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落落语录关于暗恋的

求落落语录关于暗恋的,第1张

☆要做一个善良的,被别人喜欢的人(落落不朽)

☆我唯一会觉得难过的,是自己还不足够强,不足够强到让你们在支持我时无所畏惧.(落落不朽)

☆应该是即便流点透明的眼泪,也溅落在鲜红的悲伤上。这才真的动人。像永不落伍的红一样。(落落不朽)

☆我是我,有名有姓没有字没有号是顺应时代潮流。我曾经是你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给游戏 。

你是你,绰号一堆可惜我现在都记不得 。

可现在,我只是某个人。你只是那个谁而已。

有种事时过境迁,只在一个截面中变得分外清晰,我成了那个人,在不知你为哪个人的生活的世界继续独自走下去。(落落不朽)

☆你可曾试过把一个人在心里喜欢了五年一点不动摇,一转头看见小卖部里的百事可乐都会想到那是某人不喜欢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你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捉摸不定。每次发火时你的怒发冲冠总让我不争气地独自啜泣,再小心翼翼地收起受伤的心露出笑脸去摇尾乞讨你的原谅。

可惜我也不是。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和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我只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内没有结果的话,我也会离开。带着我的长长短短的刺离开那么平凡的你。(落落不朽)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火车。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前后左右暗色平原,看不见底下的时候,错觉以为是在黑寂的宇宙中前行也未尝不可。而目的地被远远地替化成十字形状的星星,带有微紫的光芒闪烁在不可测的地方。

旅程到底有多远。

共行的旅程到底还能有多远。

世界难道只在一条铁轨可以计算的范围之内。 (落落告白)

☆我们看见的都是过去,只是这个过去离我们很近很近而已。(落落须臾)

☆永恒的并不是我们,永恒的是所有须臾瞬间。(落落须臾)

☆总会有一天,以翠绿的形式,钻出地面。(落落须臾)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不永恒的,不那么永恒的,只在某个阶段熠熠的友情。就像这个世界上有种名叫荧光粉的物质。它将之前吸收的光在随后缓慢释放,并且终有释放完的一天。当最后的一刻,从它体内映出的光束由强至弱,最后稀薄,追随而至的是完整而沉默的黑暗。先前用荧光书写的路标地名全都隐没,那么,这个时候,对于很古老很古老的一句话里说的意思,现在能明白了吗。那句话说,“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明白了吗。(落落荧光)

☆冬天早上,树叶的颜色像哀愁,海洋绿,SeaGreen 新生的一日里,左右着人的感情,开始了它的漫步。

最初的照面,你把手袖进衣服,瞳孔微微发蓝。我还记得那个冬天的早上,树叶的颜色像哀愁一样,海洋绿,英语里讲它是SeaGreen 多么美丽的比喻。(落落当绿)

☆单手就可以握住的微薄的关系,却比我们想象中要来得宏大。(落落雪原)

☆喜欢不是错。说出来是错。偷笑不是错。说出来是错。无意义的聊天不是错。说出来是错。听话地背过身来敲打板擦上的粉尘不是错。说出来是错。怕招惹飞虫子不再吃奶油面包也不是错。说出来却是错。(落落樱花前线)

☆将自己留在冬天里,或者昏暗中,才能更加真实地感觉到温度和光。美好的事物变得丰富起来。不会有难过的心。(落落最初的脚印)

☆ 无论怎么样都会被轻易地感动,终究是因为在没有期望的时候,可以获得更多的惊喜。歌词里写着“手掌温度”,

屏幕上女性拍摄家人的照片,她写着“这个夜晚,天空中是最美的笑颜”,“那束光的下方,是你所在的地方吧”

尽管已经许久没有再访,但还是时时会记起这样的句子。像是涂成黑色的背景上,零星的灰尘都会看来如同星。

失望有时,悲伤有时,无论怎样也不会成为积极乐观的人之后,每一个明朗的句子反而更明朗。

春天或夏天,秋天也是金色,而最初的脚印却是从冬天走来。

《花是》by:落落

——我把认识你的过程画成天台上的老鼠和它养的一盆芝兰。星光灭绝的晚上它和它彼此以豆豆眼对视,这样的夜里瞬时浪漫无边,凉意不动拂过你的脚趾,眷顾着你饱满的梦和我谨慎的脸。

菊池醒来的时候又看见了桌角的花朵,端详一阵,片刻里阳光变得猛烈,世界起了连绵羞涩的绿意。菊池把鼻子凑上前,伪装它是一颗春天里的蘑菇。嗅到森林静静,浮尘结伴落下溅起。

凌子前天还分析说那朵花一定是个腼腆的男生为了表白而画的,今天又改口讲或许是上夜校的学生随手涂的。菊池就笑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把当初凌子用来嘲笑自己所谓的“桃花运”一个个反击回去……“桃花运”,那样浓烈的香,本就眷养在深宫美院,和自己的庭院隔得很远很远。

尽管如此,当菊池那天早上在自己的桌面上发现了留言般的简笔画——一朵孤寂而凌乱的花,晾在一季空旷里。它不动声色地望向菊池,背景是这个好端端暖洋洋的日子——她的思绪就刹那被拉得很细很长,绷着微微的情绪。

菊池念着凌子的话,应该是读夜校恰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人画的没错了。她伸手去抚摩这小小的记号,大片大片的空白班驳在心底:“是什么样的人?”班级里一张张充沛的面孔填塞着空间,没有相似的痕迹。

一天天过去,花变得越来越多。常常只是一个夜晚而已,它们就肆无忌惮地延续。这是多么不可名状的夜晚,菊池愣愣地想,就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从无到有,小心拾掇自己未来的繁华盛世。

那个真正云淡风轻的日子,她忍不住,在空余的地方临摹了一朵相同的花朵。明了的线条和诉诸不清的内核,汩汩。时光在枝头骄傲地来回,菊池看着桌面上愈加盘踞了大半个寥落的世纪的涂鸦,不悲伤的白天,有流云写下匆匆的长短句。

但当潮湿的夜晚结束,太阳直直地指向自己的课桌,那里连绵的花群和半真半假的春天,都已经被人擦得一干二干净。菊池的背影僵硬,像吃了难堪的败仗,有了羞辱——只有自己添加的丑陋的花,还在勉强维持着荒凉的笑脸。

