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润玉锦觅CP之《美玉衾寒谁与共》第 14 章一

香蜜同人润玉锦觅CP之《美玉衾寒谁与共》第 14 章一,第1张

焱城王府,气氛很是凝重。焱城王悲痛欲绝,指着旭凤的鼻子:“火神,我信任你们上神,才将两个儿子托付于你们。现如今,泫狩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炽狩疯疯癫癫,你们是不是欠我一个交代!”

“焱城王此事实属意外,穷奇乃上古邪兽,凶猛狡诈,本就不易对付。对战之时,夜神大殿和卞城公主皆受了伤。”旭凤耐着性子解释。

“大殿受伤了?鎏英受伤了?”焱城王反问道。

“多谢焱城王挂怀,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此前,我已渡给泫狩世子五百年灵力,想来再休养三日,他便会苏醒过来。”润玉安抚道。

“巧舌如簧!你和鎏英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到头来,反倒以恩人自居。看来,夜神和火神果然是天帝所出,如此善于辞辩,只会把罪责往别人身上推,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焱城王越说越气恼,有些咄咄逼人。

“焱城王,请你出言谨慎!父帝身份尊贵,岂容你诋毁。再言,如若两位世子当日听从我和火神的安排,不擅作主张,如今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润玉脸色一沉,冷冷道。

“焱城王,你两个儿子技不如人,还要逞强,这能怪到我和大殿头上吗?要怪,只能怪那私放穷奇之人。”旭凤口气不善,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固城王。

“火神,你……” 焱城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卞城王连忙出来打圆场:“魔尊息怒,两位世子遭此变故,我等深表痛心。但两位世子是穷奇所伤,并非火神、夜神,如此迁怒于两位上神,未免有失公允,引得两界不睦,岂不正中奸人下怀。属下已查明,穷奇出逃那日,镇魂殿的守卫轮值出了错漏,居然无一人值守。还有,若是穷奇自行冲破封印逃走,地面上不应留有御魂鼎被拖拽的痕迹。这六界之中,只有火神、夜神此等修为方能将御魂鼎变小,随意挪动。”

“照你这么说,穷奇真是让人私自放走的?”焱城王问道。一直没吭声的固城王,突然站出来:“魔尊,属下定会查明是何人所为,还我魔界一个清白。”

焱城王看了他一眼,沉沉道:“但愿如此。”

为了让润玉可以好好休息,我拿了册话本子,弄了碟瓜子,带着魇兽便在客栈庭院里边嗑边看。说起来润玉真是细心,知道我对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就特意为我准备了什么凡间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讲的是旃檀功德佛和斗战胜佛未成佛前,如何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前往西天大雷音寺取经的故事。虽说这些故事皆是凡人的臆想,作不得数,但看着也挺热闹不是。

看着看着,没想到居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渐晚,意外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客房的床上。再一看趴在床头的魇兽,心想:应当是润玉把我抱回来的吧?冲着外间喊了声:“小鱼仙倌。”并没有人回应我。

我稍作整理,跳下床去,走到外间,发现润玉并不在屋里:“小鱼仙倌,这是去哪呢?” 这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我:“锦觅……”

“小鱼仙倌,你回来啦!”我高兴地回头,发现屋内并无润玉的身影。“听错了吗?”我喃喃自语道。

“锦觅,锦觅,是我啊!”我这才听清是个女声,并非润玉。当下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找了半天才发现声音是从桌上的御魂鼎内发出的。

“肉肉,是你吗?是你吗?”我有些激动,却又不敢确认,小心翼翼往那个鼎走去。

“锦觅,是我啊!我好难受,一会被水淹,一会被火烤,我好难受啊!你快救救我!”

“肉肉,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被关在鼎里啦?等着啊,我马上来救你。” 我只觉脑袋一热,就连忙跑过去揭开鼎盖,一时间绿光四射。

这下,我终于再见到千年未见的肉肉,她可怜兮兮趴在地上,向我伸出手来求援:“锦觅,锦觅……你能不能帮我把封印解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肉肉,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我拉着肉肉的手使劲往外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拽不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存留的一丝意识告诉自己:小鱼仙倌可以救肉肉。我挣扎着用另一只手取出贴身携带的龙鳞,断断续续念起了唤龙咒……

待我清醒过来,已在润玉的怀里,再一看屋里除了他之外,并无其他人,便着急道:“小鱼仙倌,你看到肉肉了吗?就是刚才趴在地上的那个姑娘,你快救救她啊!”

“觅儿,那不是肉肉,而是你中了穷奇摄心术。”润玉柔声道。

“什么?那不是肉肉,是穷奇!我把穷奇放出来了……”我觉得自己死蠢死蠢的。

“觅儿,不必过于自责,你法术不高。穷奇狡猾多端,难免中了他的邪术,”润玉咳了几声,接言道:“好在,先前我和旭凤在这御魂鼎上各加了一道水印和一道火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才发现润玉的脸色惨白,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小鱼仙倌,你这是怎么了?”

