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古至今世人对青楼女子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她们只是以色事他人的风尘烟花,世俗肮脏,除了搔首弄姿,摆弄身体,便一无是处。在人们眼里,她们没有贞操,没有廉耻,同时她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更没有权利,只是依附在权贵的*威下生存的下等人而已。 但并不是每一个青楼女子都是所有的青楼女子,她们中的一些人虽不幸沦落风尘,但身上的气节却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不许人间见白头-绿珠
绿珠,在我心中,她如一颗黑夜里划过的流星,在短暂的一生发出夺目的光华,她的肉体代价虽只值珍珠三斛,然而她的精神价值却是无法估量。最终的坠楼而亡,不仅超越了为石崇守节的意义,更是向不公平的命运发出最强烈的抗争,千载而下,芳名不朽,芳魂犹在,赢得了无数世人的歌颂!
蕙心兰质,旖旎才情——薛涛
“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薛涛之诗恰如其人,质朴如白衣处子婷婷独立毫无俗态,表白其胸襟,荡荡然然如一泓清水。她人品风流,又能吟咏书写,引得当时城里的富贵子弟争相和她交游,以博得她的欢心为荣。钟灵毓秀的巴山蜀水,孕育了这位流芳千古的风流才媛。她才华绝世,名重一时。历事剑南川西十镇帅幕府,并制造出芳名百世的“薛涛笺”。
才貌双全 ,传奇一生—— 李师师
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她的一生是极富传奇色彩的,幼年不幸,父母双亡,命途多舛,以至沦落风尘。她倾国倾城,才华出众,善词曲,工歌唱,在京师汴梁高张艳帜,名动京华,连天子之尊的宋徽宗赵佶也忍不住一亲芳泽。她又一身正气,敢爱敢恨,最后她因不肯服侍金人吞金而亡,慷慨就死。
才情斗八高, 胆识过须眉—— 柳如是
她是开在明末清初秦淮河畔如云佳丽中的一朵莲花,天生丽质难自弃,一适周道登,再爱宋徵舆,三适陈子龙,最终与钱谦益白头偕老。敢爱敢恨,视封建礼法如无物;豪迈不让须眉,忠心为国,明亡时力劝丈夫殉节,自己投水以殉国。胆识过人,为救夫君愿以身代死。这位风尘女侠气节铮铮,如出污泥之白莲,为世间留下不尽清芳。
空谷幽兰, 艳冠群芳—— 董小宛
自古江南多才俊,秀水青山育红颜。这里便诞生了一位名扬江南、技压群芳的才女——董小宛。她虽出生于烟花柳巷,阅尽人间悲欢冷暖,但却有着超然脱俗的清秀与灵气,她聪慧绝伦,才艺超群,引得无数才子佳人惊奇赞叹。她重情重义,度尽劫波终得与如意郎君长相厮守;她气节凛然,助夫胥奔走民族大业。如此一位深明大义的女子当真是令后人敬仰!
乱世名姬 ,柔肠侠骨--李香君
在秦淮八艳中,她没有陈圆圆那样的艳丽妩媚,也没有马湘兰那样超群的诗画才情,但《桃花扇》一出,“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香君忠贞刚烈之名,几乎举世皆知,在秦淮群芳中赢了最高声誉。 她忠于爱情,矢志为侯方城守贞;忠肝义胆超越男儿,在魏逆权臣阮大铖面前公然唱出“于儿义子从新用,绝不了魏家种”,宁不教须眉愧煞。其凛然正气如寒冬傲梅——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淮安义女褪红妆,披甲带刀上战场——梁红玉
祖父与父亲皆武将出身,后因征战败兵获罪被杀,红玉不幸沦为官妓。后来与韩世忠相识相惜。宋金交战之时,梁红玉一身戎装,亲自参战并献计,击鼓抗金,带领女兵屡败金人,屡立奇功。这样一位不输须眉、为国为民的侠女,难道不值得后人称颂吗
捐躯自报恒王后,此日青州土亦香。——林四娘
在红粉佳丽遍地的秦淮河畔,还有这样一位美娇娘,虽身处青楼,却坚持卖艺不卖身,凭借一身武艺和雪肌滑肤、蛾眉明眸的美貌,赢得了衡王朱常庶的青睐,成为他的宠妃。从组建娘子军到最后因杀敌救主而香销玉陨,只为报衡王的知遇之恩,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又这般义薄云天,有情有义,当真令无数男子汗颜!
这些女子虽不幸沦落风尘,但精神品质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同流俗,玉洁松贞。可谓节烈女子胜过世间无数男儿!虽然世人对青楼女子存在诸多偏见,但却不能一棒子打死。大多数人总是习惯否定自己不喜欢的,赞美自己喜欢的,所以经常忽视和错怪了很多事物或人。这些风尘女子就像是沙砾中的珍珠,虽然所处环境恶劣,但却懂得如何孕育自己的光彩,等到被赏识的那天,依旧可以璀璨夺目。
花木兰是我国古代勇敢与孝道的典型代表人物,因为她的父亲年老,家中没有年长的兄弟,只有披上戎装代替父亲出征,在我国古代,为了能够打胜仗,征兵非常的严格,不仅需要体格健壮,还需要懂一定的军事知识,而且一般来说都是男性,虽然花木兰并不想从军,只因“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为了保护家人而被迫参军,但是花木兰代父从军的事迹成为千古绝唱之后,成为了很多女性的偶像,女性也可以是战场的主力军。就算是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子都想要穿上军装,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目前各国都存在很大数量的女兵,如果再有花木兰出现,也不用伪装自己,隐瞒自己的性别进入军队。女性可以正大光明报效国家。
我国的女兵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充分证明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句话,在阅兵仪式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她们气质出众,步伐整齐划一,扛着枪,俨然一副作战的模样,受到了国内外的一致好评,纷纷表白我国的女兵,在接受检阅的时候,不管是状态还是动作都不输男兵,是我们的“女神”。俄罗斯也是一个女兵大国,俄罗斯女兵也参加阅兵仪式,虽然她们的气质同样出众,技能上掌握也很好,但是和我国女兵有很大的区别。为什么我国女兵总会给人一种男性的阳刚之气呢?