“是我的画蛇添足,叫他讨厌了罢?”菊池心里爬出怕黑的叹息。

放学后和凌子在车站分手,却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教室里。菊池啪嗒啪嗒返身跑回去,啪嗒啪嗒的声音甩在幽暗的走廊,填出让人感叹的背景。背景里有他削瘦敏感的侧脸,就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同那朵生硬的花打着照面。他发现了菊池,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那清秀的眼和温和的头发,一层层向自己涌来,于是海龟和月亮都不再说话,它们安静地依偎在海岸线,听一场不绝的喧嚣。

——它们长久地爱慕着,悄然不语,我的阳台上有了袖珍的彩虹,短短的桥只为了缩小一点称不上差距的差距。那些美丽的事,那些配不上的美丽的语言。

他在菊池弯下身来拿出书本的时候问她:“是你的桌子?”得到了女孩肯定而疑惑的回答后歉意地笑了:“抱歉之前把你的桌子弄脏了,晚上读书时我不自觉地就涂了几笔。昨天看见你的画才发现这不是我的课桌……昨天才擦干净,真是抱歉。”

“没关系,你画的花,我很喜欢……嗯,我叫菊池。”正视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和敏感的鼻子,很好看的。都是很好看的。

“谢谢。叫我仓田好了。”

菊池知道自己正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无声无息地迎来落日绽放的伤口和人鱼华丽的晚装。菊池想得紧张,弓身对他说“再见”匆匆跑了出去——那些美丽的花朵就随着贵族**的呜咽从窗口落入海里,它们分离或是团聚,须臾的疯狂和漫长的寂寞,在浪起浪伏间来不及想。

“哎呀,原来是仓田君啊。”凌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位和自己国中同班的旧友,菊池看见她昂扬的眉毛,想起昨天睡前期待的一场好梦,梦里开一生一世的花朵,直到再堆不上弯起腰身,世界那样充裕,眼睛都被涨疼。

她倾听着仓田完全不同自己棉布一样平和的初中时光。那一度在颠峰疲倦的微笑。仓田是那种人好,长得好,还能画在国际上得奖的习作的美术天才少年。虽然菊池才刚刚尴尬地听闻,这些分别很久的记忆,在同城中却千里万里地追随而来,终于挨到了脚边,只吐得出精疲力尽的气:“很有才能的,师从一名女画家时却传出不不好的绯闻,搞得他再也画不出画了。”

胸口嘎嘎作响。那些故事出乎意料的轰华绚烂。完全不似那天傍晚他的脸,沉在井中,夜色阑珊,没有和悲伤的瓜葛。菊池皱着疼痛的眉头想起他浅色的眼神,他抚摩着自己的那朵花的手,他发现了自己抬头望过来,望过来的时候天空默默裂开。

还是放学的时候,菊池找凌子找到学校后的保管仓库里,她一下下地喊着,声音回荡在灰扑扑的仓库,死水微谰。却猛地听见头顶有动静,吓得大叫,却听见一把恍惚的声音:“是菊池?……我是仓田。”

菊池抬头看向仓库顶棚下被关闭的阁楼,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封闭的空间。她向声音的位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仓田温和的声音因为距离的关系却突然变得明显,他说自己经常溜课到这里来,“这里很暗,叫我觉得安全”。仓田说自己正在工作呢,菊池弄不明白了,她期待地问我能爬上来看看么?仓田远远地笑了,菊池察觉——“抱歉不行,这里都是垃圾,很乱”——他笑得和那天一样礼貌而好看吧。

终于还是告别说了声再见,女孩返身离开,看一眼被幽闭的阁楼,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菊池想,仓田。菊池想,仓田仓田……

——走过繁冗的下午,就是疲倦的黄昏。一世纪一世纪的星辰正在跃跃欲试,却永远参不透这两者之间的默契。在远离海水的干涸的阳台,汹涌的是断续的情愫。

他的样子从各种说法中逐渐清晰,是一头一无所有了被逼迫到走头无路的动物,没有了锐利的犄角只有一场不紧不慢的笑。菊池凝视住桌角上那仅存的花,这个一相情愿的约定,承不了几世几载的欢喜。她想起仓田,她不再想。

再次的相逢有一片疾云奕奕的天,所有的风都努力地搜刮着草间微妙的秘密。菊池急匆匆地穿过小城后的荒原,天很凉,凉了就不愿意停下脚步来看这世上仅剩的美好,青春做酿。

仓田坐在一处废弃的台阶上,一边吃面包一边喂着大胆的小鸟。他冲她打招呼:“哎。”菊池的脚步停下,坐到他身边。看他把面包吃完,仓田有时侧过脸来问她话,她就如实地回答。然后都沉默着,注视着日子尖利地骈阗而过,黑暗在其中大声呼吸。菊池拢住自己被吹起的裙子,眼神示意他手里大包的颜料:“要去画画?”

“不是。”他低头扫了一眼那些绚烂的商标,“我只是要把这些颜料全部挤出来,扔掉。”

“哎?”菊池看着他抓住包袋的敏锐苍白的手指,好象那里会突然开出莫测的云霞。

“就好比我喜欢涂花一般的形状。”他拍拍身上的面包屑站起身,菊池也赶忙跟着爬起来。两人往前走,前面墨色的地平线。他的声音漂浮于空气之上云霭边缘,被风重新勾勒的脆弱的好看的脸庞。仓田说他自己总会察觉有些东西溅落在眼前,它们渺小飞快地坠地,随后沿着中心向四处逃散。“我总按捺不住想要把它们用笔捕捉下来,最后却发现,我画的其实是朵花。”

仓田把一整袋的颜料从左手换到右手,菊池也跟着从他右边站到左边。左边看上去的仓田,是悲伤的。不是另一边那样填满着隔膜的平静的瞬间,轻易地停止自己的故事。菊池把心里的石头一个个摆开,长长的难看的一列——“他们说仓田从前是那样叫人惊讶的绘画神童,但有了后来。”“他们每次说仓田总是会说到‘一蹶不振’和‘流于平庸’。”“他们说仓田曾经有满心的画,但现在却再也不能表达了,即使他尝试画再多再多也不能表达。”

这处曾经坍塌的山谷,被默许了告别生命的境遇。菊池不发一语,看见头顶像海水一样流动的云,悄悄地不可抗拒地就将仓田带往灰暗的寂地。

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要怎样……才能把仓田,领回来呢?”