润玉轻抚了一下我的发顶,轻声道:“觅儿莫怕,就是方才收服穷奇之时,受了点伤。”

“什么?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我心口一紧,焦急问道。

“不妨事,就是中了几枚穷奇的瘟针。你知道我法力高强,不会有事的。”润玉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飘过来的。

“中了瘟针!怎么可能没事?当年肉肉就是这样死的!小鱼仙倌,我不要你死!”我大喊道。润玉抱着我的手突然缓缓松开,而后整个人往后仰。我连忙拉扯住他,他费力挤出一丝笑意:“我不会……不会……死,只要找到夜……”说罢,就晕了过去。

“小鱼仙倌,不要啊!”我大喊了一声,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绞心剧痛,嘴里一甜便也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来到了一片从未到过的冰天雪地。只见那里寸草不生,空空如也,除去一望无际茫茫冰雪,再有就是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冰球,晶莹剔透。

好冷啊!我往手上哈了口气,朝那个冰球走去。

待我走进一瞧,没想到冰球里面竟然蜷缩着一个女子,不过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我伸手敲敲冰球:“喂,你是谁?”

“我是谁?” 冰球里的女子反问道。

“是我在问你啊!你怎么被关在里头啦?”我觉得这个女子着实有些奇怪。

“我……我是霜花……”里面的女子断断续续道。

“霜花?你想不想出来啊?”我继续问道。

“出去?”霜花顿了顿:“我应该要出去……外头好像有个人在等我。”

“那好吧!你等着,我施法放你出来。”听霜花这话,估摸着又是狐狸仙口中的痴男怨女吧?可怜啊,可怜!我对着冰球使出法术,谁知它却纹丝不动;我又试了一遍,还是不行;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心里越来越急……

此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锦觅,锦觅……”是谁?是小鱼仙倌吧?对,去找小鱼仙倌来帮忙,他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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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临秀姨说要回她的仙府避风塘,理些法宝出来给我当嫁妆。说罢,就匆匆出了洛湘府。

临秀姨出门不久,织女府的仙侍上门,叫我前去试穿大婚的嫁衣。润玉尚未下值,肉、肉去了花界给几位芳主,还有花界一众送喜帖。

爹爹自然义不容辞,送我到织女府试衣。

华丽的花冠在顶,一袭如雪的嫁衣上身,站在铜镜前的我,都认不出自己来。

周遭的人啧啧称赞,织女也笑言道:“相得益彰,夜神天妃果然仙姿绰约,水神好福气。”

我转头去问爹爹:“爹爹,好看吗?”

方才爹爹似乎晃了神,连声道:“好好好,好看!转眼觅儿都要嫁人,如果你娘还在的话,不知会多高兴。”

“爹爹”说起我那位红颜薄命的亲娘,我心里也不由堵堵的。

许是见我情绪低落了下来,爹爹忙道:“是爹爹不好,大喜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

织女将我身上的嫁衣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唯恐出了纰漏。她就这样看啊看,还真给她看出问题:“这嫁衣下摆的花纹,左右怎么不对称?”

织女身后的仙侍急忙上前查看,我也低头去看,果然!左下摆是我熟悉的星辰花,而右边的花我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个仙侍惊呼出声:“哎呀,谁把花样弄错了?怎把夕颜花绣上去了?”

“闭嘴!”织女出声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夕颜花?”花界没有这花,我第一次听说,不知有何寓意。

爹爹当时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三日后就是大婚之期,这该如何是好?”爹爹最近为了我和润玉的婚事实在是劳心劳力,我不想他再为这点小事再心烦。

于是,立马大度道:“我和夜神殿下大婚之期定的匆忙,织女姐姐们日夜赶工,难免有疏漏。花样改改就好了。”

“多谢夜神天妃体恤,”听言,织女似乎松了口气,又对爹爹道,“水神仙上见谅,我们这就改。还请二位多等等,改好了,再试试。”

“这”爹爹有些为难。我想到,来之前爹爹和我说过,今日约了水族一洞主到洛湘府议事,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失约。

于是,我贴心道:“爹爹,你先回府忙去吧!女儿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织女大概因为误了事,对我们愈加客气起来:“仙上且去忙,我们会好生招待夜神天妃。”接着,吩咐仙侍道:“去给天妃泡茶,端些糕点和仙果上来。”

“织女客气了。”我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很受用,谁让我是个吃货呢!

听言,爹爹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织女了。”

又同我说:“你好生待着,别乱跑。一会夜神下值,让他来接你回府。”

“爹爹放心去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撒娇道。

我如此一说,爹爹这才旋身离去。织女则道:“仙上对天妃可真是疼爱。”

“那是!”我骄傲道。

不多会,水神洛霖便回到洛湘府。果然,不久水族就有人上门来禀告公务。

洛霖与之商讨了一会,事情就决议了下来。

水族洞主临行前,进献上一个硕大的锦盒道;“听闻,仙上之女锦觅仙子即将嫁入璇玑宫,此乃我们水族一众的贺礼,还请仙上笑纳。”

洛霖打开锦盒一看:数十颗碗大的夜明珠,七彩珊瑚一对,红珍珠串成的璎珞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法宝,不过倒是用心。

水神道了声谢,收下了这份心意。

事情办好,水族洞主便退下。出洛湘府前,偶遇进门的润玉,连忙抬手行礼道:“夜神殿下大喜,方与水神仙上道贺。也不知,届时我等水族洞主可有荣幸,上天界讨上一杯喜酒。”

天帝长子与水神长女联姻,水神长女又是先花神亲女,这可是牵动三界的大事。大婚当日,能够赴宴的皆是有头有脸的神仙,或是至亲好友。

水族这边,定也会看在水神的面子上,邀请数位洞主观礼。不过水族大大小小的洞主,不说有一千,也有八百,能够成为座上宾,可是莫大的荣耀。

润玉原是一脸清冷,听言,脸上柔和了起来:“相请不如偶遇,也不知你是何方洞主?”

