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攻略手册慕声啥时候向慕瑶表白

黑莲花攻略手册慕声啥时候向慕瑶表白,第1张

黑莲花攻略手册第八十七章。

黑莲花攻略手册对喜欢温柔男主的小天使排雷:本文男主是真反派,黑心莲,前期行径恶劣,缺乏同理心。爱上女主前,对女主和其他路人一视同仁,都很坏。对喜欢病娇男主的小天使排雷:本文男主非传统意义上的纯正病娇,而是由于童年时期创伤造成的有类似病娇表现的小可怜,因此不会病到底,可被感化。

男生总说女生的心思不好猜,但是,这确实是实话。那是不是非得猜到女生心里的想法,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呢?不。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每个女生喜欢的类型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女生喜欢的男孩子,一般都有这些特点。大家可以参考参考下面的几个小故事,从故事中获取一些小提示。

提示一:脚踏实地,不会空口说大话,给女生她们想要的安全感

小梁是一个沉迷于网络世界的男孩,喜欢看一些爱情剧,剧里的男主向女主许下各种各样美丽的海誓山盟,女主们一个个的心花怒放的。所以,他也准备了一些话准备和自己的女神慧慧表白了。他上网找了好多好多的话,自己在家练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起勇气给女神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

他们两个一起逛街吃饭,去游乐园,去图书馆,这样快乐的生活重复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小梁对他的女神说:“无论什么时候,你要你找我,我就一定会出现。”慧慧基于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来看,她相信小梁的话。可是有一天,慧慧身体不舒服,恰巧舍友又都出去了,慧慧就打电话给男朋友小梁,让他给自己买点药,顺便带点吃的东西。而小梁接完电话之后,虽然嘴里说着马上去,可是又开了一局游戏,沉迷在游戏的世界了,忘记了女朋友的存在。当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等他给慧慧打电话时,慧慧生气的挂断了电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慧慧都没有和小梁讲话。

在这我想告诉各位男生的是,既然是男人,说到就要做到,你既然给不了她整个世界,那你就可以成为她的世界,在她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既然给过她这样的承诺,就希望你去遵守,用你的承诺去守护你们之间的爱情。

提示二:不惧怕失败,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凌是个内向腼腆的男生,长得还不错,性格也挺好,但不足的是,他太腼腆了,有时候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说话结结巴巴。可是谁都会有一个喜欢的人,小凌也不例外,她喜欢的这个女孩叫瑶瑶,就坐在他的前面。瑶瑶也会时不时的转过来和小凌聊聊天,问问作业什么的,有时候买了东西也会给周围的同学吃,小凌就对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动心了。转眼就毕业了,马上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可是小凌还是没有向瑶瑶说出自己的想法。追瑶瑶的男生那么多,他好害怕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好友,好友鼓励他去表白,可是小凌依旧不敢。终于在好友的再三劝说下,小凌鼓起勇气向瑶瑶表白了。可是瑶瑶觉得他太腼腆,委婉的拒绝了他。小凌因此受到刺激,就多次约瑶瑶出来玩,时间长了,他再次鼓起勇气,向瑶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瑶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小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腼腆的男生了,渐渐的对他有了好感,于是就接受了小凌的追求。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要怕说出自己的想法,用于袒露心扉,自信是你最好的一面。越是胆小就越是得不到女孩子的芳心,越是胆小的男生,女生缘也越差。没有人喜欢胆小的男生,所以,男生们,勇敢一点,勇敢的你们也是迷人的。

提示三:乐观向上

小明因为和女神的表白失败,就觉得人生无望了,整天萎靡不振的,自暴自弃。认为自己低人一等。好不容易出去走走,就遇到了女神。原本女神已经对他有一定的改观了,可是看到他这样颓废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禁不起打击的男生,小明在女神心里好不容易树立的人设就此崩塌了。