他的眼睛终于刹那变得透明,回望着那柔弱的头发和纤细的脖颈,这一切的小心翼翼。你可以看见你的心不堪一击,到头来它为之奋斗的不过是透明的泪水而已。

——被越过的青春,被打碎的瓶子,被挥散的混沌,被释放的梦魇,我想那些都与我们无关。就像它每天为她衔来洼处的水,她慢慢为它开一朵花。很久以前的认识,延误到现在。

“你其实知道我的事……”仓田凝视着被菊池拽紧而皱起的衣角。他的心本来就在高处,那里云瀑无声,日日掠过孤傲的虹。只是这样无声的寂寞,终于遭受了几年前的打击。可以听见一切轰然倒塌的声音,却因为心在高处而叫魂魄不能自由,“你无法想象让深信自己才能的人失望居然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可我不画画的话,就好象死去了一样。”

别人是无法知道的,无法知道那些必须取之不尽的才华一夜之间就宛如梦幻。那些日夜尾行的责难和逼问,那些不折不挠的期盼和等待,那些暗中滋长的谣言和传说,那些那些,那些这些,这些这些……全部。

“但是,仓田的画,才是真正的花朵。”菊池扬起的脸,横横地拦截,“那些溅落逃离的‘它们’,就是你的心。”

她目送着男孩的离开,他摆摆手笑着说,“再见”,他因为手里大包的颜料而微弯着身,看起来力不从心而惶恐。菊池这样目送着仓田。她转过身往家里跑去,路上开始下煽情的雨,不滂沱也不瓢泼,似有似无的迷离般的雨,很容易地把人打湿。

断然的时光蜿蜒向前,经过我们成群结队的寂寞和悲伤,那些虽然造作却真实的花朵,从涨痛的心源源不断地开放。结果春天居然变得寒冷,那些无从消化的情感,猎猎地在寒风下破土,永远永远不见了蝴蝶。

菊池更深地在课上睡觉,她把头埋向那个刻骨铭心的季节,那里有一朵自己的心。仓田再无法画画的那天起,那唯一与世界沟通的桥就蒸发成了彩虹。菊池揣摩着他心里的欢喜和伤感,他理应享受的明媚和清澈,他那被干净的脸所埋葬的痛苦——

“它们溅落到我眼前,飞快地坠地,然后迅速地逃开。我尝试用笔去捕捉那慌乱的轨迹,最后却发现,我画下的是一朵花。”

“只有把这些颜料从我心里挤出来,扔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充溢在我身体里的错觉,才有被消化的舒畅……我知道你听不懂呢。”

菊池把头紧紧地埋在臂弯里,好象拥抱一面已经破碎的月亮。那个无从得知的世界,是仓田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黑暗和空白。它遥远的遥远的悬挂着,决然的决然的坠毁。那些好看的眼和好看的脸,那些好看的笑里面难以捉摸的创伤。

“所以他只能涂鸦,那些花一样的画。不然心里的情绪无从排遣,就会粉碎……我什么也帮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但起码惟一的——”

宁静的温暖的夜晚,灯光无暇。仓田站在桌前,那幅已经淡却的涂鸦,和那行纤细的字摇摇欲坠:

“我喜欢你。”

穿越时空而来的叫人惶恐的花朵,横亘青春而至的汹涌湍急的河流,泻出匣子而临的漫无边际的云海,向着那一无所有的透明的心脏。

无数简笔的花,从空中溅落,折断在他的胛骨和眉间,却依然,依然顽强地把他美好地覆盖。

“我喜欢你。”

——念忘,今心亡心。

遭遇,曹行禺行。

菊池在走廊上撞见了仓田。她冲他害羞而美丽地笑。他依然是这样纤细明净的人,眼弯弯的时候像某个明星。跟着太阳斜下,她和他的影子有了些微的重叠,彼此交汇的阴影,剩余的大片暗黄。

“……把花和告白擦掉的人是你吗?”菊池的手不自觉地交握着。

“嗯,我把他们藏起来了。”他低下头看着眼前善良的女孩,那张青春平和的脸,“因为我要带他们去别的地方。”仓田顿了顿,那样叫阴影都无从着落的脸,菊池半映着日光,有她柔和的曲线:“我们全家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新的生活。”

菊池难以释怀地对视着他,看他继续说:“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我总有一天会回来见你的。”这种距离,菊池突地想到同样的那天傍晚,他漠漠地礼貌地对自己第一次说话……而现在,那里有了更深的温度,那些温度饱满地填着他的每根细小的血管。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么……”这话却由他率先说出口,菊池惊讶地抬起下巴。

你的味道和我的呼吸,那个被我们涉足的沙漠,是最强烈的最强烈最强烈的温度。它们根植在我们的心脏,总有一天会放出同样强烈的光,放逐了所有不解的潮湿和灰暗。由我们的拥抱里,繁衍出无可比拟的喜欢来。

我喜欢。一如我现在真实地拥抱着你不松开不会松开。

仓田的消失,带走了自己的花一样的轨迹和告别,课桌也暂停了多余的故事。菊池依然在教室里参仰着自己的森林,那里浮尘静静。或许有一天,她想了,那些几笔潦潦的花会蔓延到自己的手臂,经过她的手指,在指尖上迎风,或许有一天,那些剔透的花和清澈的理由。而现在,就依然过得每一天都像依附在湿衣服上的肥皂泡沫,在阳光的催化下变成细微的固体漂浮或坠地。

当菊池想起了仓田临走前说的话,她在傍晚穿过已经空旷沉默的教学楼,把窥视的斜阳关在了仓库的大门以外。

“我,算是在工作吧。这里都是垃圾,很乱……你上来的话会叫我觉得失礼。”

菊池想到他再也无从触摸的背,搬来工作梯,移开阁楼的门探上身去。一片漆黑的,真的一片漆黑。还有那除不去的尘埃的呛味,幸好自己带了节能灯。她支撑起胳膊爬上去,看见地上仅有的大堆空空颜料管。

“我只要把这些颜料全都挤出来,然后扔掉。”他好看地笑。

“哪里去了……”菊池寻思着抬起头。

——“有东西落下来,从中心向外扩散,飞快地逃开,当把它们涂下来,却发现那是一朵花。我把那送给你看,那花非花,画非画的东西。”——阁楼的天顶,全是巨大繁盛的花朵,拥挤在她的视界里,是静寂而高亢的尖鸣——盛大的颜色,明媚的形,轻言絮语的布局,无可替代的惊喜。这旁人的世界无法享用的华丽,它们曾经那么凄婉地盘踞在一个人的心里,现在被人用身体的全部细胞和毛发,全部骨骼和脉络,轻轻地炸成仓促的穹庐,底下漫过诗一样的寂寞。