首先,部队女兵也分了很多兵种,只有很少一部分在文工团负责一些大型的军事演出,绝大部分女兵和男兵一样会去到前线作战部队,他们需要经历艰苦的训练,不管是长跑、泅渡、还是野外生存,她们和男兵都是一样的。而且日常的比赛、军事演习,女兵都要参与其中,就是培养上战场实战的战士,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女兵和一般的女性相比,已经具备了很多男性特征,是一名能够拿起枪上战场的士兵,所以在我军中,对女兵和男兵都是一视同仁。
第二,女性本就可以撑起半边天,我国古代上场杀敌的女英雄并不少、杨家女将、各种侯门武女数不胜数,他们甚至能够在战场上指挥男性作战,在我们今天,很多男性已经逐渐女性化,抗压能力、自信心等都赶不上女性,柔美本来是女性的专属名词,在现代社会中,很多男性比女性更加适合这样的形容,所以部队中的女兵具备男性特征非常正常,难道女性上战场也要柔柔弱弱的吗?
很明显,这样的想法太过于片面。只有各方面技能都熟练、意志力2强,不怕流血牺牲的士兵,才能够适应现代战争的需求,才是国家和民众真正需要的,所以我国的女兵本就是英姿飒爽,能够扛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俄罗斯女兵在外表上看上去比我国女兵更加强壮,这也只是因为人种身体条件的天生差距,但是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她们都是国家的重要武装力量,都是各国军队的“国宝”,不管是我国的女兵还是俄罗斯的女兵,只要进入现代战争中,她们都会像男兵那样穿上军装,拿起武器,保卫她们生存的这片土地。
花木兰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初中语文课本中的《木兰辞》更是脍炙人口。这首长篇叙事诗,生动讲述了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故事,木兰这一巾帼英雄的形象,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世人赞颂。
花木兰是否真有其人,现在已不可考。但在我国解放战争期间,却有一位现代版的花木兰,15岁隐瞒性别参军,和男同志一起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胜利后还受到毛主席亲自接见。其人生之传奇,较花木兰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就是中国唯一的女特等战斗英雄郭俊卿。
1930年,郭俊卿出生于辽宁凌源北店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出生那晚,父亲郭建成不顾劳作一天的疲惫,守在产房外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希望妻子生个男孩接续香火,长大后成为自己的帮手。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夜的寂静,郭建成箭步冲进产房。他的心愿落空了,是个女孩。郭建成摇了摇头,返身往外走。但女儿洪亮的哭声又让他止住了脚步,毕竟是自己的血肉。
“唉,是个男孩多好啊!”郭建成叹息着抱起女儿,搂在怀里。
郭俊卿出生时,家里只有三亩薄田,几间破茅屋,全家生活极其艰苦。父亲郭建成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他给女儿取名郭俊卿,这是个男性化的名字。他希望女儿长大后能够像男孩一样支撑门户。
1937年,日本侵略者发动了七七事变,全面侵华。中华民族陷入巨大的灾难之中。与此同时,郭俊卿的家乡也发生了天灾。连续多天的大雨导致洪水泛滥,滚滚洪流吞噬了整个北店村。郭俊卿家赖以生存的三亩薄田和几间茅屋全部被淹没于汪洋之中。
洪水过后,一片狼藉,曾经的家荡然无存。欲哭无泪的郭建成只好携着全家老小,背井离乡,去往地广人稀的内蒙古寻找生路。
一家人风餐露宿,辗转一个多月,终于来到内蒙古林东。林东草场辽阔、土地肥沃,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是,这里却没有郭建成一家半寸土。
为了生存,郭建成只能给地主翁德臣扛活。母亲干杂活,七岁的俊卿和弟弟也帮着地主家放猪。不久,母亲又生了个女儿,日子更窘迫了。
1944年,正是日本侵略者最疯狂的时候,中华民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最大的不幸也向郭俊卿一家袭来……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夜,郭建成劈了一天柴,身体已经很疲劳,却被地主翁德臣逼着去井台打水。雪地路滑,郭建成跌倒在井台上,晕了过去。被人发现时,身上已落了厚厚一层雪。这一跤摔坏了郭建成的左眼。