后浪天真表白第七集。

在后浪天真表白这个网综中,第七集主要围绕着女嘉宾们的个人特点和性格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表白。这一集中的男嘉宾们也在自我介绍中透露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让女嘉宾们更好地了解他们。因此,第七集是后浪天真表白中非常重要的一集。

为什么选择第七集?首先,这一集中展现了男女嘉宾们的真实个性和性格,让观众更好地了解他们。此外,男女嘉宾们在这一集中的相互表白也非常真挚动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一集中,男嘉宾们通过自我介绍和互动环节,向女嘉宾们展现了自己的个性和特点。他们不同的经历、爱好和性格让女嘉宾们更好地了解他们,同时也让观众更好地了解这些男嘉宾。这样的展示方式不仅有助于促进男女嘉宾之间的相互了解,也能够提高观众的参与度和观看体验。

对于观众来说,如何更好地看待和参与这个节目呢?首先,观众应该保持客观、理性的态度,不过分追求娱乐效果,不盲目跟风或评价。其次,观众可以通过参与互动环节或评论区,表达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与其他观众交流和讨论。最后,观众应该遵守网络公序良俗,不发表不当言论或攻击他人,保持文明、友善的态度。

总之,后浪天真表白第七集是这个网综中非常重要的一集,通过男女嘉宾们的真实展示和相互表白,让观众更好地了解他们,也提高了观众的参与度和观看体验。观众可以通过保持客观、理性的态度,参与互动环节和评论区,表达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与其他观众交流和讨论。

杨晓芸哭的一瞬,他就放开手抱着他走了。这是内心的真是反应,什么“责任”,都是说辞而已 还记得他们离婚那次吗?他也是说“我得离开你,因为我对你没责任了”什么的,可是一有车过来,他那么紧张就抱住了杨晓芸。责任只是他为了爱惜自己,劝自己离开杨晓芸的借口,如果他真不爱她了,那后来见她就应该完全没情绪波动,只是烦她,可是很明显,他还是会不开心,直到最后。而且每次他和瑶瑶表白都是在对小芸冷面之后,他的爱不能再对她表现出来,所以去找瑶瑶,去给出自己的爱,并且得到温暖的回应。 他后来说后悔,说爱瑶瑶,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又傻了,理智上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那是心的选择…… 他和小芸分开每次都是很伤心,却掩饰,为了显得不伤心 和瑶瑶分开那次也许并没有那么伤心绝望,所以用不着掩饰,甚至会夸大。 和瑶瑶在一起时他总是特沉闷,有掩不住的哀怨和悲戚。但是最后,他和小芸一起去送陆涛他们,原来那个活生生的有生气的向南又回来了。 这才是真心的爱的力量 他是怜悯小芸了,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怜悯?最后瑶瑶哭他怎么不怜悯,他有的只是对瑶瑶的歉疚和对自己决定在理智上的后悔,对自己行为的痛恨,所以哭。离开小芸时,才是那种失恋的无助、悲伤和绝望

有没有搞错?开局就让我跟美女师尊表白?”

  张逸愁眉苦脸的看着体内那本厚厚的人物图册,简直欲哭无泪。

  张逸,道宗大师兄,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一身修为早已达到金丹后期,更是武陵大陆顶尖天骄。

  只是可惜如今他修为被封,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好不容易觉醒金手指,结果这么坑!跟师尊表白不是作死么?”

  张逸想死的心都有了,天下谁人不知他师尊月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情仙子。

  不光自己不问情\/欲,更是将道宗的情\/欲也禁了。

  曾有大帝向月瑶表白,惹得月瑶追杀他数月,最终那大帝在床上躺了十年才恢复。

  也曾有道宗弟子动了情心,以道心不稳为由,废了经脉逐出道宗。

  从此之后,道宗无人敢谈情\/欲。

  张逸正心烦意乱之际,他体内那本厚厚的人物图册便闪烁着一道白色的光芒,‘天命图’三个古老而玄妙的大字浮现而出。

  那天命图的第一页正是月瑶的画像,只是这张画像黯淡无光,毫无神采。

  画像之下赫然写着几行大字:

  表白成功:修为解封,一个天命盒!