——“可我不画画的话,就好象死了一样。”

菊池看着整个天顶上都是仓田心里的花,言语无处声张。少年的脸清风扬起,他消失在了最后。于是神灵补偿了这个用花朵来织就的天,这个刻骨悲伤刻骨绚丽的花之天。

一笔,一就,一色,一就,一春,一就,一心,一就,一物,一就,一时,一就,一目,一就。灵魂促就。

菊池慢慢地躺倒身子,柔韧地像没有出处的羽毛。最后她看到地面上一朵用笔潦潦涂下的花朵,它长着稚嫩的脸,和溯流而上的时光——那天他在自己的课桌上画下了心里的轨迹,那天后的那些花。

书里讲颧骨是为最美丽的河流准备的丘陵。现在它们爬过两行悱恻的泪水,粘稠而悲伤。你看我的世界,那么悲伤。好看的悲伤。挥别了你内心的烂漫春色和堂前谢燕,连绵流淌,不绝地流淌。

你喊我的名字“菊池”、“菊池菊池”,喊得那里花色缤纷。而菊花,谢在那个蓦然的冬天。

《你给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

《回忆着过去的你》(涛子)

《天堂悲恋》

《可惜我是摩羯座》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扩展资料:

作词:akand / 带泪的鱼 / 宝宝 / 喆群

作曲:带泪的鱼 / 喆群

合声:带泪的鱼 / akand

后期:渔圈 / akand

独白:渔圈

唱:akand / 带泪的鱼 / 宝宝

格式:mp3

创作灵感

如果你的他(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再也不能和你相守在一起,

请记得,不要悲伤,

用微笑,延续他(她)的梦想活下来,

用音乐疗伤,祭奠过去,开始重生。

1、从此他就不是他。

2、余光里怎么也除不去他的脸。

3、活着就是消失在土壤里的感觉。

4、所有的狭路,都是为相逢所设。

5、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

6、他出现于所有我记得住的过去里。

7、要做一个善良的,被别人喜欢的人。

8、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地方的自己。

9、曾以为遥远的某天,原来已经出现。

10、时间很长一直没有褪,像朵百日的花。

11、比起千疮百孔,一无所知才更加不幸。

12、你是你,绰号一堆可惜我现在都记不清楚。

13、距离大概是我能奉献给你的最宝贵的敬重。

14、分开不分开的,不是"遥远"就能说了算的事。

15、永恒的并不是我们,永恒的是所有须臾瞬间。

16、傍晚时如同半流质地向前延伸,凝滞二巨力的疲倦。

17、所有的词句仿佛融在身体的酒精,只在皮下徒劳地沸腾。

18、如果爱是朵很脆弱的玫瑰,我也愿意承受,不完美中的完美。

19、既然未来给予不了我们碰面的机会,从此只有在回忆里再见。

20、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为什么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就在你的身边呢?

21、可他们早已在古老额岁月里,如同与云一样出现在自己的头顶。

22、想向前路讨一个转弯,能让我好似很自然地把脑袋倒在你的肩膀上。

23、你是我软绵绵的香,你是我下巴上永远舔不到的那一粒晚餐的遗孤。

24、我像在你的声音里,如同这一切的你。我正在你的一切里,听见了你的声音。

25、好像只是依偎着,有什么会为我们而改变,腐朽的只有周遭,他们绕过我们前行。

26、你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你的声音像鲜花一样美丽,你的声音延长了这个夏天。

27、我把纯白的一面朝向你,给你们看里面金**的宠爱,草绿色的谢意。天蓝色的眷恋。

28、只要有暂时一刻的离开。短暂恍惚,离开原路,正确的意识悄悄走失,那么便形同死者。

29、关于感情,也可以踏踏实实地长下来。不须臾。不俄顷。不片刻不瞬时也不会稍纵即逝。

30、我们总是习惯于去伤害离自己最近的人们。因为我们的能力也只限于伤害那些身边的人。

31、把快乐从另一个宇宙里召唤回来吧,让它们如同涂上鱼鳞,延着日光从海面一直游向自己。

32、如果我没有别的出路,我宁愿。这样银货两讫的交易,不涉及任何感情债务,我觉得更轻松。

33、当我爬上参天树木的顶端,地平线处传来远古时代的声音,它在说,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34、想活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些者,正如选择的人,他们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就有人会不明白。

35、凭什么去相信那些距离自己几十万、几百万光年的星星呢。它们或许早已经爆炸消失了也说不定。

36、很多事情注定不明白。而“想不通”和“想通了”这两者之间究竟哪个更痛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37、我知道一直一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盘踞在我心里,像席卷世界的飓风,而你,就是那个风眼。

38、比被陌生人的握手触感更可怕的,应该是在寻找真爱的路上却被反复验证自己是个怎样可笑的傻逼吧。

39、从那个小小的扎着蝴蝶结的瓷娃娃走到自己面前,眨着大眼睛炯炯地盯着他歪头问:“我是乔落,你是谁?

40、距离。几厘米,几千里。还是连在一块儿。声音衔着,笔迹接着地把他们连在一块。所以不能说这就算分开。

41、这个世界上既有妖、鬼、神、魔。这个世界上也有糖芽般甜涩,柔韧真实,均匀的,模糊繁茂而又顽固的爱。

42、而此刻,以及随后一直地,它都将在内心最深最安静的地方,模糊而永久地记得,那些关于喜欢的人的事情。

43、父母们并不会因为孩子现在的成功,而消磨掉过去他们那艰难的、贫瘠而辛苦的付出。这之间的差距该怎么填。

44、腾空而起的青色烟雾,像微缩的云。在某个瞬间,带着特有的气味,随着时间摇动的筛子,被轻轻过滤在了下方。

45、天平两端吻合着同一个刻度,这样才能在死去以后的老地方老时间以老面孔相见,不用惧怕时间不用惧怕一切力量。

46、他转过来时眉眼很低,笑得不甚分明,兑着很重的温柔,整个人的轮廓都柔和着,像胸口怀着一个蓄势待发的拥抱。

47、因为那束光,一定记得——那是贯穿了几乎每一个日子的,像攀附在船底的青苔那样如影随形的,我对你平淡而无力的秘密。

48、原来终究和平凡的她不同。一句话,一个声音,就造出了诡异的真实,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猫从眼前跑过了,比真的还真。

