺听话而高兴。
可是希德却说:
“哼,我记得你好像给他缝领子用的是白线,可现在却是黑线。”
“嘿,我的确用白线缝的!汤姆!”
可汤姆没等听完话就走了。他走出门口的时候说:
“希德,为这我可要狠狠揍你一顿。”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汤姆仔细检查了别在上衣翻领上的两根大针,针上还穿着线,一根绕着白线,另一根绕着黑线。
他说:
“如果不是希德,她是永远不会注意到的。真讨厌!有时她用白线缝,有时又用黑线。我真希望她总是用一种线——换来换去我实在记不住。不过,我发誓非揍希德一顿不可,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汤姆不是村里的模范男孩,但他对那位模范男孩非常熟悉,并且很讨厌他。
不到两分钟,甚至更短,他已将全部烦恼给忘记了。就像大人们的烦恼也是烦恼一样,他忘记烦恼并不是因为他的烦恼对他不怎么沉重和难受,而是因为一种新的、更强烈的兴趣暂时压倒并驱散了他心中的烦闷——就像大人们在新奇感受的兴奋之时,也会暂时忘却自己的不幸一样。这种新产生的兴趣就是一种新的吹口哨方法,它很有价值,是刚从一个黑人那学到的,现在他正要一心练习练习又不想被别人打扰。这声音很特别,像小鸟的叫声,一种流畅而委婉的音调。在吹这个调子的时候,舌头断断续续地抵住口腔的上腭——读者若曾经也是孩子的话,也许还记得该怎样吹这种口哨。汤姆学得很勤奋,练得很专心,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领。于是他沿街大步流星地走着,口中吹着口哨,心里乐滋滋的,那股乐劲如同天文学家发现了新行星时一般,仅就乐的程度之深之强烈而言,此时的汤姆绝对比天文学家还要兴奋。
夏天的下午很长,这时天还没有黑。汤姆的口哨声忽然停住了,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
在圣彼德堡这个贫穷、破落的小村子里,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只要是新来的,就能引起人们的好奇心。而且这个男孩穿得非常讲究——在平常工作日竟穿戴如此整齐,仅这就让汤姆对他刮目相看。他的帽子很精致,蓝色的上衣扣得紧紧的,又新又整洁,他的裤子也是一样。他竟然还穿着鞋——要知道,今天可是星期五!他甚至还打了条领带,那是条颜色鲜亮的丝质领带。他摆出一副城里人的架势,汤姆对此感到很不自在。汤姆眼盯着他那套漂亮的衣服,鼻子翘得高高的。可是他越看越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寒酸破旧。两个人都一声不吭。一个挪动一步,另一个也挪一步——可都是斜着步子兜圈子。他俩面对面,眼对眼这样相持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汤姆先开了腔:
“我能打得过你!”
“我倒想见识见识。”
“那好,我就打给你看。”
“得了,你不行。”
“我行。”
“你就是不行。”
“我就是行。”
“不行!”
“行!”
“不行!”
两个人都不自在地停了下来。接着汤姆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也许你管不着!”
“哼,我就管得着!”
“好,那你就管管看。”
“要是你再啰嗦,我就管给你看。”
“啰嗦——啰嗦——偏要啰嗦,看你能怎么样?”
“哎,你认为你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如果我想打倒你的话,一只手背在后面都能打过你。”
“好啊,你说你能打过我,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啊?”
“如果你老是嘴硬的话,我就打给你看。”
“嘿——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尽吹大话下不了台!”
“哈!你自以为是个人物呢!瞧,你那帽子!”
“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就把它摘下来呀,如果你敢碰,我就揍扁你!”
“你吹牛。”
“你也是吹牛。”
“你光是讲大话,不敢动手。”
“噢,滚你的蛋吧!”
“告诉你——要是你再骂我的话,我就用石头砸碎你的脑袋。”
“那好,你就来砸啊!”
“我肯定会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试试?你老是吹牛不敢动手,哦,我知道你害怕了。”
“我才不怕呢!”
“你怕!”
“我不怕!”
“你就是怕!”
两个人暂停了一会儿,接着又眼对眼,身子侧身子兜着圈子走了几步。忽然两个人肩抵着肩。汤姆说:
“你从这滚吧!”
“你自己滚吧!”
“我不滚。”
“我也不滚。”
于是他俩站在那儿,双方都斜着一只脚撑着劲,用尽力气想把对手往后推,两个人都愤恨地瞪着对方。可是谁都没占优势。他们直斗得浑身燥热,满脸通红,然后两人稍稍放松,却都小心谨慎地提防着对方。这时,汤姆又说:“你是个胆小鬼,是个狗崽子。我要向我大哥哥告你的状,他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你捏碎,我会让他揍你的。”
“我可不怕你什么大哥哥,我有一个比你大哥还大的大哥哥——而且我大哥哥能把你的大哥哥从那堵篱笆围墙扔过去。”
(两个人的所谓的大哥哥都是虚构的。)
“你撒谎。”
“你讲的也不是真的。”
汤姆用大脚趾头在地上的灰土上划了一道线,说:
“你若敢跨过这道线,我就把你打趴在地上,让你站不起来。谁敢,谁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新来的男孩毫不犹豫地跨过那道线,说:
“你说你敢打我,现在来看看你怎么打法。”
“你不要逼我!你最好还是当心点。”
“哎,你不是说要打我吗?——你为什么不动手啊?”
“得了,你要是肯给我两个分币,我就动手。”
新来的男孩果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个分币,嘲弄地摊开手掌。汤姆一把将钱打翻在地。立刻两个人像两只争食的猫一样,在地上的尘土里滚打,撕扯起来,紧接着又是扯头发,又是揪衣领,拼命地捶打对方的鼻子,抓对方的脸。两个人都弄得浑身是土,却又都威风凛凛。最后谁胜谁败逐渐见了分晓,汤姆从尘土中爬起来,骑在那个男孩的身上,攥紧拳头使劲地打那个男孩。
“挨够了吗?求饶吧!”他说。
那个男孩只想挣脱出来。他气得嚎啕大哭。
汤姆还在不停地捶打,说:“求饶吧!”
那男孩只好挤出几个字:“饶了我!”