第二天,地主翁德臣又要郭建成去山上刨柴,因为一只眼睛看不见,郭建成不慎掉下山沟。等到天黑不见父亲回来,郭俊卿和母亲打着火把上山寻找。找了四条山沟,才看到父亲,却已经没了气。
在好心邻居的帮助下,母亲用两块笆叶将郭建成草草下葬。狠心的地主见郭建成死了,这家人再无油水可榨,竟将他们赶出了大门。
为了捱过艰难的冬天,14岁的郭俊卿剪短了头发,扮成男孩子模样,到外面去做小工。她稚嫩的肩膀又能扛下多重的担子呢?家里还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不久年仅3岁的小妹也因病夭亡。
苦难的生活使郭俊卿对旧 社会 充满仇恨,也为她后来参加革命埋下了种子。
1945年的一天,八路军开进林东县城。郭俊卿早听说过八路军打鬼子的英雄事迹,非常向往。部队一来,她就打算去报名参军。之前,郭俊卿打听过,部队不招女兵。于是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孩子模样,还改了名字,叫郭富。郭俊卿说话声音比较粗,扮个男孩子,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
到了部队,首长问郭俊卿年龄。她想了想,多报了一岁,说是16岁。没想到16岁也不够参军的年龄,加上她面黄肌瘦、身材矮小,首长没有答应她参军的要求。
郭俊卿很苦恼,但她铁了心要当兵。部队开拔时,郭俊卿就跟在部队后面走。走了一段路,便去找首长软磨硬泡。如此这般,一直走了四百里地,郭俊卿仍没放弃。首长见她如此坚毅,深为感动,破格批准她加入队伍,留下当了通讯员。
穿着肥大的军装,手握比自己还高一头的钢枪,想起惨死的父亲,郭俊卿泪水夺眶而出。就这样,年仅15岁的郭俊卿女扮男装,投身革命,开始了她的戎马生涯。
刚到部队时,郭俊卿因为是女性,年龄又小,个子比其他男同志矮一截,经常被战友们看不起。郭俊卿心里明白这一点,训练时比别人更努力。作为女性,她心思细密,晚上还不忘到各屋帮同志们检查火盆。有一天晚上,郭俊卿走到二班住的破茅屋外时,闻到一股焦臭味,她马上意识到不妙,推开门,发现一位同志的鞋子掉在火盆里,烧得浓烟直冒。郭俊卿连忙提一壶水浇灭了火盆,避免了一次事故。大家重新睡下后,她又帮那位同志将烧坏的鞋子缝补好。从此,同志们再也不小看郭俊卿了。
当通讯兵必须学会骑马。参军前,郭俊卿连马的鬃毛都没摸过。为了学骑马,她没少吃苦头。在反复的艰苦训练中,郭俊卿被摔成了脑震荡,留下了头疼的后遗症。经过玩命的训练,郭俊卿成为部队骑术最好的通讯兵。
1946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郭俊卿正在梦乡。突然,班长把她和另一名战士叫醒:“上级有一项紧急命令,要在四小时内送到驻扎在60里外白音布统的部队。”
从营地到白音布统要翻过几座大山梁。山高谷深、大雪弥漫,即使在白天也难走过去,夜晚更是难上加难。郭俊卿慨然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夜间行路,完全凭经验和感觉。风雪刮得郭俊卿和战友睁不开眼,雪深得马不能前行。他们只能牵着马,在积雪中一步步向前挪。
当郭俊卿和战友终于完成任务时,坐骑因体力不支累死倒下了。郭俊卿解下马鞍,背在自己肩上,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了部队。
由于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郭俊卿受到了首长表扬,部队还给她记了一功。
郭俊卿作战勇敢,又心思细密,很快担任了班长。一次,部队准备打一场阻击战。为了摸清敌人的布防,排长命令郭俊卿去抓一个“舌头”回来。
郭俊卿带着一个战士,悄悄接近了敌人的岗哨。看见两个大兵叼着烟卷扛着枪来回巡视着。郭俊卿捡了块石头,一扬手,丢向远处的柴草垛。听到响动,一个哨兵走过去察看。郭俊卿向战友一使眼色,两人猛扑上去,朝着那哨兵后脑勺一枪托打晕了,拖进草丛。另一个哨兵回来,不见同伴,四处寻找。郭俊卿从暗处一跃,将这个哨兵扑倒在地,掏出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小声喝道:“别出声,出声打爆你的头!”
打晕一个,活捉一个,两人胜利完成了任务。
1946年5月,解放平泉县战役打响。郭俊卿所在的四班是突击班,和六班一起,承担了夺取平泉县城左第二道山梁的重要任务。敌众我寡,而且敌人有火箭筒、重机枪和山炮,四班只有十几杆步枪和几十枚手榴弹。要打赢这场战,只能拼勇敢、拼毅力。
凌晨时分,战斗打响。郭俊卿带着战士们奋勇冲向山梁上敌人。敌人用重机枪、山炮织成密集的火网。郭俊卿摇着红旗冲在最前面。一枚炮弹落下,副班长牺牲了。这时,冲锋的号角吹响了,郭俊卿激愤地高喊:“为副班长报仇!”带头冲了上去。七八十个敌人和我军二十多名战士展开了肉搏战。双方反复冲杀四次,最终我军攻占了山头,敌人仓皇而逃。战斗结束后,团队给郭俊卿记了功,四班也获得了“战斗模范班”的光荣称号。
