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支线同人《忘机和小思追》——第八章 无错,信你

《陈情令》支线同人《忘机和小思追》——第八章 无错,信你,第1张

    因为夜间受梦魇困扰,第二日思追的气色便略显气血不足。在学堂大门处,景仪颇为关切的问道:“思追,你的脸色为何这样差?是不是病了?”,思追揉了揉太阳穴,强打精神道:“没事的,景仪,你别担心。只是昨夜睡的不太好。含光君已经为我抚琴静心过了。”看着景仪仍是一脸忧色,他不得不挤出一个微笑道:“好了,快走吧,早课要迟了。”

    正待两人准备走入学堂时,忽听身后有个傲慢的声音正在报怨:“真是的!好不容易离开了莲花坞,脱离了我舅舅,结果小叔叔非要带我来这个什么云深不知处,还非要让我上他们家的学堂,我最讨厌姑苏蓝氏的古板了!”只见金凌着一身金色耀眼的猎装,服饰上用金线绣着兰陵金氏的金星雪浪牡丹家徽,额中一点朱砂,手持佩剑岁华,趾高气扬的大步朝学堂大门走来。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侍门生则低眉顺目、大气都不敢出的手捧一应学堂文具。

      看到金凌的这副模样,景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挡住了金凌的去路,很不客气道:“谁也没请你来啊?!我们姑苏蓝氏古板,你觉得哪儿奔放你去哪儿啊?!”金凌本只是随便的一抱怨,却不想招来了这样一番讥讽,本来准备回嘴,忽然发现是昨日让他不得疾行之人,立刻道:“原来是你?”,景仪也不含糊,直接道:“是我!你想怎么样?!”,金凌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紧接着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景仪,傲慢道:“本公子不想怎么样,就是奉劝你一句:‘好…那个什么不挡道’”,金凌将“那个什么”拖长了音,邪魅的又瞄了一眼景仪,遂哈哈大笑起来。“你…”景仪奈何姑苏蓝氏的家教,根本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打嘴仗,气得在原地发抖。

    “金公子,”思追走上前去和金凌执了见面礼,金凌只是对他礼节性的点了下头,正准备走去学堂,却不想思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温和的继续道:“金公子,请注意言辞!烦请你为刚才的话向景仪道歉!”这几句话被他说的不卑不亢,却是自有一股气场在,让人不敢反驳。金凌自知理亏,可自小到大,他得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两大家族的共同宠爱,早已是一小霸王,从不知“道歉”为何,他只是微有愣怔,遂强词道:“我是不可能向人道歉的!我宁愿抄几遍你们家家规,我也从不予人道歉!哼!”,未成想,思追也并未让步道:“那便请金公子到掌罚弟子即我师兄蓝清恒处领蓝氏家规副本一套,罚抄家规五遍。”金凌此时瞪圆了眼睛,可看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他居然有些服气起来,但面子上到底不能示弱仍气鼓鼓道了一句:“在你们姑苏蓝氏的地盘,本公子就给你们个面子!”说罢,回身将随侍门生手中的功课文具夺过抱在怀里,忿忿的进门去了。

      虽然是姑苏蓝氏的家学学堂,但因经常会有其他世家子弟前来求学,所以众人对时常会出现陌生的其他家族子弟也不觉稀奇,故看见一身金灿灿的金凌端坐于学堂时众人也没有任何议论。教课先生正是姑苏蓝氏德高望重的蓝启仁。他此刻正让各门生弟子自行阅览有关几大家族围剿夷陵乱葬岗的记载卷轴,忽然余光一瞟,看到坐在景仪后方的金凌正把玩前者抹额垂落于脑后的丝带玩儿的不亦乐乎,蓝启仁一边捋了下自己的胡须,一边有意识地清了清嗓子以示提醒。不料,金凌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手一抖,直接将蓝景仪的抹额丝带拽松了。景仪只觉额中忽然一片微凉感,伸手下意识的一摸,那条本已松弛的抹额便直接滑落到地上,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金凌已将抹额一把抢了过去。这时,景仪已经满脸涨的通红,他回身羞愤的怒视着金凌小声咬牙切齿道:“快把抹额还给我!”金凌将抹额拿在手里,淡蓝色的丝带上缀绣着亮银色的卷云纹,他冲景仪办着鬼脸,也小声道:“就不给!就不给!”

    坐在旁边的思追眼见两人极有可能引起骚乱,虽然蓝启仁目前还并未对此有所关注,但照此下去,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你们对此次围剿事件有何不解之处吗?”蓝启仁的声音幽幽传来,底下众人都微微摇头,对于此次围剿早已像射日之征一样盖棺定论,只不过作为世家子弟门生,就如像了解各大家族家徽是何、家族来历等问题一般做简单了解即可。“先生,弟子思追有不解。”思追朗声道。蓝启仁微有一怔,惶惑不解但又眼神极为锐利的注视着思追威严道:“何事不解?”,思追起身先恭敬的躬身施了一礼,声音恭谨但并不谦卑的继续道:“此次围剿的对象是夷陵老祖和温氏余孽。但弟子不解在:那些当年在乱葬岗遗留下来的温氏,更多的是温氏家仆或是旁支末系,他们甚至有的都不是玄门中人,这样难道也算是余孽,岂不无辜?”