汤姆让他站起来,对他说:
“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最好给我小心点,看看在跟谁嘴硬。”
这位新来的男孩拍拍身上的尘土,哭哭啼啼地走开了。他不时地回过头来,摇晃着脑袋,吓唬汤姆:
“下次要是抓住你,我就,我就……”
汤姆对此不屑一顾,趾高气扬地走开了。他的背刚一转过来,那男孩子就抓起一块石头朝他砸过来,正打在汤姆的背上,接着就夹着尾巴,像羚羊似的飞快地跑掉了。汤姆穷追不舍,直追到他家。他就站在人家大门口,嚷着叫那男孩出来较量,可是那个对手只是在窗子里朝他挤鼻子弄眼,拒不迎战。最后那对手的妈妈出来了,咒骂汤姆是个邪恶下流、没有家教的坏孩子,喝斥他赶快滚开。于是汤姆就走了,不过,他临走时说还要寻机再教训教训那混小子一顿。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时已经很迟了。当他小心翼翼地从窗户往里爬时,猛然间发现了有人埋伏,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波莉姨妈。她看到他衣服被弄成那副样子,原来就打算让汤姆在星期六休息日干活的决心现在就更加坚定了。
2
星期六的早晨到了,夏天的世界,阳光明媚,空气新鲜,充满了生机。每个人的心中都荡漾着一首歌,有些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唱出了这首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每个人的脚步都是那么轻盈。洋槐树正开着花,空气里弥漫着芬芳的花香。村庄外面高高的卡第夫山上覆盖着绿色的植被,这山离村子不远不近,就像一块“乐土”,宁静安详,充满梦幻,令人向往。
汤姆出现在人行道上,一只手拎着一桶灰浆,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长柄刷子。他环顾栅栏,所有的快乐,立刻烟消云散,心中充满了惆怅。栅栏可是三十码长,九英尺高啊。生活对他来说太乏味空洞了,活着仅是一种负担。他叹了一口气,用刷子蘸上灰浆,沿着最顶上一层木板刷起来。接着又刷了一下,二下。看看刚刷过的不起眼的那块,再和那远不着边际的栅栏相比,汤姆灰心丧气地在一块木箱子上坐下来。这时,吉姆手里提着一个锡皮桶,嘴中唱着“布法罗的女娃们”蹦蹦跳跳地从大门口跑出来。在汤姆眼中,到镇上从抽水机里拎水,一向是件令人厌烦的差事,现在他可不这样看了。他记得在那里有很多伴儿。有白人孩子,黑人孩子,还有混血孩子,男男女女都在那排队等着提水。大家在那儿休息,交换各自玩的东西,吵吵闹闹,争斗嬉戏。而且他还记得尽管他们家离拎水处只有一百五十码左右,可是吉姆从没有在一个小时里拎回一桶水来——有时甚至还得别人去催才行。汤姆说:
“喂,吉姆,如果你来刷点墙,我就去提水。”
吉姆摇摇头,说:
“不行,汤姆少爷。老太太,她叫我去提水,不准在路上停下来和人家玩。她说她猜到汤姆少爷你会让我刷墙,所以她吩咐我只管干自己的活,莫管他人闲事——她说她要亲自来看看你刷墙。”
“咳,吉姆,你别管她对你说的那一套。她总是这样说的。
把水桶给我——我很快就回来。她不会知道的。”
“哦,不,我可不敢,汤姆少爷。老太太她会把我的头给拧下来的,她真的会的!”
“她吗?她从来没揍过任何人——她不过是用顶针在头上敲敲罢了——谁还在乎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她不过是嘴上说得凶,可是说说又伤害不了你——只要她不大叫大嚷就没事。吉姆,我给你一个好玩意,给你一个白石头子儿!”
吉姆开始动摇了。
“白石头子,吉姆!这可是真正好玩的石头子啊。”
“嘿,老实说,那是个挺不错的好玩意。可是汤姆少爷,我害怕老太太……”
“还有,吉姆,只要你答应了的话,我还给你看我那只脚趾头,那只肿痛的脚趾头。”
吉姆到底是个凡人,不是神仙——这诱惑对他太大了。他放下水桶,接过白石头子儿,还饶有兴趣地弯着腰看汤姆解开缠在脚上的布带子,看那只肿痛的脚趾。可是,一会儿之后,吉姆的屁股直痛,拎着水桶飞快地沿着街道跑掉了;汤姆继续用劲地刷墙,因为波莉姨妈此时从田地干活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只拖鞋,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过,汤姆这股劲没持续多久。他开始想起原先为这个休息日所作的一些玩耍的安排,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再过一会儿,那些自由自在的孩子们就会蹦跳着跑过来,做各种各样开心好玩的游戏,他们看到他不得不刷墙干活,会大肆嘲笑挖苦他的——一想到这,汤姆心里就像火烧似的难受。他拿出他全部的家当宝贝,仔细地看了一阵——有残缺不全的玩具、一些石头子、还有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这些玩意足够用来换取别的孩子为自己干活,不过,要想换来半个小时的绝对自由,也许还差得远呢。于是他又把这几件可怜的宝贝玩意装进口袋,打消了用这些来收买那些男孩子的念头。正在这灰心绝望的时刻,他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这主意实在是聪明绝伦,妙不可言。
他拿起刷子,一声不响地干了起来。不一会儿,本·罗杰斯出现了——在所有的孩子们当中,正是这个男孩叫汤姆最害怕。汤姆最怕他的讥讽。本走路好像是做三级跳——这证明他此时的心情轻松愉快,而且还打算干点痛快高兴的事。他正在吃苹果,不时地发出长长的、好听的“呜——”的叫声,隔会儿还“叮当当、叮当当”地学铃声响,他这是在扮演一只蒸汽轮船。他越来越近,于是他减慢速度,走到街中心,身体倾向右舷,吃力、做作地转了船头使船逆风停下——他在扮演“大密苏里号”,好像已吃水九英尺深。他既当船,又当船长还要当轮机铃。因此他就想象着自己站在轮船的顶层甲板上发着命令,同时还执行着这些命令。
“停船,伙计!叮——啊铃!”船几乎停稳了,然后他又慢慢地向人行道靠过来。
“调转船头!叮——啊铃——铃!”他两臂伸直,用力往两边垂着。
“右舷后退,叮——啊铃——铃!嚓呜——嚓——嚓呜!嚓呜!”
他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画个大圈——这代表着一个四十英尺大转轮。
“左舷后退!叮——啊铃——铃!嚓呜——嚓——嚓呜——嚓呜!”左手开始画圈。
“右舷停!叮——啊铃——铃!左舷停!右舷前进!停!外面慢慢转过来!叮——啊铃——铃!嚓——呜——呜!把船头的绳索拿过来!快点!喂——再把船边的绳索递过来——你在发什么呆!把绳头靠船桩绕住好,就这么拉紧——放手吧!发动机停住,伙计!叮——啊铃——铃!希特——希特——希特!”(摹仿着汽门排气的声音。)
汤姆继续刷栅栏,——不去理睬那只蒸汽轮船,本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
“哎呀,你日子好过了,是不是?”