洞主心中大喜,恭敬道:“小仙八百里洞庭洞主——莫邪。”

“好,本神记下了。还请莫邪洞主赏脸赴宴。”

“不敢不敢,多谢夜神殿下,多谢夜神殿下。小仙告退。”莫邪洞主欣喜若狂,急急忙忙出了洛湘府,唯恐润玉改了主意。

心道:六界皆言夜神润玉清冷孤寂,不与诸神众仙打交道。如今看来传闻有误,多好说话的一位上神啊!

不想那水族洞主走后,润玉却轻哼了一声,冷脸走入内院。

水神见来人,热情道了句:“润玉来了,坐吧。”

“是,泰山大人。”润玉恭敬道。

“泰山大人?不是喊父神了吗?”水神咋一听,心中犯起了嘀咕。不过,想到三日后就要大婚了,还是要规矩守礼,莫要叫人在这种小事上拿着错处,惹天帝不快。

还是润玉谨慎!

于是,水神笑言道:“觅儿去织女府上试穿嫁衣了,一会你去接她回府。还有,这些是方才水族洞主献上的贺礼。”

润玉瞟了眼锦盒,道:“莫邪洞主有心了。”

“你倒知道他一个小小洞主的名号。”水神有点诧异。

“方才遇见了,闲说了几句,他向我讨要喜酒来着。”

“这个莫邪”

“小婿没驳他的好意。三日后婚宴上,诸仙众神纷纷敬酒,泰山大人免不了多喝。那婚宴上的喜酒,可是酒仙特意预备的三千年陈酿‘佳期如梦’,到时泰水大人又要担心了。”

“管那个作甚!我洛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嫁人,焉有不喝的道理。”洛霖难得如此豪爽,“倒是你,别多喝了,留着一丝清明,莫让觅儿独守空房。”

话出口,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吉,连忙又道:“总之,你别醉了,还要喝合卺酒呢!”

“是,泰山大人放心吧。”润玉说着,幻出两盅,盅内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此是何物?星辉凝露?”

“此乃小婿央岐黄仙官做的酒汤,名曰‘千杯不醉’。说是喝下之后,可管三日内千杯不倒。”

“岐黄老儿,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洛霖嘴上这么说,心里对润玉的细心倒是受用。

“泰山大人最近为润玉和觅儿受累了,”润玉端起酒盅,小婿先以此酒汤,敬您一杯,愿您仙福永享。”

“好。”洛霖端起酒盅,一口喝干。

此时,润玉也把杯中之物饮尽,而后道:“泰山大人,果然海量!小婿今日前来,还有一要事与您相商,事关洞庭水族密辛。”

“洞庭水族密辛?”洛霖脸色一沉,当时就屏退了左右,设下了双重结界。

“说吧,到底何事?”

“何事?”润玉突然笑道,“不知您是否听说,洞庭水族内藏有一上古神器?”

“哦,未曾听说。乃何物?”水神脸色一变。

“仙上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润玉阴阳怪气道。

“夜神此言何意?”水神陡然站起身来,却发现有些头晕目眩。

“何意?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仙上不但知道那上古神器炼妖壶,还知道得到它,就能一统六界,甚至还知道它的下落!本神说得对,还是不对?”

“你想做什么?”洛霖强撑着问道。

“做什么?哈哈哈,自然是一统六界,成为六界之主。要不然,本神为何要委曲求全,低三下四求娶你的女儿?难道真的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你休想!我杀了你!”水神运功一击,却发现仙力全无。原本的全力一击,竟给对方轻松躲开。反而给他了重重一掌!

一口鲜血吐出,他这才醒悟过来,“酒汤里有毒!”

“非也非也,并非是毒,不过是些脱力香灰罢了。”润玉摇摇头,笑得很得意,“杀我?”他当时手一抬,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当时就刺穿了洛霖,刺穿了他的元灵所在。

“你不是润”洛霖的目光落在润玉耳垂,那个细微的耳洞上。谁知,话还没说完,剑已果断抽出。

“你知道的,太晚了!”对方声音冷冷。

血,喷溅而出,水神啪一声栽倒在桌上。锦盒落地,沾血的夜明珠滚落四处,七彩珊瑚尽断,红珍珠越发鲜艳。

“瞧瞧,杀一个上神,多简单。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宝贝女儿,要不是你为了护她,折损了半壁仙元,做那冰棱箭,我怎么能对付得了你一个堂堂上神。哈哈哈”

“润玉”仰头大笑,而后看着双目圆瞪,嘴角淌血的洛霖,自言自语道:“怎么?死不瞑目啊?放心,再等等,本公主很快送你女儿去见你。”说罢,抬手将两个酒盅捏碎成齑粉。

施法的人不在,结界已破。

伺候的仙侍听到动静,就往内院这边来了。尚未进院,就给人直接斩杀了。

而那行凶者,一个旋身扬长而去,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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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肉肉回到厅堂之时,就瞧见润玉还跪在地上。知道他是上神,跪一跪不打紧,却还是心疼他,但我是来道歉的,要忍住!