49、那,白娘子被压在雷锋塔下许多年,悔也是不悔?悔了,五千年修来的一个回眸,就是黄粱一梦。不悔,一千年受下的一场劫难,只是沤珠槿艳。

50、它每一次出现。然后离开时。就都多多少少从自己身上拿走一些什么。也许是一点点的视力。也许是一点点的味觉。一点点记忆。或一个喜欢的词语。

51、矛盾的针线飞快而混乱,在无法目测的时候已经织成一整个莫测的茧,包裹着被无奈和发泄所筑就的心脏,使之永远不会在压抑下沉没消失,就这样漂浮。

52、因为自己完全明白,既然喜欢着同一个人,所以完全能明白那些所有的念头。忐忑的张望、惊喜的对话、紧张的观察,或者出糗以后,恨不得想死一样地伤心。

53、规矩又多,却很爱挑剔,浪漫起来不切实际,但又总拿现实来逼迫自己,遇到麻烦就会退让,美其名曰为自尊自爱,事实上不过怕失败后丢脸。不主动,爱负责,常拒绝。

54等我醒来的时候,水不见了,山不见了,你也不见了,只有我的心在孤独而顽强地一跳一跳窗台上只有我的心。还在孤独而顽强地一跳一跳。春花琳琅,夏雨洪荒,秋月诡谲,冬雪苍苍。

55、侧面的轮廓在雨里像是带着毛边儿,若有若无的含混,很符合这样的天色。撑伞的手有修长漂亮的骨架,握什么都该是好看的。有时一辆车打着车灯穿过眼前,他的脸流过一瞬动人的光芒。

56、我们一起听音乐吧,我们会平分两只耳机。你在左边戴着右机,我在右边则刚好相反。简直不敢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这样的感觉——音乐只因为我们两个才变得完整无缺。失去哪个都只是伴奏。

57、这儿。纤细的铅笔字,点,横,点点,横。留下他的名字。喊一声,有谁答应。空气中花朵扎根,无数的蒲公英种子飞舞,阳光那样妩媚,雨水漫过山谷。轮回有声,因缘无声,有声与无声错综复杂。

58、我想灵魂的密度应该比水重些。所以它会沉没在水底,仿佛一颗圆润的石砾。那么只有投进糖或盐,水的密度改变,才可能让原本池底的东西渐渐浮出。糖或盐——甜美的或是苦涩的,让灵魂浮出水面。

59、好似漫不经心的落叶掉下来,席子泛起极浅极浅的波纹。他多走两步,地上就沾满更多安静的声音。那声音越是真切,听着越觉得若有若无的,不知是否真的被自己错过一声,掉在席子缝隙里,软软地卡住了。

60、而当初那个男生,眉间还有冷冽的薄絮,带着一团光,将自己的航道从此更换去往传说的方向。终于啊他的温和都打上礼节性的印记,慢慢地撤出她所能看到的世界。如同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桅杆,从此带走海洋的碧蓝。

61、认定在自己身体里面,长着正直正义的种子,它在微湿的心脏上顺利地扎根抽芽,随后或许在一夜之间,诡异的朔风由下而上吹送,将它拉扯延伸,送到穹顶高处,变成参天的绿荫,覆盖大半荒野,最高的地方能望见弧行的地平线。

62、其实对我来讲,什么默默地喜欢着自己的偶像,实在太不带感了。我可以问心无愧拍着胸口说,你是那么了不起的人,而我对你的喜爱也完全不会输一分,它绝对配得上你的闪闪发光,我会在你每一场的演唱会上,做你最强的伴唱。

63、我要带她穿过人群的掌声,带她去见一见小时候梦里也不会奢望的光影。山上落银白的雪,雪化成银白的河,我们都束缚着自己的微笑,看来有一点点严肃,但脚印踏在雪面上,是两排扎扎实实,可以被人羡慕的,消失在山顶的路途。

64、具体的微小的。很多很多的痛苦。只在你承接它们的手心里,才会长出突然的根苗,飞快地疾速地一直扎向心脏,不然的话,当它们一旦落到地面,便无非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但痛苦是必需的。那么必须地说明着我们的人生充满着光。

65、高中生活里,男生的篮球比赛好像已经成为一种定格的象征。而晴天,阳光,墙外偶尔的车辆,墙内不知名的花朵,拉得又细又长的影子,全都以同样的频率被协调到一起,最后变成一种气味的体验,慢慢地在岁月里留下当初美好的画面。

66、不可思议的声音,能在听者的眼前造成幻觉。他说一声“猫”,她就看见“猫”,他说一声“蒲公英”,她就站在漫天的种子里。无意中闯进他的圈子,她就成了“掌握对方秘密的人”。听着够玄乎,却是个可大可小的位置,摆在哪里都不合适。

67、当有两颗尘埃在这个宇宙里接近、相遇后分开,它们各自迎向前方无境的黑暗,也就再也不可能碰到一起。尽管说不清,是在这之前,从无限大的宇宙中以无限小的几率碰到一起更温暖;还是在这之后,在无限大的宇宙中以同样无限远的时间分离更无奈。

68、初中毕业时的纪念册,笔迹大多稚嫩,语言现在看来也仿佛矫情得很,但戳泪点的力量却随着时间递增愈加地强大。说实在,中间有许多的人,如果不是这本毕业纪念册,我连他们的名字也早已想不起,虽然在其中留下最多的往往是一句“可不要忘了我啊”。

69、他的脸在半昏暗的温柔光线下宛如一只抓向心脏的手,掐得我头脑瞬间空白,无法呼吸。心脏剧烈的跳着,仿佛连魂魄也要一起震碎似的跳着。在留下的一片空白里,听见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慢慢地掉了出来——如同坠进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70、连曾经使我有过一瞬什么都可以为他放弃的人出现后,我最终还是回归本性,什么也没办法为他抛弃。他在我心中占得比例使我自欺欺人地给出了一个满分,只须稍微挪动步子走远两步,就能看出破绽。我明明还留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和他并驾齐驱的,舍不得动。

71、偶尔会想起。想起某些曾经遇见,未必能再遇见,甚至永不可见的人。像季风过境。午夜梦醒,记忆芳菲。你,曾经遇见谁?带着思念,穿越漫长的冬季,拥抱春花烂漫。如果声音不记得,那是不是青春和我们捕影捉风。那些生命中温暖而美好的事情。我们,一起怀恋。

