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英镑的原文

百万英镑的原文,第1张

百万英镑

作者:马克·吐温

二十七岁那年,我正给旧金山的一个矿业经济人打工,把证券交易所的门槛摸得清清楚楚。我是只身混世界,除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一身清白,就再也没什么可依靠的了;不过,这反倒让我脚踏实地,不做那没影儿的发财梦,死心塌地奔自己的前程。每到星期六下午股市收了盘,时间就全都是我自己的了,我喜欢弄条小船到海湾里去消磨这些时光。有一天我驶得远了点儿,漂到了茫茫大海上。正当夜幕降临,眼看就要没了盼头的时候,一艘开往伦敦的双桅帆船搭救了我。漫漫的旅途风狂雨暴,他们让我以工代票,干普通水手的活儿。到伦敦上岸的时候,我鹑衣百结,兜里只剩了一块钱。连吃带住,我用这一块钱顶了二十四个小时。再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里,我就饥肠辘辘,无处栖身了。第二天上午大约十点钟光景,我破衣烂衫,饿着肚子正沿波特兰大道往前蹭。这时候,一个保姆领着孩子路过,那孩子把手上刚咬了一口的大个儿甜梨扔进了下水道。不用说,我停了下来,满含欲望的眼光罩住了那个脏兮兮的宝物儿。我口水直淌,肚子里都伸出手来,全心全意地乞求这个宝贝儿。可是,只要我刚一动弹,想去拣梨,总有哪一双过路的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我自然又站得直直的,没事人一样,好像从来就没在那个烂梨身上打过主意。这出戏演了一回又一回,我就是得不着那个梨。我受尽煎熬t正打算放开胆量、撕破脸皮去抓梨的时候,我身后的一扇窗子打开了,一位先生从里面发话:“请到这儿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仆人把我接了进去,领到一个豪华房间,里头坐着两位上了岁数的绅士。他们打发走仆人,让我坐下。他们刚刚吃了早餐,看着那些残羹剩饭,我简直透不过气来。有这些吃的东西在场,我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力,可是人家没请我品尝,我也只好尽力忍着。这里刚刚发生过的事,我是过了好多天以后才明白的,不过现在我就马上说给你听。这对老兄弟为一件事已经有两天争得不可开交了,最后他们同意打个赌来分出高低——无论什么事英国人靠打赌都能一了百了。你也许记得,英格兰银行曾经发行过两张一百万英镑的大钞,用于和某国公对公交易之类的特殊目的。不知怎么搞的,这两张大钞只有一张用过后注销了;另一张则一直躺在英格兰银行的金库里睡大觉。且说这两兄弟聊着聊着,忽发奇想:假如一位有头脑、特诚实的外地人落难伦敦,他举目无亲,除了一张百万英镑的大钞以外一无所有,而且他还没法证明这张大钞就是他的——这样的一个人会有怎样的命运呢?大哥说这人会饿死;弟弟说饿不死。大哥说,别说去银行了,无论去哪儿这人也花不掉那张大钞,因为他会当场被抓住。兄弟两个就这样争执不下,后来弟弟说他愿出两万镑打赌,这人靠百万英镑大钞无论如何也能活三十天,而且进不了监狱。大哥同意打赌,弟弟就到英格兰银行把大钞买了回来。你看,英国男子汉就是这样,魄力十足。然后,他口述一信,叫一个文书用漂亮的楷体字誊清;然后,两兄弟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天,巴望来一个能消受大钞的合适人选。他们检阅着一张张经过窗前的脸。有的虽然老实,却不够聪明;有的够聪明,却不够老实;还有不少又聪明又老实的,可人穷得不彻底;等到个赤贫的。又不是外地人——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就在这时,我来了;他们俩认定我具备所有条件,于是一致选定了我;可我呢,正等着知道叫我进来到底要干什么。他们开始问一些有关我个人的问题,很快就弄清楚了我的来龙去脉。最后,他们告诉我,我正合他们的心意。我说,我打心眼里高兴,可不知道这心意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俩人当中的一位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打开一看便知。我正要打开,可他又不让;要我带到住处去仔仔细细地看,不要草率从事,也不用慌慌张张。我满腹狐疑,想把话头再往外引一引,可是他们不干。我只好揣着一肚子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感觉往外走,他们明摆着是自己逗乐,拿我耍着玩;不过,我还是得顺着他们,这时的处境容不得我对这些阔佬大亨耍脾气。本来,我能把那个梨拣起来,明目张胆地吃进肚子去了,可现在那个梨已经无影无踪;就因为那倒霉的差事,把我的梨弄丢了。想到这里,我对那两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看不见那所房子的地方,我打开信封一看,里边装的是钱哪!说真的,这时我对他们可是另眼相看喽!我急不可待地把信和钱往马甲兜里一塞,撒腿就朝最近的小吃店跑。好,这一顿猛吃呀!最后,肚子实在塞不下东西去了,我掏出那张钞票来展开,只扫了一眼,我就差点昏倒。五百万美元!乖乖,我懵了。我盯着那张大钞头晕眼花,想必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清醒过来。这时候,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小吃店老板。他的目光粘在大钞上,像五雷轰顶一般。他正在全心全意地祷告上帝,看来手脚都不能动弹了。我一下子计上心来,做了这时按人之常情应该做的事。我把那张大钞递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说:“请找钱吧。”