      “放肆!”蓝启仁倏然一声怒喝,许多昏昏欲睡的弟子门生被吓得一个激灵。蓝启仁微喘口气道:“我先且不论那些遗留的温氏族人算不算余孽,我只问你夷陵老祖是何人?”还不待思追有所回答,金凌便嚷嚷道:“夷陵老祖是大奸大恶,邪门歪道之人!”,蓝启仁虽不满的瞪了金凌一眼,但并未多言,而是继续道:“思追,姑苏蓝氏家规对于奸邪之人是怎么说的?”,思追道:“不可结交奸邪!”,“既然不可结交奸邪,那么,那些乱葬岗的温氏一族不但与夷陵老祖魏无羡结交,还多年为他马首是瞻!我再问你,如此,他们还算不算得无辜?!”蓝启仁的声音已经被气到微微颤抖,而金凌则在听到“魏无羡”的名字时手里紧紧攥着景仪的抹额,那样子似乎要直接将抹额攥为齑粉。

    “但据弟子所闻,当时那些人中还有老弱妇孺,敢问先生,稚子幼童也不无辜吗?!”思追将此番话语说的掷地有声,却又不减往日温润,这一派柔中带刚令在座所有人一片哗然。蓝启仁则觉脑海中电光石火间仿佛有两个身影重合了,他只觉胸口滞闷,头痛欲裂,微闭了闭眼,刚要缓缓开言,却听有拔剑之声,是金凌已经倏地站起,剑已拔出一半,他鼻翼阖动,呼吸急促,大声斥问道:“蓝思追!你可是要为夷陵老祖魏无羡和那些温氏余孽辩驳?!”,景仪此时已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思追前面,其他门生弟子也都纷纷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不敢擅动。

    “金公子,我并不是要为何人辩驳。这只是我心中的不解。”思追那双温润且略带笑意的笑眼此刻透着异常正直的光芒,他的声音始终坚定且清朗,令怒不可遏的金凌也逐渐平静下来,抽出一半的岁华也被缓缓插入。蓝启仁只觉气血翻涌,他勉力支撑着仍是威严喝道:“够了!”,随即继续道:“蓝思追今日对围剿夷陵乱葬岗一事有诸多非议,还妄图为温氏余孽翻案,且不知悔改,虽念及初犯,但仍要重罚,去领20戒条丈手,另抄100遍蓝氏家规以示警诫!”,思追虽眉间微蹙,但仍是恭敬道:“是。”,“先生!这罚的也太重了!况且他又没说错!”景仪忽然冲口而出。蓝启仁此时对他露出一个死亡般的凝视道:“蓝景仪,同罚!金凌,擅在学堂拔剑,丈手10戒条!”金凌刚要嚷,却忽然发现双唇如被粘住了一般无法打开,他焦急的顿足呜呜,其他姑苏蓝氏弟子悄声笑着道:“金公子,你这是被蓝老先生施了我家特有的‘禁言术’了。”

      每日晚课结束,景仪都会将思追送至静室院门口后方回弟子阁。今日俩人掌心都挨了20戒条,两双手均是红肿的。景仪持剑的时候总是来回换着拿,他虽不说却是被疼的眉眼都扭曲了。而思追也不比他好,只是性格更为内敛,面上仍然温润含笑。“好了,快进去吧,还有100遍家规等着咱们呢。”景仪有些郁郁的道。思追小心捧起景仪的手,颇有些心疼道:“景仪,今日是我连累了你。其实你不必…”,“哎呀,有什么连累不连累?!你说的本来就不错!再说了,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景仪嘻嘻哈哈的说着,但还没保持住多长时间,就又呲牙咧嘴的呲着凉气。思追知是他肯定手又疼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坚定而郑重的道了声:“谢谢!”

    推开静室大门,思追本以为蓝忘机仍夜猎未归,却见他一袭白衣正襟而坐于案几后幽幽然的喝着茶看着书。听到房门响动也未有言语,思追也不慌,将门掩好遂恭恭敬敬躬身一礼道:“我回来了,含光君。”蓝忘机则只是淡淡“嗯”一声。思追走到里间自己的书案前,却赫然发现有两罐消肿药膏,他猛的看向蓝忘机惊讶道:“含光君,今日我被罚之事你是知道的?”,蓝忘机浅色的眸子中看不出变化,他只是仍然淡淡的道:“嗯,知道。”,思追拿起药膏凝视着似乎陷入了沉思,遂轻叹了口气,然后便坐到书案后开始抄录蓝氏家规。当抄到“不可结交奸邪”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含光君”,“何事?”蓝忘机幽幽答道,“思追虽然今日领罚,可还是内心不解。”思追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无奈和不甘,蓝忘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他说下去。

    “先生说夷陵温氏结交奸邪夷陵老祖,还为他马首是瞻,可他们除了温情和温宁姐弟之外,其他人什么都没做,况且如果当真要论余孽,稚子幼童又有何错?难道就因为他们姓‘温’吗?”顿了一下,思追继续道:“而在我们这些名门正派中,不也是有叛逃宵小之人吗?他们难道就不是奸邪吗?不该被剿灭吗?思追不解今日错在哪里?”。最后一句,思追的声音明显已略带哽咽。正在他心绪不平、波澜起伏不定时,只听外阁的蓝忘机温言道:“你并未有错。”,此时蓝忘机抬起他浅色的眸子深深地且极为郑重的凝望了思追一眼,随即复又俯下头淡然道:“按本心去做,便好”。“含光君,你是说要顺应自己的内心去为人做事?”思追颇有些感动的问道,蓝忘机依然淡然道:“嗯。”但是声音里却透出了几许坚毅之感。

      “只是连累景仪今日与我一同受了罚”,思追则又有些郁郁,“你并未连累于他”蓝忘机忽然温言道。“为何?”思追颇为不解,蓝忘机似乎在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遂悠然道:“因他信你”。“那又为何会信我?”思追仍是一脸迷惑,正待听到答案,忽然亥时到的钟声响起,蓝忘机便没有继续回答,而是淡淡道:“亥时已到,该休息了。明日将一罐药膏拿去给景仪吧。”说完,便自去准备安寝。思追则恭敬的回道:“是,多谢含光君!”

