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远影碧空尽

    1、

　　季细雪已经一年没有回过家，一是路途太过遥远，二是她对家没有任何依恋之情。

　两个月的暑假，细雪不得不坐上了回沈阳的火车。

　两天一夜的路程，舟车劳顿，细雪疲惫不已。她突然接到母亲电话:“细雪，我和你爸不去接你，你知道怎么回家吧！”

　细雪愤怒的大声喊:“我不知道怎么回家！你们又把家搬去哪里了！整天躲躲藏藏的！”

　细雪妈妈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你从杨村桥镇坐上4路公交就行！真麻烦！”

　细雪心灰意冷的敷衍:“嗯、嗯、是……”，挂了手机，躲在在厕所里嚎啕大哭，裙摆染上了污秽，如同她的心情一样难看。

　“火车前方即将到站当涂站。”她拖着行李，决定不回家。

　为了阳光明媚不皱眉，从此便往南方岁月去，从此便往温暖岁月去，两天后，她到了扬州。

　细雪去了动物园，她说动物和人不一样，动物简单，而人太复杂。

　动物你善待它，它就会对你忠诚，友善；而人大多趋利避害，为利益机关算尽。

　动物园里，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海，人群熙攘，游客举起相机定格一幕幕温馨的笑容。

　十一、二岁的孩子，追逐打闹，吹起漫天的的彩色泡沫，宛如孩提时代梦幻、轻盈的梦。

　细雪站在人群里，闭眼静静感受身边人的快乐。一个只有她膝盖高的小男孩，撞到她腿后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小男孩的父母急忙跑来抱起他，四处查看有没有受伤。心疼的哄着男孩:“宝宝哪里撞疼了？宝宝不哭，爸爸妈妈在这呢……”

　小男孩的妈妈指着细雪的鼻子骂:“你这么大个人，就跟木桩一样，不知道让一下小孩吗？眼睁睁看着小孩摔在地上！”

　“啪”一记猛烈的耳光甩在季细雪脸上，灼热的疼痛感不断侵蚀上脸。

　细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她的碎花洋裙，被微风轻轻的撩动，长发飘飘，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凄美的味道。

　人群中一个穿黑色男生T恤的大声呵斥:“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她又没做错什么，你竟然动手打人，现在你必须给她道歉！”

　细雪突然捂着脸，跑出嘈杂的人群，她睁开眼，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

　她流泪，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委屈，而是小男孩被父母呵护的场面深深触动了她。

　她抬头与对面一个黑色T恤男生眼神交汇在在一起，触电一般，她有预感男生马上就要走向她。

　她惊讶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秀雅脱俗的风景。

　她喜欢他，第一眼就深深的喜欢了。

　细雪低下头，心中波澜四起。

　男生穿过汹涌的人潮，一步一步，笃定、郑重地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温柔的说:“你还好吗？脸还疼吗？”

　她应声抬眸:“没事，我不疼，谢谢关心！”

　男生心底是一片温柔和疼惜:“我带你去冰敷一下吧。”

　细雪想起那句你是无意穿堂风，你偏偏孤倨引山洪，她说:“好，谢谢你。”

　2、

　细雪晚上住的青年旅馆，拥挤的空间，形形色色的和她一样背井离乡的人。

　孤独感油然而生，她收到陌生的微信:“你好，我叫姜恒，今天穿黑色T恤的男生，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细雪看地热泪盈眶。这是第一次，她实实在在感受被珍视、被爱的温暖。

　细雪回复:“你好，我叫季细雪。”

　姜恒:“我十八岁，在读高三，你一定也在读高中吧！”

　细雪答:“我二十岁，读大学。”

　姜恒:“真的吗？我觉得你好可爱呀，看起来比我还小！”

　细雪:“可能是娃娃脸的原因吧……”

　姜恒:“我满脑子都是保护你的念头，可是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

　细雪:“没事，你是个冲动的小朋友，为陌生人理论。”

　姜恒:“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出来玩。”

　细雪:“可以。”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约会，细雪紧张又焦灼。认真的敷了面膜，化了精致的妆容，白色连衣裙，模样娇俏清纯，可她总感觉还不够好。

　细雪找到那家叫“何日君再来”的奶茶店，姜恒一看见她就笑了，站起来冲她招手，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奶茶店环境优雅，但空调开的有些冷，姜恒和她都点了一杯红豆奶茶，季细雪说:“好巧，我也最喜欢红豆味。”

　没等喝到一半，姜恒看了细雪一眼问:“你走吗？现在？”

　细雪点头:“空调太冷了，我早就想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姜恒牵住她的手跑出奶茶店。