汤姆没有回答。只是用艺术家的眼光审视他最后刷的那一块,接着轻轻地刷了一下。又像刚才那样打量着栅栏。本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看见那苹果,汤姆馋得直流口水,可是他还是继续刷他的墙。本说:
“嘿,老伙计,你还得干活呀,咦?”
汤姆猛然地转过身来说道:“咳!是你呀,本。我还没注意到你呢。”
“哈,告诉你吧,我可是要去游泳了。难道你不想去吗?当然啦,你宁愿在这干活,对不对?当然你情愿!”
汤姆打量了一下那男孩,说:
“你说什么?这叫干活?”
“这还不叫干活,叫干什么?”
汤姆重新又开始刷墙,漫不经心地说:“这也许是干活,也许不是。我只知道这对汤姆·索亚来说倒是很得劲。”
“哦,得了吧!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干这事?”
刷子还在不停地刷着。
“喜欢干?哎,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我要不喜欢干,哪个男孩子能天天有机会刷墙?”
这倒是件新鲜事。于是,本停止了啃苹果。汤姆灵巧地用刷子来回刷着——不时地停下来退后几步看看效果——在这补一刷,在那补一刷——然后再打量一下效果——本仔细地观看着汤姆的一举一动,越看越有兴趣,越看越被吸引住了。后来他说:
“喂,汤姆,让我来刷点儿看看。”
汤姆想了一下,正打算答应他;可是他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不——不行,本——我想这恐怕不行。要知道,波莉姨妈对这面墙是很讲究的——这可是当街的一面呀——不过要是后面的,你刷刷倒也无妨,姨妈也不会在乎的。是呀,她对这道墙是非常讲究的。刷这墙一定得非常精心。我想在一千,也许在两千个孩子里,也找不出一个能按波莉姨妈的要求刷好这道墙的。”“哦,是吗?哎,就让我试一试吧。我只刷一点儿——汤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让你试试的。”
“本,我倒是愿意,说真的。可是,波莉姨妈——唉,吉姆想刷,可她不叫他刷,希德也想干,她也不让希德干。现在,你知道我该有多么为难?要是你来摆弄这墙,万一出了什么毛病……”
“啊,没事,我会小心仔细的。还是让我来试试吧。嘿——我把苹果核给你。”
“唉,那就……不行,本,算了吧。我就怕……。”
“我把这苹果全给你!”
汤姆把刷子让给本,脸上显示出不情愿,可心里却美滋滋的。
当刚才那只“大密苏里号”在阳光下干活,累得大汗淋漓的时候,这位离了职的艺术家却在附近的阴凉下,坐在一只木桶上,跷着二郎腿,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苹果,一边暗暗盘算如何再宰更多的傻瓜。这样的小傻瓜会有许多。每过一会儿,就有些男孩子从这经过;起先他们都想来开开玩笑,可是结果都被留下来刷墙。在本累得精疲力尽时,汤姆早已经和比利·费施做好了交易。比利用一个修得很好的风筝换来接替本的机会。等到比利也玩得差不多的时候,詹尼·米勒用一只死老鼠和拴着它的小绳子购买了这个特权——一个又一个的傻小子受骗上了当,接连几个钟头都没有间断。下午快过了一半的时候,汤姆早上还是个贫困潦倒的穷小子,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腰包鼓鼓的阔佬了。除了以上提到的那些玩意以外,还有十二颗石头子;一只破口琴;一块可以透视的蓝玻璃片;一门线轴做的大炮;一把什么锁也不开的钥匙;一截粉笔;一个大酒瓶塞子;一个锡皮做的小兵;一对蝌蚪;六个鞭炮;一只独眼小猫;一个门上的铜把手;一根拴狗的颈圈——却没有狗——一个刀把;四片桔子皮;还有一个破旧的窗框。
他一直过得舒舒服服,悠闲自在——同伴很多——而且墙整整被刷了三遍。要不是他的灰浆用光了的话,他会让村里的每个孩子都掏空腰包破产的。
汤姆自言自语道,这世界原来并不是那么空洞乏味啊。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现了人类行为的一大法则——那就是为了让一个大人或一个小孩渴望干什么事,只需设法将这事变得难以到手就行了。如果他是位伟大而明智的哲学家,就像这本书的作者,他就会懂得所谓“工作”就是一个人被迫要干的事情,至于“玩”就是一个人没有义务要干的事。这个道理使他明白了为什么做假花和蹬车轮就算是工作,而玩十柱戏和爬勃朗峰就算是娱乐。英国有钱的绅士在夏季每天驾着四轮马拉客车沿着同样的路线走上二三十里,他们为这种特权竟花了很多钱。可是如果因此付钱给他们的话,那就把这桩事情变成了工作,他们就会撒手不干了。
汤姆思考了一会那天发生在他身边的实质性变化,然后就到司令部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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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一枚纽扣
文案
楚义不知怎么的,某天脑子一抽去了酒吧喝了酒,而后他的人生因此大转变。
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还捡了个老公。
这个老公好巧不巧,是他的同校学长,人传最不好接近没有之一的高岭之花秦以恒。
但他没想到,这位高岭之花,不但撩人于无形,还这么爱吃醋。
他和别人说话老公吃闷醋。
他对别人笑笑老公吃闷醋。
他夸别人老公吃闷醋。
就连他发了和别人相关的朋友圈,老公也能闷头吃醋。
楚义后来懂了,老公要宠,要是他心里的唯一。
秦以恒人生一直都在自己的规划里,从来没有走过岔路,直到有天,他在酒吧遇见了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
本着负责任的心态,他把人娶回家了,接着也把这人写进自己的计划里,准备过上相敬如宾莫挨老子的生活。
但他没想到,自己捡回来的老公竟然这么令人上头。
第十一章 老板买了数码相机
一连过了两星期,教室内外气温迅速回暖,阳光和煦,春风拂面。窗外,柳树吐新芽,鸟儿上树梢。虽然,课程依旧繁重,赵三娟依旧冷漠。毕竟,春天是学习知识的季节,也是滋生爱情的季节。佟小鹿是这样想得。
“小鹿,刚才,张二锤捎信儿过来,说他老板买了数码相机,让咱有时间玩玩。”趁着下课,刘红旗凑了过来。
佟小鹿想了想,苦闷得说:“谁使那破玩意儿,你、我两个老爷们儿,李雪玲去吗?赵三娟更不可能去了。”
此时,在赵新良副校长办公室。
“赵校长,我们班的学生樊成都关进镇派出所这些天了,董玉民咋说呀!”
“上午,我又去了一趟,他让拿三万。”赵新良抽了一口烟,无奈得说。
“去球吧!咋说咱的学生也是见义勇为,勇斗歹徒呀!”