临秀姨站在一旁不说话,水神亲爹冷脸训斥道:“润玉,本神原以为你是个小心谨慎的,处处会替觅儿考虑。没想到,如今竟看走了眼,不过就是短短数月,也按捺不住吗?”

“事出有因,小婿知错,”润玉也不多辩解,“还请泰山大人原谅。”

“都还没大婚呢!就别上赶着喊‘泰山大人’,不成体统。”爹爹显然气急了。记得他之前还同我说,润玉礼数周全,不摆架子,自称为婿。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是,岳丈大人。”润玉应道。

“你”面对油盐不进的润玉,一时间,爹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在后头听着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爹爹应该早知道我来了。不过,还是板起脸来,装作严肃问道:“谁在那,鬼鬼祟祟的?”

“爹爹,是我。”我应声走了出来,冲润玉灿然一笑,他也嘴角一扯。身旁的肉肉看了我们一眼,不忘提醒道:“锦觅,记得你是来道歉的。”

“嗯,放心吧,肉肉。”我走上前去,当时就跪在两位尊神面前,诚恳道:“爹爹、临秀姨,是觅儿不好,不该彻夜不归,让你们二老担心了。”

谁知,还没等他们开口,润玉已着急抢先道:“岳丈大人、岳母大人,此事与觅儿无关,她全然不知。她性子纯良,才遭了人的道,是小婿看护不周。以后,定不会出此等纰漏,还请二老放心。”

“不是的,爹爹、临秀姨,小鱼仙倌当时不在璇玑宫,他来的时候,我已经中毒了。后来他说岐黄仙官那里求药不便,于是我们就灵”

话还没说完,爹爹就一阵猛咳,我连忙问:“爹爹,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爹爹也不回我话,继续咳嗽,肉肉小声道:“别说了,锦觅。”

临秀姨则是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走过来把我扶了起来:“好了好了,事已至此,下不为例,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然后,又转头对润玉道:“夜神也起来吧,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也清楚,错不在你。水神也是让你警醒些,莫让觅儿受人欺侮。水神得女不易,视若珍宝。”

“泰水大人尽管放心,小婿将觅儿视若己命,定不辜负。”润玉郑重道,却没有起身。

“好了,都起来吧。”见临秀姨出来打圆场,爹爹也不好再犟,只好顺势原谅了我们。

我觉得爹爹也不是真生我们的气,就是心里气不过罢了。不过他究竟气不过什么,我也不清楚。

“小婿谢过岳丈大人。”润玉理了理衣裳下摆,得体起身。

“别喊什么岳丈大人,怪别扭的。”水神绷着脸,又说了句。

“是,泰山大人。”润玉恭敬道。

我再看爹爹,感觉他似乎被噎到的表情,不过这茬好歹是过去了。

正当此时,有仙侍来报说,鼠仙来访。爹爹便让仙侍将人迎进来,很快,那位长得贼眉鼠眼的鼠仙走了进来。

“仙上此处如此热闹,小仙见过风神、夜神,锦觅仙子安好。”鼠仙冲着我们一群人打招呼,最后目光落在肉肉身上,问道,“不知这位仙子是?”

“肉肉,她是我的好朋友多肉仙子。”我抢先答道。

“原来是多肉仙子,同锦觅仙子一般灵动可人。”鼠仙夸道。

我和肉肉一起向鼠仙行礼,接着爹爹就招呼他坐了下来。鼠仙笑言道:“赶巧今日夜神也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三人手谈两局。”

“本神正有此意。”润玉从善如流,爹爹也点点头。

于是,通灵翡翠棋盘摆开,爹爹和鼠仙先下。我有棋瘾,便拉着肉肉在一旁围观,润玉连忙幻出几张石凳,让我们坐下。

临秀姨对下棋倒没什么兴趣,就去给我们张罗茶水、点心去了。鼠仙和爹爹俩人棋艺相当,很快棋盘就被厮杀出两片阵地,可谓旗鼓相当。

看到精彩处,我都忘了手中的七彩琬琰,润玉眼睛关注着棋局,心思却全在我身上。贴心接过那咬了几口的糕点,投喂我。

我也习惯了他的照顾,张口便咽下。接着他又端过茶盏,将水吹了几口,递到我的嘴边,我自然低头喝了一口。

润玉伺候了半天,我心安理得享受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不过大概也都习惯了,只好装作没瞧见。

只是肉肉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走人。

原以为爹爹会赢,没想到他却棋差一招,输了这局棋。

“承让了,水神仙上。”鼠仙行礼道。

爹爹大方道:“多日不见,鼠仙的棋艺又进益许多,本神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侥幸而已,还请夜神手谈一局。”鼠仙做个一个相邀的手势。润玉也不客气,便起身坐上了棋桌。

爹爹不在意输赢,我却有些不甘心,靠近润玉身边,耳语道:“小鱼仙倌,你一定要赢,把场子找回来。”

润玉听言,嘴角忍不住上扬,用只有我可以听见的声音道:“遵命娘子。”