战场历来是男人的战场。女儿身的郭俊卿,在无情的战斗中,还要忍受难言之隐。虽然她嗓音比较粗,也和别的战士一样剃寸头,外表上很难看出破绽。但和同志们朝夕相处,要掩饰女性的身份并不容易。
在营房里,她从来不和同志们开玩笑,总是装出一副性格孤僻的样子。每次上厕所,她都是等厕所没人了才进去。最难的是洗澡。部队行军条件艰苦,一般是,每班用木板制作一个特大号木盆,几个人一起洗澡。大伙儿招呼郭俊卿一块儿洗澡,她只能找借口出去。等到大家都洗完,才敢一个人去洗。
给首长当通讯员的时候,路途上要解手,也总是躲到远处。首长因此批评她封建意识浓,她只能默默忍受委屈。
部队宿营时,郭俊卿总是和衣而睡。战友们感到很奇怪,决定要揭开这个谜。一次,趁郭俊卿不备,战士陶振国一把将她抱住,要扒她的衣服。郭俊卿气得一边大哭一边挣扎,吓得战友们再也不敢闹了。
平泉战斗那次,郭俊卿带着战士们冲上制高点时,突然感到剧烈的腹痛,裤子出现大片血迹。她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郭俊卿意识到,这不是负伤,是自己经期剧烈运动的结果。关键时刻,怎能因此退缩?郭俊卿一咬牙,举起刺刀,向敌人冲了过去。
因为每次经期不适都得不到应有的休息和护理,又过度劳累,郭俊卿患上了严重的妇科病。性格刚强的她,一直硬挺着,从未向任何人说起。
1950年5月,新中国已经建立半年多,郭俊卿不需要沙场征战了。可是,她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已到非看医生不可的程度。
同事们请来医生,郭俊卿却百般不配合。医生发现她没有明显的喉结,体毛也很少,有些怀疑,将情况向组织作了汇报。组织上派人来问话,郭俊卿终于忍不住了,从军五年来多少辛酸痛苦,全部化作泪水哗哗地流下。她向组织坦白了一切,表明了自己女性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真实姓名。
因为病情很严重,医生不得不切除了郭俊卿的子宫。出院后,郭俊卿第一次穿上裙装,以女性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这让她感到拘谨,又无比兴奋。
郭俊卿女扮男装参军、驰骋沙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四野部队。一时间,郭俊卿成了众口相传的人物。人们惊奇、感叹之余,又无限崇敬。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四野这个战功赫赫的英雄,竟然是女儿身!郭俊卿是“现代花木兰”的说法,也不胫而走。
1950年9月,郭俊卿穿着女式军装、梳着短发,在欢送的鞭炮与锣鼓声中,坐上列车,去北京参加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大会。
9月25日,是郭俊卿毕生难忘的日子。这天,礼堂奏响了《东方红》乐曲,毛主席、周总理等国家***走上主席台,向台下的英雄们挥手致意。郭俊卿作为战斗英雄模范代表之一,向毛主席敬献花环。毛主席得知她就是“现代花木兰”郭俊卿时,亲切地和她握手,向她表示祝贺。这巨大的幸福,让郭俊卿激动得泪流满面。
建国之初,百废待兴。国家急需有知识懂技术的人才。组织上十分重视对郭俊卿的培养,把她送到汉口第一野战军高级步校学习。不久又进入人民大学继续深造。毕业后,郭俊卿被安排在中央手工业管理局工作。一段时间后,郭俊卿觉得自己应该从基层做起,在机关不如在一线更能得到锻炼。于是,她被调到了青岛第一服装厂任厂长。
郭俊卿是从部队下来的,不熟悉工业生产。但她脾气耿直,尊重知识,能够听取管理层和工人的意见。“抽烟,喝白酒,很仗义。”这是大家对郭俊卿的评价。
不久,我国进入那段非常时期。郭俊卿虽是全国闻名的巾帼英雄,也不能幸免。有人污蔑她隐瞒女性的身份,是欺骗组织,是假英雄、假花木兰。组织上知道这个情况后,将她从青岛调到山东曹县任民政局副局长,并再次将她的名字改为“郭富”。
在军队中摸爬滚打了五年,郭俊卿的很多生活习惯已经男性化。但在她的内心里,仍然有着女性的 情感 需求。早在1950年9月,参加全国战斗英雄大会的时候,恢复女儿身不久的郭俊卿喜欢上了一个人——四野的战斗英雄赵兴元。
赵兴元,14岁参加革命,15岁入党。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当时已是解放军某部副团长。打锦州时,赵兴元率领五个战士冲进敌人的阵地,俘虏了两百多敌人。打海南时,赵兴元一个营,歼灭国民党一个炮兵团。从东北打到海南岛,赵兴元可谓身经百战,战功卓著,战斗英雄的称号实至名归。
大会期间,郭俊卿与赵兴元作为代表一起向毛主席敬献花环。大会结束后,又一起随中国青年访苏团去莫斯科考察。朝夕相处,郭俊卿对这个英俊的青年暗生情愫。只要有机会,她就和赵兴元坐在一起。两人聊天,也聊到了终身大事。
郭俊卿假装开玩笑地试探:“人家说咱俩要结婚了?”