在第100章恨生。

蓝湛,字忘机,国产小说《魔道祖师》及其衍生作品的男主角之一。

素衣若雪,美如冠玉,雅正端方,气度雍容,眸色呈浅琉璃色。世人评价“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外表清冷严肃、不苟言笑,内心正直内敛、严于律己,自少时便有逢乱必出的佳名。少年时期为子弟楷模,青年时期为仙门名士,号含光君。是姑苏蓝氏公子,与其兄蓝曦臣并称“姑苏双璧”。

年少时便暗中倾慕魏无羡,但于其前世三度告白皆错过。为救血洗不夜天之际失控的魏无羡而身受三十三道戒鞭痕并因此而三年重伤难行,在魏无羡身死后苦守其十三年。

十三年后,与重生的魏无羡结伴追查被分尸之人的身份。在此过程中,前世便倾慕蓝忘机而不自知的魏无羡逐渐察觉自己的心意,最终得知了不夜天的真相和蓝忘机的真心。两人互通心意,终成眷属。

101章呀!

他道:“蓝湛,你,你看着我。”他声音还有点发紧。蓝忘机道:“嗯。”深吸了一口气,魏无羡低声道:“……我记性是真的很差。从前的事,有很多我都想不起来了。包括不夜天那次,那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闻言,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 魏无羡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接着道:“但是!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会记得,一件也不会忘!”“……”魏无羡道:“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或者换个说法。心悦你,爱你,想要你,随便怎么你。”“……”“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一起夜猎。”“……”魏无羡并起三指,指天指地指心道:“还想天天和你上|床。我发誓我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也不是像以前那样逗你玩儿,更不是因为感激你。总之什么别的都没有,就真的只是喜欢你喜欢到想和你上|床。你要是不喜欢听我说谢谢我就不说,你要是喜欢咬我你就到处咬。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喜欢,只要你愿意和我……”

说天天就天天啊!!!!(≧3≦)

      第二日清晨,思追便和景仪拜别了泽芜君与含光君后一道下山前往万象镇。一路上景仪都要背着布包,布包里还装着蓝氏家规副本。因为头一天他在背后语了含光君的是非,所以思追罚他抄写家规十遍。对此,景仪虽然略有不服,但奈何思追也已升为掌罚弟子。因此,景仪一直在跟思追耍赖,试图可以减抄几遍。

    “思追,到了我家,我阿娘做的枇杷露可好喝了!我央她给你多做几碗,好不好?你就别让我抄那么多遍家规了行不行啊?”,一边说着,景仪一边小心翼翼的扯一扯思追的衣袖。他身量本身比思追略高一些,此刻为了表达谦恭和诚意,他特意微弯腰欠着身子。思追只是嘴角浅笑的佯装没听到,并未睬他,而是单手持剑的一副雅正端方的朝前走去。

      此时两人已不知不觉行至一山谷,这里且早已出了云深不知处。只见谷中雾气弥漫,可附近并无池沼,山谷两侧崖上的植物也都是稀落生长且都是一些寻常草木,也没有可能产生雾气的所在。只是不知何故,这逐渐浓密起来的雾气就如固体般滞住了似的,给人一种压迫感。仿佛抬手的瞬间便可以抓住些什么,但事实上却是空无一物。思追愈发费力的睁大双眼,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及前方的道路。但他发现,自己越是努力去看,周遭越是一片茫茫四野。空谷中寂静得不同寻常,连鸟鸣虫叫都未曾听到分毫。

      异样感令景仪也收敛了先前的耍赖玩闹,他不由自主的和思追背靠背的紧紧站在了一起。两人手中的剑都被各自用手紧紧的攥住,且保持着时刻拔剑的姿势。“思追,你靠紧我,这里不太对劲。”景仪有些焦急道。思追则仍然努力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他那双笑眼此刻微眯成了一条缝,双眉微蹙,但声音里却是透着一份沉着道:“嗯!…不过,好像雾里有什么东西。”话音将落,思追只觉迎面一股血腥气逼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景仪已先他一步拔剑将雾中的某种东西斩落。与此同时,思追被他一把拽到了身侧,因在雾气中景仪无法看清思追的脸,他不无担心道:“思追,有没有受伤?”,思追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蹲下去看那掉落在地的到底是何物?景仪没有听到思追的回答,刚要再问,思追已用自己温热的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温言道:“景仪,我无事。可是…,你看,这好像是只蝙蝠?”

    在思追白色的云纹皂靴前确有一形如老鼠的动物,只是通体黑色,背上还有双翼,嘴角两端白色的沾染着血迹的尖牙裸露在外。虽已被斩为两段,但其血红的细长眼睛仍然透着阴光。这赫然是一只吸血蝙蝠。景仪猛然看清自己刚刚斩落的事物,不禁心中微颤了一下,连带着被思追握着的手也轻微的抖了抖。“景仪,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思追沉声问道。景仪略想了想,他的左手开始不自觉的挠着后脑,这个习惯他自小便有,即每次一有需要反复思索的事情时,仿佛搔头就可以使他想到答案似的。“好像,我印象中,这里好像是雾灵山附近。…”景仪有些不确定道。