他恢复了常态,连连道歉说他找不开这张大票,不论我怎么说他也不接。他心里想看,一个劲地打量那张大票;好像怎么看也饱不了眼福,可就是战战兢兢地不敢碰它,就好像凡夫俗子一接那票子上的仙气就会折了寿。我说:“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可这事还得办哪。请您找钱吧,我没带别的票子。”他却说没关系,这点小钱儿何足挂齿,日后再说吧。我说,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到这儿来了;可他说那也不要紧,他可以等着,而且,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点什么就点什么,这账呢,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他说,我只不过因为好逗个乐于,愿意打扮成这样来跟老百姓开个玩笑,他总不至于因此就信不过像我这么有钱的先生吧。这时候又进来了一位顾客,小吃店老板示意我收起那张巨无霸,然后作揖打恭地一直把我送了出来。我径直奔那所宅子去找两兄弟,让他们在警察把我抓起来之前纠正这个错误。尽管这不是我的错,可我还是提心吊胆——说实在的,简直是胆战心惊。我见人见得多了,我明白,要是他们发现把一百万镑的大钞错当一镑给了一个流浪汉,他们决不会怪自己眼神不好,非把那个流浪汉骂个狗血喷头。快走到那宅子的时候,我看到一切如常,断定还没有人发觉这错票的事,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我摁了门铃。原先那个仆人又出来了。我求见那两位先生。“他们走了。”他用这类人那种不可一世的冷冰冰的口气说。“走了?去哪儿了?”

“出远门了。”

“可——上哪儿啦?”

“我想是去欧洲大陆了吧。”“欧洲大陆?”

“没错,先生。”

“怎么走的——走的是哪条路呀?”“我说不上,先生。”

“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们说,得一个月吧。”

“一个月!唉,这可糟了!帮忙想想办法,看怎么能给他们传个话。这事要紧着哪。”一实在办不到。他们上哪儿了我一无所知,先生。”“那,我一定要见这家的其他人。”“其他人也走了;出国好几个月了——我想,是去埃及和印度了吧。”“伙计,出了件大错特错的事。他们不到天黑就会转回来。请你告诉他们我来过,不把这事全办妥,我还会接着来,他们用不着担心。”“只要他们回来我就转告,不过,我想他们不会回来。他们说过,不出一个钟头你就会来打听,我呢,一定要告诉你什么事都没出;等时候一到,他们自然会在这儿候着你。”我只好打住,走开了。搞的什么鬼!我真是摸不着头脑。“等时候一到”他们会在这儿。这是什么意思?哦,没准那封信上说了。我把刚才忘了的那封信抽出来一看,信上是这样说的:看面相可知,你是个又聪明、又诚实的人。我们猜,你很穷,是个外地人。你会在信封里找到一笔钱。这笔钱借你用三十天,不计利息。期满时来此宅通报。我们在你身上打了一个赌。假如我赢了,你可以在我的职权范围内随意择一职位——也就是说,你能证明自己熟悉和胜任的任何职位均可。没落款,没地址,也没有日期。好嘛,这真是一团乱麻!现在你当然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谜洞对我来说深不可测、漆黑一团。这出把戏我全然不晓,也不知道对我是福还是祸。我来到一个公园坐下来,想理清头绪,看看我怎么办才好。我经过一个小时的推理,得出了如下结论。那两个人也许对我是好意,也许是歹意;无从推断——这且不去管它。他们是玩把戏,搞阴谋,做实验,还是搞其他勾当,无从推断——且不去管它。他们拿我打了一个赌;赌什么无从推断——也不去管它。这些确定不了的部分清理完毕,其他的事就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可以归为确定无疑之类了。假如我要求英格兰银行把这钞票存入那人名下,银行会照办的,因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银行却会知道;不过银行会盘问钞票怎么会到了我手里。说真话,他们自然会送我去收容所;说假话,他们就会送我去拘留所。假如我拿这钞票随便到哪儿换钱,或者是靠它去借钱,后果也是一样。无论愿不愿意,我只能背着这个大包袱走来走去,直到那两个人回来。虽然这东西对我毫无用处,形同粪土,可是我却要一边乞讨度日,一边照管它,看护它。就算我想把它给人,也出不了手,因为不管是老实的良民还是剪径的大盗,无论如何都不会收,连碰都不会碰一下。那两兄弟可以高枕无忧了。就算我把他们的钞票丢了,烧了,他们依然平安无事,因为他们能挂失,银行照样让他们分文不缺;与此同时,我倒要受一个月的罪,没薪水,也不分红——除非我能帮着赢了那个赌,谋到那个许给我的职位。我当然愿得到这职位,这种人赏下来的无论什么职位都值得一干。我对那份美差浮想联翩,期望值也开始上升。不用说,薪水决不是个小数目。过一个月就要开始上班,从此我就会万事如意了。转眼间,我的自我感觉好极了。这时,我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看到一家服装店,一股热望涌上我的心头:甩掉这身破衣裳,给自己换一身体面的行头。我能买得起吗?不行;除了那一百万英镑,我在这世上一无所有。于是,我克制住自己,从服装店前走了过去。可是,不一会儿我又转了回来。那诱惑把我折磨得好苦。我在服装店前面来来回回走了足有六趟,以男子汉的气概奋勇抗争着。终于,我投降了;我只有投降。我问他们手头有没有顾客试过的不合身的衣服。我问的伙计没搭理我,只是朝另一个点点头。

我向他点头示意的伙计走过去,那一个也不说话,又朝第三个人点点头,我朝第三个走过去,他说:“这就来。”