“那你去说吧!我没招儿了。”赵新良说罢,不理三毛了。
“陈老师,有啥心事?”佟小鹿、刘红旗眼瞅着三毛老师红着眼从赵副校长办公室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唉!还是樊成那事··· ···”三毛就把去见赵新良的话,抖了出来。
听完,三毛老师的话,他们两个相视会意得一笑,计上心来。
下午四点,镇卫生院205室。
钱勇正缠着绷带,正坐在病床上,啃苹果,很是滋润。桌子上,还搁着啤酒、卤肉、油炸花生米。
“妈的,你给老子起来,我非剥了你的皮不中。”正当他正美滋滋吃喝得时候,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一看这架势,钱勇有点儿怯了,“哥,弄啥哩!我可不认识你!”
“你认识我手中的皮鞭吧!告诉你,我是樊成他哥,脾气暴着呐!”那人不由分说,舞动皮带就要开打。
“我冤枉你兄弟了,我立马就走。”钱勇说罢,夺路要逃。
那大汉一把拦住,“你不是受伤严重吗,如果没有,让我瞧瞧。”
“我是装病得,不信你看吧。”那人看了他解开了的绷带,果然,前额有一个刚刚愈合的小口。
“那也得留下证据,休要抵赖!”说罢,那人从口袋里拿出数码相机,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狂拍,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晚上八点,董玉民家里。
“老董,赶紧得放人,这就是证据。”赵新良、三毛说罢将一沓照片摔在桌子上。
他一看照片,乖乖,钱勇这小子先怂了,于是只好同意放人。
晚上十点,男生寝室楼门口。
“恁朋友张二锤够可以得,我要请他喝酒,你们就免了吧!”副校长赵新良乐呵呵得对佟小鹿、刘红旗两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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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悠闲生活美滋滋
作者:翡色姣宝贝
今天来不及,明天双更补!
更新时间2012-5-15 21:06:33 字数:50
宝贝们
今天来不及了,姣儿还在码字中,龟速!只能明天补更了!
不是专职写手,就是麻烦!
抱抱,请给我力量!
《翡色妖娆》与《悠闲生活美滋滋》的更新
更新时间2012-5-28 21:11:29 字数:128
宝贝们,
《翡色妖娆》不会弃坑,现在因为除了《悠闲生活美滋滋》外,姣儿还有一本文文在潇湘上面更新,不过快要结文了。
等到那本一结文,姣儿就会开始更新《翡色》的。不过《翡色》会从现代言情变成异界奇幻,喜欢的宝贝们可以先收一下。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了!
么么~~爱你们!
姣儿今天回来晚了,明天补上!
更新时间2012-6-17 20:37:51 字数:61
宝贝们,
今儿个回来晚了,看来是来不及上传了!明天会补上的!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
今天父亲节!记得要问候自家的老爸哦!
抱一个~~
明天两章一起更!
更新时间2012-6-20 20:31:20 字数:129
姣儿今天顾着码潇湘的那篇文,忘了时间了!
嘿嘿,现在正在努力码字,不知道还能赶上嘛!
尽量尽量!不然就明天两章一起更!
不要拍姣儿,顶着锅盖爬走!
如果宝贝们无事,可以看看姣儿在潇湘的文《绝世玄天》!
那是姣儿的第一篇文,挺不成熟的!多多包涵哦!
爱你们!么两个,抱抱!
惊喜的粉红飘飘~~
更新时间……
小神女 第三集 大战变异怪
你说的是下载??? 说清楚点??? 要简介??
下载:http://bfaloocom/k/92806/4_1html
简介:。。。。 1吉辛教授五十多岁的年纪,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秃头顶,死人般苍白的尖尖脸,圆鼓鼓的一双蛤蟆眼,鹰钩鼻子尖尖的,鲤鱼大嘴扁扁的,几根稀疏的小胡子就像那悬崖顶上烧剩的草根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是他原先却不是这等模样,他原本长得还算顺眼,是某国家科研所的教授,是一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科学家。可是一件突发的变故改变了他的命运。
有一天,他十岁的儿子忽然生了病,也就是感冒发烧病毒感染之类的病,住进了医院。医生说需要手术,不然生命不保。可是他的儿子手术后不久便死在了医院里。后经验尸,证明是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麻醉药过量加上手术失误。钱没少花,却把儿子给治死了。他的太太因此精神分裂跳楼自杀了,吉辛也大病了一场。
他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儿子送进医院,后悔为什么要在那张可恶的纸单上签字,后悔白白给了那个狗屁主治医生一个很大的红包,后悔没有及时安慰开导自己的太太……他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悔恨,他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卖后悔药的;恨那些个狗屁医生们为什么那么疏忽大意,竟拿病人的生命当儿戏;恨那家医院竟只赔偿了他几百美元,自己还费了许多时间许多精力打那桩烂官司哩……
最后,他对着太太和儿子的照片指天发誓:一定要向人类报复,把所有的人都杀光,把地球变成寸草不生的荒漠,只剩他自己,主宰这个星球。
于是,他悄悄地制定了一个复仇计划,取名“毒球计划”,研制核武器和化学武器,又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全部是经过核辐射和生物增长剂变异出来的各种动物,准备用来征服人类。
就在他顺利地实施着这个计划时,一批外星人把他“请”进了大飞碟里,对他的这个计划大加赞赏,并答应帮助他实现这个计划——这些外星人就是银色组织。
此时的他正坐在大屏幕前,美滋滋地观看着山峦那里的激烈战斗场面呢。对于他来说,这十几个小生命不在话下,很容易摆平。这只是一次实战演习而已,以检验他的军队机动作战和快速反应能力。
当战斗一开始时,他很满意,眉飞色舞地对身边的超智能机器人军官们说:“很好!它们很勇敢嘛!呵!好样的!棒极了!冲冲冲!这才是我的部队哩!”满嘴都是赞誉之词。
战斗进入到中途时,他有些坐不住椅子了,指着大屏幕说:“怎么搞的嘛?几十万大军,竟捉不住十几个小东西,平时怎么训练的嘛?你们会负全责的嘛,要我怎么向桑多老将军交代嘛?”满嘴的责问。
当他看到小神女她们把自己派出去的军队杀得一个不剩时,气得蛤蟆眼儿瞪得更圆更鼓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咚咚咚”地用拳头直劲地擂着桌子,震得咖啡杯子翻了个儿,液晶电脑打了斜儿,咬着满嘴的黑芝麻粒儿牙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着:“真是气死我了!从哪儿蹦出来这么几个小杂种?坏了我的计划可不行,必须把她们统统消灭!不!活捉她们!”