      正当二人若有所思之际,又是一股血腥扑鼻,这次则还夹杂着一阵劲风袭来,两人手中的剑同时齐声铮鸣作响。此刻,思追和景仪并肩而立,双剑一同向血腥袭来处刺出,只听得几个“叮铛”之声,剑落处仿佛也是坚硬之物,却又感觉不是兵器。两人在诧异之中瞬间相互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旋即景仪便故意收了几分剑势后微往雾气更浓处闪避,思追则在一旁持剑屏息侧身而立。终于,一具身披仿似火红嫁衣的嶙峋枯骨出现在思追的视野中,思追毫不迟疑的将手中已注满灵力的剑对准枯骨的颈项刺去,这一剑思追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瞬间剑便穿骨而出,枯骨顿时不得前行,只是在原地手脚仍胡乱的挣扎着。景仪也从雾中跑出,将几张刚刚写好的符咒贴于枯骨的额头和左右肩膀及胸口之处。

    “好厉害的骨尸!”景仪接过思追手中的剑不无感慨道。“思追,现在开始问灵,你可以的吧?”景仪继续把持着先前思追的那把剑问道。思追则已在一片雾气缭绕中盘腿坐下,将古琴置于膝上,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他将脑中一切杂念清空,空冥之中只有问灵时的曲谱在脑海里。“铮”的一声弦音响起,骨尸颤了几下,有阴风阵阵从四面八方袭来,吹得那几张符咒猎猎作响,景仪稳了稳握剑的手。紧接着,又有两声弦音绕耳,这次骨尸起先没有任何异动,景仪心里稍稍放松下来。可倏然间,只见骨尸额间正中的那张符咒被阴风吹落,其所披的那件血红衣衫随风飘荡,骨尸的全身也在风中剧烈的颤抖起来。而正在抚琴问灵的思追则忽然琴音大变,他双目紧闭、双眉紧锁,面容扭曲而痛苦,弦音不在绕耳而是尖锐刺耳,其所弹之奏也已是邪音乱曲。那尖利异常的弦音令景仪忍不住想用双手掩耳。但他紧咬牙关忍住这样的冲动,因为他一旦松手,这句枯骨便会直扑盘坐于地的思追。

    “思追!你怎么了?蓝思追!”景仪在阴邪的雾气中大声吼叫着。可那抚琴的人似乎已不再是思追一般,他时而将弦音靠向右侧、时而又调向左侧,骨尸则仿佛也受控般随着音色的方向左右转着僵硬的头骨,那双枯骨的手指上的指甲墨黑一色,却又锋利尖长。剧烈的抖动使景仪逐渐难以把持住。随着一声高亢的琴音骤响,骨尸上其余的符咒也悉数飘落。而景仪持剑右手的虎口也同时被震裂,剑终于还是脱手了。景仪只觉耳膜仿佛都要被这尖刺的琴音震破,他痛苦的蹲下用双手掩住双耳。但内心的本能还是驱使他艰难的向思追处走去,因为他看到骨尸已经举着锋利的双手正朝思追步步逼近。就在那墨黑一色的尖长指甲即将触碰到思追的额间之时,一道淡蓝色的修长身影挡在了思追前面,只见一柄银光摇曳的剑横挡住了那尖长的黑甲,一声刺耳的铮鸣,骨尸有片刻的滞住不动。

    “含光君!”,景仪在情急之下仍是看出来者正是自家前辈含光君——蓝忘机。蓝忘机冷峻的脸上剑眉倒竖,其自身狠辣的一面尽显无疑。一旁的景仪不禁看呆了。只是蓝忘机身后的思追仍是抚琴不断,且琴音愈演愈烈。那骨尸猛一转身,其中一根指甲被蓝忘机的避尘剑齐齐削断,但另一只枯手却也曲成了虎爪状向蓝忘机的心口抓去。蓝忘机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再次持避尘剑挡了回去。只是这具骨尸的臂力也是十分大,蓝忘机挡击的同时,脚下不禁后滑了两步,最后一步眼看要踢踹到身后的思追,他倏然脚下收势,猛的一个错身闪躲,紧接着整个身体如旋转的箭矢一般凌空翻了个身,一手持避尘向骨尸的头颅刺去,与此同时,他仍可以中气不减的沉声道:“蓝景仪!”。此时尚在一旁怔然无措的景仪如梦初醒般大声回道:“弟子在!”,蓝忘机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他一下,遂轻喝道:“闭灵识!”。“哧!”的一响,避尘插入骨尸的天灵盖正中处,琴音也戛然而止,蓝忘机则纵身回落于地,只是,他余光所至仍是看到自己的一缕青丝被那骨尸的一根指甲削落。

    “噗”,此时身后的思追则喷出一口黑血,先前仍正襟而坐的身体如泥般向地面瘫软而去。蓝忘机闻声一个箭步,在思追即将倒地时将他稳稳的托在怀中,用手把了把其脉象,已无大碍。事实上,当避尘剑插入那具骨尸的头颅时,蓝忘机便知道思追应是无妨了的。他心内稍稍安稳,看了眼旁侧亦盘腿端坐紧闭双眼仍处于灵识闭锁状态的景仪,他竟然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浅笑,那极浅极淡的眸子里有着说不清的光在闪烁,正当他准备用忘机古琴来唤醒景仪时,忽听怀中的思追喃喃呓语道:“羡哥哥,羡哥哥…”。且这轻唤的声音中透着焦急,更有着几分依赖和期许。

      终于,蓝忘机眸中闪烁着的那抹光幻化成了某种液体,它悄然的沿着他白晰且俊雅的脸庞缓缓滑落,直到变为一滴水珠滴落在思追淡蓝抹额中间的那朵云纹纹饰中氤氲一片…。

  这几日,云深不知处的所有门生弟子们就都知道他们的宗主泽芜君蓝曦臣,在一日夜猎时捡回一个病重的孤儿了。这个孤儿暂时被安置在静室。蓝曦臣经常亲自前去照看,偶尔那位冷漠傲然的含光君蓝忘机也会应邀去抚琴一曲为那幼童静心凝神。