  失败惩罚:终身为狗!

  期限:十二时辰!

  “这尼玛……确定是金手指?不是害人的玩意儿?还有时间限\/制?!”

  张逸懵了,彻底懵了。

  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而不是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时间限\/制就算了,还有惩罚?这是把我往死里逼!”

  张逸完全没心思去理会所谓的奖励,因为跟月瑶表白必死无疑!

  “要怎么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情仙子表白?在线等,急!”

  张逸心烦意乱的徘徊着,表白有可能不死,不表白十二时辰后就要变成狗。

  “拼了!死就死,总比变成狗要强!”

  张逸管不了那么多,心一横咬了咬牙便走到了镜子前,回忆起前世所见识的一幕幕。

  三句话,让美女师尊爱上我!?

  张逸对着镜子开始练习表白,看着镜中之人也宛如人工雕刻般无可挑剔的五官,增添了几分信心。

  他张逸号称道宗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不知多少少女沉迷他的美色,最终下场也是经脉被废逐出道宗。

  “师尊,自幼弟子便与你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如今……如今……”

  张逸想起月瑶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心里忽然有些犯怵,支支吾吾的竟是说不下去。

  “不行……这人都还没有出现,就这么紧张,重来!”

  张逸摇了摇头,深吸口气,重振旗鼓继续练习着。

  ……………………

  道宗月影峰之巅,一身穿素衣,满头银发,肤如凝脂,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精美的女子正出神的看着张逸所在的忘川崖。

  更重要的是,女子身上那股超脱的气质,宛如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莫名给人增加一股距离感。

  此女赫然正是道宗宗主,人送外号‘无情仙子’的月瑶。

  “青衣,近来武陵大陆有何事发生?”

  月瑶看着身旁一身青衣的女子平静的问道。

  “回禀宗主,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

  说到这里,青衣欲言又止,神色忐忑的看着月瑶。

  “只是如何?”

  抬头间,一股无上威压爆发,宛如天怒降临。

  “只是近来天宗无涯道长与地宗红尘仙子喜结联姻,万宗祝贺;剑圣续弦引普天同庆;妖帝新婚引两族休战……”

  青衣战战兢兢地说着,眼神时不时的瞥向月瑶,生怕惹怒月瑶。

  可还不等她说完,月瑶便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停停停,不要再说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都被红尘迷惑了道心,怎能成大器?”

  青衣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均是一群被红尘迷惑了道心的家伙,难成大器!”

  “说起来……自从道宗禁制情\/欲后,道宗弟子实力提升不少,若非禁欲我怕也无法踏入帝境……”

  月瑶回想当年的种种,面色毫无波澜,仿佛这世间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她的心境。

  “宗主英明,七情六欲只会影响我辈修士修炼的速度。”

  青衣是月瑶坚实的拥护者,当即正色附和道。

  “我闭关数月,张逸最近如何?是否还有女弟子为之倾心?”

  张逸是月瑶唯一的亲传弟子,她对张逸尤为看重,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人扰乱他的道心。

  “回禀宗主,张逸来道宗十八载,共计九百九十八位弟子因倾心于他被逐出道宗,这么多前车之鉴,倒是无人敢对他表露心声。”

  青衣回想起张逸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简直跟月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不近人情,杀伐果断,无情无欲,一心修道!

  外界更是戏传二人为无情双煞,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月瑶这才满意的点头,“已有数月没有指点其修为,不知他是否已突破化灵期?”

  想到这里,月瑶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忘川崖所去。

  另一边的张逸还在奋力对着镜子练习,看着镜中之人,双目神情,言语温柔:“师尊,今日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说!”

  此时的张逸柔情万丈,但却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大有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月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张逸屋前,透过窗户正好见着了这一幕,倒也没有惊扰他,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什么话要这么严肃?”

  张逸还全然没有发现窗外多了一个人,以月瑶的修为想不让他发现简直不要太容易。

  “师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张逸露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缓缓道。

  “????”