“她她她、她们冲、冲过来了!”一个超智能机器人军官惊慌地喊叫起来。
“慌个屁!谁都不能破坏我的计划,谁都不能阻挡我!传我的命令,去战斗!战斗!”吉辛咬牙切齿地大喊大叫着。
所有超智能机器人军官一窝蜂地涌出去了。
“嘿嘿嘿!精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惨不忍睹,我要让你们后悔来这里多此一举……”吉辛狞笑着,丑陋的嘴脸更加扭曲变形了。
2小神女她们刚冲到围墙外面,就被许多变异怪和超智能机器人士兵拦住了去路。
这些变异怪们浑身都是银亮的钢铁构造,真是钢拳铁腿,铜头铅肚,尖牙利爪,有的嘴里和眼睛里还能喷火吐暗器,非常可怕。不过它们的大脑还是普通动物的大脑,只是它们成了银色组织高科技的牺牲品。
小神女挥舞着五色魔杖,首先杀进变异怪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左右开弓,拳杖交加,杀得变异怪们丢胳膊断脑袋,纷纷倒地。
十五飞侠们也呐喊着同变异怪们肉搏撕杀起来。
小熊火火一巴掌“当”的一声,就把一条大蟒蛇的脑袋拍了个稀扁:“让你尝尝火哥内功铁砂掌的厉害!”
小猴欢欢跳起来照着一只大老鼠的眼睛就捅,还喊了一声:“仙人指路!”“锵”的一声,大老鼠的眼睛就陷进去了。小猴欢欢却跳着脚甩着手尖叫起来:“哟!好疼!这家伙的眼睛真硬!哟哟哟!嘘……”
狮子猛猛大吼一声,一下子就扑倒了一只大老鼠,回身又双爪按住了一条大蜈蚣的脑袋,用力一抓,“哗啷”一声,大蜈蚣的脑袋就被揭了盖儿。
老鹰天天和猫头鹰飞飞占据了空中优势,连扑带抓,分散着变异怪们的注意力,使小飞侠们有机可乘,把变异怪们杀得死伤无数,丢盔卸甲。
她们势如破竹,如摧枯拉朽一般,很快就杀进了工厂内。所到之处,墙倒屋塌,火光冲天,简直是翻天覆地、翻江倒海。
她们的一举一动,吉辛在大屏幕前看得是一清二楚:“娘哎!好厉害呀!我低估了这帮小东西们哩,怪不得几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她们哩。为首的那个小丫蛋子不简单哩,她手里拿的可不是她爷爷的文明棍哩。噢天!怪不得她来去自由哩。我有空得研制第三代变异士兵哩,不过现在可没空,现在对付这些棘手的小东西们要紧哩。”他“哩哩哩”地自言自语着,脑袋飞速地旋转着仔细地研究着对付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的办法:“难道那些机关埋伏就不是给她们预备的?嘿嘿!让我们玩儿个惊险刺激的游戏吧,比电脑游戏更精彩更真实!”他冷笑着,把鬼爪似的大手伸向了操控台上的那些开关按键。
小神女她们刚杀到工厂的广场中央,就感到脚下微微震动起来,紧接着,“轰哗”一声,她们脚前的地面一下子陷了下去,形成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大沟,里面全是锋利的尖刀铁刺。许多变异怪们却纷纷掉落下去了,而小神女她们则敏捷地踏着变异怪们的头顶跃过了这道深沟。
她们冲入长长的廊道里,许多超智能机器人士兵半蹲在廊道的尽头向她们开枪射击,被小神女一挥五色魔杖炸了个人仰马翻。
从上面又“轰隆隆”地砸下来许多滚木巨石,她们左跳右闪地闯了过去。从两侧的墙壁上又突然现出许多暗孔,无数尖刀飞镖从里面“嗖嗖嗖”地发射出来,都被五色魔杖发出的强大光芒所熔化。从地面上又“呼呼呼”地喷出一股股火焰,足有两三米高,自然也伤不到她们分毫。
她们刚刚冲出廊道,无数变异怪们又团团包围了她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眼睛里射出许多暗器,嘴巴里喷出道道烈焰,大声嘶吼着,向小神女她们扑了上来。
小神女凌空跃起,身子像旋风一样旋转着,五色魔杖发射出万道光芒,把变异怪们炸得满天纷飞。
十五飞侠们更是勇猛绝伦,呐喊着向那些大怪物们射击,先进的外星激光武器使它们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吉辛在大屏幕前“嗷嗷”直叫,疯子似的手忙脚乱地拍拍这个按键扳扳那个开关,遥控着外面的机关陷阱埋伏。偌大的指挥中心,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也许是吉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群或者更多的令他头疼的人会来讨伐他,到时候免不了一番恶战,因此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设计了无数的机关埋伏,分布在工厂的各个角落。再加上那些变异怪士兵和银色组织派来的超智能机器人士兵,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叫一个“固若金汤,铁壁铜墙。”普通的地球人哪怕是千军万马来讨伐他,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可是他现在遇到的是十几个只能在动画片里才能见到的小小卡通形象,而且初次交锋自己就败得很惨。“难道上帝知道了我在干坏事,或者在和我开玩笑,派了身边的小神仙们讨伐我来了?”他有些恼火,又有些害怕。要不是有外星人给他撑腰,他早就卷铺盖跑掉了。
吉辛就是这么一个既疯狂又自大且胆小如鼠的双重性格的人。
不知什么原因,操控台忽然“嘭”地一声冒出了一股黑烟,把个吉辛吓得浑身一哆嗦,再看大屏幕,图像杂乱,很快就一片漆黑了。
“该死的!”吉辛气得骂了一句,匆忙寻找故障进行维修。他手忙脚乱地怎么也没有查出毛病出在哪里。“活见鬼!”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浑身一下子出了汗。
“难道我会败在那十几个小家伙手里不成?难道我多年经营的一切就要毁于一旦?噢上帝!不不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战斗才刚刚开始嘛,我还没有亲自上阵哩!要知道,当年在部队里我可是最出色的神枪手哩,只需十几发子弹,就摆平了她们,挺简单的事情嘛!在这里杀人又不偿命,何况她们又不是人。天哪!她们不是人又会是什么?真的是神仙?或者外星人?”他的脑袋里乱得一团糟,思路也不清晰了,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不好了主人!我们遇到了劲敌,快顶不住了!”一个超智能机器人军官破门而入,吓得吉辛差点儿没破了胆。
“你给我滚!顶不住就别回来,外星废物!”吉辛暴跳如雷地大吼着。
“你才是地球废物呢!老废物!老混蛋!”超智能机器人军官也发火了。
“你……你敢骂……”吉辛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地球生物!地球废物!”超智能机器人军官一边骂着一边走了出去。
“桑多老贼!送给我一些不中用的废物,还不如我们地球人听话哩。也难怪,地球人谁也制造不出这些个机器人,就连出类拔萃的我也是望尘莫及哩。外星人就是不一般,他们的科技水平比地球人不知高出多少倍哩。不过也难怪,地球人愚昧无知、自私自利、贪婪成性、鼠目寸光,哪能和老外比?可恶的地球人!括号,不包括我,还有我的儿子和太太!”吉辛又陷入了“沉思”。忽然“轰”地一声巨响,屋顶的吊灯“哗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吓得吉辛捂着脑袋跑出了指挥中心。
他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十几层楼高的一座水泥钢筋大碉堡里,许多超智能机器人士兵正趴在射击孔向外面开枪射击。他从一个射击孔向外面张望着,只见偌大的广场上,一片混乱景象,爆炸此起彼伏,烈焰浓烟冲天而起。那些小东西们正勇敢地攻打过来,杀得他的士兵们东奔西跑,尸横遍地。
他转身大声命令那些超智能机器人士兵:“开炮!开炮!炸死她们!”