爹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我连忙识相直起身子端坐。肉肉大概是忍不下去了,同我说:“锦觅,我去厨房帮风神仙上准备鲜花饼。”说罢,就一溜烟跑了。

我也不去拦她,专心看润玉和鼠仙下棋,他们二人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起初,润玉的白子一直被鼠仙的黑子压制住,不要说替爹爹找回场子,怕是连自己的场子都守不住。

我在一旁忍不住叨叨:“小鱼仙倌,你别下那里,下这里。小鱼仙倌,你怎么下那里?小鱼仙倌”

对于我的喋喋不休,鼠仙倒是没说什么。爹爹听不下去了,佯装生气道:“觅儿,不懂规矩,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仙。”我吐吐舌头道,爹爹也拿我无法。

就当我愤愤不平之时,润玉出其不意包抄了鼠仙棋盘上的大部分黑子,方才还步步紧逼的棋形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很快,润玉居上峰,白子转而压倒黑子,我忍不住欢呼雀跃,兴奋地拉扯他的衣袖道:“小鱼仙倌,我们快赢了。”

润玉宠溺地看了我眼:“还早,别急。”

果然,不多会,黑子满盘皆输,润玉赢了。我们大获全胜,我忍不住跳起来大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小鱼仙倌。”

“嗯,我们赢了。”润玉的脸上漾起湖水般的柔情,笑意一层层荡开。

“夜神棋艺高超,小仙甘拜下风,佩服佩服。”鼠仙作揖道。

“承让。”润玉回礼。

此刻,临秀姨和肉肉端着新出炉的鲜花饼正好赶到,招呼大家:“快,都来尝尝。”

这次的鲜花饼以蟠桃肉为馅,配上桃花,味道清新淡雅,甜而不腻,实在美味极了。众人吃后,赞不绝口。一时间,欢声笑语一片,宾主尽欢。

没承想,此时雷公、电母带着一群天兵天将冲了进来,当即就要把鼠仙拿下。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大吃一惊,润玉当时就紧紧护在我面前,大喝道:“放肆!你们奉了何人的旨意,竟敢在洛湘府横冲直撞?”

雷公一见润玉,就携电母过来行礼道:“夜神殿下,我等奉了天后娘娘的懿旨,前来缉拿叛贼。”

听言,爹爹呵斥道:“就算是奉了荼姚的旨意,也容不得你等在我洛湘府造次。鼠仙乃府上宾客,何故成了逆贼?”

六界皆道爹爹为人和善,上善若水,出了名的好脾气。如今连他都动怒了,可见这些人有多过分。

不过,我对雷公、电母素来没好印象,上回就是他们一路追杀我到花界。要不是润玉拼死相护,我早就给他们剁把喂鱼了。

就是不知道,鱼吃不吃霜花?

“水神仙上恕罪,鼠仙确是逆贼,他与洞庭余孽勾结,意图对天界不轨。有往来书信为证,证据确凿。若是仙上不服,我等可以去天帝面前理论。”

就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鼠仙开口道:“仙上和夜神不必再替小仙求情了,小仙随他们去了便是。愿赌服输,哈哈哈”说罢,竟仰天大笑起来。

不过,有了爹爹和润玉的阻扰,雷公、电母到底是客气多了。电母说道:“鼠仙,你乃十二生肖之首,仙阶也不低。若你真有冤屈,可以到天帝陛下面前伸冤。多有得罪。”

就这样,鼠仙就给他们用捆仙锁给绑走了。

待雷公电母一众人呼啦啦离开后,我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好半天,爹爹和润玉都皱起了眉头。

最后,爹爹开口道:“润玉,我们走一趟凌霄宝殿吧。不论如何,事关洞庭水族,我等都不该置身事外。”

“是,泰山大人。”

接着,爹爹又吩咐道:“临秀,你就留在洛湘府,照顾好两个孩子。”

“师兄放心吧。”临秀姨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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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才露出鱼肚白,除去轮值的天兵侍卫,天界一片静谧无声。此刻,璇玑宫门外出现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来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其身后紧随一只白毛碧眼的羸弱小兽。这一人一兽的背影,在这清冷的晨曦看起来格外落寞。

那白衣神仙本想推门而入,不知什么缘故却将脚步停了下来。四下查看了一番,发觉并无异样,或许是自己过于小心谨慎。右手轻轻一挥,璇玑宫大门顿时敞开。抬起左脚欲入其内,突然,不知什么物件向他小腿处袭来。

他本就警觉性极高,垂着的手立马化成掌,想要给偷袭的人一击。再一看,右腿处却是绑了一根红色的丝线、闪闪发亮,连忙不动神色收回了掌力,无奈唤了一声:“叔父……”

璇玑宫门外巨大的仙石后头窜出来一个红衣少年,竟是那姻缘府的月老,锦觅口中的“狐狸仙”。眼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无情戳穿,月老理了理衣裳、清了清嗓子,端起长辈的架子:“润玉,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有多长时间没到我府邸探望叔父了。”

润玉微微一笑:“叔父,你错怪侄儿了。你也知润玉乃司夜之神,平日里布星挂夜,与那卯日星君轮值。昼夜颠倒,与一般神仙有所不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小侄并不相与。我也不好在叔父休息的时候,到府上叨扰。”

一番话下来,月下老人倒也挑不出润玉的错处,只好耍赖:“借口,这都是借口。你打小性子寡淡,不与人往来,你就是不想来看我而已。”

润玉深知叔父天生顽性,如同孩童一般,也不与他辩白。只是将手往右腿一指,“嗖”一声将红线收了起来,恭敬递给月下老人:“叔父,你忘了侄儿身上早有婚约,委实用不上这红线。天蚕吐丝不易,何苦浪费在我身上呢!”