我等着。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把我带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在一摞退货当中翻了一通,给我挑出一套最寒酸的来。我换上了这套衣服。这衣服不合身,毫无魅力可言,可它总是新的,而我正急着要衣服穿呢;没什么可挑剔的,我迟迟疑疑地说:“要是你们能等两天再结账。就帮了我的忙了。现在我一点零钱都没带。”那店员端出一副刻薄至极的嘴脸说:“哦,您没带零钱?说真的,我想您也没带。我以为像您这样的先生光会带大票子呢。”我火了,说:

“朋友,对外地来的,你们不能总拿衣帽取人哪。这套衣服我买得起,就是不愿让你们找不开一张大票,添麻烦。”他稍稍收敛了一点,可那种口气还是暴露无遗。他说:“我可没成心出口伤人,不过,您要是出难题的话,我告诉您,您一张口就咬定我们找不开您带的什么票子,这可是多管闲事。正相反,我们找得开。”我把那张钞票递给他,说:

“哦,那好;对不起了。”

他笑着接了过去,这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笑容,笑里有皱,笑里带褶,一圈儿一圈儿的,就像往水池子里面扔了一块砖头;可是,只瞟了一眼钞票,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脸色大变,就像你在维苏威火山山麓那些平坎上看到的起起伏伏、像虫子爬似的凝固熔岩。我从来没见过谁的笑脸定格成如此这般的永恒状态。这家伙站在那儿捏着钞票,用这副架势定定地瞅。老板过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神采奕奕地发问:“哎,怎么啦?有什么问题?想要点什么?”我说:“什么问题也没有。我正等着找钱哪。”“快点,快点;找给他钱,托德;找给他钱。”托德反唇相讥:“找给他钱!说得轻巧,先生,自个儿看看吧,您哪。”那老板看了一眼,低低地吹了一声动听的口哨,一头扎进那摞退货的衣服里乱翻起来。一边翻,一边不停唠叨,好像是自言自语:“把一套拿不出手的衣服卖给一位非同寻常的百万富翁!托德这个傻瓜!——生就的傻瓜。老是这个样子。把一个个百万富翁都气走了,就因为他分不清谁是百万富翁,谁是流浪汉,从来就没分清过。啊,我找的就是这件。先生,请把这些东西脱了,都扔到火里头去。您赏我一个脸,穿上这件衬衫和这身套装;合适,太合适了——简洁、考究、庄重,完全是王公贵族的气派;这是给一位外国亲王定做的——先生可能认识,就是尊敬的哈利法克斯·赫斯庞达尔殿下;他把这套衣眼放在这儿,又做了一套丧眼,因为他母亲快不行了——可后来又没有死。不过这没关系;事情哪能老按咱们——这个,老按他们——嘿!裤子正好,正合您的身,先生;再试试马甲;啊哈,也合适!再穿上外衣——上帝!看看,喏!绝了——真是绝了!我干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哪!”我表示满意。