“嗵嗵嗵”“轰轰轰”,一发发炮弹在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周围爆炸了,却伤不到她们分毫,倒炸死炸伤无数变异怪们。
“可恶!瞎了眼睛的外星废物们!”吉辛气得大骂着,端起机关枪“呱呱呱”“咕咕咕”地向外面疯狂扫射起来:“打死你们!非我亲自动手不行啊?”他打完了一大盘子弹,又换上了一大盘,转身刚要继续射击,忽然一道金光飞了进来,“轰”的一声,火光一闪,整个大碉堡剧烈地颤了一颤,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吉辛抛到了屋子中央,“咕咚”一声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机关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他忍着剧痛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捂着后腰一瘸一拐地逃出了大碉堡。就在他刚刚钻进一个地下仓库时,又一道金光击中了大碉堡,“轰”的一声巨响,大碉堡被炸飞了。
3这是一个秘密地下核武器仓库,里面存放着吉辛最近几天才刚刚研制完成的两枚核弹头——这是他的最后一张王牌。
吉辛找来了两个定时器,匆匆忙忙地往两枚核炸弹上安装。尽管红黄绿蓝白黑颜色的连线杂乱无序,可是他还是很熟练地快速安装好了。“叫你们和这里的一切统统上西天去吧!我会到大沙漠里重新实施我的计划。嘿嘿!到那时,就再也没有哪个能阻止我了,让你们连个影儿都见不到。主宰地球,称霸世界,我吉辛一定能够实现!哈哈哈哈!”他狂笑着,按下了计时器开关,小小的显示屏上,立刻跳跃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
他慌慌张张地钻出地下仓库,鬼头鬼脑地来到了外面的直升飞机起降场,那里,正停着一架小型军用运输直升飞机,这是他的主要交通工具。他一头钻进直升飞机,连舱门都忘记关了。不知是上帝真的在和他开玩笑,还是因为太慌忙,他怎么弄也没有启动飞机。他一看油表,气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见鬼!油怎么没有了?真是越着急越有麻烦事儿啊!”他匆匆忙忙地奔回加油室,提出加油管匆匆忙忙地给飞机加满了油,然后又匆匆忙忙地钻进飞机开始启动,让他万分高兴的是,螺旋桨高速转动起来了。
“哈哈!再见了!可爱的小家伙们!啊不!不再见!不再见!下辈子也不要再见面喽!”他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地就要起飞,忽然一道金光准确地射在了螺旋桨上,“当啷啷”,螺旋桨折断成了数块,纷纷飞了出去,散落在了水泥地面上,吓得吉辛差点儿没尿了裤子。
飞机再也飞不起来了。
“玩了玩了!彻底坏咸菜喽!”吉辛使劲一擂舱门,探头向外面一望,只见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突然出现在机场入口处,正笑嘻嘻地向这里走来。
“喂!鸡心狗肺!快快束手就擒吧!哈哈!”小虎威威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
“吉辛老贼!你折腾够了吧?啊?该歇歇气儿了吧?”小熊火火也高喊着。
“狗屁鸡心!你还有什么新花样儿?都使出来吧!”犀牛闯闯的大嗓门儿在机场里四处回荡着。
“老教授!活腻烦的家伙!你玩儿完了!嘻嘻!”小猴欢欢比比划划地尖叫着。
“鸡心鸭肝!你还要垂死挣扎吗?赶快投降吧,或许还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们会宽大处理你的!我们的政策是——投了降,蹲篱笆墙;不投降,送你去鬼王乡!哈哈!”小象森森大笑着说。
“还不快快给我们滚出来?我们会好吃好喝招待你的!嘻嘻!”小猫朵朵大摇大摆地也叫个不停。
“那老贼这会儿准吓尿裤子了!嘻嘻!”狐狸灵灵对走在身边的小飞侠们说。
直升飞机里的吉辛早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望着远处走过来的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狞笑着自言自语:“大不了同归于尽,来世再战!嘿嘿嘿!呜呼!我怎么这么倒霉?竟他娘的栽在了十几个不明身份的小东西们的手里。啊对了!她们不是普普通通之辈哩,她们也许真的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哩。输给了她们也是光荣的事情哩!不能就这么结束,我要让人类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要让外星人看看我吉辛多么的不简单!不过英雄是谈不上。”他顺手抓起身边的一包剧毒药物,钻出直升飞机,拼命地向附近还未完工的一口几万英尺深的钻井奔去。刚跑了十几步,他脚前的水泥地面上就被射过来的一道金光激起了一片火花,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老鹰天天、猫头鹰飞飞和猎豹壮壮早拦在了吉辛的前面。
小神女和小飞侠们也快速地包围了吉辛。“吉辛,你的坏事还没做够吗?不思悔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小神女用五色魔杖指着吉辛大声说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猎豹壮壮大吼着。
“成什么佛呀?充其量能成犯罪分子!嘻嘻!”小猴欢欢嘻嘻笑着说。
“悬崖勒马,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嘿嘿!”小熊火火又卖弄起了文言文。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水牛健健仿佛成了出家人。
“书山有路……对了!天堂有路你小子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己来投哇!”小象森森把枪口对准了吉辛的脑袋。
“这个老顽固!都死到临头了,还要祸害人。”小狼奇奇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这个鸡心狗肺,阴谋诡计失败了,还不甘心啊!你是王八吃秤砣铁杆儿汉奸了您哪!”小虎威威张牙舞爪地大叫着。
吉辛慢慢地摘下了头盔,冷笑着说:“我们都是失败者,不是吗?嘿嘿嘿!你们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的,再过几分钟,只是几分钟,地下的核炸弹就会爆炸了,‘嘭’,我们都去了鬼王乡!你们也完蛋了!坐直升飞机也来不及了!哈哈哈!”