“婚约!一提起这婚约,老夫就生气。你说,那水神洛霖和风神临秀,几千年都不在一处,怎么生得出这长女?硬生生把你耽误了。”月老义愤填膺为润玉抱不平。

“叔父,我本是个万年孤寂的命理。润玉不想娶妻,也不愿耽误了别人。” 润玉正声道,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一股无奈凄凉。

“胡说,你是天帝长子,身份尊贵,哪家仙子嫁与你为妻,都不为过。再说,一人长夜漫漫,哪里比得上两人芙蓉帐暖。”润玉听了月老这为老不尊的话语,不禁耳根一红。不知怎地,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位误闯暗林的仙子,她说,她叫锦觅。

于是,润玉不动声色问道:“叔父,你成日里忙着牵线搭桥,促成人间姻缘,定是很忙。”

“叔父自然是忙的,所以才让你得空来看我啊。”月老记性不好,性子不定,被润玉话锋一转,就也不纠结之前所言。

“那应该多安排些仙童、仙侍到姻缘府伺候行走,府上最近可有新添人手?”

“自从上次旭凤凤凰涅槃遇袭,至今未找到真凶。天界的戒备就愈发森严,谁敢在这当口弄人进来,岂不是自找麻烦嘛。”月下老人矢口否认:“上回要不是旭凤及时赶回来,替你作证,你可就被误当成行凶之人啦。”

“未进新人… …我与旭凤兄弟情深,自当彼此信任相护。润玉定会尽早查出真凶,一则可为旭凤报仇,二则亦可自证清白。”润玉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失望,而后转为深沉。

“说到旭凤啊……”月老并未觉察润玉脸色有变,自顾自往下说。

“说到旭凤啊,叔父倒是要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最近母神催他婚事催得紧。”润玉又把话题转了过来。

“对,旭凤!旭凤的栖梧宫最近倒是来了一个小仙侍,名叫锦觅,时常到我府上陪伴。那可是个妙人儿,改天让你见见。”

润玉听了这话,心头一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这小仙侍若真能入了叔父的法眼,倒也是她的福气,润玉定要见上一见。”

这说了许久的话,月老觉得有些困乏便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真不知明白你这夜夜值守,怎么就不困呢?”

“侄儿恭送叔父。”听到月老要走,润玉恭敬抬手作揖。月老本要离开,却见到润玉左手腕还缠着一根红线,觉得留着也无用便道:“手上的红线也还我吧,回头给旭凤送去。”

谁知润玉把手往回一缩,说道:“叔父,这根红线还是留下吧……有个念想,以便时刻提醒侄儿去探望叔父。”

月老听了这话甚是欢喜,不停地点头:“孺子可教也,果真是我的好侄儿。”

待月老离开璇玑宫后,润玉这才放心绽开脸上的笑意,用指头轻轻触摸手腕上的红线,对魇兽道:“她叫锦觅,在栖梧宫,” 小兽乖巧地过来蹭了蹭他。“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她,可好?” 魇兽自然不会回答润玉,只是紧跟着润玉往栖梧宫方向跑去。

相比璇玑宫的清冷和偏居一隅,火神旭凤的仙府栖梧宫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府内囊括天上地下的奇珍异宝,仙侍如云。旭凤乃是天帝、天后嫡子,身份贵重,又因灵力为历代火神中最高强之人,故而又成为掌乐司战之神,手握五方天兵天将重兵。

“大殿,今日怎么得空过来这栖梧宫?” 旭凤择一处清静的庭院,摆上近日才得的金花仙茗招待润玉。润玉端起茶盏才品了一口,便知这茶非凡品俗物,心道:这栖梧宫果真是什么好东西都不落下,不过旭凤能拿出来,对自己这个庶兄也算是恭敬。

“我才下值,估摸着你已晨起操练,便过来瞧瞧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润玉放下茶盏,关切问道。

“有劳大殿挂心,那点伤势不算什么,再调理些时日便可痊愈。”虽说此次伤势有些沉重,不过,这几千年来旭凤四处征战,身上也是大伤小伤不断,所以并不在意。

润玉点点头,幻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这是我近日采集的星辉凝露,对疗伤颇有裨益,你且收下。”

“兄长好意,为弟便恭敬不如从命,谢啦!”旭凤爽朗收下东西。润玉再端起茶盏,装作不经意问起:“听闻,你府上最近新添一名小仙侍,名唤‘锦觅’,颇为有趣,怎不见她出来伺候?”