　3、

　姜恒:“今天，你想做什么呢？”

　细雪:“有很多想做的事，我怕一天做不完。”

　姜恒:“没关系，今天做不完的事，以后我陪你。”

　细雪开心的说:“我想去广场上喂和平鸽，还想去看望孤儿院的小朋友，还想去看一场**……还有过一个生日……”

　姜恒打断她说:“好啦，今天就做这三件吧！以后每个生日我陪你过！”

　盛夏，蓝天白云，一群群白色的鸽子在空中舒展臂膀，肆意飞翔。

　姜恒把鸟食递给细雪，说:“你试试，它们和人很亲近的。”

　有一只鸽子，跑过来啄她手心里的食物，痒痒的硌手，她开心的笑容纯洁如同一朵水莲花的倒影。

　她看着他说:“姜恒，我很小的时候，我看见很多小朋友和爸妈一起喂和平鸽，我也很想去。可是我的父母，根本不再乎我的想法。小时候的愿望，在心里埋下种子，随着时间长成苍天大树，郁郁葱葱。”

　姜恒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头倚在自己的胸膛。

　细雪说:“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完成了儿时的愿望。”

　姜恒:“没事，不用跟我客气。”

　……

　晚上的时候，他们穿着情侣衫去看**，虽是简单的衣服，细雪认为象征着他们之间的羁绊。

　千篇一律的青春爱情**，朦胧的暗恋，声势浩荡的高考，无疾告终的爱情，细雪看的潸然泪下。

　很多爱情都只有华丽的开场，然后走失、找寻、彼此错过，最终落下猩红的帷幕。

　**散场，姜恒对她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姜恒牵着她的手奔跑在大雨里，细雪觉得耳旁呼啸的晚风都是悦耳的歌声。

　进了一家餐馆，老板娘出来招呼:“姜恒，你来啦！这是你女朋友吧！”

　细雪脸微微发红，含羞一笑。

　姜恒说:“季细雪，你先闭上眼睛，等我一下。”

　她乖巧的点点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细雪睁开眼——摇曳的烛火，灿若星河；红玫瑰拼成的心，热烈诚挚；姜恒的眼，温柔缱绻。

　蛋糕上写着“细雪，生日快乐！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姜恒”

　她感动地流下滚烫的眼泪，姜恒手足无措:“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细雪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

　姜恒:“细雪，你快许愿吧！”

　她闭着眼许愿:“我希望姜恒永远澄澈快乐。”

　姜恒目如朗星，眼神充满真诚挚爱:“季细雪，我喜欢你，现在我要做的男朋友，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做你的丈夫，做你的天，永远庇护你。我们在一起吧！”

　她点头，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姜恒高兴的把她抱起来，开心的欢呼:“季细雪是我女朋友，她答应我了！季细雪是我女朋友……”

　4、

　扬州，两人度过了半个月的甜蜜时光，可惜好景不长。

　细雪接到一通外地电话，手机显示是“大姨”。

　她问:“大姨，有什么事吗？”

　大姨伤心的哭:“雪儿，你赶快回来吧！你爸被追债的人砍了两个手指，你妈也被打伤，现在还住在医院呢！你快回来看看吧！”

　从小细雪跟着父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一两个月就要搬一次家，没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细雪的父亲季家杨，年轻时曾是镇子上有名的才子。他在城里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两个人一见钟情，他上门求亲，姑娘的父母嫌她一介穷酸书生，门不当、户不对，后来把姑娘嫁给一个商人。

　洞房花烛夜，姑娘上吊自杀了，此后季家杨开始萎靡不振，他日夜抽烟、酗酒、赌博，他说要赚很多钱，娶他的姑娘。

　晚上他捧着姑娘送给他的围巾，一边酗酒一边泣不成声。他好几次想自杀，母亲就干脆把他绑在家里，喂饭喂水。

　李若红和季家杨是青梅竹马，李若红一直喜欢季家杨，后来在季家杨母亲的安排下，季家杨取了细雪母亲。

　结婚后季家杨仍然没有改变，浑浑噩噩度日，酗酒酒、抽烟，赌博，夜晚扔抱着围巾靠在墙角伤心痛哭。李若红就蹲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哭的睡着了，才泪流满面的把他抬到床上。