“我不知道谁嚼嘴,”赵兴元说,“咱俩太突出了,不合适。”
郭俊卿故意抢下赵兴元的手表,说:“留个纪念品吧。”
赵兴元却说:“我马上要到朝鲜去了,我是指挥员,要掌握时间,你把表还给我。”
郭俊卿把手表往地上一摔,瑞士表摔坏了,郭俊卿也哭了……
其实,有一个人深爱着郭俊卿。那就是当年四野的老排长,也是郭俊卿速成中学班的同学。老排长曾主动向郭俊卿表白,郭俊卿却拒绝了。
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自己又不能生育,何必去拖累一位好同志?调到山东以后,老排长还给郭俊卿写过很多信,她一封都不回。从此,郭俊卿关上了 情感 之门,终生未嫁。为弥补自己不能生育的遗憾,郭俊卿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利华”,希望孩子长大后,做一个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人。
1983年9月,中国唯一的女特等战斗英雄郭俊卿,因脑溢血在常州病逝,享年53岁。去世时,她身上只有80元钱。一只旧皮箱、一床旧棉被、一条毛毯,是她最贵重的遗物。
养女利华18岁的时候,还没有工作,要母亲去找人帮忙。郭俊卿说:“咱们两个人,有我九十多元工资,够花的了。人家有困难,先照顾别人。”
27集。
老李担心秦观这个大队长的成绩会被女兵超过,不过秦观却不以为然,就算赢了自己也是青出于蓝。蓝电狙击组有些特殊,秦观必须决定主狙击手的位置,林奕和杨姝都很优秀,秦观决定让他们公平竞争,明天下午比赛决出谁是主狙击手谁是观察员。林奕和杨姝的竞争氛围很和谐,徐冬冬则经常跑来练习场看林奕,她对林奕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这次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徐冬冬想帮帮林奕,尤其在看到他为了训练一丝不苟被蚊子咬了也不在乎的时候。
1
凌晨两点,苏念尔疲惫不堪地走出办公室,整栋写字楼里一片黑暗。
一起加班的小女生被男朋友接走了,她一个人站在空寂无人的街边,许久等不到出租车。
刚下过雨,虽然是春末夏初,夜里还是有些凉。风吹过,苏念尔抱紧双臂,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辆车飞速驶过,路边积水溅起,她的鞋袜立刻湿透。
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就觉得特别灰心。
对与单身没有什么分别的婚姻,对连好好说几句话都很难的丈夫,也许还有曾经炽热却正在冷却的爱情。
第二天早起,头有些痛。念尔自己量了一下体温,376度,有点烧。上司打来电话问昨天的报表,听见她的声音,开恩给了一天假。
末了,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这年头,好像热水已经包治百病。
上司的问候是多喝热水,朋友的关心是多喝热水,就连她结婚一年多的丈夫,每次打电话告诉他生病了,他都说,“多喝热水。”
去TM的热水,热水要有用,要医院干什么?
傅铮的电话适时打进来,“念念?上班了吗?”
苏念尔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傅铮,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啊?你说说,你这次又消失了几天?动不动就突然消失,有事也找不到你……”
她蹲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忍也忍不住。
傅铮沉默了一瞬,语气又放软了几分,“怎么了,念念?”
“怎么了?和你说有用吗?我想告诉你上周隔壁进贼了我害怕,想说昨天同事排挤我我委屈,可你在吗?”
“对不起,”那边声音低沉,“我……”
苏念尔摇头,眼泪滴落在发梢,“算了,算了。傅铮,我们离婚吧!”
正好有人叫傅铮,他似乎没听清,顿了顿问,“什么?”
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2
认识傅铮那年,苏念尔六岁。
如果孩子的爱也能被称为爱的话,二十四岁的苏念尔爱了傅铮整整十八年。
那时,从小在奶奶家长大的她,为了上学不得不回到爸爸妈妈的家。开学第一天,她不肯背妈妈给买的新书包,非要背着奶奶给做的小布书包去上学,妈妈最后只好妥协了。
可她心爱的小布书包一放学就被人抢走了。
高年级的同学抢了就跑,念尔追不上,在后面边跑边哭。
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男生冲了上去,和那些抢她东西的同学打了起来。最后他鼻青脸肿的拿着她的布书包回来了,咧着嘴对她笑,“我认识你,你是对门新来的小妹妹。”
念尔揉着眼睛看他,“你是谁?”
“我是傅铮哥哥呀。”
小姑娘摇头,“我只要好看的人做哥哥。”
傅铮哎呦一声,举起小拳头,“好看有什么用,哥哥要能保护妹妹才行。”
念尔看看他,又看看拳头,这才点了点头,一声“傅铮哥哥”还带着点奶味儿。
从那天起,她叫了他九年“傅铮哥哥”。
傅铮脾气硬,傅爸爸脾气爆,俩人对上,小规模战争三五不时就要爆发。
偏偏傅爸爸喜欢温软可人的小念尔,她说了一次喜欢吃棉花糖,以后每次去,他都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袋棉花糖。
所以,小时候只要对门一有动静,念尔就会跑过去敲着门大声喊,“傅伯伯,念尔来吃棉花糖了。”
于是傅铮得以逃脱魔掌。
初二时,念尔第一次遭到表白。她皱眉瞧着对方毛毛躁躁的样子,心里一百个没看上,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如傅铮。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小脸立刻红了。赶紧为自己辩解,都怪傅铮太好看,太挺拔,打球太帅,唱歌太走心。
反正怪他什么都好。
但自那以后,念尔就总忍不住想盯着傅铮看。有次他给她讲题,一抬头,她被抓了个正着。她本想找个借口,却见他咳嗽一声,耳朵红了。
3
念尔中考那年,傅铮高考。她问他要报哪个学校,他没说。
相处这么久,其实她有点预感,她不愿意他做出那个选择,不过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再提。
报考那天晚上,念尔她爸去接她妈下班,她一个人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坐卧不宁。
正准备干脆去问问傅铮,对面就陡然一阵霹雳乓啷,紧跟着一声摔门的巨响,伴随着傅爸爸的咆哮,“你要是敢去军校,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念尔拉开门,正看见傅铮的身影往楼下跑,她撒腿就追了出去。
夜里黑,出了单元门,人就跟丢了。念尔一边小声叫着,“傅铮哥哥,傅铮哥哥。”一边摸索着往前走。
一只手从角落里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男孩靠在墙角,比念尔高出一大截。两边墙体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真的报了军校吗?”她仰头问他。
“嗯。”
“以后准备去部队?”