  月瑶眉头一拧,双目冷冷的盯着张逸。

  张逸全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滔滔不绝的说道:“师尊,封存情\/欲十八载,今日只为你倾心,今日我不想再忍了,我也不管什么道宗规矩,我只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说完这最后四个字,张逸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一身冷汗直接浸透后背,“总算是能说出口了,有很大的进步。”

  “砰!”

  一声巨响传来,一股浩然怒气席卷,将四周的树木震得粉碎。

  “张逸!!!!”

  月瑶愤怒的低吼声响起,一股彻骨的寒意令张逸无法动弹。

  张逸被吓坏了,体内血液仿佛都已凝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不妙,“她怎么来了?方才说的话不会都被她听到了吧?”

  “完了完了,她现在的眼神好可怕,不会杀了我吧?”

  张逸欲哭无泪,怎么对着镜子练习都能被发现,还要不要再衰一点?

  地狱开局就算了,练习表白还被发现,这压根是不给人丝毫活路!

莺莺传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浑瑊薨于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十余日,廉使杜确将天子命以总戎节,令于军,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复谓张曰:“姨之孤嫠未亡,提携幼稚,不幸属师徒大溃,实不保其身,弱子幼女,犹君之生,岂可比常恩哉?今俾以仁兄礼奉见,冀所以报恩也。”命其子,曰欢郎,可十余岁,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能复远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惊沮,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绔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笺召我也,尔为我告之。”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试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绝望。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睡何为哉?”并枕重衾而去。张生拭目危坐久之,犹疑梦寐,然而修谨以俟。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是夕旬有八日也,斜月晶莹,幽

辉半床。张生飘飘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谓从人间至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崔氏娇啼宛转,红娘又捧之而去,终夕无一言。张生辨色而兴,自疑曰:“岂其梦邪?”及明,睹妆在臂,香在衣,泪光荧荧然,犹莹于茵席而已。是后又十余日,杳不复知。张生赋《会真诗》三十韵,未毕,而红娘适至。因授之,以贻崔氏。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

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明抄本“我”作“知”)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无何,张生将之长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无难词,然而愁怨之容动人矣。将行之再夕,不可复见,而张生遂西下。数月,复游于蒲,会于崔氏者又累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属文,求索再三,终不可见。往往张生自以文挑,亦不甚睹览。大略崔之出人者,艺必穷极,而貌若不知;言则敏辩,而寡于酬对。待张之意甚厚,然未尝以词继之。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以是愈惑之。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殁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嘘唏,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寝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终始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下体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使不绝。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

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胧。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珠

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佣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赠

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华光犹苒苒,旭日渐瞳瞳。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稹特与张厚,因征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

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崔知之,潜赋一章词曰:“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

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见。后数日,张生将行,又赋一章以谢绝云:“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自是绝不复知矣。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予常与朋会之中,往往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为,为之者不惑。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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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贞元年间,有位张生,他性格温和而富于感情,风度潇洒,容貌漂亮,意志坚强,脾气孤僻。凡是不合于礼的事情,就别想让他去做。有时跟朋友一起出去游览饮宴,在那杂乱纷扰的地方,别人都吵闹起哄,没完没了,好像都怕表现不出自己,因而个个争先恐后,而张生只表面上逢场做戏般敷衍着。他从不参与始终保持稳重。虽然已是二十三岁了,还没有真正接近过女色。与他接近的人便去问他,他

表示歉意后说:“登徒子不是好色的人,却留下了不好的品行。我倒是喜欢美丽的女子,却总也没让我碰上。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凡出众的美女,我未尝不留心,凭这可以知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问他的人这才了解张生。过了不久,张生到蒲州游览。蒲州的东面十多里处,有个庙宇名叫普救寺,张生就寄住在里面。当时正好有个崔家寡妇,将要回长安,路过蒲州,也暂住在这个寺庙中。崔家寡妇是郑家