“她啊,初来咋到不懂规矩。大殿喜静,怎么好让她那闹腾且不着调之人出来伺候,搅了大殿的清静。”说罢,得意地往身下一看,眼神落在了自己坐的圆凳之上。旭凤这个动作自然是没能逃过心细如尘的润玉。

润玉菡萏一笑并不点破,只道:“天界规矩森严,旭凤可是要费心管教。我觉得有些困乏了,先回宫休息,改天得空再来看你。”

“旭凤正欲去校场练兵,同大殿一同出去。”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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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桌上的糕点和仙果吃得七七八八,仙茶灌了一肚子,织女总算是把嫁衣改好了。

再上身试穿,这回没问题了!

除了嫁衣,婚宴上所需的礼服和配饰,织女们又当着我的面尽数查看了一番,完美无缺!说是回头包好了,再遣仙侍送到洛湘府。

我点头说好,心里头莫名有些慌:为何都这么久了,润玉和爹爹都没来接我?爹爹怕是给公事绊住了脚,可润玉早该下值了啊?

织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夜神天妃,要不小仙送您回府?”

“织女姐姐不必客气,我自己回去好了。”织女这话搞得我跟个孩子似的,顿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夜神他还没来”织女有些犹豫。

“没事的,他大约有事耽搁了。天路宽宽,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站起身来,往外走。

听我这么一说,织女也不再坚持:“那夜神天妃好走。”

“多谢织女姐姐款待,我去也。” 说罢一个旋身,往洛湘府去了。

今日,天街上的风有些大,吹得我有些恍神,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爹爹和润玉都没来接我?难道忘了?

不会吧?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啊!

心思就乱七八糟起来,想着想着,不远处有个白色身影一飞而过。

我当时就大喊出声:“小鱼仙倌,我在这!”

可那身影就如天街上的疾风,一晃不见踪影。

“难道我看错了?”我自语道,“不是他吗?”又觉得自己好笑,居然连自己的准夫君都能看错。

我就这样满腹心事,一路飞到洛湘府。我望着空无一人府门,莫名的心慌再次袭来。

正欲进门,“觅儿!”听到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我连忙转身大喊:“小鱼仙倌,你来了!”就如乳鸽般扑了过去。

“别跑!慢点。”润玉的笑容很温柔,如同二月风吹起的荷塘,荡起阵阵涟漪。

让人看了莫名心安。

一切有他就好!

我正想问问,为何没去织女府接我,他的眉头却先皱了起来:“今日的值守仙侍都跑去哪了?”

“什么气息?”润玉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紧接着,我似乎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喊声,从内院传来!

润玉当时就牵起我的手,一语不发往里走。

女子的哭声越发清楚。

不知为何,我突然害怕起来,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被润玉牵着往里走。

到了内院的月亮门处,润玉突然停了下来,扯了一丝笑容对我说:“觅儿,我先进去看看,你在此处等我,可好?”

“嗯。”我嘴上应着,手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不受控制。

“觅儿,我去看看就回来,别怕!”润玉轻拍我的手背。

我终于放开他的手。

他疾步往里走去,我等着他,等啊等啊,他却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不等了!

我颤巍巍抬脚,往里走,明明就几十步路,却觉得步履艰难。

那哭声,是临秀姨吗?

我当时就死命摇头,怎么可能!临秀姨那么一个风轻云淡的上神,怎么可能哭呢?

瞎想什么!

我从未见她哭过呢。

可是那哭声越来越大,让人听了悲从心起,我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了内院。

终于看到了可我看到了什么?

是临秀姨在哭吗?不是的,临秀姨怎么可能跟个疯婆子一样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哭个不停。

一定是我看错了!

她说去避风塘给我整理嫁妆,笑得可开心呢!还偷偷和我说,有些法宝连爹爹都没见过呢。

临秀姨怀里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谁?

是爹爹吗?!

不,肯定不是爹爹!

爹爹仪表不凡,平时最注重仪容。扑哧君说,他和娘亲可是上届六界美男、美女排行版上,名列榜首的人物。

怎么可能这样一身血污倒在临秀姨怀里,把她的衣裙都染红了。

还有,他最温柔和善,才刚刚说我穿嫁衣好看。怎么可能转眼,就这样冷着一张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兄,你怎么了?起来啊!快起来啊”临秀姨的哭声似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不!这不是真的。”我死命捂住耳朵。

下一刻心痛的旧疾却又犯了,疼,揪心的疼!

我放下手,死死揪住心口,感觉喘不过气来。

润玉第一时间飞身过来,将我紧紧抱住。冰凉的手覆上灵台渡气,对我说:“觅儿,不要看!也不要听!”

“小鱼仙倌,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不是爹爹,不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润玉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很快,我的眼前一黑,接着就意识全无了。

待我睁眼时,发现自己已身在花界,回到从前住的小木屋。

见我醒来,边上的肉、肉激动哭了:“锦觅,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我喃喃自语道。

“是啊!我赶紧去通知芳主们和老胡,免得他们担心。”说话的是连翘。

“呀,锦觅醒了!我去端药给你喝,都熬好半天了。”小草窝从窗外探了个小脑袋进来。

“三天三夜”说着,我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今日本是大喜之日”

“锦觅,你别哭啊!怎么一醒来就哭啊?你原先不爱哭的。”肉、肉边擦眼泪,边劝我。

原先不是不爱哭,是不会哭啊!