      在此期间,蓝忘机还是当着众人为昔日知己魏无羡辩驳,终于顶撞了他那位德高望重的叔父蓝启仁,蓝启仁震怒,斥其结识奸邪,但蓝忘机终是不变心意,最终生受了300戒鞭。他被罚往寒潭洞思过3年不得出。只在领罚之前,他请求蓝启仁准许他可以继续为那孤儿抚琴,直到那幼童苏醒。对于此事,蓝启仁倒也略有耳闻,知晓他兄弟二人近几日一直都在尽力照拂那名幼童且已颇为见效,所以,便也允准了。

      一日,蓝曦臣本在静室照拂那名幼童,他已得知这个孩子名唤“阿苑”。此时被一名门生告知族中一位远房叔伯辈的蓝氏宗亲求见,且这位宗亲已被人正往静室处引见。蓝曦臣忙匆匆赶到静室的正堂等待。不出片刻,求见之人已到,双方均执了见面礼,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原来,此人有一独子,名景仪,年五岁有余六岁不足,是正经的蓝氏血亲子弟,来者正是想将此子送入云深不知处教养。姑苏蓝氏本连外姓门生弟子都是收的,更何况这本家子弟,蓝曦臣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在蓝曦臣和这位远房宗亲畅谈之时,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儿蹑手蹑脚的沿静室长廊穿行,他更年幼的时候便随父亲来过云深不知处,那是灯节时期来见族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叔祖父,为其行节礼。不过,此处虽也处云深不知处,但并不存在于这个五岁小男孩儿模糊且有限的记忆中。那些上等木质的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对于这个小小的身躯而言似乎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如果此时从远处看,则会发现一抹小小的白色悄然消失在了这几扇古朴的木门后。

    小男孩儿好奇的目光扫视着自己随手推开的木门后的一切,却有些失望的发现这屋子里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一案、一琴、一书柜和一香炉,檀香的香气从香炉处袅袅升起。不过,小男孩儿忽然发现里间还有一张床,床上似乎躺着个人。他胆子很大,且本心知道自己毕竟是在族中的圣地,所以总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就跑了过去,都快跑到床边了,忽然站住,改为一步一步老老实实的往前走,因为他忽然想起阿爹和他讲过: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就是不让跑,要好好的走。

    待走到床边,他不禁的脱口自语道:“咦?这有个小孩儿!他是谁啊?”一边说一边来回上下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仿佛多揉几下就能知晓答案似的。他额前绑着的那条淡蓝色云纹抹额,被这一番下意识的举动终于给拨弄掉了。小男孩儿似是不知抹额已掉,又似是故意不愿去捡。总之,他直接跪伏在床边,将自己比床高不了几许的身体凑到躺着的幼童面前,那幼童一直都在熟睡。忽有几句梦呓呢喃,可小男孩儿总是听不清。他干脆直接趴过去,稚气童音的道:“你大声点儿!我听不清啊!”。

    正在小男孩儿聚精会神试图去听清那名躺着的幼童梦呓时,他忽然被人从背后掐着胳膊窝儿抱到了一边。只见一个冷若冰霜的绝色俊雅男子正俯身看着那名躺着的幼童。那男子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浅色的眸子似有波光潋滟,幼童还在时不时的梦呓,这次有些零星字眼蹦了出来,小男孩儿好像听到了“钱”、“哥哥”。而面前这位身材颀长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那极为出尘的高绝气质让人不敢正视,额间也有着一条绑带的端正非常的淡蓝色云纹抹额。这个标志性饰物是所有姑苏蓝氏子弟都自小再熟知不过的。小男孩儿似乎也发觉自己的额上轻松自如,没有往日的规束感,才恍然自己的抹额不见了。这一惊不要紧,便是冲口“啊”了一声。

      “过去,捡起来。”男子还在看那个幼童,却终于忽然开口说道。这句分明是说与小男孩儿听的。因为方才那条被他揉后脑勺拨弄掉的抹额就在那男子脚边。男子的话语极为干净,声音极轻,音色极磁,仿佛落雪落到树梢处时发出的嚓嚓声响。小男孩儿很听话的走过去将抹额拾起,可他自己并不曾系过,从来都是阿娘为他系紧,如果不是他那番因思索而搔头的动作,这抹额断不会轻易掉落。男子转过身,低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人儿,那小男孩儿的双手正费力的在脑后来回折腾,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将抹额系好。“蓝氏抹额,意为规束自我,不可随意摘落。”男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瞧着他,脸上的表情仍是淡然寥落,只是浅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柔和的光一闪而过,而声音比先前还要轻和,且有一种令人不自禁感到羞惭的魔力似的。终于,小男孩儿开始哭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蓝曦臣第一个进来,看到哭泣的小男孩儿,又见那个负手而立超然脱俗的自己的弟弟蓝忘机也在此,颇有些尴尬的回身对随后而来的一位蓝氏族人笑道:“十叔,您看,这位小公子可就是景仪?”随后那人一见是自家孩子私闯了这含光君的居所,登时也是唬了一跳。虽然自己在宗亲中是属如今家主蓝曦臣和其弟弟蓝忘机的父辈,因排行第十,故尊他一声“十叔”。且不说他这实际年龄本没大他们多少,就说这修为和名声,他都算是小辈了。所以,即便看着幼子眼泪汪汪的在哪儿啼哭,也是只得狠心不肯护短。反而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正是犬子蓝景仪。让泽芜君和含光君见笑了!这也是我此次为何上山来请启仁兄管教他的缘故。还请多多关照!”言必,又转身对那小男孩儿道:“还不拜见你这两位堂兄,咱们姑苏蓝氏大名鼎鼎的泽芜君和含光君!”