　季家杨一直没有忘记心里的姑娘，李若红歇斯底里的和季家杨大吵大闹，带着细雪回了娘家，李若红伤心就打骂细雪出怨气。

　季家杨恨李若红，季家杨更加恨细雪，他从来没有抱过细雪。李若红爱季家杨，同时又深深憎恨他，她的所有不幸都拜他所赐。

　细雪的整个童年笼罩在父母打架争吵的阴影里，没有体会过半分被爱的温暖。

　李若红回娘家后，季家杨精神恍惚，每天靠赌博，喝酒麻痹自己，李若红不忍心，带着细雪回来照顾季家杨，三个人欠了一屁股债每天东躲西藏。

　直到细雪上大学，季家杨还没有停止赌博，细雪的学费一直靠大姨补贴，季细雪心里只有大姨一个亲人。

　细雪:“姜恒，我爸妈说想我了，催我回家，我想过几天回家看看他们。”

　姜恒:“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们。”

　细雪:“姜恒，不用你陪我，我要自己回去，你要永远清澈快乐！”

　季细雪从姜恒的世界里人间蒸发。

　季细雪对大姨说:“我永远记得曾有个陌生人，穿过汹涌的人潮，笃定又郑重的走向我，那时我就笃定他将是我一生最爱的人，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珍视，被人爱的温暖，那么多的飞蛾扑火，所为的也不过是被爱啊。”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姜恒追到火车站，只看见候车厅里疲乏的路人，细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未知的远方。

　续

　1、

　没有谁能永远保持十八岁的清澈快乐，首先这个世上没有永久，只有很久，任何事物都可能随时间改变。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一整栋大厦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一两盏还亮着。

　二十七楼姜恒办公室，仍然点着寂寞的光。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他微微蹙眉，疲惫的端起一杯蓝山咖啡，朝面前巨大的落地窗走过去，俯视着楼下光怪陆离的世界。

　十年过去了，姜恒褪去了十八岁的清澈，八年优胜劣汰职场生涯、见过无数曲从拍马、阿于奉承，他俨然已经步步为营，见微知著。

　女秘书敲门进来，尊敬地问他:“总经理，您还不下班吗？”

　姜恒:“你先下班吧，我一会儿就走……对了，我明天亲自去一趟杭州，谈魏巡公司的case。”

　秘书:“好的，机票马上给您定好了！但明天是您父亲的生日，您不陪他吃饭了？怎么突然……？”

　姜恒轻轻点头，夜晚苍白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五官愈显冷俊，英挺的鼻子发出:“嗯，父亲的礼物我已经挑好了，素锦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杭州。”

　他饮下一口苦涩的咖啡，盯着手机上他和季细雪的合影，少年时他眼睛清澈见底，季细雪笑容甜蜜的倚在他肩上，小鸟依人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一丝凄厉的狠笑:“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有意思了……季细雪。”

　2、

　“素锦，你陪我去挑一个戒指。”姜恒背对着她说。

　素锦只看见他完美贴合身形剪裁的西装；以及他端起咖啡杯露出的名贵腕表；挺拔的背影；彰显出他高贵冷俊的气质。

　素锦猜不透他说话时的表情，她说:“好的，我马上安排。”

　“先生，请问您对戒指有什么要求吗？”售货**声音甜甜的。

　“素锦，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子的戒指？”姜恒。

　素锦:“姜总，女孩子喜欢有意义的礼物。”

　姜恒:“要这个刻有和平鸽图案的钻戒。”

　上午九点的时候，他们成功抵达杭州萧山机场。一下飞机，姜恒就披上厚重的风衣，十二月的寒冬他本不愿意接这个不值当的case，但与姜恒的合作关系是魏式企业最后的生机，一旦合作失败整个魏式企业将面临倒闭的危机。

　对方公司接待的人，早早的侯在机场。魏巡和一个衣着干练、容貌清秀的姑娘迎上来。魏巡开口:“姜总，你好，您能亲自来杭州，真是我们公司莫大的荣幸！真的非常感谢您，您请跟我来。”

　她隔着巨大的墨镜，看不出姜恒脸上的表情。

　姜恒没有说话，跟着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

　3、

　姜恒走进酒店房间，脱下西装，松开白寸衫颈上的一粒扣子，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房间明亮，太阳照的暖洋洋，素锦拿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纤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像碟羽一样微微颤动。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素锦，联系魏总的季秘书，我只和她谈。”

　素锦:“好的，我马上为您联系。”

　魏巡办公室里，季细雪哀求:“魏总，我真的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

　魏巡:“小季啊！只要这次合作谈妥，你就挽救了公司的命运。但你不去，所有人都只能等着失业。你一个人还要照顾父母，你失业了，要怎么养活他们？”

　季细雪点头:“魏总，行，我去！”

　季细雪把头发利落的盘起，对着镜子涂冷色系的口红，她轻轻抿了一口，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冲下来。