的女儿,张生的母亲也姓郑,论起亲戚,算是另一支派的姨母。这一年,浑瑊死在蒲州,有宦官丁文雅,不会带兵,军人趁着办丧事进行骚扰,大肆抢劫蒲州人。崔家财产很多,又有很多奴仆,旅途暂住此处,不免惊慌害怕,不知依靠谁。在此以前张生跟蒲州将领那些人有交情,就托他们求官吏保护崔家,因此崔家没遭到兵灾。过了十几天,廉使杜确奉皇帝之命来主持军务,向军队下了命令,军队从此才

安定下来。郑姨母非常感激张生的恩德,于是大摆酒席款待张生。在堂屋的正中举行宴饮,又对张生说:“我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幸正赶上军队大乱,实在是无法保住生命,弱小的儿子年幼的女儿,都是亏你给了他们再次生命,怎么可以跟平常的恩德一样看待呢?现在让他们以对待仁兄的礼节拜见你,希望以此报答你的恩情。”便叫她的儿子拜见。儿子叫欢郎,大约十多岁,容貌漂亮。接着叫她女儿拜

见:“出来拜见你仁兄,是仁兄救了你。”过了好久未出来,推说有病。郑姨生气地说:“是你张兄保住了你的命,不然的话,你就被抢走,还讲究什么远离避嫌呢?”过了好久她才出来。穿着平常的衣服,面貌丰润,没加新鲜的装饰,环形的发髻下垂到眉旁,两腮飞红,面色艳丽与众不同,光彩焕发,非常动人。张生非常惊讶她的美貌急忙跟她见礼,之后她坐到了郑姨的身旁。因为是郑姨强迫她出见

的,因而眼光斜着注视别处,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好像支持不住似的。张生问她年龄,郑姨说:“现在的皇上甲子那年的七月生,到贞元庚辰年,今年十七岁了。”张生慢慢地用话开导引逗,但郑的女儿根本不回答。宴会结束了只好作罢。张生从此念念不忘,心情再也不能平静,想向她表白自己的感情,却没有机会。崔氏女的丫环叫红娘,张生私下里多次向她叩头作揖,趁机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丫环

果然吓坏了,很害羞地跑了,张生很后悔。第二天,丫环又来了,张生羞愧地道歉,不再说相求的事。丫环于是对张生说:“你的话,我不敢转达,也不敢泄露,然而崔家的内外亲戚你是了解的,为什么不凭着你对她家的恩情向他们求婚呢?张生说:“我从孩童时候起,性情就不随便附合。有时和妇女们在一起,也不曾看过谁。当年不肯做的事,如今到底还是在习惯上做不来。昨天在宴会上,我几乎不控制自己。这几天来,走路忘了到什么地方去,吃饭也感觉不出饱还是没饱。恐怕过不了早晚,我就会因相思而死了。如果通过媒人去娶亲,又要‘纳采’,又要‘问名’,手续多得很,少说也得三四个月,那时恐我也就不会在人世了。你说我该咋办呢?”丫环说:“崔**正派谨慎很注意保护自己,即使所尊敬的人也不能用不正经的话去触犯她。奴才的主意,就更难使她接受。然而她很会写文章,常常思考推敲文章写法,怨恨“思的情形常持续很久。您可以试探地做些情诗来打动她,否则,是没有别的门路了。”张生非常高兴,马上做了两首诗交给了红娘。当天晚上,红娘又来了,拿着彩信纸交给张生说:“这是崔**让我交给你的。”看那篇诗的题目是《明月三五夜》,那诗写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也微微地明白了诗的含义,当天晚上,是二月十四日。崔