      小男孩儿到底是世家子弟,虽然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也是一边抽抽嗒嗒的,一边规规矩矩提起雪白色的衣摆跪下,恭恭敬敬的叩首道:“景仪拜见兄长泽芜君,拜见兄长含光君。景仪知错了,下次再不会随意摘落抹额。”说完,又特意给蓝忘机多行了个礼。蓝忘机只是看了蓝景仪一眼,又微微向那位“十叔”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这位“十叔”也都素来知晓蓝二公子的脾性,倒也并不在意。领着蓝景仪,再次与蓝曦臣行了礼便随着一位门生告辞了。

      蓝曦臣此刻刚要掩门去寻蓝忘机,却又听到幼童的呢喃,他想了想,又再次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只见幼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也许是昏睡了太久,还看不真切的缘故。幼童只觉脑海中总有一抹淡蓝色的事物,但具体是什么又记不起。似乎只有淡蓝色,还有令人心安的香气,就仿佛现在飘散的这般。只见一个样貌俊雅温润的男子逐渐在眼前清晰明朗起来,似是见过又似是不识,当看到那抹淡蓝色云纹抹额后,他忽然叫道:“有钱哥哥…”,然后居然咯咯的笑起来。蓝曦臣看他醒转,本已大喜,又忽听到他的这一声唤,内心百感交集。虽然他知道这幼童定是残存了一小部分有关蓝忘机的记忆,但他还是轻柔道:“阿苑醒了。为什么我是’有钱哥哥‘啊?”,幼童只是笑着摇头,然后自然的把一只手放到嘴里,另一手胡乱的比划着道:“’有钱哥哥‘就是’有钱哥哥‘…”。

   

前生今世2

魏无羡紧紧抱着蓝忘机的身体,生怕一不留神将他滑落。毕竟含光君可是得一尘不染的。

魏无羡就这样将蓝忘机从云深不知处带到了夷陵乱葬岗的伏魔洞中,将他安置在平日里自 己休息用的草席上。凝视着仰面躺在破席子上都能躺出一种绝世出尘的蓝忘机,魏无羡顿 时心痒难耐。轻轻拉下他的抹额,在手指上把玩缠绕。随后,妖治的薄唇便轻轻覆上柔软 的朱唇。睡梦中的蓝忘机,下意识轻轻启齿,一股清幽的檀香从蓝忘机唇瓣里飘出,飘进 了魏无羡嘴里,舌尖蔓延到舌根,最后冲进脑中再流动到心头。

吻罢,魏无羡用指肚来回轻抚着蓝忘机的双唇,在唇齿间的檀香中找回了久违的安全感后。 魏无羡整个人都趴在蓝忘机身上,双眼迷离的拼命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把这些年缺少 的都补回来一样。

“ 蓝湛,,,,,蓝湛蓝湛”他一遍遍呼唤着蓝忘机的名字。曾经,他几乎每日每夜都睡在 蓝忘机的怀里,早已习惯这温暖和熟悉的味道。那时候的蓝忘机还不曾有含光君这个名号。 魏无羡也不曾有夷陵老祖这个称号。但在射日之征后,他便未曾再敢贪恋过这个人,甚至 这具身体。

现如今,他的一己私欲便是,挟持了凛凛不可犯的含光君,为了自己临死前能再感受一次 曾拥有过的温暖。

卯时,蓝忘机准点清醒,这一夜却是这段日子里睡的最安稳的一天。想到这里,他忽然忆 起昨夜自己在云深遇到了魏婴,环顾四周,蓝忘机一下子惊起。才发现自己怀中一沉。

魏无羡还安稳的睡在怀里,蓝忘机下一意识收紧双臂。看到他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抹额, 生怕被别人强走的样子。蓝忘机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良久,魏无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好迎上蓝忘机那过分温柔的目光,他本能地撒娇道: “蓝湛,你醒啦。”“嗯。”听到那一声回应,魏无羡一脸欣然的把手中的抹额抚平后递给蓝 忘机笑道:“没想到含光君居然栽在了我无上邪尊夷陵老祖这里,哈哈哈哈哈,蓝湛没想 到你这么容易就中招啦。”

蓝忘机双袖一振,佩好抹额,淡淡的道:“一时不慎。”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担忧的道了一 声:“魏婴!”

魏无羡早就预料道蓝忘机要说什么了,摆了摆手道:“够了,蓝湛。” 踌躇一阵后还是开口 道:“蓝湛,阿苑,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他。”言罢,魏无羡托腮望着山洞外萝卜地里坐着的 那个奶娃娃,喃喃的道:“他还那么小····”

《魔道祖师》

魏无羡重生后就被蓝忘机带回了云深不知处,之后,二人便开始合力调查“鬼手案”,一次巧合之下,魏无羡让蓝忘机喝了一点儿酒,没想到蓝忘机是个一杯倒,还是个先睡后醉,醉了就会变得很老实的一杯倒。

        正当蓝忘机在一片遐思当中之时,忽然听到一片嘈杂之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循声望去,几个门生弟子好像围着什么叫喊。这时,有一个门生慌慌张张的,都顾不得家规直接跑来,对蓝忘机躬身一礼急切道:“含光君!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思追和金氏小公子金凌打起来了!”说完,也不等蓝忘机的答言,便匆匆行了一礼后转身小跑着往乱声之处去了。