“嗯。”
“为什么?”
傅铮似乎笑了,然后可能扯到了哪个伤处,他又“嘶”了一声,才开口说,“你就当我是为了和我爸叫板吧。他不是总希望我接他那个小破公司吗?我还就不接了。”
“你骗我,傅铮哥哥。”念尔静静的说,“你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
“你又知道?”傅铮声音带笑,伸手来揉她的头发。
念尔躲开,目光落在他脸上。适应了黑暗,她渐渐看清,他嘴角大片的淤青,和眼角眉梢那种不服输。
“我知道啊,”她轻声说,“因为你是傅铮,不是我的哥哥,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男生。”
傅铮悬在空中的手一顿,转而收回,过了一会儿才说,“小丫头,懂什么喜欢。”
“你别说你不喜欢我啊,我不会信的。”念尔的声音很轻,“这两年追我的男生,哪个没被你揍过?我书包里的情书,都还没打开就被你没收了。”
“我那是怕你早恋。”傅铮说的义正言辞。
“那你和追求你的女生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呢?你身边除了我,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气氛一时安静。
最后,傅铮问,“念尔,你看过《蔡锷传》吗?”
念尔摇头。
“那你看看吧。”
等她终于看完了《蔡锷传》,傅铮已经离家去报到了。念尔远远看着列车开走,终于明白了傅铮想让她看的不过一句话——“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只是那时,十五岁的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4
第一年放假,傅铮没有回来,告诉念尔他要去一个特训营。念尔问他,“军校好吗?”他意气风发,“好啊,跑完五公里冲个凉,爽!念念你等着看吧,我迟早是兵王!”
第二年,他还是没回来,参加了抗震救灾。念尔问他,“那你不想家吗?”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迟疑许久,第一次问,“念念,你好吗?”
念尔说,“想知道?你回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傅铮回来,是念尔升入高三那个暑假。他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她车次。念尔说,“我去接你吧。”
那年才开始有微信这东西,她发了自己的照片过来,“看看吧,省得到时候认不出我。”
傅铮琢磨着,她这是在怨他了。可一看照片,愣住了。
照片上,念尔身边一个高挑帅气的男生,两人穿着同款T恤,笑容也合拍的刺眼。
傅铮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水,仔细看了男生半天,又转过头对着列车的玻璃窗看自己,撸了一把竖起的短发,自言自语的说,“这才是纯爷们,什么品味?!”
火车开了八个小时,他那坛子醋就发酵了八个小时,等车到站,已经酸气冲天了。
出了站台,念尔站在两米外对他招手。傅铮板着脸从她身边走过去,目不斜视。
“傅铮,你还真认不出我啊?”
念尔仰头看他,心里嘀咕着,自己明明长高了很多啊,怎么这人还是高出一大截呢?
男人冷哼一声,长腿迈的飞快,“怎么能认不出啊,笑得和照片上一个德行!”
念尔跟在后面小跑,“那你这是发什么疯啊?两年没见,你就这态度啊?”
傅铮猛的停住,回身。
女孩正撞在他胸口。
他扯着她的手腕就转到了一根墙柱后面,“两年没见你就敢早恋了?苏念尔,长本事了啊?”
念尔直直看了他几秒,突然就笑了起来,“傅铮,你这是吃醋吗?”
“别胡说,自我感觉怎么那么良好呢?”傅铮脸上撑着,鼻尖却开始冒汗。
“那就一张我从集体照上剪切下来的照片,你发什么脾气?你敢说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多剪了个人?”
念尔语气笃定,一字一顿下了结论,“傅铮,别挣扎了,咱俩谁也逃不出谁的手掌心儿。”
5
傅铮进了海军陆战队,驻守在中国南海。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半明半暗的谈着恋爱。确定要在一起那天,念尔拉着傅铮陪她剪头发,傅铮纳闷儿,“这头发不挺好的,剪了干嘛?”
念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说,“留个念想,等头发长长了,我的傅铮就会回来了。”
一句话说的二十岁的大小伙子都要撑不住。
到底还是剪成了齐耳短发。
高考前,念尔打电话给傅铮,问他考试时能不能回来陪她,就两天。
傅铮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完,那边集合哨响了,他扔下一句哄小孩的话,“好好考,我的念念最棒。”就消失了。
成绩出来不好不坏,和模考差不多,总算没失常,念尔看着报名表,最后填了广州的一所学校。她记得那里距离他的驻地四百一十公里,是适合的学校里离他最近的一所。
苏妈妈这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从小没拦着他俩在一起,现在女儿让人拐跑了。而且,那小子还是个当兵的,这要真成了,女儿怕是要吃苦了。
倒是一向寡言少语的苏爸爸支持她,一句话说的苏妈妈没了脾气,“国家都能看上的人,你还看不上了?净瞎操心。”
念尔学校九月十号报到。一年不见了,她本来想提前几天走,先去看他。票都订好了,他打来电话说要去海训,她一切安排都泡了汤。
十一前一天,宿舍已经熄灯了,傅铮突然发了消息,“回到驻地了,来吗?”