莺莺住房的东面有一棵杏花树,攀上它可以越过墙。阴历十五的晚上,张生于是把那棵树当作梯子爬过墙去。到了西厢房,一看,门果然半开着,红娘躺在床上,张生很吃惊。红娘十分害怕,说:“你怎么来了?”张生对她说:“崔**的信中召我来的,你替我通报一下。”不一会儿,红娘又来了,连声说:“来了!来了!”张生又高兴又害怕,以为一定会成功。等到崔**到了,就看她穿戴整齐,表情严肃,大声数落张生说:“哥哥恩德,救了我们全家,这是够大的恩了,因此我的母亲把幼弱的子女托付给你,为什么叫不懂事的丫环,送来了*乱放荡词?开始是保护别人免受兵乱,这是义,最终乘危要挟来索取,这是以乱换乱,二者相差无几。假如不说破,就是保护别人的欺骗虚伪行为,是不义;向母亲说明这件事呢,就辜负了人家的恩惠,不吉祥;想让婢女转告又怕不能表达我的真实的心意。因此借用短小的诗章,愿意自己说明,又怕哥哥有顾虑,所以使用了旁敲侧击的语言,以便使你一定来到。如果不合乎礼的举动,能不心里有愧吗?只希望用礼约束自己,不要陷入*乱的泥潭。”说完,马上就走了。张生愣了老半天,不知道怎样才好,只好又翻过墙回去了,于是彻底绝望。一连几个晚上,张生都靠近窗户睡觉,忽然有人叫醒了他。张生惊恐地坐了起来,原来是红娘抱着被子带着枕头来了,安慰张生说:“来了!来了!还睡觉干什么?”把枕头并排起来,把被子搭在一起,然后就走了。张生擦了擦眼睛,端正地坐着等了半天,疑心是在做梦,但是还是打扮得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不长时间红娘就扶着崔莺莺来了。来了后崔莺莺显得妖美羞涩,和顺美丽,力气好像支持不了肢体,跟从前的端庄完全不一样。那晚上

是十八日,斜挂在天上的月亮非常皎洁,静静的月光照亮了半床。张生不禁飘飘然,简直疑心是神仙下凡,不认为是从人间来的。过了一段时间,寺里的钟响了,天要亮了。红娘催促快走,崔**娇滴滴地哭泣,声音委婉。红娘又扶着走了。整个晚上莺莺没说一句话。张生在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了,自己怀疑地说:“难道这是做梦吗?”等到天亮了,看到化妆品的痕迹还留在臂上,香气还留在衣服上,在床

褥上的泪痕还微微发亮、晶莹。这以后十几天,关于莺莺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张生就作《会真诗》三十韵,还没作完,红娘来了,于是交给了她,让送给崔莺莺。从此莺莺又允许了,早上偷偷地出去,晚上偷偷地进来,一块儿安寝在以前所说的“西厢”那地方,几乎一个月。张生常问郑姨的态度,莺莺就说:“我没有办法告诉她。”张生便想去跟她当面谈谈,促成这件事。不久,张生将去长安,先把情况