“您圣明,先生,圣明;我敢说,这套衣裳还能先顶一阵儿。不过,您等着,瞧我们按您自个儿的尺码给您做衣裳。快,托德,拿本子和笔;我说你记。裤长三十二英寸——”如此等等。还没等我插一句嘴,他已经量完了,正在吩咐做晚礼服、晨礼服、衬衫以及各色各样的衣服。我插了一个空子说:“亲爱的先生,我不能定做这些衣服,除非您能不定结账的日子,要不然就得给我换开这张钞票。”“不定日子!这不像话,先生,不像话。是永远——这才像话呢,先生。托德,赶紧把这些衣眼做出来,一刻也别耽搁,送到这位先生的府上去。让那些个不要紧的顾客等着。把这位先生的地址记下来,再——”“我就要搬家了。我什么时候来再留新地址。”“您圣明,先生,您圣明。稍等——我送送您,先生。好——您走好,先生,您走好。”喏,往后的事你心里明白了吧?我顺其自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买完了,吆喝一声“找钱!”不出一个星期,我把所需的各色安享尊荣的行头统统置办齐备,在汉诺威广场一家价格不菲的旅馆安顿下来。我在那儿用晚餐,可早晨还是到哈里斯家的小吃店去吃个便饭,我就是在那儿靠一百万英镑的钞票吃的头一顿饭。是我成全了哈里斯。消息传开了,说马甲口袋里揣着百万大钞的古怪老外是这儿的财神爷。这就够了。这原本是一家穷得叮当响、苦巴苦结勉强糊口的小吃店,现在名声大振、顾客盈门了。哈里斯感激不尽,非要借钱给我,还不许我推辞;于是,我虽然一贫如洗,囊中却并不羞涩,日子过得又阔气,又排场。我心里也在打鼓,想着说不定哪天就会露馅,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一往无前了。你看,这本来纯粹是件胡闹的事,可有了这种危机感,竟显出几分严肃、几分伤感和几分悲哀来。夜幕降临后,这悲哀总是在黑暗中走上前来警告我,威胁我;让我唉声叹气,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然而,一到喜气洋洋的白天,这些悲剧因素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我飘飘然,乐得晕头转向,像喝醉了酒一样。说来也不足为奇;我已经成了这个世界大都会的显赫人物,我的思想何止是一星半点,简直是彻头彻尾地改造了。不管你翻开哪份报纸,无论是英格兰的,苏格兰的,还是爱尔兰的,你总会看到一两条有关“身藏百万英镑者”及其最新言行的消息。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有关我的消息放在杂谈栏的尾巴上;接着我的位置就超过了各位爵士,后来盖过了二等男爵,再往后又凌驾于男爵之上了,如此这般,我的位置越升越高,名气也越来越响,直到无法再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已经居于皇室之下和众公爵之上;虽然比不上全英大主教,但足可俯瞰除他以外的一切神职人员。切记,直到这时,我还算不上有声望;只能说是有了名气。就在这时,高潮突起——就像封侯拜将一般——刹那间,我那过眼烟云似的名气化作了天长地久的金子般的声望:《笨拙》画刊登了我的漫画!是啊,如今我已经功成名就,站稳脚跟了。也许还有人调侃,可都透着尊重,既没出格,也不粗鲁;也许还有人发笑,却没有人嘲笑了。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笨拙》把我画得衣服都开了线,正跟一个伦敦塔的卫兵讨价还价。喏,你可以想见一个向来默默无闻的小伙子,突然间,他的每一句只言片语都会到处传扬;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们相互转告:“那个走路的,就是他!”吃早饭一直有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包厢一露面,成百上千的望远镜都齐刷刷地瞄了过去。嘿,我一天到晚出尽了风头——也可以说是独领风骚吧。你看,我还留着那套破衣服呢,时不时地穿出去,为的是品味一下从前那种乐趣:先买点儿小东西,接着受一肚子气,最后用那张百万大钞把势力眼毙掉。可是,我的这种乐趣维持不下去了。画刊上把我的那套行头弄得尽人皆知,只要我穿着它一上街,就有一大群人跟在屁股后面;我刚想买东西,还没来得及拽出那张百万大钞,老板就已经要把整个铺子都赊给我了。出了名以后的大约十天左右,我去拜会美国公使,想为祖国效一点儿犬马之劳。他用对我这种身份的人恰如其分的热情接待了我,批评我为祖国效力栅栅来迟。公使说当天晚上他正要宴客,刚好有一位嘉宾因病缺席,我只有补这位嘉宾的缺,才能获得公使的原谅。我应允之后,就和公使聊天。一说起来,原来他和我爸爸从小同学,后来又在耶鲁大学同窗就读;一直到我爸爸去世,他俩都是贴心朋友。因此,他吩咐我只要得闲,就来他府上走动走动;我当然愿意啦。说真的,岂止愿意,我简直就是高兴。因为假如将来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也许能救我,让我免受灭顶之灾;他究竟怎么救我我不知道,不过他也许能想出办法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能冒险把自己的底细向他和盘托出;要是在这段伦敦奇遇一开场时就碰上他,我会马上说清楚。不行,现在我不敢说;我陷得太深了,深到不敢对刚结识的朋友说真话;不过,依我自己看来,也还没有深到完全没顶的地步。你知道,这是因为我小心不让全部外债超过我的支付能力——也就是说,不超过我的那份薪水。我当然不知道那份薪水到底有多少,不过有一点我有把握、也可以想见:假如我帮忙把这个赌打赢了,我就能在那位大亨的职权范围里任意选择一个职位,只要我干得了就行——我当然干得了啦;这一点我根本不怀疑。说到他们打的那个赌,我才不操心呢;我想必运气不错。至于薪水,我想年薪总会有六百到一千英镑;即使第一年只拿六百英镑,以后每过一年就要加薪,到我的能力得到证实的时候,薪水总能加到一千英镑了吧。尽管谁都想借给我钱,我却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婉言谢绝了一大部分;这样我欠的债只有借来的三百英镑现款,再加上拖欠的三百英镑生活费和赊的东西。我相信,只要我依旧小心节俭,靠我下一年度的薪水就能补上这一个这剩余日子的亏空,何况我真是格外小心,从不大手大脚。只等这个月到头,我的老板回来,就万事大吉了;那时,我就可以马上用头两年的薪水分头向各位债主还账,也就能立即开始工作了。当天的宴会妙不可言,席上一共有十四个人。绍勒迪希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他们的女儿安妮—格蕾丝—爱莲诺—赛来斯特—还有一串什么什么—德—波鸿女士,纽格特伯爵和伯爵夫人,契普赛德子爵,布拉瑟斯凯特爵士和夫人,几对没有头衔的夫妇,公使以及他的夫人和女儿,还有公使女儿的朋友、二十二岁的英国姑娘波蒂娅·朗姆。没出两分钟,我就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这一点我不戴眼镜也看得出来。另外还有一位美国客人——我这故事讲得有点儿超前了。这些人正在客厅里等着,一边吊胃口,一边冷眼旁观后到的客人。这时仆人来报:“劳埃德·赫斯廷斯先生到。”老一套的寒暄过后,赫斯廷斯瞧见了我,诚心诚意地伸出手,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手还没握上,他忽然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先生,我还以为咱们认识呢。”“怎么,您当然认识我啦,老朋友。”“不。难道您就是——是——”“腰缠万贯的怪物吗?对,就是我。你别害怕喊我的外号,我听惯了。”“嗨嗨嗨,这可真没想到。有几次我看到你的名字和这个外号放在一块,我从来没想过他们说的那个亨利·亚当斯会是你。怎么?刚刚半年以前,你还在旧金山给布莱克·霍普金斯打工,为了挣点加班费经常开夜车,帮我整理核查古尔德和加利矿业公司的招股文件和统计数字呢。真没想到你会到了伦敦,成了百万富翁、当了名人了!好嘛,这可真是把天方夜谭重演了一遍。伙计,我一下还转不过弯子来,没弄明白;容我点时间来理理脑袋里头这一团乱麻。”“可是明摆着,你比我混得也不赖呀。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好家伙,这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是吧?哎,咱俩上矿工饭馆才不过是三个月以前的事呢——”“不对,是上快活林。”