心突然就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长了翅膀一样,一刻都等不了,想立刻飞过去。她火速订了票,明早第一班列车,然后把车次发了过去。
第二天下了车,念尔按照傅铮说的路线,一路打车过去。快到门岗时,远远就看见那里笔直站了个人,看着她来的方向,望妻石一样。
“你怎么黑成了这样?”她本想冲过去给他个拥抱,一眼看到他非洲土著一样的脸,立刻顿住了脚。
这是嫌弃他的意思?傅铮舌尖舔舔后槽牙,一不做二不休,拉过小姑娘的手就奔家属楼。关上门,念尔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强势,带着侵略性。
“急……急什么?”念尔喘着气推他,男人挑挑眉,“我就试试还让亲不,要是不让,现在就送你回去。”
“……”
6
后来的事仿佛都顺理成章了。
四年异地恋,念尔去看傅铮的时候多,他也来看过她几次。
有一次因为他穿着军装和她在校园里牵手的照片被人发到了内网论坛上,还引起了一片热议,好多女生喊着,“这样帅的兵哥哥麻烦给我来一打!”
那时大概是因为一直住在学校宿舍吧,念尔并没有觉得两个人这样有什么大问题。
反而每一次见面,都像初恋一样,甜蜜到爆炸。
她以为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可现实,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有时候是洗着澡时突然坏了的热水器,有时候是睡到半夜门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有时候只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仰头看见万家灯火之中自己家那扇黑洞洞的窗。
还有只要一听到南海的消息,就高高提起来的心。
若干小事积累起来,总有一天会出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它已经出现了,就在她早上冲口而出说了“离婚”两个字的时候。
念尔坐在床边哭了大半个上午,才渐渐冷静下来。
天色渐黑的时候,她给自己的上司打了个电话。一周后,她办理完了离职手续,发消息给傅铮,“我明天去你那儿探亲。”
他们有最好的开始,结束或继续,都不该潦潦草草决定。
傅铮先是惊喜,后又犹豫了好一阵子,说,“要不晚几天吧?”
“为什么?”念尔消息才发出,突然意识到什么,急急问,“你受伤了是吗?伤哪儿了?”
“没哪儿,你别急。”隔了一会儿,下一条消息才到,“那你来吧。我现在这个营区不能随便进,你记得先去团部办手续。”
晚上念尔直奔商场,男士内裤买两盒,XL的,他只穿纯黑纯白;剃须刀架买一个,配了两盒刀片,他胡子硬,总说电动的不如刀架给力;男士洗面奶护肤品买了一套,他中性皮肤,本来是最好的肤质,别人都起青春痘时他永远只见青春不见痘。可常年太阳晒着,海水泡着,到底有些糙了,得保养一下。
所有东西都买完,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商场门口,念尔才恍然发觉,原来傅铮的一切,对自己来说,是这样深入骨髓。
心里突然就疼痛难忍。
7
到团部已经是下午,手续办的倒是很快,办手续的圆脸女兵热情的叫着“连长嫂子”,又说让念尔坐一会儿,还有一位嫂子和她同路。
一杯茶还没喝完,就接到通知说可以出发了。
念尔拖着行李箱走出大楼,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开车的小战士正在帮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往车上放东西。
“是一连傅连长家属吧?”女人听到声音,回头热情的和她握手,“我是二连张攀家属,我叫尹蓉。”
念尔看女人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礼貌叫着尹姐,报了自己的名字。
等两人都坐上车,尹蓉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就说你名字耳熟嘛,我听我家张攀说过。去年大比武,傅连长不是拿了个兵王吗?开庆功会大家都喝多了,别人都闹,就你们傅连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写字。我们张攀伸脖子一看,满纸都写着苏念尔。回来和我说,我就说你懂什么?那是想老婆了。”
念尔抿着唇,猛的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往后倒退的车辆行人模糊成了一片。
车开了三个小时,天黑前总算看到了驻地的大门。一路进了家属区,两个男人都没见到影子。
来接她们的是两名小战士,一个连一个。尹蓉往左,念尔向右,临分开时,她拉住念尔小声说,“我结婚八年了,今年他提了连长才有机会随军。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劝你一句,随军吧。这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能多在一起一天是一天。条件再苦怕什么,比不过想他的时候苦。”
念尔点了一下头,“我会考虑的,谢谢你,尹姐。”
进了屋,小战士走了,念尔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个个拆了包装往衣柜里放。衣柜里放着几件他的作训服,看起来是刚拿过来的,整齐叠在一边。
她蹲下身,手指抚上去,细细的摩挲,又把脸贴在上面,用力吸了一口气。
是他的味道。
上次见面还是结婚的时候,傅铮这个营区机密程度高,不准视频不准发照片,念尔觉得自己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正想着,走廊里传来跑步声,急促、有力。到了自己门口,却突然停下了,几秒钟后,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傅铮的声音,“念念。”
念尔起身,心跳成怦怦的鼓点。
8
开了门,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
“你跑什么?”念尔问。
傅铮目光黏在她身上,“想见你。”
“没钥匙?”
“有,就想让你给我开门。”
傅铮说着大踏步走进来关上门,回身就把人给压在上面,用力吻了下来。
念尔伸手去解他衣扣。
男人抓住她的手,声音含混,“别这么急,晚点儿。”
她不吭声,憋着气使劲儿抽出手,还要去解。傅铮无奈抬起头,叹口气,“念尔,我是男人,你这样我忍不住。”
“伤哪儿了?”念尔直直看他,眼圈慢慢红了,“不想给我看?”
傅铮赶紧举手投降,“给啊,怎么看都行,我这立马脱光。你别哭,千万别哭,从小我就怕你这个。”
他麻溜脱下作训服,腰侧一道新伤正在结痂,深红而狰狞。
念尔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这怎么了?”