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都大吃一惊。
吉辛趁机猛地撕破了那包剧毒药物,仰头朝自己的嘴里倒去,白色的粉末立刻撒了他一身一脸,他“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全身迅速腐化变了形。
小神女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小神女和十五飞侠们迅速钻进了小指甲飞碟,倏地升上了天空……
所有的景物一瞬间笼罩在了耀眼的强光中。“轰轰”两声巨响,大地腾起了汹涌的黑色巨浪,一朵黑紫色的蘑菇云迅速长高,天地又一下子笼罩在了阴暗中,强猛的冲击波顷刻间席卷了以这里为中心的几千上万平方公里的大地。那个黑工厂更不用说,如一叶扁舟一样被这狂啸的“黑色大海”吞没了……
不久,灰蒙蒙的天空又恢复了纯净的蔚蓝色,昏暗的太阳又变得灿烂明媚了,荒芜的大地又变成了绿意浓浓的大草原,那条臭河沟也变得清澈见底、鱼虾畅游了!
需要许多年才能恢复的生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恢复,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神话
《迷线》第33集。
剧情介绍:
孟菲公寓,梁也去见了孟菲,梁也打听孟菲和郑晓阳的事情,郑晓阳为了和他哥争夺财产,便找了个女孩儿闪婚。孟菲察觉高欢对梁也的感情,梁也把自己和高欢的渊源坦白了孟菲,他把高欢一直当成妹妹,紧接着,他腼腆地表白了孟菲。孟菲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第三卷52章 原文:千万人前这样被她紧紧抱着,白子画微微有些不自在,心里轻轻松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一路上拼命疾飞,却又不放心的时刻观微于此。见到他们遇上凶险,心里头一次有了恨自己无力之感。特别是小骨几番拼死相搏,又正遇蓝雨澜风带盘古斧相拦,连他都不由得慌乱了手脚,久久脱不了身。
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家伙,目光清越如水。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居然拼到这个地步,真是为难她了。
花千骨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前,久别的喜悦和激动叫她无法言语。第一次这样近这样紧的抱住师傅,她知道是越矩了,却又贪婪他怀中的味道和绝对的安全感,久久舍不得放开。那样的温暖祥和环绕住她,叫她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
师傅,你知不知道小骨等得你好苦啊,一直这样拼命苦撑着,就是想等到你来。
花千骨仰头望着他,嘟起嘴巴,显得更像猪头了。
“师傅,你怎么这么慢啊!”他再不到,黄花菜都凉了,小骨也嗝屁了。
白子画见她依恋又微微嗔怨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心头微微一疼道:“出门前为师如何教你的?伺机而动,量力而行。你如此不计后果,竟是想玉石俱焚么?”
花千骨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师傅,我当时心急的不得了,其他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呜呜呜,还好师傅及时赶到,小骨以为再也看不到师傅了……”
白子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手按于她肩上,未散去的毒迅速被他吸入手心之中。花千骨很快恢复了原本模样。
“师傅!”
“别担心,在我体内很快就会化去了。”白子画安慰她道。
就停在一旁的杀阡陌在心里骂了白子画千遍万遍:死老白臭老白!居然敢跟我抢英雄救美!!不但救小骨头被他抢先一步!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敢无视他正对面这么个大美人的存在,只顾着和小不点缠绵,看都不看他一眼!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那个……就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么?
轩辕朗对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旁人用尽千般语言来描述他的美他的好,真正见了,才知道,原来任何语言在他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白子画就这样抱着怀中的花千骨,以那样超凡又孤高的姿态,在半空中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缓缓落地,渺无声息。
微微颦着的眉,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清。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单是举手投足,已是江山失色。那翩翩绝世的风采,就连轩辕朗和东方彧卿都自愧不如。众人都看得痴了去,一时间,竟没有半点的声音。
近了些,轩辕朗又倒抽一口凉气,吓烈行云好大一跳。
原来,原来女装的千古这么可爱啊……模样是没变些什么,依旧小小的,又带点精灵古怪的……轩辕朗傻呵呵笑了两声,烈行云顿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你没事吧?”轩辕朗,朔风,落十一,东方彧卿等人一股脑的冲了上去,把花千骨团团围住。
“我没事,一根毛毛都没有少!”花千骨环视众人关怀的眼神,嘴唇微微颤抖。一起上天入地,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她祸福与共的好伙伴啊!从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到现在,老天究竟是什么时候让如此多的人出现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的呢?身体被极度的温暖与幸福感充斥着,心像软软的棉花糖,都快要融化开来。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白子画放她下地扶她站好,花千骨依然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紫薰浅夏在帘幕后一见白子画出现,胸口便如遭重锤,裂开般疼痛。
瞧见他师徒俩交叠相依的身影,心中更是酸闷无比。用尽全身力气抽泣,只是觉得不能呼吸。嫉妒在胸口大块大块地郁积,所有氧气凝固成血块,心疼得快要死过去。天知道她有多羡慕花千骨,可以这样呆在他身边,享受他的温暖和庇护。她却是连见他一眼的脸面都没有。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
想他们当初瑶池水旁,群仙宴上,上仙齐聚,五仙对饮,合乐而歌,是何等畅快无忧。想不到时光飞逝,造化弄人,再相见已是百年身。而自己,也变作如此仙不仙,魔不魔的模样?
子画,子画,这么多年,你可有惦念过我哪怕一丝一分?
够了,够了,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够了。只要他好,只要他依旧好好的,不管她再承受更多的劫难她都无怨无悔。
却蓦然瞥见花千骨望着他时眼中的神情,顿时大惊失色。那是她所熟悉的眼神,崇拜的,向往的,却又带着深深恋慕的。
紫薰浅夏瞬间恍然大悟,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满脸都是泪水。
紧紧握住手中香囊道:“暗影流光,暗影流光,好一个暗影流光!你是暗影,他是流光。亏我闻遍百料,识尽千香。居然没有闻出你香中对他所含的浓浓情意!子画啊子画!你收的好徒弟啊!!哈哈哈哈!”
眼泪蔓延成洪水,无法遏止。
杀阡陌飞速点了春秋不败的穴道,源源不断的把内力输给他。
“属下罪该万死,魔君为何救我?”春秋不败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阡陌不说话,待到他一切无恙之时,拿了昆仑镜,夺魂箫还有昊天塔过来,全部交给了花千骨。
“姐……”
杀阡陌指尖在嘴边一嘘,跟她眨眨眼睛,密语传音道:“过些日子姐姐去找你。”
花千骨望着她眼睛笑成月牙儿,微微点点头。
杀阡陌望向白子画,面容恢复冷峻异常。
“依约把此三件神器交给你们,我们退军。白子画,你可看护好了,我杀阡陌定会再来取的!”