　她走进酒店的电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十年了，姜恒已经是顶级的商业精英，跟魏巡公司合作，他不可能不知道根本没有利益可图！”

　她按下门铃，姜恒开门到转身说进来吧，他一眼也没看季细雪。

　姜恒回到座位上继续和素锦一起吃饭，素锦身穿一件红色露肩短裙，身材玲珑有致，娇俏魅惑。她撒娇对姜恒说:“亲爱的，我不喜欢在酒店吃饭，回家你给我做饭好吗？”

　姜恒伸手摸了摸素锦的头发，声音温柔、笑眼深情:“好，什么都听你的，回去马上一定陪你做饭，小傻瓜……”

　素锦面露娇羞:“你讨厌，还有人在这呢！你不是还要谈生意吗？快去吧！我可以一个人吃饭。”

　季细雪站在一旁平静地说:“没事，素锦**，我可以等，没事。”

　姜恒手中的红酒杯停在空中，他的眼底已经变得猩红，像杯中的红酒一样上下摇晃出汹涌的愤怒。

　素锦披上米白色大衣，挎上Garbrielle束口包离开了酒店。

　姜恒静心策划的这场戏，演了这么久，季细雪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竟然丝毫没有反应，姜恒彻底怒了。

　姜恒走近季细雪:“别来无恙啊！十年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薄情。”

　季细雪面色苍白，平静的说:“姜总，这是合同，细节还请您过目一下……”

　姜恒紧紧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腕，望着她眼里都是痛苦和愤怒。

　他红着眼睛大声咆哮着:“季细雪，季细雪！你当初丢下我的时候，你就不会心痛吗？你一走就是十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闭着眼沉默，泪流满面。

　姜恒用手捏住她的脸颊，继续质问:“你还是那么薄情，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你都纹丝不动，镇定自如，你知道十年我有多想你，现在就有多恨你吗！”

　季细雪:“姜总，您醉了，我先走了，合同我明天再过来跟你谈……”

　她努力挣脱，姜恒用双臂把她束缚在怀里说:“你别走，我想你，很想念你。”

　她说:“姜恒，放我走吧，我们不合适。十年前我们就结束了，我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

　姜恒挑起她的下巴，流着泪吻她。

　最后他松开她说:“你走吧，明天你来和平饭店找我，合同我会签的，你不用担心。”

　4、

　第二天，季细雪如期赴约，这一次她打算告诉姜恒——她离开他并不是不爱了，而是不知道染一身污秽如刺猬的自己不敢去爱。

　十年前，她负债累累，居无定所。她无法做到把自己的灾难带给姜恒，所以她选择了消失。

　季细雪想起了十年前姜恒清澈又快乐。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姜恒穿过汹涌的人潮，一一走过路人，笃定又郑重的朝季细雪走来。

　细雪看见出来迎她的是素锦的时候，心好似被刀剜去一块一样，整个身体都空了。

　季细雪开口问:“姜总呢？姜恒呢！”

　素锦:“季**，姜总已经回上海，这是合同，姜总已经签了名，季**，你应该知道其实姜总真的很爱你。”

　季细雪弯下身子，捂着嘴，蹲在酒店痛哭不已。

　苟延残喘的魏巡公司尽管得到了与震旦集团合作的机会，但是仍然没能力挽狂澜。

　姜恒的错误决定让震旦集团利益亏损，董事会上召开那天，对姜恒虎视眈眈的人，一致认为姜恒至公司利益于不顾的人，应该自请离职。

　董事长爱才:“姜恒，你是糊涂了吗？你的能力绝对是可以判断魏巡公司不值得合作，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集团投下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这些你能承担吗？”

　季细雪接到素锦的电话，知道姜恒自请离职后，立马飞去上海见姜恒。

　姜恒穿着黑色风衣，出现在机场出口，岁月静好的样子。他一看见细雪，就笑容灿烂的冲她招手。

　细雪穿过汹涌的人潮，奔向和十年前一样清澈快乐的姜恒。

　姜恒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跟她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吗？”

　季细雪哭着问他:“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和魏式企业合作！”

　姜恒:“我不忍心看你失业，我不忍心看你遭罪！”

　他举起镌刻和平鸽图案的钻戒，单膝下跪:“季细雪，我爱你，你能嫁给我吗？”

　季细雪泪眼婆娑的点头，她哽咽着:“我愿意，我愿意!”

　身旁响起路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姜恒和耿曙158章时候在一起。根据查询相关公开资料显示，姜恒跟耿曙158章重逢的，第158章回家路姜恒的身体与心，此时都前所未有地疲惫，甚至来不及询问耿曙，安阳城内发生的经过，包括项余如何将他送出来，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