告诉崔莺莺。崔莺莺仿佛没有为难的话,然而忧愁埋怨的表情令人动心。将要走的第二天晚上,莺莺没有来。张生于是向西走了。过了几个月,张生又来到蒲州,跟崔莺莺又聚会了几个月。崔莺莺字写得很好,还善于写文章,张生再三向她索要,但始终没见到她的字和文章。张生常常自己用文章挑逗,崔莺莺也不大看。大体上讲崔莺莺超过众人,技艺达到极高的程度,而表面上好像不懂;言谈敏捷雄辩,却很少应酬;对张生情意深厚,然而却未用话表达出来;经常忧愁羡慕隐微深邃,却常像无知无识的样子;喜怒的表情,很少显现于外表。有一天夜晚。独自弹琴,心情忧愁,弹奏的曲子很伤感。张生偷偷地听到了,请求她再弹奏一次,却始终没弹奏,因此张生更猜不透她的心事。不久张生考试的日子到了,又该到西边去。临走的晚上,张生不再诉说自己的心情,而在崔莺莺面前忧愁叹息。崔莺莺已暗暗知道将要分别了,因而态度恭敬,声音柔和,慢慢地对张生说:“你起先是玩弄,最后是丢弃,你当然是妥当的,我不敢怨恨。一定要你玩弄了我,又由你最终娶我,那是你的恩惠。就连山盟海誓,也有到头的时候,你又何必对这次的离去有这么多感触呢?然而你既然不高兴,我也没有什么安慰你的。你常说我擅长弹琴,我从前害羞,办不到。现在你将早走了,让我弹琴,就满足您的意愿。”于是她开始弹琴,弹的是《霓裳羽衣曲》序,还没弹几声,发出的悲哀的声音又怨又乱,不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身边的人听了哭了起来,崔莺莺也突然停止了演奏,扔下了琴,泪流满面;急步回到了母亲处,再没有来。第二天早上张生出发了。第二年,张生没有考中,便留在长安,于是写给崔莺莺一封信,要她把事情看开些。崔莺莺的回信,粗略地记载于此,信中说:“捧读来信,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厚。男女之情的流露,使我悲喜交集。又送我一盒花胜,五寸口脂。你送我这些是想使头发增彩,使嘴唇润泽,虽然承受特殊的恩惠,但打扮了又给谁看呢?看到这些东西更增加了想念,这些东西更使悲伤叹息越来越多罢了。你既接受了到京城参加考试的任务,而进身的途径,就应该在长安安下心来。只遗憾怪僻浅陋的我,因为路远而被丢弃在这里。是我的命该如此,还能说什么呢?从去年秋天以来,常常精神恍惚,像失掉了什么。在喧闹的场合,有时勉强说笑,而在清闲的夜晚自己独处时,怎能不偷偷流泪。甚至在睡梦当中,也常感叹呜咽。想到离别忧愁又缠绵,真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虽然很短可又很不平常。秘密相会没有结束,好梦突然中断了。虽然被子的一半还使人感到温暖,但想念你更多更远。好象昨天才分别,可是转眼就过去一年了。长安是个行乐的地方,不知是什么牵动了你的思绪,还想着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我却想念你没有边没有沿,只是我低下卑微的头,无法向你答谢什么。至于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从来没有改变。我从前跟你以表亲关系相接触,有时一同宴饮相处。是婢女引诱我,于是就在私下与你诚心。青春男女的心不能自我控制,你有时借听琴来挑逗我,我没有象投梭那样的拒绝。等到与你同居,情义很浓,感情很深,我愚蠢浅薄的心,认为终身有了依靠。哪里想到见了您以后,却不能成婚!以致给我造成了的羞耻,不再有光明正大的做妻子的机会。这是死后也会遗憾的事情,我只能心中叹息,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仁义的人肯尽心尽力,体贴我的苦衷,因而委屈地成全婚事,那么即使我死去了,也会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高兴。或许是通达的人,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随便,忽略小的方面,而只看大的方面,把婚前结合看作丑行,把胁迫订的盟约看作可要挟的条件,那么我形体虽然消失,但诚心也不会泯灭。凭着风借着露,我的灵魂还会跟在你的身边。我生死的诚心,全表达在这信上面了。面对信纸我泣不成声,感情也觉得抒发不出来。只是希望你千万爱惜自己,千万爱惜自己。玉环一枚是我婴儿时带过的,寄去权充您佩带的东西。‘玉’取它的坚固润泽不改变。‘环’取它的始终不断;加上头发一缕,文竹茶碾子一枚。这几种东西并不值得被看重,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您如玉般真诚,也表示我的志向如环那样不能解开。泪痕落到了竹子上,愁闷的情绪像缠绕的丝。借物表达情意,永远成为相好。心近身远,相会没有机会了。内心的忧郁也许会与你千里相会合。请你千万爱惜保护自己。不要把我老放在心上。”张生把她的信给好朋友看了,由此当时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事。张生的好友杨巨源好写诗填词,他就把这事作了一首《崔娘》绝句诗:“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河南的元稹亦接着张生的会真诗又作才三十韵。诗写道: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棂与帘子照入室内,天空也被月色映得有些明亮。在月光之下遥远的天空显得模糊,低处的树木也略露出青翠的颜色。风吹拂着院中的竹子,声如龙吟,鸾鸟的歌声穿过了井旁的桐树。罗绡飘曳像薄雾,身上佩带的玉饰在轻风中发出响声。仪仗随着‘西王母’,云中托着‘玉童’。夜晚人静无声,早晨相会时却下着僇僇细雨。绣鞋上嵌着珠玉一类的饰物,光闪闪的,并绣有不明显的龙形花纹。行走时头上的凤形首饰颤动着,罗做的披肩胜过红色的虹霓。从‘瑶华浦’去到‘碧玉宫’。因到洛城北面游览,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宋玉的东邻女’。调戏时,开头还微微拒绝,实际上心中已默许。低头时像蝉翼似的发髻微微颤动,回来的时候,脚上落了一层灰尘。转过脸来如花之美,如雪之白,上床抱着丝绸被子。像鸳鸯那样脖子相贴舞动,又像翡翠鸟那样聚在一起欢乐。眉上的黛色因羞涩而聚向一边,嘴唇上的红色因温暖已融化。呼出的气像兰花的蕊那样香,皮肤滋润,美好的肌肉很丰满。没有力气懒得移动手腕,呈现多种娇态,喜欢缩着身子。流出的汗聚成了一串串汗珠,头发散乱,呈现闪闪绿色。正为千载难逢的相会高兴,却突然听见已到五更。恋恋不舍时产生遗憾,情意缠绵难以结束。懒洋洋的脸