“没错,是快活林;是过半夜两点钟去的,咱们赶那些增资文件用了六个钟头,然后到那儿去啃了块肉骨头,喝了杯咖啡,那时我想劝你跟我一起来伦敦,还主动要替你去请长假,外带为你出全部路费,只要那笔生意做成了,再给你好处;可是你不听我的,说我成不了,说你的工作断不得,一断,再回去的时候就接不上茬了。可是如今你却到这儿来了。稀奇稀奇!你是怎么来的,你这种不可思议的地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啊,纯系偶然。说来可就话长了——怎么说来着?简直是一篇传奇。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不过现在不行。”“什么时候?”

“这个月底。”

“那还得半个月呢。对一个好奇的人来说,这胃口吊得可太过分了。就一个星期吧。”“不行。慢慢你就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接着说,你的生意怎么样了?”他的精神头马上烟消云散,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可真准,亨利,说得真准。我要不来才好呢。我不想提这件事。”“你不讲可不行。今天咱们走的时候,你一定要跟我走,到我那儿去呆一夜,把事情都讲给我听。”“啊,让我说?你这话当真?”“不错,我要从头到尾地听,一个字也别落下。”“太谢谢你啦!我在这儿混到这个地步,不成想又碰到有人用言辞、用眼神关心我、关心我的事了——上帝!就为这个,你该受我一拜!”他用力握住我的手,精神振作起来,此后就心境坦然。高高兴兴地准备参加那场还没开始的宴会了。不成,又出老毛病了——在荒唐、可恨的英国体制下,这种问题总要发生——座次问题解决不了,饭就开不成。英国人出外赴宴的时候,总是先吃了饭再去,因为他们知道风险何在;可是并没有人告诫外来的客人,这些外来客就只有自讨苦吃了。当然,这一次没人吃苦,因为大家都赴过宴,除了赫斯廷斯以外都是老手,而赫斯廷斯自己在接到邀请时也听公使说过:为了尊重英国人的习惯,他根本就没有备正餐。每个人都挽着一位女士,鱼贯进入餐厅,因为通常都是这么干的;然而,争议就此开始了。绍勒迪希公爵想出人头地,要坐首席,他说他的地位高过公使,因为公使只是一个国家、而不是一个王朝的代表;可是我坚持自己的权利,不肯让步。在杂谈栏里,我的位置高过皇室成员以外的所有公爵,据此我要求坐那个位子。我们各显神通争执了一番,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他不明智地想炫耀自己的出身和先人,我算清他的王牌是征服者威廉,就拿亚当来对付他,说我是亚当的直系后代,有姓为证;而他只不过是旁支,不光有姓为证,还能从他并非悠久的诺曼人血统看得出来;于是我们大家又鱼贯回到客厅,在那儿站着吃——端着沙丁鱼碟子和草莓,自己凑对,就这样站着吃。在这里座次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两位地位最高的客人掷硬币猜先,赢的先吃草莓,输的得那枚硬币。地位次之的两个接着猜,然后又是以下两位,依此类推。用完小吃以后,搬过桌子来打牌,我们打克利比,一把六便士的彩。英国人从来不为玩而玩。假如不赢点什么、输点什么——至于输赢什么倒无所谓——他们决不玩。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当然说的是我们——朗姆**和我。我让她闹得魂不守舍,只要手里的牌超过两顺,我就数不清楚了,自己的分已经到了顶也看不出来,又接着从旁边的一排插起,这样打下去本来是把把必输,幸好那姑娘彼此彼此,和我的情况一模一样,你明白吗?于是我们两个人的得分总是到不了顶,分不出个输赢来,俩人都不在乎、也不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只觉得彼此都很快活,其余的我们统统不闻不问,也不愿意让人搅了兴头。于是我告诉她——我真那样做了——告诉她我爱她;她呢——嘿,她臊得连头发根都红了,不过她喜欢着呢;她是说了,她喜欢。啊,我何曾经历过如此美妙的夜晚!每打完一把,我算分的时候,总要添油加醋,要是她算分,也心照不宣地和我一样数牌。喏,就算我说“跟两张牌”这句话,也得加上一句“哇,你真好看!”她呢,一边说“十五得两分,十五得四分,十五得六分,还有一对得八分,八分就算十六分,”一边问:“你算算对不对?”——她的眼睛在睫毛后头瞟着我,你是不知道: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哎呀,真是太妙了!不过,我对她可是襟怀坦白,光明正大。我告诉她,我连一个小钱都没有,就有一张她听说过的、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百万大钞,而且,那张大钞还不是我的,这让她非常好奇;我就悄悄地把前因后果统统给她说了一遍,把她笑了个半死。我搞不清楚她到底笑的是什么,反正她就是一个劲儿地咯咯咯直笑;隔半分钟,就有什么新的情节让她觉得可乐,于是我只好住嘴,给她平静下来的机会。嘿,她都快把自己笑傻了——她真是这样;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笑的。我是说从来没见过一个痛苦的故事——一个人的烦恼、焦急和担心——竟然制造出这样的效果。看到她在没什么高兴事的时候居然还能这么高兴,我对她的爱