72、我寻思你离开时说的话。你离开时说过话了么。我想总该有吧。它们应该如敲在伞骨上的雨,清晰而无从回避,或者是终南山上云霞灿烂的龙女花,维护着对永恒的小心诠释。可我把头想破了想得疼出泪来,只有你闭了又合的嘴唇。闭了合,西窗烛下留一口恰好的吐气,一送,便只有风雨声。

73、虽然无论何时来看,把这种天真肤浅的暗恋坦白都不会是一个明知的决定。可我们都会是一度迷失掉自己清晰头脑的无能的家伙。于是,哪怕你不认识我,也想告诉你听,哪怕你身边有别的女孩子,也想告诉你听,哪怕我们在两个空间里相安无事只能用陌生人来阐述彼此的关系,也想告诉你听。

74、奔跑在教室走道里的那些日子,少年们的心事如同扬起的灰尘那样不容易被重视。生活的重心虽然未必是学习,但绝对不是感情。玩耍似乎更重要,那些纤细的敏感的细枝末节不容易把握,就不敢去仔细看个究竟。那时的美好于是常常是朦胧,往往是青涩,总之没有结果,只有几个人的忽远忽近罢了。

75、她总是记得那一幕。天顶高挑,无星无月,四周是黑压压的人头,只有舞台上一片白色的灯光,示意着人们视线的焦点所在。那是童话的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象征。他迎出双手捧过她的脸。靠近。一个清晰而遥远的举动。接触之间,气氛蓦地凝固下来。心脏在那一刻犹如被松脂包裹的琥珀。静谧停顿,无限远。

76、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尚且年轻,即使做那么有失担当的事情也心安理得。总觉得还是会被原谅的,凭着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爆棚这么想着。我还是很容易被世俗征服,很容易被自己打败,很容易得过且过。或许千山万水的跋涉真的是我没有办法胜任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害怕被将来的寻觅无果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大傻逼。

77、我早过了为感情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卖掉个把亲朋好友在所不惜的年纪,只要自己有床单可滚,管别人怎么在微博上把我骂的思维方式,眼下在我看来和天方夜谭属于一个级别。我已经舍弃这部分身体机能。因而现在有的,也不过是残留神经在最后的挣扎而已,如同那截留在人类尾椎骨上的,象征过去没准儿有尾巴的存在。

78、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男生了。你有了喜欢的人。你们在一起。你温柔的微笑的暖意融融的一面都有她知道。可你对她们说话,和她们并肩走,流露出你的温柔,却都不是因为你喜欢她。你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刻里去拥抱谁,去呵护谁。谁能被你拥抱着呵护着,真是世界第一幸运的女生。我从出生起就一直微弱的运气,到此也没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最终还是让我成为一个安静而感伤的旁观者。

79、他还知道的是,个头偏矮,有柔软的栗色长发,成绩与自己类似的优秀,却意外地毛手毛脚。深褐色的瞳孔,睫毛不密却很长,眼睛和鼻子都有可爱的弧度。极易哭。不管是考试失误还是家人病倒。太标准的女孩子。而他以往不知道的是——她站在几步之遥,身形矮小却毫不退缩,言之凿凿:“他是我喜欢的、正在交往的人。”声音里带着她的味道,质感,以及一些直接了当的东西。令他感觉自己像有风向鸡直指方向似的,径自往未知的某地飞去。

80、没有什么忘不了的。总会在以后的时间忘了你,反正不是心里的男一号,忘了就能忘了。先忘了你的样子,再忘了你说话的声音,,随后忘了你擅长笑,或是喜爱笑,忘了你穿过灯光慢慢由浑浊变清晰,忘了你在我心目中变换反复的样子,忘了你说过的话。像飞鸟忘记曾经栖息的沼泽,犀牛忘记夏天的味道,失去双腿的人忘记曾经健步如飞,地狱的人忘记天堂多么美好。都能忘记了。现在不行,以后也可以。如果以后也不可以,我们总有比以后更以后的以后。那些终将走向自己的未来里,我们可以期待它把一切的记忆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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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赋得”诗题及其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赏析

黄树生博士/无锡市教育研究中心

一、从“赋得”诗题溯源说起

“赋得”是齐梁间出现的一种诗歌创作形式。[①]《四库全书总目》“集部·别集类”《须溪四景诗集》提要中的一段话扼要论述了赋得诗的历史发展及特征,云:

考晋宋以前,无以古人诗句为题者。沈约始有《江蓠生幽渚》诗,以陆机《塘上行》句为题,是齐梁以后例也。沿及唐宋科举,始专以古句命题。其程式之作,唐莫详于《文苑英华》,宋莫详于《万宝诗山》,大抵以刻画为工,转相效仿。[1]

其中,沈约《江蓠生幽渚》一诗尚未标举“赋得”为名,当时或许还是偶一为之,到后来“赋得”诗盛行,就形成了固定的诗题。分析赋得诗题,大致可划分为三种如下类型:

第一类赋得诗摘取古人成句为诗题,故题首多冠以“赋得”二字。如《玉台新咏》中,刘孝绰《赋得遗所思》(出自《楚辞·山鬼》“折芳馨兮遗所思”)、朱超道《赋得荡子行未归》(出自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荡子行不归”)等。《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所收更多,如梁元帝萧绎《赋得涉江采芙蓉》、《赋得兰泽多芳草》(均出自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张正见《赋得落穷巷士诗》(出自左思《咏史诗》“落落穷巷士”)、《赋得日中市朝诗》(出自鲍照《代结客少年场行》“日中市朝满”)等等。

第二类赋得诗以即景咏物为诗题,所赋之事物从自然万物到人工制品,巨细不拘。这一类诗主要是当时上流社会的聚会、公宴活动的产物,即“赋诗得某题”之意,如王枢《徐尚书座赋得可怜》、刘孝威《侍宴赋得龙沙宵月明》、阴铿《侍宴赋得竹》、江总《侍宴赋得起座弹鸣琴诗》等等。皇帝本人也是咏物类赋得诗创作者,如梁简文帝萧纲《赋得桥诗》、《赋得白羽扇诗》,梁元帝萧绎《赋得竹诗》、《赋得春荻诗》等。上行下效,从南齐永明年间起,赋得诗风气盛行,咏物诗大兴于齐梁陈三代。

第三类赋得诗为送别诗,如张正见《别韦谅赋得江湖泛别舟诗》、王胄《赋得雁送别周员外戍岭表诗》、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等;有的应该是友人唱和之作;除了古人诗句外,也包括古歌谣、古人事迹(如周弘直《赋得荆轲诗》)等。在赋得诗的诗题中,保存了不少古人的诗句,有的今已不存,可作为辑佚之用。