      “金凌!你别再出剑了!”,鬓边渗透着细密汗珠的景仪望着正在激烈打斗的两个人焦急的喊着。周边陆陆续续围观了许多着一身白色云纹族装的蓝氏弟子,他们虽然嘴上喊着“不要再打了”之类的话,但内心却都多少有些想看这场对打。只见在空中上下翻飞的一个金色身影,似一道金光直接刺射出来,而另一边白色如云朵一般的左右飘忽的身影似乎只有招架之功,只见他灵巧的躲避金色剑影的几番袭来,却迟迟不见出招。底下观战的人群中开始逐渐焦急起来,毕竟那抹云朵般的身影正是蓝氏子弟蓝思追。倏然,在思追看似庞乱无序的抵挡之剑锋处,一道银光猝然击出,直接抵住了迎面而来的金色剑芒,两把剑刃相击,发出了刺耳的“叮当”之声。人们登时发出了“嚯”的叫嚷欢呼声,因为方才思追正是使出了姑苏蓝氏著名的剑招“云开月见”。但也仅仅只是一击,思追顿时纵身落地,他将自己的配剑回手负于身后,温言道:“金公子,云深不知处内不得拔剑。”但那金色身影似是充耳未闻,手中的剑气不减,一个空中旋转后,金色剑芒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直接向思追面门逼近。景仪大叫一声,也拔剑欲挡,却在这时斜刺里一柄银色、刻有繁复云纹纹饰的上古剑鞘已抢先一步死死抵住了金色剑锋。金剑主人眉峰倒簇,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此刻充斥着怒气,他试图冲破银色剑鞘的力道,却发现银色剑鞘如磐石一般挡在前面。

      “剑,收回。”蓝忘机冷冷的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金剑主人金凌淡淡道。金凌发现挡住他去势的人是含光君时先是一愣,却未敢有任何违逆的收剑入鞘。他本来清俊的少年面庞,因怒极反倒呈现出了十足的傲慢无礼。其实细看之,他的眉眼与云梦江氏现任宗主江澄颇有几分神似,虽然这也并不见怪,毕竟,江澄是他的舅舅。只是,他也将江澄的跋扈和傲慢学了十足,此刻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他很是不屑的将头撇向了一侧,并不再看在场的任何一名蓝氏,亦包括一向为世人尊敬的含光君。

      蓝曦臣和金光瑶此刻也闻讯赶来。“方才发生了何事?”,蓝曦臣和缓地问道。但众围观门生弟子都只是直接看到二人打斗,却未有人知晓前因,故没有一人答话。“泽芜君,是…。”景仪此刻刚要站出答言。思追却直接施礼缓声道:“泽芜君,是我先前对金公子有失礼之处,造成了误会。思追请求责罚!”言毕,思追还特意用身体挡住了众人刚刚看向景仪的视线。“阿凌,到底怎么回事?”敛芳尊金光瑶此时也有些疑惑的问道。金凌仍是十分的不服,他抿了抿嘴,方要回答,却发现自己无法张口。他一边”呜呜”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而另一边思追身后的景仪也发出了相同的声音。在众人不明就里的目光下,思追再次躬身一礼朗声道:“泽芜君、含光君、敛芳尊,是我对金公子和景仪施了‘禁言术’,此事起因是景仪来向金公子送行,而我来找景仪,于是和金公子产生了一些误会。是我失礼在先,与金公子和景仪无关。施‘禁言术’是为了防止景仪替我求情而于金公子不公。”

        金光瑶本欲责问,却未料思追一力承担了所有问题。他怔了怔,思索了一番,将表情再次调整到彬彬有礼的样子,转身对蓝曦臣温和道:“二哥,金凌我自会带回去和江宗主一并严加管教,至于蓝氏弟子…,还请二哥和含光君秉公处理了。”说完,他恭敬的对蓝曦臣和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蓝忘机行了礼,遂带着仍然不能说话的金凌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因先前蓝忘机在万象镇蓝府施了禁术“血阴咒”,而思追又与金凌在云深不知处发生了打斗。故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分别经受戒尺丈背40棍和20棍的责罚。思追知道蓝忘机后背曾有戒鞭的旧伤,再加受了血蝠的攻击体内还有轻微的余毒,因此他十分的担心。他将此番担忧如数和蓝曦臣说出,请求丈他40棍,以此替换蓝忘机的丈责数目。“忘机,思追告诉我你体内还有血蝠的余毒,丈责40棍恐难支撑,他愿替你…”,未等蓝曦臣说完,蓝忘机已一撩淡蓝猎装外衫双膝跪在掌罚弟子身侧,他眸光深深的目视着前方,疏漠的声音淡然道:“兄长,无妨。只是,思追确是曾险些被‘怨骨’侵蚀灵识,此时灵力尚待恢复。丈责数目请兄长酌情从轻。”,蓝曦臣十分了解弟弟的性格,见他如此说,也不再相询,而是朗声对掌罚弟子道:“含光君,丈责40棍。蓝思追,念及有伤未愈,酌情从轻,丈责10棍。”,顿了顿,轻叹口气道:“开始吧。”

      围观的门生弟子们此时都在一旁小声怯怯私语道:“就算一直被含光君亲自抚养又怎么样?这次不是还要一起挨罚?”,“就是!我听师兄说,他曾经还看到过含光君挨戒鞭呢,据说…”,说这句的门生赶紧看看周围,判断没有人在关注他,方再次降低声音道:“据说是为了那个什么夷陵老祖!”,仍然在“禁言术”中的景仪不能出言相击,他挤到那两个门生身侧推搡开他们,两人见是他都未敢再议论,纷纷默然,但景仪仍是对他们投去了狠狠的眼光。那眼神如两道利剑一般飞射而去,吓得两名门生赶忙躲开到远处。