  1、《天方夜谭》又名《一千零一夜》,里面共有243个故事,包括《山鲁亚尔和山鲁左德》《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白侯图的故事》《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神医杜班》《银匠哈桑的奇遇》《渔夫和魔鬼的故事》《阿拉丁与神灯的故事》《辛巴德航海历险记》《乌木马的故事》《沙赫亚尔和他的兄弟的故事》《公牛与驴的故事》《着魔王子的故事》《巴格达的脚夫与三个神秘女郎》《第一个流浪汉的故事》《哈希卜》《铜城》《在森林里》等243个。

 2、《天方夜谭》是阿拉伯民间故事集。相传古代印度与中国之间有一萨桑国,国王山鲁亚尔生性残暴嫉妒,因王后行为不端,将其杀死,此后每日娶一少女,翌日晨即杀掉,以示报复。宰相的女儿山鲁佐德为拯救无辜的女子,自愿嫁给国王,用讲述故事方法吸引国王,每夜讲到最精彩处,天刚好亮了,使国王爱不忍杀,允她下一夜继续讲。她的故事一直讲了一千零一夜,国王终于被感动,与她白首偕老。

民间传说故事构成了中国民间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广大民众的生活有着深刻的影响。下面是我为大家推荐的北大精神流浪汉:甘做未名湖畔爱情之囚:

我的爱谁做主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 "一个大雪飞扬的冬日,河南汝州市二中校园内,常俊曙踱着方步,高声朗诵 诗词。教学楼栏杆前,密密麻麻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吟罢《沁园春雪》,常俊曙意犹未尽,又朗诵宋代诗人洪适的《生查子腊月到盘洲》。这一年,常俊曙高考第一次失利。他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走过。尽管没有考上大学,但他一直崇尚"真性情",还非常期盼能有古代文人的一袭长衫,"那样,就更潇洒飘逸了"。"雪中狂人常俊曙"的声名,就这样不胫而走。

29年前,常俊曙在河南省汝州市一个叫关庙的村子出生。他从小受身为小学教师的父亲的启蒙,喜欢唐诗宋词。姥姥给他讲牛郎织女、狼外婆等民间故事,也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下了根。中学时代,他开始阅读中外名著,在几位语文教师的引导下,表现出"另类"的思维方式。他写的很多作品被老师当做范文,然而由于"愤世嫉俗",他的投稿屡屡被退。

复读这一年,每到课间操,许多同学都疲于应付,有的干脆不做。常俊曙郑重其事,如同在搞行为艺术。有同学戏谑他:"你会舞蹈吗?"他点头:"YES!"旁边有人窃窃私语:"神经病。"常俊曙高昂着头,大步走过。还有一年教师节,他在学校走廊的黑板报上写诗一首《致老师》,落款为"常俊曙代表全体学生祝贺老师们节日快乐。"这一"大逆不道"遭到众人讨伐:"你能代表谁?"面对质问,常俊曙一脸冷峻。

这期间,常俊曙接触了鲁迅的作品及鲁迅研究者钱理群的著作。一次,他到语文教师田帅军家请求帮助修改诗文后,郑重其事地说:"田老师,我想上北大!"根据当时的成绩,常俊曙要想考上北大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常俊曙喜欢那里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学术氛围,把北大作为自己实现大学梦想的"首席院校"。

2005年秋,常俊曙再次"回炉"。然而,他依然痴心不改,沉迷于诗词歌赋中不能自拔。第二次复读后,他终于通过了三本分数线。由于大部分院校属于私立大学,学费昂贵,他选择了焦作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在为期三年的专科学习中,常俊曙每次上课总坐第一排,老师请学生上台读文章,他也是第一个积极举手。大二下学期,常俊曙担任学校《新苑》文学社主编,面试新社员时,漂亮、大方的常宁让他怦然心动。当时,他故意刁难,问了一个比较苛刻的问题:"既然你到过缝山针公园,那你即兴介绍一下游览的过程吧。"常宁说到磕绊处,就无奈地笑笑。在常俊曙看来,这羞涩的笑容如同一朵荷花,充满诗意。常宁的加入,让常俊曙内心充满了 。

一天,开完办刊会议,常宁有点难为情地问常俊曙:"你有自行车吗?"他说:"有。你有什么事情吗?"常宁回答:"我想到校外诊所取熬制的汤药。"常俊曙从五楼搬下自行车,赶到女生楼下,等到常宁,鼓起勇气说:"我送你去吧。"常宁没有拒绝,坐在车后座上,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位"怪人"。返回学校的途中,经过一条窄巷子,由于常俊曙贴得摊点较近,常宁的脚踢倒了旁边的圆凳子。常宁娇柔地责备他:"你怎么这么坏啊。"常俊曙浑身幸福地发酥,故意将车子往摊子上靠,吓得常宁花容失色,柔拳频落。终于,一个晚上,常俊曙问常宁:"你觉得我怎么样?"常宁说:"什么怎么样?"常俊曙明白对方明知故问:"我这个人怎么样啊?"常宁回答:"挺好的。""那我们在一起吧。"常俊曙有些迫不及待了。常宁反问道:"你心目中的最美的女性是谁?"常俊曙回答:"白娘子白素贞,《新白娘子传奇》里面的那位。"常宁悠悠地说:"可惜我不是白素贞。你不嫌弃我吗?"常俊曙把常宁拥进了怀中。