今考现存魏晋南北朝诗歌,题中标有“赋得”者共一百一十多首,另外有的诗虽然不以“赋得”为名,实际上也还是赋得诗,如张正见《秋河曙耿耿》(出自谢脁《暂使下都夜发新林至京邑赠西府同僚诗》)等,有的可能是独自写作时的练习之作,故不用赋得之名。赋得诗中有不少标明是应令诗、应诏诗、应教诗等,如萧推《赋得翠石应令诗》、庾信《行途赋得四更应诏诗》、张正见《初春赋得池应教诗》及《赋得秋蝉喝柳应衡阳王教诗》等。今存咏物诗最多的是沈约、谢脁、王融、范云、萧衍,又如刘孝绰、刘孝威、徐摛、庾肩吾、庾信等均有此类诗。可以看出,竟陵八友当时就是咏物诗积极创作者。[2]

采撷古人诗句为题的赋得诗,是最为典型的命题之作,要求诗人在古人诗句规定下扣题写作,竭力翻出新意,尽管其中也有佳作,但更多的往往是规摹前人,难以自出手眼。

比较齐梁前后的咏物类赋得诗,前者往往是借物抒情,在情而不在物;而赋得咏物诗则往往以刻画物态精细入微取胜,更着重在描绘、刻画事物本身情态,其特点更类似赋体穷形尽相的“体物”,而少了诗歌“缘情”的创作冲动。由于赋得诗的集体创作形式和宫廷馆阁生活的视野限制,更加突出了这方面的特征。梁裴子野《雕虫论》曾经批评宋齐诗风“深心主卉木,远致极风云,其兴浮,其志弱”[3],其实用来评价齐梁时这类赋得诗,也是切中肯綮的。

赋得诗对隋唐后科举考试诗体的影响也很值得注意,唐代考官以古人诗句或者各种事物为题,令考生作五言排律六韵或八韵,称为“试帖”或“试律”,题目也常常用“赋得”,但与六朝的“题非一题,人非一人”的情况倒不太一样,因为同题共作的考试更容易比较出优劣来。

二、从《自君出之矣》诗体特点说起

《自君之出矣》是乐府诗杂曲歌辞名,题名取自东汉末年徐干[②]《室思》诗句,《室思》第三章云:“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这首五言小诗深情且朴素的意境得到了诗人骚客心理的感应和青睐,发展成为一种寄托惦念之思或者表达迁谪之思的一种人文媒介。自六朝至唐代,拟作者不少,如南朝宋代刘裕、刘义恭、颜师伯,陈朝陈后主,隋代陈叔达等,均有拟作,唐代作者尤多,见于宋朝郭茂倩汇编之《乐府诗集》。后人凡所拟作,不仅题名取自徐诗,技法也仿照徐诗(变体除外)。

《自君出之矣》诗体拟作中“思君如……”的浮想联翩,极其丰富,山川万物,人间万象,希奇百怪,无不成为**“思君” 之本体的奇妙喻体。如《五古·自君之出矣》系列中,思君“如明月”、“如假僧”、“如双鸾”、“如巫女”、“如黄叶”、“如绿伞”、“如水墨”、“如莲花”、“如潮涨”、“如春土”、“如野火”、“如纤夫”,不胜枚举。

兹赘引几首前人具有时代代表性的《自君之出矣》如下:

自君之出矣,金翠暗无精。思君如日月,回环昼夜生。

(宋·刘裕:《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罗帐咽秋风。思君如蔓草,连绵不可穷。

(梁·时范云:《拟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宝镜为谁明?思君如陇水,常闻呜咽声。

(唐雍裕之:《自君之出矣》之一)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唐·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金炉香不燃。思君如明烛,中宵空自煎。

(北宋·王融:《代徐干》)

从诗文的表象分析,《自君之出矣》这一类几乎无不表现了思妇对外出未归的丈夫的深切怀念,属于古代“闺阁诗”的范畴,其则也不尽然。历史上的古典佳作大多出自男性之手。诗不讲究格律,可押平亦可押仄,诗意也较为通俗浅显,其手法高明之处在于立意委婉,设喻巧妙,即三四句一定是比喻句,诗的好坏,全赖于此,所以含蓄有味。由此可知,上述引用五首诗之优劣,非金翠、罗帐、宝镜、残机、金炉之优劣,实日月、蔓草、陇水、满月、明烛、陇水之优劣。

因读者感情体验不同、婚姻经历不同或者阅读情境不同,对于《(赋得)自君之出矣》的欣赏自然也有不同的喜好口味。比如有的人特别推崇孝武帝刘裕的《自君之出矣》质简平实,浑然天成,绵迢无限。认为思君回环,如日月回环;如日月回环,而昼夜回环。如钱钟书在,必曰:思念难摹之况,即以空间之物象之,又因以时间绵延申状之,非日月昼夜不得其微。拟象生象,巧思谁逾;状象寄感,始焉极焉?至蔓草连绵,明烛自煎,陇水呜咽,不过一情境设意,破成两句说出而已,未为佳。

然而,在悠悠千年的爱情恋情思情浪漫史中,最为世人所乐道吟诵的《(赋得)自君之出矣》杰作,非唐朝的张九龄之《(赋得)自君之出矣》莫属。至少笔者的阅读感悟如此。

三、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诗赏析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唐·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

张九龄(678—740),一名博物,字子春,韶州曲江(今广东韶关)人,唐长安二年(702)擢进士,唐开元二十一年(733)任宰相,辅佐玄宗实现“开元之治”,三年后遭排挤罢相,贬谪荆州长史。张工诗能文,名重当世,是盛唐初期的文坛领袖和五言诗名家,对扫除当时所沿习的六朝绮靡诗风,贡献尤大,在唐诗发展中有很高的地位和影响。今传有《曲江张先生文集》二十卷,中有诗四卷。两《唐书》有传。

张九龄所作《赋得自君之出矣》是一篇历史上赋得诗和《自君之出矣》拟作系列的绝妙精品。张氏诗作注重气象的深邃,笔墨清淡,融情于景。其后期作品以《感遇》(十二首)为代表,常以香草美人做比喻,寄托对玄宗怀念。比如,这一首《赋得自君之出矣》诗意雅正冲淡,委婉含蓄。