杀阡陌向后高高飞起,火凤长鸣,转瞬便消失了踪迹。
妖魔大军也慢慢撤退,众人皆欢呼雀跃,拍手称快。
花千骨突然反应过来,对了,紫薰姐姐,她不是想见师傅么?
“师傅,紫薰仙子也在这里。”花千骨指着前方的莲榻。
白子画观微时已看见一切,包括花千骨跟她斗香之事。
花千骨见他始终面色平静,不发一语,而紫薰浅夏莲榻里竟也毫无动静。
他们俩就这样么,好不容易遇上了,难道就不想见见么?花千骨扯扯白子画的袖袍,却见他依旧一动不动。
师傅怎么这样啊,紫薰姐姐明明这么喜欢他的。花千骨心中一丝怜惜与不忍,自己飞到紫薰浅夏莲榻旁,叫道:“紫薰姐姐,我师傅来了,你出来见见他吧?”
风撩起帘幕,花千骨瞥见紫薰浅夏满脸是泪,不由得心中一惊。
“紫薰姐姐……”
却见紫薰浅夏以那样观世音一般大慈大悲,怜悯众生的眼神,同情的俯视着她。
“千骨,赶快忘掉他,千万不能陷进去,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仙,岂是我们这些又傻又卑微的女子可以恋慕的?你若是能……依旧乖乖做他上慈下孝的好徒儿,你便是世上最快乐之人,否则……你的下场,只能比姐姐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说完,紫色的轻纱帘幕缓缓合拢,莲榻也迅速飞离,消失在天边。
花千骨只听得大脑一阵轰鸣,犹若晴天霹雳,从空中直坠下地来,踉跄的退了几步,喉头一热,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她又不着痕迹的硬生生咽了回去。
矗立良久,脑中依旧空白一片,耳边隆隆作响,全是她每句话语的回音。直直的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来。姐姐在说什么?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懂呢?她一句也没听懂……
她根本一句也没听懂!!!
众人着急唤她,见她始终呆立,毫无反应,以为她被那魔女施了什么妖法,都不由得着急起来。
“小骨!”白子画行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
花千骨满眼迷惘的抬起头来一看是他,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眼中竟然全是惊恐!
白子画从未见过她有如此迷茫如此恐怖的神色,端住她双肩,疏导她体内激烈狂乱的真气,俯身温和道:“小骨,是师傅啊!”
花千骨凝望他的眼眸,如此之黑如此之深,仿佛要将她席卷进去,永不见天日。
“师……师傅?”她开口默念,想要往后退两步,却退不出他的挟制。
“紫薰她……跟你说什么了?”白子画微微凝眉,居然密语不让人听到?
花千骨慢慢回过神来,依旧面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白子画放开她,轻轻拍拍她的头。
“没事就好。”
花千骨身体颤抖着,白子画的每一个动作对她而言都犹如凌迟。
一辈子也忘不了,紫薰浅夏慢慢闭上的,满是泪水与不忍的眼神……一辈子也忘不了……
被她一席话炸得粉身碎骨,从此再无可回身的余地。
这一战,一口气夺回如此多的神器,连盘古斧也被白子画所缴,妖魔这回可说是偷鸡不得折把米。众人万分欣喜,收敛尸体,纷纷忙着处理各种善后事物。
太白门因为损失惨重,再无能力守护神器,故而把炼妖壶转交给白子画让长留看守。轩辕朗也不顾烈行云劝阻,献宝一样把轩辕剑交给了花千骨。
于是,除了长白山看护的东皇钟,崂山看护的神农鼎,天山看护的崆峒印,杀阡陌随身携带每次只是用来遮太阳保护皮肤的玄天伞,还有下落不明的勾栏玉,和已破碎的女娲石。其他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昆仑镜、夺魂箫、浮沉珠、催泪铃、拴天链等十件神器竟全部到了长留山的手中,由白子画全部带回重新一一封印。
“爸爸,爸爸,这是十一师兄!”糖宝很郑重的跟东方彧卿介绍道。
“伯……伯父,你好……”落十一有些紧张道。
花千骨在一旁哈哈大笑,“师兄,你干吗自降一辈啊,我还是糖宝它妈呢,难道你也喊我伯母么?哈哈哈哈!叫他东方就好了!”
落十一面红耳赤的使劲瞪花千骨一眼,抱拳道:“东方兄……”
“十一兄,我家骨头和糖宝这么久以来,多劳烦你费心照顾了。”
“客气了,哪里话,这是应该的……”
落十一和东方彧卿互相寒暄起来。
轩辕朗在一旁恨得牙痒痒的:什么叫你家骨头和糖宝!气死他了,哼!东方彧卿!你的状元郎一百个没戏了!!!
转而抓住花千骨的手:“千古,这一别不知又要何日才能相见!朗哥哥好舍不得你!”
花千骨咧开嘴笑,模样十分娇憨:“没关系的,我要是一有机会下山,就到皇宫里去找你!”
“一定啊!”
“一定!”
“不要又是三年五载!”
“很快的,放心!”
突然发现有个人在身后拽自己的袖子,花千骨一愣,连忙把躲在身后的轻水推上前来。
“朗哥哥,这是我的好朋友,名字叫轻水。”
轩辕朗微微一笑,轻水立马觉得到处都是阳光,万物催发。
“轻水姑娘你好。”眼前这个姑娘不像千古已经停止了生长,出落得亲切可人,如同芙蓉出水。
不知道小千古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不过应该和现在不会有太多变化吧,不娇艳不妖魅不张扬,可是一定很美。轩辕朗美滋滋的想着。
“轩辕公子好。”轻水红着脸,低着头,偷偷看他,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白子画观微时已经见过东方彧卿和轩辕朗二人,还有突然插进来一脚的杀阡陌,只是不知道他们和小骨是什么关系。小骨叫杀阡陌姐姐……糖宝叫东方彧卿爸爸……轩辕朗又是小骨义兄……这五年小骨一直跟随他在长留山修行,他们什么时候和小骨认识的,又为何会如此不留余力的来帮她?
白子画心中有疑惑,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很淡然的与众人打过招呼,便与长留一干弟子,准备御剑回山。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紫薰浅夏到底跟小骨说了什么,竟然把她惊恐成那个样子,虽然之后强装无事,可是态度,情绪还有眼神,明显跟之前一切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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