那个暑期,常俊曙和常宁在校外租了两间房,为了让女友放心,他坚决主张一人一间。他们购置了锅碗瓢盆,常俊曙非常喜欢吃常宁的拿手好菜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焖豆角。寒假时,常宁与老乡们租客车,凌晨回乡。本来睡着的常俊曙被舍友哄起来:"还不快去送人。"隔着车窗,站在鹅毛大雪中的常俊曙拨通常宁的电话:"注意安全,一定要家人知道我的存在。"常宁流着泪水,哽咽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春节后,常宁请常俊曙吃饭,一种生疏感油然而生。常宁说:"我的家人不同意咱俩的事情。"末了,她补充了一句:"你真是傻得可爱。"2008年底,常俊曙毕业后数月没有离开校园。他试图挽回这份感情,时常在外语系楼下朗诵古今中外的爱情诗,被人误认为是疯子。

北大寻梦

再见梦中伊人

2009年夏,常俊曙奔着"北大"急速而来,他听说北大保安大队很多保安依靠北大丰富的资源如愿得到了更高的提升。他也想试一试。当了北大保安后,他开始了寻梦之旅。

很快,常俊曙喜欢上了一位北大中文系大四的本科女生。那段时间,他们一起在百年大讲堂观看芭蕾舞《天鹅湖》,到老教授家过冬至、吃水饺。常俊曙还给这位女生买了自行车、羽绒服。可是,意料中的分手,使他受伤的心雪上加霜。

常俊曙想到了读书。他只有通过书,来解开内心的纠结。2010年,由于北大保安试图冲刺硕士研究生考试,北大保安励志哥常俊曙与《站着上北大》的同事甘相伟几乎同时成为了网络红人。2011年,他还在一本中文核心期刊发表了颇有思想深度的文章《执著于生命的意义和反抗绝望--试析鲁迅<野草>中的部分篇章》。可是,虽然其他各科成绩优异,却因为英语不过关,常俊曙的考研梦始终没有实现。

在北大,常俊曙把图书馆作为自己获取知识的宝库。有一天,在北大图书馆,新来的女管理员付兰引起了他的注意。付兰对这位痴迷鲁迅著作的文弱书生很关注,她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吩咐。"甜甜的笑意,顷刻间融化了他的心。"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类型的姑娘?"很长一段时间,常俊曙心猿意马。但他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是我书生气太浓了。只此匆匆一面,怎么就能情定终生呢?何况,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三天后,常俊曙与几位老乡聚会,竟发现了付兰。"你?"他们几乎同时听到内心的疑问。付兰羞涩地笑了,常俊曙依然瞪大了眼睛。那次聚会,他们聊到了各自理想中的人生。常俊曙说,他想孑然独立,在滚滚红尘中寻找内心真实的自我。付兰则表示,她只是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可是,就是这么一种简单的要求,看起来也是多么奢侈啊。"付兰淡淡的忧郁,在常俊曙眼里像极了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此后,几次聚会,常俊曙都约上付兰。一颗春心,似乎复活。然而,付兰的若即若离和美丽淡然,让他无法将"爱"说出口。于是,他就想到了写诗:"倘若人生是囚,莫做金钱的囚--终究无味,勿做权势的囚--毕竟太累,要做,就 情的囚。守着月光,守着红颜,走到人生的尽头。圆也中秋,缺也中秋。"

他们聊到了对于学习的看法。付兰说:"优秀的人将学习作为一辈子的事情,不会因为眼前的利益或者挫折而放弃学习机会或者失去学习动力。"她还说:"学习不仅仅是为了获得知识,还是培养性情、滋润心灵的最好方法。在真正会学习的人看来,学习还是健全人格所必须的。"常俊曙很惊讶:"她对学习的认识怎么和我的认识如此接近!"再后来,熟悉了,付兰经常打趣常俊曙:"学文学的人靠不住,心灵没有培养好,多愁善感倒学得彻头彻尾。"他讷讷难言。看到这副模样,付兰原本一本正经的脸霎时绽成了灿烂的花。后来,常俊曙在诗歌里写道:"我曾怀疑,爱的尽头是恨,多情的尽头是无情。不想,是骗人的,因为总有逼近时的心跳,夜梦里相会的甜蜜。"

进入北大图书馆工作后,专科毕业的付兰一直想自考北大哲学院的心理学专业。常俊曙对付兰的执著精神肃然起敬,他们很快组成一个学习小组。在这里,付兰备考本科,常俊曙则汇编文集《碎步流年》,两人时常忙碌到深夜。

一个夏夜,常俊曙绕着均斋查楼,发现了一只刺猬,就赶紧跑回去对付兰说。付兰不信,他就带着她出楼寻找。可刺猬却一溜烟不见了,他有些失望,付兰在一旁嘟着小嘴说骗人。常俊曙真的着急起来。可是,没多会儿,他又发现了那只刺猬。付兰也高兴了起来。她轻轻走过去,俯下身看着那只可爱的精灵,伸手触摸它。常俊曙在一边喊了声:"咬你!"她吓得手一哆嗦,指尖撞上了刺,她"啊"地一声。常俊曙着急地问:"流血了吗?刺痛了吗?"她没顾上,低头看时,刺猬早就逃走了。付兰顾不得疼痛,一直抱怨常俊曙吓走了刺猬。常俊曙逗她说:"你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给你抓一只。"付兰急忙挥手说:"不要不要,人家自由自在的多好啊,不要再打扰它了。"不一会儿,付兰陷入了沉思,喃喃地说:"这里比不上家里。家里有刺猬,有萤火虫,有野猪,有好多好多动物。"常俊曙握着付兰的手,心疼得半天没说话。