首句“自君之出矣”,作者依照赋得诗的创作规范,拈用徐干《室思》诗成句原意,营造了一种残旧衰飒、冷清寂寞、**相思的氛围。了了几笔,勾勒出**眉宇间透出一声清清淡淡的埋怨。好一个“矣”字,犹如一声哀怨的叹息,恰得甚佳,使全句带一股轻淡的感伤或悲哀,这和后面三句中的情思的敛与压抑,是互相呼应的。

“自君之出矣”,重要的是“自从”男人离别,妇人便开始相思。所以说,这夫妻双方分离的物理状态是全诗的原动力,若无第一句,就无后面三句。第一句“自君之出矣”与第三句“思君如满月”相比较,可说是一句散文,但是由于后面三句的情思向前发射的结果,使这句散文也渲染上情感的色彩,变得诗化起来。

良人离家远行而未归,表明了一个时间概念。良人离家有多久呢?诗中虽则没有点明,只写了“不复理残机”一句,然而深层次的话语内涵却是更为丰富,发人深思:首先,织机残破,久不修理,表明良人离家已很久,女主人长时间没有上机织布了;其次,如果说,人去楼空给人以空虚寂寥的感受。那么,君出机残也同样使人感到景象残旧衰飒,气氛落寞冷清;再次,机上纬丝穿来织去,始终未完成可以裁剪的布匹,它仿佛在诉说,女主人被一种恩爱相思所羁绊,折磨得心神不定,生活仿佛都失去了倚重,情绪极其不平静,无力安心织布。以上两句(首句是现成“拿来”的),是对诗情缘因的概扼陈述,算是一个客观的情境铺垫吧。

接着,诗人便用比兴和对照的诗歌创作手法,形象地描绘她心灵深处的活动:“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这里,诗人用皎皎明月象征思妇情操的纯洁无邪,忠贞专一;另一层意蕴是,她日夜思念,容颜都憔悴了,宛如那团团圆月,在逐渐减其清辉,逐渐变成了缺月。止恨清辉减尽又复满,一回回期盼一回回失望,无奈忍受是寒夜冷衾短于日昼无聊也。

作者将**的长相思设置在明月在林梢的静谧夜空,这无疑是一个令人遐思的空间情境,月儿挂碧空,心儿觅良人。一“静”一“动”,读者(特别是那些曾经身有同感的女性读者)很容易将自己的身心灵魂化入此诗此情此境,自觉地浸润在痴心**凝望着闺阁床前的月光,而思绪万千、辗转不眠、缠绵悱恻的幻影。“夜夜减清辉”一句,写得既含蓄婉转,又真挚动人。比喻妙曼熨帖,想象新颖独特,使整首诗显得清新可爱,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给人以鲜明的柔美的感受。

为了更深刻地理解张九龄在《赋得自君之出矣》中所表达的眷眷情愫,读者可以参阅他的另一首月夜怀人之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唐·张九龄:《望月怀远》

这首诗同样高华浑融,情深意永,细腻入微,历来被人传诵。望月念远,相思难眠,梦中相逢,都是人世间常有的情景,诗人委委道来,亲切感人。

当然,人物形象的多重性格也就决定了文学作品主题解读认知的多元化。文学作品一旦问世,就成了一个由作者、作品和读者构成的“三位一体”的系统,它的人物形象和主题就不再属于作者,其本身在主题和人物性格上就存在着多义性。清王夫之论诗时说:“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4]这话也适于其它文学作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歌德也说:“优秀的文艺作品,无论你怎样去探测它,都是探不到底的。”[5]这也说明文学作品可作多角度、多层面的解读和感悟。有人评说,这诗是张九龄以风人之旨,寄迁谪之思。也有女性理解此诗为:一个女子因为长久得不到远行的爱人的任何消息,悲伤、失望的心情一天天在增加,对未来一点点的灰心。

客观地说,比较《古诗十九首》中以“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6]相当具体直接地描摹思妇的消瘦形象,以及历朝历代赋得《自君之出矣》的同类拟作,张九龄的《赋得自君之出矣》词意情韵俱佳,且技法毕竟更胜一筹,将**思夫念夫怨夫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其艺术效果远在其它的赋得仿作之上,可谓“超前绝后”[③],名不虚传,实非过誉之辞。

明清两朝著名的诗评家如此点评张九龄所作《赋得自君之出矣》——

明钟惺《唐诗归》:“从‘满’字生出‘减’字,妙想。”

清沈德潜《唐诗别裁集》卷十九:“巧思全在‘满’字生出。”

清李瑛《诗法易简录》:“若直言消减容光,便平直少味,借满月以写之,新颖绝伦。其思路之巧,全在一‘满’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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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清)俞樾《茶香室丛钞》四钞卷一三“古人今韵法”条云:

《困学纪闻》云:“梁元帝《赋得兰泽多芳草诗》,古诗为题见于此。”至今场屋中犹用之。然所谓“赋得”之义,多习焉不察,今乃知亦赋予之赋。盖当时以古人诗句分赋众人,使以此为题也。《江总集》中有《赋得谒帝承明庐》、《赋得携手上河梁》、《赋得泛泛水中凫》、《赋得三五明月满》等诗,并是此义。题非一题,人非一人,而己所得此句也,故曰“赋得”,今场屋中诗通场共一题,而亦袭用其名,误矣。

[②] 徐干(171—218),字伟长,北海剧县(今山东昌乐)人,东汉末年著名思想家、文学家、教育家。与孔融、陈琳、王粲、阮瑀、应玚、刘桢并称“建安七子”。 徐干擅长辞赋,能诗,“其五言诗,绝妙当时”, 曹丕极为赞赏。可惜其著作多已散失,仅有《中论》、《齐都赋》等著作传世。

[③] (清)宋顾乐评价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语工意刻,此题得此作,真足超前绝后。”(《唐人万首绝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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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纪昀等,须溪四景诗集提要[M],四库全书总目,清光绪十四年(1888)上海漱六山庄石印本,卷165(1).

[2] 刘跃进,永明诗歌平议[J],文学评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1992(6).

[3] (唐)杜佑,选举4[Z],通典,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西樵方献夫刊本,卷16.

[4] (清)王夫之,诗释[M],船山遗书,上海:太平洋书店重校刊本,民国二十二年(1923年).

[5] (德)歌德,歌德的格言和感想集[M],程代熙,张惠民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06

[6] 隋树森,行行重行行[Z],古诗十九首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55.

2007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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