色露出忧愁的神态,用美丽的语言发誓,说出了肺腑之言。赠送玉环表明命运永远相合。留下同心结象征两心相同。夜晚照镜梳妆,眼泪把脸上的粉都冲掉了,昏暗的灯火下,听得到远处虫子鸣叫的声音。化妆后依然光彩很鲜明,而早晨的太阳也渐渐出来了。乘着野鸭回归洛水,吹箫的人也登上了嵩山。衣服上像沾上了麝香,枕头上滑腻腻还留有红色。密密的塘边上的草,轻轻飘飞就像沙洲的蓬草。弹奏素

琴像鹤,仰望天上盼鸿雁归来。大海宽阔难以飞渡,天高,也难飞。像朝为行云的巫山神女一样没有固定处所。只有萧史一个人留在楼中(弄玉已经不知何住)”张生的朋友听到这事的,没有不感到惊异的,然而张生的念头断了。元稹与张生特别有交情,便问他关于这事的想法。张生说:“大凡上天差遣的特出的东西,不祸害他自己,一定祸害别人。假使崔莺莺遇到富贵的人,凭借宠爱,能不做风流韵事,成为潜于深渊的蛟龙,,我就不能预测她会变成什么。以前殷朝的纣王,周代的周幽王,拥有百万户口的国家,那势力是很强大的。然而一个女子就使它垮台了,军队崩溃,自身被杀,至今被天下耻笑。我的德行难以胜过怪异不祥的东西,只有克服自己的感情,跟她断绝关系。”当时在座的人都为此深深感叹。以后一年多,崔莺莺嫁给了别人,张生也娶了亲。一次张生恰好经过崔莺莺住的地方,就通过崔的丈夫转告崔莺莺,要求以表兄的身份相见。丈夫告诉了崔莺莺。可是崔莺莺始终也没出来。张生怨恨思念的诚意,在脸色上表现得很明显。崔莺莺知道后,暗地里写了一首诗:“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最后也未见张生。后来又过了几天,张生将要走了,崔莺莺又写了一篇断绝关系的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从此以后彻底断绝了音信。当时的人大多赞许张生是善于弥补过失的人。我常在朋友聚会时,谈到这个意思,是为了让那些明智的人不作这样的事;做这样事的人不被迷惑。贞元年九月,朋友李公佐,留宿在我们靖安里住宅里,我谈起了这件事。李公佐觉得这件事非常出奇,连连称道。于是我便作了《莺莺歌》来传播这件事。崔氏小名叫

莺莺,公佐就以此为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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