“肉、肉,爹爹没了,我又成孤女了。”我泣不成声。

“锦觅别哭啊!怎么会呢?就算没有水神仙上,你还有夜神、风神,还有芳主,还有我们啊!”肉、肉抱着我,劝我不哭,自己却泪如雨下。

连翘也跟着哭。

我们哭得正伤心,长芳主、海棠芳主、玉兰芳主、老胡几个急匆匆进屋。见到我们哭,纷纷上前劝慰。

我哭啊哭啊,似乎要把原先欠下的眼泪全部流干,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最终还是抽抽噎噎问起了润玉和临秀姨。

“他们都在天界处理事务,是风神把你送到花界,让我们帮着照料你。夜神请了岐黄仙官日、日过来看诊,你没病,只是难过伤身”长芳主怜爱摸摸我的头,眼里也闪着泪花。

“处理事务”我心口又是一阵抽痛,喜事变丧事,自然是要处理。

“可怜的孩子,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长芳主向来严厉,这话温柔得都不像是她。

“小淘淘,你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老胡给你去找。”老胡心疼地看着我,老脸愁成一团皱纹。

我摇摇头。

玉兰芳主则愤愤不平道:“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天界和我们花界风水不合。只要一沾染上天家,非死即伤,准没好事。”

“玉兰,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用?”海棠芳主出言阻止。

“难道我说错了吗?”

“够了!没看见锦觅还病着,”长芳主呵斥道,“我们都出去等消息吧。肉、肉、连翘和小草窝,你们几个照顾锦觅,多陪陪她。”

“是,长芳主。”三人连声答应。

之后,长芳主带着一众人出去了。

小草窝端来了安神汤药,肉、肉和连翘照顾我喝下。

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们知道夕颜花吗?”

小草窝和连翘都摇头,只有肉、肉沉思了片刻道:“夕颜花,又名月光花,是凡间的一种花,夜开朝落。”

“夜开朝落,果然是薄命之花!我就是个薄命不祥之人,当初害了娘亲,如今又害了爹爹,还会害谁”我的心隐隐作痛。

“锦觅,你瞎说什么!”

“凡间之花与你何干?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你别胡思乱想了。”

三个小伙伴又劝慰了半天,最终,我便又沉沉睡下。

真希望一觉醒来,回到三天前,爹爹笑着看我试穿嫁衣的那刻。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隐约听见有人在我耳侧唤我:“觅儿,醒醒,快醒醒”

我迷瞪睁开双眼。

床头坐着临秀姨,这才三日,原本那么秀丽端庄的风神竟见老态,憔悴不堪。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扑在她怀里:“临秀姨,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爹爹他还好好的”

“可怜的孩子,”临秀姨表情凝重,摸摸我的头,“觅儿,你听我说,临秀姨不会让你爹爹魂飞魄散的,他会好好的。你就在花界等我的消息。”

“临秀姨,你要做什么?”我紧张揪住她的袖口。我的霜花脑子虽说有点笨,不过却也感觉出她的不对劲。

“好孩子,我们不能让你爹爹不明不白陨落。”

“到底是谁害了爹爹?我让小鱼仙倌斩杀了他!”我咬牙切齿,这是四千年来,我第一次生出杀戮的心思。

临秀姨并未回答我,反而沉默了许久。

“觅儿,我一定会替你爹爹报仇雪恨的。不过,眼下更要紧是,要找寻法子,帮你爹爹聚魄养魂。这段时日,临秀姨不能陪你了。”

“你要去哪?临秀姨,我跟你一起去。”我抓紧她的手臂。

临秀姨却摇头道:“我也不知去哪,归期也不定,所以不能带着你,跟我受苦。你留在花界,有长芳主他们照顾,我很放心。”

“长芳主照顾我?那小鱼仙倌呢?他不可以照顾我了吗?”我觉察到不对劲。

临秀姨再次沉默了。

好半晌,她才回我话:“觅儿,我已向天帝提出将你和夜神的婚期推迟,陛下答应了。你爹爹是忠臣,陛下也很痛心,他已下令彻查此事。”

“那我不能和从前那样住在璇玑宫,等你回来吗?临秀姨。”才失去爹爹,临秀姨又要走,这种伤心,我独自一人实在难以忍受。

临秀姨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觅儿”欲言又止。

“临秀姨,这不合规矩吗?”我怯怯道。

“觅儿,你和夜神相识时日尚浅,遇事要自己想想,再下判断。凡人言,至亲至疏是夫妻,何况你们还不是夫妻。”

不知为何,我竟从临秀姨的话语间,听出了冷意。

“临秀姨,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可怜的孩子,”临秀姨重重叹气道,“往后你就明白了,日久见人心,神也是一样的。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不要再去璇玑宫找夜神,可以答应我吗?”

“为何?临秀姨,是小鱼仙倌也出事了吗?”我紧张问道。

临秀姨摇摇头:“觅儿,临秀姨不会害你的。此事,我也交代长芳主他们了。”

“可小鱼仙倌也不会害我啊!”我惶恐道,怎么才三日,一切都变了。

“觅儿,为了护住你爹爹的一丝魂魄,临秀姨也折损了半壁仙元,我怕自己护不住你啊!对不起你爹爹的嘱托!”临秀姨突然大哭起来,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又开始痛了,不知为何想起爹爹出事那日,在天街见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最终,含泪点点头,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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