在北大,常俊曙非常期待拜访一位北大学者。他就是北大著名教授、鲁迅研究专家钱理群。常俊曙很想请钱理群为他的文集写序,可是自己是一位身份卑微的保安,老先生会给他写序吗?付兰鼓励他,你可以试试。根据北大中文系学生的介绍,他获悉了钱理群以前经常走的路线。但是,现在老先生退休了,住在北大之外的宿舍区,只有偶尔前来开会或取信才会到教学区。终于有一天,到北大中文系取信的钱理群被常俊曙拦住了,获悉眼前的年轻保安想出文集,他不由眼前一亮。加上常俊曙说自己非常崇拜鲁迅,也非常喜欢他对鲁迅的研究著作,几天后,钱理群竟真的答应了为他写序的请求。

那段时间,钱理群正在研究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大学文学教育,知道原北大校长胡适要求教员,只要课堂容得下,就不要追究那些为学问知识蹭课的"野学生"。钱理群告诉常俊曙:"中国经济越发展,越需要精神的圣地。这不仅是北大,而且应该是所有大学学院的基本功能与职责。你写北大校园的文章,写北大的悲哀,非常难得。"付兰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为常俊曙鼓掌欢呼不已。

执子之手

让我们一起精神流浪

然而,漫长的等待是痛苦的。三个月过去了,常俊曙还是没有拿到钱理群的序。是老先生忘了,还是因为稿子出现问题导致不愿意为他写?付兰鼓励他:"再等等,别着急。你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润色、修改么。"10天后,钱理群告诉常俊曙,序写好了。拿到五千字的序言,看到老先生对他"北大真正的精神流浪汉"的高度评价,常俊曙和付兰泪流满面。他们第一次明白,如此卑微的小人物也可以有"美丽的梦想",也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可。

在常俊曙的悉心指导下,付兰进入北大哲学院心理学专业学习本科课程。两颗越走越近的心,感受到了人生的美好。可是,生活很快又让他们看到了残酷的一面。

2013年,常俊曙已经28岁了,他和付兰都感觉可以谈婚论嫁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常俊曙决定亲自向付兰的父母提亲。而付兰的父母其实早已知道了"未来女婿"的事情,对他进行了热情的招待。那天晚上,一番畅谈后付兰的母亲委婉地对常俊曙说:"我们当地有个习俗,结婚前男方必须买房。"常俊曙表示,他现在工资较低,家里还拿不出太多的钱,况且北京的房价又高得离谱。但是,他对付兰是真心的,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付兰居有其所。事后,付兰没有因为母亲的条件嫌弃常俊曙,反而劝他别多想。

当年中秋节,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因为父母的反对而终止。在北大红三楼阳台,他们在摇曳的烛光中对月发誓:"携手风雨,白头到老。"看到女儿执意嫁给一位穷书生,爱女心切的付兰父母急了,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没有房子,就把付兰带回老家。

一直以来,意气风发的常俊曙被现实击懵了。没有钱,爱情可能就灰飞烟灭了。付兰几次含泪向他诉说"家里不同意咱们的事情",常俊曙为此火了。他陪同付兰在北大校园内的取款机取出了有万里挑一之意的定金10001元。他对自己说:"我要把书出出来,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常俊曙并非百无一用的书生。"那段时间,他们约定不再见面。"如果我们彼此不再思念,也许可以不再相见。"可是,两周不到,常俊曙就憋不住了:"付兰,你想我了没有。"付兰淡然一笑:"挺想你的。"见了面,付兰死活不承认自己说过想念的话:"我习惯了,不想了。"常俊曙滑稽地扮了一个鬼脸。他知道,爱情之神最终还是将丘比特之箭射向了自己。

2013年底,付兰在北京一家公司找到一份行政秘书的工作。常俊曙蹬着三轮车载着她替她搬家。他问女友:"人家都开着宝马、奔驰,我却蹬着三轮车,你不觉得寒酸吗?"付兰却一脸幸福地依偎着他:"我不想哭,只想笑。"常俊曙故意对付兰说:"如果这本书不火,我就投湖自杀。"付兰慌了,拿出了自己工整抄写的一百多首情诗。常俊曙惊呆了,一颗濒临死亡线的诗心被死死拽住。

2014年7月,长江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了常俊曙的作品集《碎步流年》,其中的爱情诗引发数万网友高度评价与疯狂转载。常俊曙和付兰沉寂数年的浪漫爱情,也由此掀开了神秘的面纱。

以上就是北大精神流浪汉:甘做未名湖畔爱情之囚的所有内容了,还想知道更多,请收藏

精神流浪汉北大

法师向富有的国王献上一匹乌木马(用象牙和木头制成的)。波斯国的太子骑着乌木马找到了一位漂亮的公主,并想方设法把公主带了回来。正当太子准备迎娶公主的时候,哲人把公主连同乌木马一起骗到了希腊,并强迫公主做他的妻子。

公主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侵害,就装疯卖傻,等待着王子的营救。波斯王子因为失去了公主,心灰意冷。但是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公主带回来,于是就重振信心,开始了搜寻。

经过了千辛万苦,王子终于发现了公主的下落,并用了自己的智慧把公主和乌木马解救了出来。最后两人返回了波斯国,幸福地生活。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表白网

原文地址:https://h5.hunlipic.com/biaobai/3891493.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微信扫一扫 支付宝扫一扫支付宝扫一扫
上一篇 2024-04-01
下一篇2024-04-01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0条)

    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