傅铮笑,满不在乎的样子,“执行任务时刀尖划了一下,没事,不深,顶多留点疤。”见她眼圈还红着,又赶紧说,“男人身上有道疤不算事儿,你别嫌它难看就行。”
念尔慢慢蹲下身,在那伤口上轻轻亲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有水光,“我不嫌,我就是觉得疼。”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看窗外初初坠入夜幕的天,一把拉上窗帘,把人抱起来扔到床上。
“哎,小心你的伤!你不是说晚点儿吗?”念尔无辜的看着他。
“闭嘴!你就是来要我命的!”傅铮发着狠,“都给你!”
一整夜,念尔都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她稍稍一动,他就皱起眉,咕哝一声,“念念?”直到她“嗯”的应一声,他的眉头才会舒展开。
念尔借着窗帘缝隙漏下来的光静静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湿了枕头。
“傅铮,”她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唇角,“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好吗?”
黑暗里,男人呼吸绵长均匀。
9
早上,念尔是被嘹亮的军号声叫醒的。她迷糊着摸摸身边,没人。睁开眼睛,看见绿色的军被,这是傅铮的驻地没错。
刚洗漱好,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敲着门喊,“念念,我回来了。”
声音里有隐约的雀跃。
念尔打开门,男人端着一个白瓷碗,鼻尖是细密的汗珠。
“什么啊?”她看见他把碗小心的放在桌上,揭开了盖子。
里面是嫩**的鸡蛋羹,软软的,稍稍晃动就颤颤的。
念尔抬头,傅铮嘴角上扬,眼睛亮晶晶的,像等着表扬的孩子,样子有点傻。
“你蒸的?”
他点头,又说,“你上次不是说有家饭店的蒸蛋特别嫩滑,一个孔都没有,看着就特别有食欲吗?我练了几次,发现可以的。”
“蛋液要打的均匀些,水温要合适。最重要的是要用细筛子多筛几遍,蒸的时候用保鲜膜盖住碗口,时间掌握好就行了。你尝尝好吃吗?”
念尔舀了一小勺,果然味道和看起来一样好。她垂下眼,一勺一勺接连吃了几口,才轻声问,“每天那么累了,还练这个干什么?”
“你喜欢吗?”
她抬头看他,男人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期待。
念尔点头,“很好吃。”
傅铮就笑了,笑容明朗的像海边的天空,“那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话说完,突然就僵住了。
大概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我……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对不住了,念念。”
念尔把自己的勺子放在他手里,“你喂我。”
傅铮接过,舀起一小勺,小心吹了吹才送到她唇边。
两人谁也不说话,他喂一勺,她就吃一勺,一碗鸡蛋羹见底时,她扬起一个笑,“傅铮,够了,够多了。”
10
傅铮有一天假期,他解释说,一般家属来,都会给一天假。领导说了,咱当兵的也是男人,该释放还得释放,但必须有节制,弹尽粮绝了还拿什么保家卫国?
念尔笑倒在他怀里,“傅铮,你这是在开黄腔吗?”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哪个字黄了?苏念尔同学,你的思想要纯洁一点。”
“你说谁不纯洁?”念尔扑上去搔他痒痒,“是谁一结婚就天天说早点睡吧,结果天不亮根本不让人睡觉的?”
傅铮左躲右闪,又不敢推她,怕手重了弄疼她,样子很是狼狈。
“是我,是我不纯洁行吧?谁让你说考验我体力的时刻到了?咱解放军战士必须经得住考验啊!”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末了,念尔喘着气躺在傅铮怀里,喃喃自语,“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多好啊,傅铮。”
傅铮沉默一会儿说,“念尔,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出了营区,一路向北,走到海边。那里有一小块陆地向海里延伸,傅铮叫它海舌。
“向北看,你看到什么?”
“营区,居民楼,山?”念尔困惑的看他。
傅铮得意的笑,“从这里一直往北,439公里,你猜猜是什么?”
念尔摇头。
“是你啊,念尔。那是有你的地方,我的家。”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说的很认真。
手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念尔仰头,让海风吹干自己眼里的水,“真的吗?”
“是啊,我研究过了,这个位置画一条线,就可以和你连在一起。”傅铮把她拉进怀里,“所以啊,我累了,疼了,想你了,就到这里来看看。很多次,我给你打电话,都是在这里,就好像我们面对着面说话一样。”
“你是不是要招我哭啊?”她贴在他胸口,轻声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念尔,那些分开的日子你别怕啊,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呢。”(小说名:《谨以此婚献给你》,作者:琥珀指甲。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
简介:这是电视剧《麻辣女兵》的前传;
主要记述了入伍前的汤小米的高中生涯;
她的身上,也记载了我们曾共有过的青春。
目录:
第一章 跑酷
第二章 见义勇为
第三章 争执
第四章 为人“师”表
第五章 大人的谎言
第六章 青春这件小事
第七章 早恋疑云
第八章 少女心事
第九章 分开旅行
第十章 真人CS
第十一章 断了条腿
第十二章 误会
第十三章 爱心午餐
第十四章 田螺姑娘
第十五章 登堂入室
第十六章 寂寞相随
第十七章 分手
第十八章 青春峥嵘
第十九章 高三来临
第二十章 表白
第二十一章 再见青春
第二十二章 时光洪流
第二十三章 小秘密
第二十四章 求求你,原谅我
第二十五章 人生的抉择 (前传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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