      戒尺打在蓝忘机和思追两人身上发出“嘭嘭”的沉闷响声。两人全都未发一语,只是思追总是忍不住看向身侧的蓝忘机,那双时刻满含笑意的眼睛此刻满含忧虑。蓝忘机余光处看到思追的眼神,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思追的双膝,用只有他俩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言道:“不必担心。我无事。”

        傍晚,蓝忘机为思追背上涂抹消肿药膏。虽然思追一直认为自己受罚并不严重,但蓝忘机执意要为其治伤。“含光君?”,思追有些事藏于心中,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出。蓝忘机漫不经心道:“何事?”。思追忽然站起身,对他躬身一礼恭谨道:“今日之事,真的不关…不关景仪的事。是金凌对您…对您,有所…有所误会。景仪又…”,蓝忘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药膏放置一旁,负手站立到窗前仰望云深不知处的夜空。他声音极磁中透着一丝暖意,缓缓道:“今日是你替景仪受的罚”,这并不是一句疑问,而是肯定的表述。但思追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言道:“不是。景仪今日并未出手。”,顿了顿,他猛然用真挚的眸光注视着蓝忘机极浅的眸色道:“夷陵老祖,是您曾经提到的那位故人,您的知己,对吗!”,“是”,蓝忘机睫毛微颤,但声音中却听不出分毫。

      思追未想到蓝忘机会如此从容的承认了这个问题。这份从容反而使思追心中许多的疑虑更为强烈。他不解道:“可他是奸邪之人,您为何?”,蓝忘机此刻眸光闪烁,他的侧脸在夜色笼罩下显得黯然而神伤,他语气平和道:“思追,何为奸邪?”,思追似乎并未想过这个问题。猛然间被问住,略想了想,恭谨道:“使用邪术之人便是奸邪。夷陵老祖练就了‘阴虎符’,还可吹笛驭尸,那都是邪术。”闻此,蓝忘机回眸看了他片刻,方又再次负手仰望天空,语声沉沉道:“我此前也使用了‘血阴咒’,这也是邪术,我可也是奸邪?”。思追忽然心中一滞,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某种疏忽。不待他有所答言,蓝忘机继续幽幽道:“即使是’邪术‘,如若用于救人,也可变为正道;而’正道‘,如若害人,亦可成为’邪术‘。法术本身没有奸邪之分,真正区分奸邪的,从来都是人心。”

      此番话将思追说的一时无言。他抿了抿嘴,嗫嚅了半晌,方再言道:“ 可世人…世人都说他,说他用邪术害了人…”,说到最后思追的声音愈来愈小,而偷眼瞄去,他看到蓝忘机似乎不再只是和他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道:“世人都说吗?…但我,信他!”。紧接着,蓝忘机仿佛如梦方醒般,他复又沉声道:“就如你相信景仪一般。”思追躬身往前又走了半步,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追问道:“那夷陵老祖为何不再修剑术,改修…改修…奸…它途?”在思追的心中,不修剑术总归是有些脱离名门正派、世家子弟的道路的,这一点他还是颇为不解。蓝忘机只觉心中有隐隐钝痛,他极浅的眸色中倒映着一张玩世不恭、笑意盈盈的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站在旁侧的思追惊讶的发现,好像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缓缓倒流回蓝忘机的眼眸中。就在思追以为不会听到答案时,蓝忘机摘下腰间的那枚银铃,他柔和的注视银铃的镂空纹饰,轻轻的温言道:“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这也是我一直都想问他的…。”

        景仪本到访客斋寻金凌准备向他为之前那次讥讽而牵扯到他的身世和已故母亲而道歉。却听闻金氏门生说随敛芳尊到寒室去了。景仪便又寻到蓝曦臣的寒室。

      却遥遥的就看到一身金色的身影趴伏在门口似乎在偷听什么。待走到近前,方看清正是金凌,他此刻眉眼都因不知明的原因狰狞的扭曲成了一团,手中紧紧抓着佩剑岁华,手上的骨节因用力过猛而咯咯作响,甚至剑身都发出了“格楞格楞”的响声。景仪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轻轻推了推金凌,迟疑的问道:“金凌,你…你怎么了?”金凌依然很是投入的尝试去听屋内的声音,时不时的咬牙切齿道:“含光君!什么名门雅士?居然还在为夷陵老祖辩解?!使用邪术,还说不是奸邪?!”

        景仪见他出言对蓝忘机不敬,登时变了脸色。他猛然搡了金凌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院落中央斥声道:“金凌!你竟敢对含光君不敬?!”金凌本就在怒极,见是一向和他颇为不友好的景仪,也立刻毫不示弱的回道:“那又怎样?!你们的含光君可以认邪为友!我为何不可对他不敬?”就在金凌转过身的瞬间,景仪忽然看到他腰间有一枚极其眼熟的银铃,顿时有一丝不可思议的记忆在电光石火间重合,他顾不得金凌的傲然答言。而是欺身近前,一把拽住那枚银铃,只见银铃上镂刻着九瓣睡莲纹饰,复古精美,那坠饰流苏是罕见的黑红色。景仪顿感语塞,他颤抖的声音问道:“这是什么?!”与此同时,他的右脸已经挨了响亮的一耳光。金凌大喝一声道:“你居然敢动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说话间,岁华已出鞘,景仪却只本能的闪躲,而全然忘了回击。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是江氏的饰物?!”

      “景仪!小心!”此时思追倏然出现,只须臾间思追便不得不出剑挡在景仪的身前与金凌打成一片。他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见金凌那柄岁华已横扫过来,剑锋已略过景仪的眼眸。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表白网

原文地址:https://h5.hunlipic.com/biaobai/297118.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微信扫一扫 支付宝扫一扫支付宝扫一扫
上一篇 2023-07-05
下一篇2023-07-05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0条)

    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