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前只觉得这世界上最深情的话是“我爱你”,而现在,还未走过半世的我,却早已有了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经历过许多次的恋爱,争吵,分手之后,我早已对爱情不抱以任何希望,当初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在最后一颗稻草压下来的时候,顷刻间就可以灰飞烟灭,还谈什么白头偕老,一切都是笑话。
有一天小溪告诉我,她觉得,这世上最深情,最让她暖心的话是一句实实在在的“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这话是小溪在脱单后的第二天告诉的我。当时身为吃货的我正在吃我最喜欢的烤红薯,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祝福她。
发烫的红薯在我的手中散发着热气,那香甜的气味让人流口水,可我却无暇顾及。我呆呆地望着她,想望见她的未来。
“他对你可真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只说了这一句话。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时常这么说,因为除了说这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祝福一段本来就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
直到他们分手,我也没有多想出来一句像样的话。
他们总共在一起108天,我想也许这数字里面的那个8字就是小溪这段恋情里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北方,他和我分手了。”正在宿舍吃板栗的我愣了一下。空气凝固到了冰点,塞了一嘴栗子的我差点没噎死,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她说她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
到了宿舍楼下还没咽下去的板栗铺满在我的嘴里,我索性一口干吞了下去。
“北方,他和我分手了。”她生怕我没听清,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又说着。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不用猜就知道,在我来之前她肯定经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
我上去一把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忘抚摸着她的小脑瓜,“小溪,没事儿,没了他一颗歪脖树,咱还有一片大森林呢。”
我话一落,她哭得更凶了,如同被人打一拳,哭声断断续续,甚至哭的连换气来不及,“我求求他能不能不要走,他说不行,他还忘不了她。”
忘不了前女友,怕耽误小溪,给不了小溪想要的。这些分手的理由,一个个摆在我面前。
虽然嘴上安抚着小溪,但是心里还是感叹着,唉,又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分手理由,如隔靴搔痒,咱敢不敢把袜子脱了,忘不了早说啊!你TM算什么男人!
2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女孩,你上辈子是天使吧。单凭这句话,肖杰就走进了小溪的心里,宣布了永久主权。
小溪说,当了二十多年黄金单身狗,从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一次,她心动了。小溪的少女心像花一样在初春的微风里开着。
和肖杰认识了两个月,关系也暧昧了两个月。小溪很喜欢,可是女孩子敏感的内心,让小溪一直不肯捅破那层纸,每一次的交流,见面都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肖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小溪,于是就开始最老套的剧情,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虽然很浪漫,但是放在他这种花心大萝卜身上,只能说套路实在是不够深啊。
但是小溪就跟着了魔一样,就吃肖杰这一套。
每天晚上他从公司实习回来,从不晚睡的小溪,天天苦撑到十一点半,为的只是能和肖杰聊一会,互道一声晚安。
他要在公司里加班写文案,小溪就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倒了三趟才找到肖杰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买完之后,再屁颠屁颠地再倒四趟地铁到肖杰的公司给肖杰。
在北京这个上班公司离的远一点就要提前两个小时出发的城市里,每次看着小溪早上四五点就起床洗漱化妆,高高兴兴地送肖杰到公交站台,我的内心就难受的不行,明知肖杰是只花蝴蝶,却不忍心告诉小溪这残忍的现实。
肖杰,大三英语系学长,学习上的渣渣,社交上的花蝴蝶。整个大学,他都在忙着撩各种各样的小姑娘,今天是这个班的谁谁谁,明天是那个班谁谁谁。
和小溪认识,完全是因为小溪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关于水卡的消息,结果第二天,他就私信小溪:我这水卡便宜,你要不要买。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便宜水卡,他的如意算盘是反正只要要到****,大不了就把自己的水卡便宜卖给小溪呗,泡妹子不出点钱,怎么可能泡得到。
于是顺理成章的两人互加了微信。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喜欢,有些人知道了装作不知道,有些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肖杰必然属于第二种,他知道小溪喜欢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孤独,或许是寂寞,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真心喜欢小溪,肖杰在第三个月的某一天,他跟小溪表白了。
这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雪,昏黄的路灯下远远可以看见站着两个人,两人四目相对,雪花混着呼出的热气,在彼此之间织起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的点缀着雪花闪闪的反光。小溪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句话,“小溪,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从今以后,请多指教。”还没等小溪说出自己的答复,肖杰就吻了上来。
小溪的心就这样慢慢地融化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3
小溪做梦都想不到,面前高高帅帅的肖杰,竟然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的初恋竟然这么的梦幻。灰姑娘的故事浮现在了脑海,悄悄地在她心底开出了花。
小溪告诉我,从那之后,她的眼镜就只能看到肖杰了,就连曾经苦苦暗恋了半年的男生从身边经过,她也不再正眼看一下了。因为有肖杰在身边,肖杰已经是这世界许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了。
肖杰没给她买过玫瑰花,她说对花过敏,没给她送过口红,她说她喜欢素颜,没带她去过高级餐厅,她说路边小吃才最经济实惠。
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溪不曾留意过,他也不曾送过她回寝室,不曾给她买过早饭,甚至连自己生病了,也只是给他打了五分钟电话汇报一下,连句多喝热水都没捞着。
小溪总是安慰自己说他忙,不能给他添麻烦。对她而言有情就能饮水饱,只要是一想起那个眼神是自己男朋友的,就已经足以让自己开心一整天了。
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溪开始眼馋起别人的爱情。
她开始感觉肖杰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喜欢自己。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害怕,她害怕所有的梦幻在顷刻之间变成泡沫不复存在。
微信里肖杰的聊天框不再有秒回的消息,每次都是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一个或“嗯”或“哦”的回复;周末肖杰也不再像一样陪小溪一起去看场**,然后在学校门口的饭馆里开开心心的吃碗花甲粉了。
曾经的的一见钟情,最后都变成了一厢情愿。
终于在肖杰一个星期的失联后,小溪终于忍不住了,跑来问我。“北方,他……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小溪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他有说过爱你吗?”
可其实,这年头,爱情像泛滥的洪水,其中夹杂着太多杂质,一眼望不到底,这样的爱还不如喜欢来得纯粹干净。
5
吃饭时把手机正面朝上放在桌子上;洗完澡出来,顾不得擦手就急急忙忙地打开手机;镜子前的眉笔拿起了放下,放下了又拿起,不知道该画出个什么样的妆容才能展现最美的自己。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肖杰已经一个月没和自己见过面了。中间只有几次短暂的通话,便再无音信。
终于忍不住了,她去找了肖杰。画了精致的妆,穿上好看的衣服,翘了一天的课,在诺大的城市寻找肖杰的身影,硬是没见到肖杰。
回宿舍的时候下了倾盆大雨,没带伞的她无处藏身,头发湿了,妆花了,她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哭。
-6-小溪分手了。第108天。
“很抱歉,我真的忘不了我前女友”,肖杰拿出自己和前女的合影。一张一张地刺痛着小溪的心,那照片里充满着的全是爱意。
爱不爱一个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肖杰从没给自己留言过,从没给自己说过好听的话,从没把自己送到宿舍过。自己怎么就这么肯定肖杰爱自己呢?因为那句话吗,还是那一个眼神?
小溪编辑了很长很长的信息,没有发出去,小溪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文字,顿时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了。
那条很长很长的最后还是没发出去,小溪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它删了,也顺便删除了和肖杰的微信好友。
她每天都会问我,“他不是说过从今以后,请多指教的吗?怎么就不履行诺言了?”
人生要走的路,走错了没关系,下一次别再走错就好了,何必去纠结。当一个人以任何理由离开的时候,潜台词就是:你已经配不上我了,行行好吧,放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小溪相信那个夜晚的眼神是真的,给过的拥抱是真的,说过的关心的话是真的。
只是,那些话只有在那个瞬间才是真的,当时间像流水一样踏步前行的时候,人就已经变了。
小溪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些的,她说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可以不再那么难受得打开肖杰的朋友圈了。是不再那么难受,而不是不难受。
毕竟,肖杰还欠她一个承诺,“从今以后,请多指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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